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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大条了,竟然是大规模训话!
她们会不会被杀鸡儆猴?这年头工作难找,千万不要啊!
十分钟后,所有职工集合在会议室里,莫霖有条不紊地步到讲台上,眼睛缓缓扫视下面的所有人,然后才开口:
“我知道,公司内部很多人在猜测谁是下年度的总经理……”
所有人心中一凛,神色严肃了几分。
“这种猜测对公司的运作是不利的。”
刚才有份谈论的女职员一起抖着,心里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她们这回真是撞到枪杆子上了,不知能不能活着回去?
“既然大家有这个疑惑,我现在向大家宣布一个消息,”莫霖顿了顿,再次扫视台下众人,“很荣幸地告诉大家,我会继续担任来年的大中华区总经理,是次任期不再是一年,而是五年。”
莫霖的目光最后直白而大胆地停在钟漫身上,惹得她心跳无故快了几拍,不安地动了动身体,深怕被其他人察觉到点什么。
现在可是全公司的会议,他这人怎能这样!
林诚与陆友良也是刚得知此事,心下微诧,脑中千百个念头转动,脸上却表现出恰如其份的喜悦,率先鼓掌,当下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瞧见钟漫略红的脸与不自在的神态,莫霖唇角轻勾,显然很满意自己的影响力。钟漫知道他的想法,偷偷瞪他一眼作警告,可台上的莫霖非但没有半丝歉疚,笑意反倒更深了,故意在她身上多停两秒才把目光收回来,缓缓地道:“很高兴未来五年能继续与大家合作,把美国服装公司在中国的业务进一步扩展!”
众人这回不用提醒也懂鼓掌了。当莫霖在如雷的掌声中步下讲台,林诚与陆友良已在台下候着,莫霖对特意站在远处的钟漫招手,耐心地等她过来后道:“到我房间里谈吧,我也想跟你们讨论一下未来五年的发展计划。”
总经理有命,三人自然尾随他进办公室去,途中陆友良特意回过头来,对站最后的钟漫皱皱眉,一脸不赞同。钟漫想起之前自己还信誓旦旦说跟莫霖没半点私情,不禁有点心虚地移开目光。
陆友良见到钟漫的举动,知道莫霖的渗透蚕蚀攻势还是凑效了,心中又是一沉,眉头皱得更深。
“友良?”前头的莫霖注意到陆友良的动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陆友良转回去对莫霖笑笑,大步走进房间,拉了张办公椅坐下。
四人皆落座后,林诚满脸笑容地道贺:“没想到莫总会连任大中华总经理,一定是总公司看到你的努力和成绩,才会下这决定。”
“是我跟总公司主动提的,我认为中国有很多东西值得我留下来。”莫霖意有所指地说。
虽然在林诚与陆友良面前,莫霖没再有什么小动作,可每次被他的眼光扫过,钟漫都怕被另两人看出点什么来,但若不说话更是着迹,于是她努力装作没事人似的,用最正常的声音说:
“中国正在发展,机会处处,确是值得在这儿打拼。”
“你也同意?看来我的选择确实没错。”他笑着回应她,笑得可标准可客气了,偏偏钟漫就能看出他底下是满肚子的坏水。
他是上司,你要专业!专业!
钟漫自我催眠了一会,加上林诚的脸色如常,不像瞧出了什么,她终于感觉比较自在了,而那三人也互相恭维完毕,开始讨论未来五年的发展大计。
“因为以往大中华总经理的任期只有一年,导致历来政策都比较短视,就算有长远计划,接任者刚上手了就要回总部,结果三年计划耗上十年也未必能完成。”莫霖严肃地分析了公司现状,又说明市场现况,“我们虽然是首批进入中国的外资公司,占了先机,但现在不少外资公司已陆续进驻,我们再故步自封的话,早晚被其他公司超前,这也是我向总公司要求大中华总经理任期最少五年的原因。”
其他三人不禁暗暗点头,就算是年资最浅的钟漫也有发现这个问题,只是总公司的政策他们无权置喙而已。
“各位认为,我们公司现在的定位是什么,未来五年的目标又应该如何?”
“这个……”林诚资格最老,陆友良与钟漫一向都不会与他抢首先发言机会,“现在我们的定位是大小通吃,有单子就接,这方法虽然能尽量把生产线占满,养活工厂,但部份订单纯利低于百份之十,对公司的长远发展可以说是阻碍。”
“没错,相同的资源若能生产单价较高的产书,公司盈利绝对能大大提高。”莫霖自抽屉取出纸笔,亲自记下重点与绘画相关图表。
“可怎样接到单价较高的订单是个问题,”陆友良就着林诚提出的点思考着,“现在竞争对手多了,客人压价压得凶,有时候我们要养活工厂,差不多没有利润也得接。”
“如果客户压价,我们或许可以尝试说服他们淡季走货?”这时的钟漫再也记不起什么情情爱爱,满脑子只绕着公事转。“这一行淡季差不多全厂休息,其实很不健康,奇Qīsūu。сom书极度浪费公司资源。”
“没错,我们应该把旺季的时间和生产力留给有钱的。只要货期好,客户也愿意多付点钱。”陆友良挺赞成钟漫的建议,“至于小客户……到时自然会慢慢被淘汰。”
“这样我们工作量也会平均一点,不用旺季通宵加班。”钟漫笑着补充。
“现在也不是所有员工都会加班的。”林诚有意无意地往钟漫一瞟。
钟漫暗吸口气装作没听懂,“外国已经有研究说加班不论对公司还是员工都没有好处,毕竟职工健康也是公司的本钱。”
此时莫霖抬首往林诚看去,没什么特别表情,林诚却突然觉得自己莽撞了,就像初入职场的小子冒昧行事后知道做错了一样。他好久没这种感觉了,现在也没有很多人能给他这种压力。
钟漫没察觉到莫霖与林诚之间的暗涌,只为林诚没有穷追猛打舒了口气。
讨论一直进行到差不多午饭时间,莫霖邀了他们仨一起吃饭,说是希望日后继续合作愉快。上司这么会做人,下属自得给足面子,往餐馆走时陆友良悄悄跟钟漫说了句:
“一会我有话问你,别乱跑。”
钟漫自然答应了。可回公司后,陆友良就被莫霖召进办公室去检视客户订单与货期,期间陆友良组的人不断被召进去赶出来,就陆友良一个一直在里头。
因为陆友良叫她别乱跑,六点过了钟漫也不敢离开,边回电邮边往莫霖的房间瞄。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房门却没半点开启的打算。
六点半了,再不走她兼职就要迟到。钟漫硬是再等了十分钟,确定陆友良真的不会出来,才抓起包包急步离开。
二十分钟后陆友良终于出来,他带着手机到了后楼梯给钟漫打电话,岂料才响一下就跳到留言信箱去,明显是被对方故意挂断,再拨直接关机。
钟漫除了办正事外一律不关机的习惯陆友良是知道的,这说明她现在正在兼职。还想在她去补习社的路上跟她训话,要她别让莫霖的小花招骗了,可现下咋说?这时间也太该死的巧了吧?!
难不成他也要去等钟漫下班?要真去等了,莫霖还不干掉他?
还是他应该牺牲小我,伪装成钟漫的男朋友?
莫霖还有五年在中国,要得罪了他……陆友良抖了下,再次拨打钟漫的手机。
钟小漫,别怪你的竹马我没良心,我在语音信箱给你留言了,你记得照我的说话做,提防大野狼!
※※※※※
钟漫自补习社的教室出来,一眼就看见莫霖。
“你怎么进来了?”她对正和林静相谈甚欢的莫霖问。
“外面太热我便进来等。”仿佛感受到钟漫的不自在,莫霖站起来道。“你要是不喜欢,那我出去好了。”
“别。”怎么说得好像她赶人似的。钟漫拉着他坐下,一眼看到旁边的林静直冲她眨眼,一个劲儿地贼笑,脸上不禁燥热。
“要我说,你俩都出去吧。我走不得,净在这儿发光发热也不是办法。”林静说罢推着钟漫往大门去,还在她耳边偷笑着问:“终于由暗转明了喔?”
莫霖不近不远地跟着出去,待得三人站在补习社的门前,林静忽然对莫霖说:“莫先生,我这妹子人美心地好,这么晚走在路上怕被拐了去,你能不能行行好替我送送她?”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莫霖郑重地答应下来,严肃的态度让林静添了几分好感。
钟漫看似大而化之,其实又纤细又倔强,认准了的东西无论怎样也勇往直前,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就像是以前初出茅庐,还保有赤子之心的自己,这也是她一直愿意帮忙钟漫的原因。
林静曾在情路上摔倒过,不希望跟她相似的钟漫重蹈覆辙。就算明知多余,她还是忍不住说:
“我这妹子是玻璃做的,你送的时候可得小心捧着,别伤了她。”
“我宁可自己摔着,也不会让她伤到。”莫霖肃容向林静保证。
钟漫不是笨蛋,他们的“暗语”又怎会听不懂?
不懂装懂是白目,懂装不懂可是神人境界。她决定向神人学习,什么都不懂啊什么都不懂。
终于上了莫霖的车,钟漫心情放松下来。今天被别人各式各样的眼光不停打量,少点抗压能力也活不到现在。
莫霖默默地发动了车,平常钟漫肯定会跟他搭话,现在她才不想自招烦恼。
不过烦恼这回事,就是你不招也来才叫烦恼。
本来正在路上稳定前进着的车子忽然偏离了轨道,拐进了一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钟漫想问又不敢问,直到车子停定,莫霖松开了安全带,转过头来直望着她。
“总公司批准了我的申请,九月后我还会继续留下来。”
“嗯。”这我都知道了,你怎么还要再说一遍?
像是透视到钟漫的想法,莫霖道:“今早我是把这件事告诉我的同事,现在……你说,我在告诉谁?”
全身的血液轰的一声往上涌,钟漫满面通红,眼珠子乱窜就是不敢看向莫霖,脑子里半个主意都没,慌乱中只会说:“我、我不知道。”
“都快三个月了……”莫霖话里淡淡的失落,让钟漫生起浓浓的罪疚感,“漫,你还不知道么?”
称呼变得亲昵,车里的温度升得更高,车厢好像突然小了,紧紧压逼着钟漫的心脏。
其实她也决定了,就差告诉莫霖她的决定而已。之前没说是因为莫霖没问,她没道理厚着面皮自己说“我答应当你的女朋友”,那不是显得太饥渴了么?
可刚才他问了,自己又……哎,钟漫,你机灵点行不?
“如果我说,我是在告诉我的女朋友呢?”莫霖轻轻地问,好像声音大了会把钟漫吓跑似的。“这样说……你会反对吗?”
钟漫的脖子立刻僵住,深怕有任何山崩地裂晃了她的头。
车里轻浅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计算着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钟漫才克服了心理障碍,深吸口气,摇摇头。
见她摇头,莫霖一直僵着的肩膊放松下来。虽然装得毫不在意,虽然已经推演了无数次,虽然料得钟漫百份之九十九会答应,但自刚才候在补习社门外起,他手心不断渗出薄汗,神经绷得比会见大客户还紧。他从来没料到不过是一个女人,竟能如此左右他的情绪。
幸好她答应了。
莫霖从未如此庆幸过,真的。
要是她拒绝,他绝不能再容许对他有如此影响力的人继续在他身边出现,随时影响他的判断。
那样的情况实在太糟。
还好,还好。
“谢谢。”莫霖轻道,伸出自己的手牵起她的,湿热的温度让她脸上稍为褪去的红意再度涌起。
钟漫嗯了声,不敢动作。
“我们下车吧。”她的手在他说罢后两秒才被放开,莫霖解了车门锁跳下车,想跑到另一边替她开车门,钟漫却已如往常一样自己下来了,砰地关了车门后,回头见到他顿住的动作,有点尴尬地扯扯嘴角。
他笑了,笑得她更不好意思。
“对不起,我不习惯……”她其其艾艾地道。“下次不会了。”
瞧她对这段感情如此认真,莫霖心房蓦地盈满感动。他以最小心的动作牵过她的手,以最温和的声线道:
“不要紧,总有一天你会习惯的。”
四十八。 陌生
与莫霖正式确认关系后,感觉很奇妙。
头几天在公司里见面她还会有点不自在,他的态度却很坦荡,该骂的仍然骂,该夸的依旧夸。厂里的粗针织机生产档期太满,必须有订单被牺牲,他也会把所有数据分析过后给大家罗列出来,让牺牲的人死得心服口服。
因此钟漫现正郁闷地心服口服着。
虽然自她接手后,班顿对货期尚算大方,要求延期的话多拿一两星期不是问题,可她就是纳闷──要是客户这次不答应呢?这批货是粗针外套加上极重的拉链和金属钮扣,万一寄飞机,不仅没赚头还得倒赔,这几个月就白干了,营业员大会她还得上台解释营业额不达标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