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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她的话比平时少了许多,每天干完自己的活,就独自一人在宿舍里摆弄着那双新买来的鞋垫,“哥哥的鞋垫早该换了。”她时常这样自言自语着。
胖丫看出陈雨天天发呆的样子,便把刚刚从报话机里听到的信息写在了一张纸条上,跑步去了陈雨的住处。
“你怎么不去吃午饭?”胖丫看着陈雨问道。
“不饿。”陈雨没精打采地回答。
“你知道吗,周经理他们走那天老紧张啦,把我们头儿都急完了,那天我们头儿站在窗户上,一直朝这边望着想看到你,可怎么也看不到你,后来……”
“真的嘛?”陈雨的眼睛猛然抬起看着胖丫问道。
“那当然,后来我们头儿临走时交待我一件事儿……”胖丫嘻嘻着停下不说了。
“交待啥事?”陈雨焦急的目光看着胖丫。
“你看——”胖丫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陈雨。
陈雨接过纸条看了看上面的地址,“姐姐,你真好。”说着便一把抱紧了胖丫,流出了激动的泪珠。
小陈雨做梦也没想到,我还是那么的在乎着她。她冲动的内心油然产生了一场无法扑救的欲望之火——我一定要见他去!
“你啥时走?”胖丫问道。
“我……我想这就走,得先回趟家看看。”
“嘻嘻,你可真幸福。见了陈总可别忘了代我向他问好啊。嘻嘻。”胖丫飞起眉毛瞟了一下陈雨,手一扬“byebye”地走了。
尽管陈雨的叔叔、婶婶一再叮嘱她,“你还没去过那么大的城市,路上一定要小心,没事少理陌生人,实在不行就早点回来。”
可是,当陈雨刚刚走出了C市火车站的出站口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火车站前人潮如海,陈雨茫然地站在那,站前车水马龙的大转盘更是让她眼花缭乱不知所向。她开始随着人流走到了一条大街上,坐某路汽车到达某某地再坐某路汽车到达某某地。胖丫已在纸条上写的很清楚。
当她把手伸向兜里的时候,脑子里嗡地炸响,那纸条和钱都没有了,她又翻开所有身上的兜甚至是每道衣服的缝隙,都空空如也,剩下的只有手里那副鞋垫了。
“这该死的小偷!”陈雨气得简直要哭出声来。
她站在人头攒动的大街上,搓着两手,“怎么办呀。”心急如焚。
此时,她想返回车站,回家再说,可兜里空空。
一股子人流又把她带到了马路对面,她被一拔一拔力量簇拥着,又随着不知去向的人流漂移着,不知又走了多远。
马路上的灯光笼罩着夜幕,陈雨漫无目标地移动着发沉的双脚,身后拖着一团模糊不清的影子。
她的嘴里感觉发甜,嗓子发干,她想起了家乡的山泉和奔流不息的小溪。
“地瓜唻!香甜可口的地瓜唻!”路旁的叫卖让她停下了脚步,可是,她又摸了下兜。
“草!这什么破地瓜!”一个穿花格衣服的男人口里吐着脏话,就把刚刚咬了一口的地瓜扔到地上,陈雨上前捡起那个破地瓜,还捎带捡了些还带了挺厚的“肉”的地瓜皮子,站起身来,用眼睛小心地瞟了一下卖主,便急忙走开了。
深夜,身心疲惫的陈雨路过一家五星级宾馆,她看到里边的人都在点头哈腰地迎接着进屋的客人,心想,这里的人真热情,说不定能容我在这住上一宿。便转身上了几步台阶,那感应门开了,她犹豫了一下便走了进去,没敲门就让进屋,真讲究。她心里嘀咕着,便径直向大厅里的爱依瑞斯大沙发中走去,又旁若无人地一头扎进沙发里睡了过去。
可是,不知过了多久。
“起来!起来!”宾馆大厅里,一个男人的声音叫醒了她,“要睡觉得先开房间。”
“不用,不用,这就挺好的。”陈雨揉着眼睛,心里不免带着些感激地说道。
“不开房间请赶紧出去。”那个男的看到陈雨脏兮兮的样子,厉声喝道,手指着那感应门的门口。
陈雨打着哈欠,那感激之情又转为尴尬,无奈地走出了宾馆大厅,开始沿着两侧满是眩目招牌的马路,漫无目标地走着。
一阵凉风使她清醒了许多,马路上的车又渐渐地多了起来,那路灯也齐刷刷地灭了。陈雨打了个喷嚏,接着,身子又打个冷颤。
这时,她好像听到远处有吵杂的声音,她抬头望去,见远处一个大吊正吊着一个大铁笼子。
“啊?”陈雨曾在大桥工地上看到过这样的大铁笼子,她揉了几下眼睛,兴奋起来,脚步便朝那个方向加快。
随着枢纽工程的进展,拆迁工作已接近尾声。只剩下外围几处的卖店、包子铺以及修理部的零散户平房,才刚刚开始办理完动迁手续,几家“钉子”户迫于法律的威慑,也都进行了让步。
拆迁现场。
一个留着随风散逸的披肩发型,身着青色服装,脚蹬着半高跟黑色皮鞋,肩挎着棕色古董包的中年女士,面容微笑着下了公交汽车,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过来。
“你好。”她和负责拆迁办的一个男士握了下手,便用手指了指已经空空的小卖店,“昨天,我们就把这里的东西收拾利索了,你们动吧。”
“好,办理一下签字手续就行了。”于是,拆迁办的人把一张表递给了她。
“刘女士,请……”那个男士把签好字的表格放进了手包里。见他的手一挥,停在一旁的挖掘机发着轰鸣声开了过来,一个九十度的回转,那铁斗便悬在了小卖店的屋顶上空。
当那铁斗就要砸向屋顶时,突然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拆迁办的男士问道。
“不行啊,那里边好像有个人!”司机叫了起来。
由于高度原因,司机发现卖店屋里的墙角处躺着个人,驾驶室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她。
司机干脆关掉了发动机,“真玄呀。”他开始后怕起来,便点起了香烟。
“怎么回事?”拆迁办的男士皱了一下眉问道。
当他走进卖店的窗子时,发现里边果然有个人躺在地上。
“刘女士……”那个男士把刚要离开的刘女士又叫了回来,一同走进了屋内。
是一个手握鞋垫,头发零乱,脏兮兮的脸容上留下了几道泪痕,浑身不停地在抽搐着的女孩子。
她躺在屋角处的一片破草席上,隐约地听到有人进来,便睁开了眼睛看着周围,干裂的唇角动了一下,嗓子里发出了微弱并带有沙哑的声音——
“哥哥……你在……哪里呀……”
“她好像在发烧。”刘女士见状,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刘女士收回了摸在女孩子头上的手,站起了身,面向拆迁办的男士,“送她到医院吧。”刘女士说着,又把目光投向了窗外那辆白色的轿车上。
“用我的车?可她……”男士看着刘女士,表情有些为难。
“你给出趟车就行,至于人嘛,我送她去。”刘女士干脆地说道。
刘女士二话没说,亲自把那个女孩儿抱进了车内,向医院驶去。
第二十二章 奇遇
建筑工地上,我刚刚主持开完了技术交底会,又吩咐下属把厚厚的一摞“作业指导书”下发到各个班组,便拿起了脸盆想冲把脸。这时,一辆吉普车停在了我的门口。
公司李总从车上下来,走进我的办公室。他先从墙上的一排安全帽中摘下一顶拿在手中,“怎么样?顺利吧?”李总关心地问道。
“还好,技术指导这块决不会拖工程后腿的。”我也摘下一顶安全帽,知道李总来的目的就是想和我一同去查看现场。
我们的车在现场兜了一个圈子。同时,我把工程进展情况给他介绍了一番,显然,现场的形势让他感到非常乐观。李总这才把头转向身后,看了看我笑道,“你好像没洗脸吧?”
“早上太忙乱,呵呵,无关紧要,无关紧要。”我应对着。
“是不是饭也没吃呀?”李总又问道。
“呵呵,李总关心的可真周到,我有准备的,放心吧。”我说道。
“这怎么行,要注意身体呀。看来,我这个公司总工程师对你关心的还不到位呀。”李总看到道旁的一家早餐店,便吩咐司机停车。
“不,李总你看……”我说着,从文件包里拿出个馒头来,中间还夹着几条芥菜。其实,这早已成了我利用早餐时间多忙点业务的习惯了。
“呵呵,你可真能对付。”李总笑道。他又把手一扬,“走,到外围看看,那几处‘钉子’到底给拔了没有。”
拆迁现场已是一片平地,见几台装载机轰鸣着在往翻斗汽车里装着瓦砾。这时,一辆白色轿车开了过来。
“你好,李总,陈总。”拆迁办的男士下车一一地和我们握着手,“这回可全摆平了,剩下的可要看你们的‘大部队’啦。”那个男士笑道。
“哈哈,你放心,我们将势如破竹!”李总打着手势笑道。
听到李总的笑声,那个男士又把脸沉了下来,“嗨,要说,可真不易呀,昨天就……”
“嗯?怎么了?”李总看着他,脸上收起了笑容。
“昨天差点拍死一个女孩,多亏司机眼尖手脚麻利,嗨!一想起来都后怕。”
拆迁办的男士一副忧伤神情,“那女孩子好可怜的,发着高烧还说着梦话,看样子好像在找什么人,她手里还紧紧地攥着一双鞋垫。”
“什么?鞋垫?”我急忙合上正在记录的本夹子,凑了过去。
“是的,那孩子浑身脏的没个模样,好象病的不轻,都坐不起来了,嗨!”
“她在哪?”我急忙问道。
“是昨天一位房主用我的车子把她送到了医院。”
“是哪家医院?”我又急忙问道。
“这……啊对了,我的司机知道。”那男士又把目光投向了白色轿车上。
“怎么?你认识这个女孩子?”李总惊讶地看着我。
“不,何止是认识。”我开始紧张起来,心里开始担忧起来,一定是小陈雨来找我遇到了困难,怎么办?
“赶紧去看看吧!今天你就不要想工作上的事了,有什么困难尽管告诉我。”李总几乎是命令的口气。
“啊,就坐我的车去吧。”拆迁办的男士看到此景,欣然地说道。
到了医院,我打发走那辆白色轿车,便大步流星地穿越着走廊寻找起来。
刘女士把一碗荷包蛋端到小陈雨的床边,和蔼的目光看着她,“怎么样?好多了吧,乖乖。”
“我好多了,就是还有点困。还要打针吗?”陈雨坐起来,心里一阵的感激,冲着刘女士温声说道,“阿姨,你真是个好人。”
刘女士闪着大眼睛看着陈雨,“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陈雨。”
“昨天你一直说着梦话,你是来找人的吧?那个哥哥是谁呀?”
“他?我就知道他姓陈,是修大桥的。”陈雨此时真后悔怎么还不知道我的真名。
“嗨,这乡下孩子也真够痴心的。”刘女士自语着,她把筷子递给了陈雨。
“大夫说,你是过度疲劳又得了感冒,已经打了几针,不用再打了。好了,别说了,快趁热吃了,等会我领你去洗个澡,再换身衣服,好去找人。”刘女士开始喜欢起眼前这位纯洁而又坚强的女孩子了。
此时,陈雨拿筷子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我听见哥哥来了,你听……”陈雨说着,竖起了耳朵。
刘女士用手在陈雨的脑门上贴了贴,感觉正常,不像是在说胡话。而这时……
“吱——”
房间的门开了。
“哥哥!”
陈雨连鞋也没穿,扔掉筷子,下地径直扑到我的怀里。
“我总算看到你了,呜呜……”
陈雨紧紧抱着我,抽搐着,哽咽着,泪水流到我的衣服上。
我紧紧地抱着她,心里一阵的酸痛。
陈雨擦了擦眼泪,手指着愣在一旁的刘女士,“多亏这位阿姨,她是好人。”
我顿感尴尬,竟然不知道房间里还有位女士,目光便移到这位女士的脸上想着怎么感谢她的用词。
“你好,真不知道怎么来感谢你。”当两只手就要握在一起的时候,我的手突然又收了回来……“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你,你是?”
“呵呵,怎么会呢?用不着说什么感谢的话,一会商量一下这个女孩子的事吧,我挺喜欢她的。”刘女士不以为然地说道。
“奶奶,您听我说!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我回忆起当年刘女士那清脆的唱段,又看到刘女士那双大眼睛——我想起来了!
“你就是刘丫!”我心喜若狂般地叫道。
“嗯?——”刘女士露出了惊愕的神情望着我……她的脑海中立刻浮现起冬天拉着爬力,春天里挎着菜筐,夏天里拿着鱼杆,秋天里背着柴草的我。那表情又立刻地变得惊喜起来,“啊?是聿津?”
“对呀!我就是陈聿津哪!”我又伸出了双手。
“真的吗?是小津啊,啊呀!老乡呀!”刘丫紧握住我的手,眼里闪着激动的泪花。
站在一旁的小陈雨眨着眼睛疑惑地看着我们。
“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么多年,你都长破模样啦,多亏你还记得我。来来来,快都坐下。”刘丫兴奋的一直在打量的我,她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人潮如海的大省会里见到了老乡,脑海里又浮现起当年的那一桩桩的往事,酸甜苦辣的滋味一起涌上了心头,泪水不由地流了下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