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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明抓起身边血污脏了的衣服,抹了下脸上的汗水,道:“高庄主,人头都在外面的芦苇荡里,杀人的时候这位独孤管家也在,一一也都验过。“
“按照我们的协议,庄主什么时候把我的兄弟放出来?”,田明盯着高进的眼睛,看着高进胖嘟嘟脸蛋上捉摸不定的笑容。
高进道:“晚间就可把你的兄弟放出,只是白一帆已死,不知道田当家将来想要做什么?”
田明迷茫的摇了摇头,低声道:“今日先把活的弟兄们带回去,今后有机会再把躺在这里的兄弟带回去。”
高进扬起大拇指,大声赞道:“田当家有情有义,高某佩服。高某也算是守诺之人。海上漂泊总不是事。田当家躺在这里的兄弟,高进一定会照顾。”
田明和身边的兄弟一起抱拳答谢。
高进接着道:“有一桩大富贵,要与田当家一起做,不知道田当家有没有这个胆色。”
田明皱眉,这死胖子又有什么主意,且听听看。
“离舟山不远往东,有一大岛,地形如弯弓,浮海如平台”,高进努力追忆大明朝台湾叫什么名字。
“埋冤之地,台湾岛,那些佛郎机人叫那里叫福尔摩沙,也就是美丽岛”,田明忍不住说道。
“嗯,就是台湾”,高进对田明对台湾的了解如此深,大为惊奇,看来明朝国人对台湾的开发利用也有一定的规模了,而且佛郎机人已经知道台湾,看来荷兰人也快来了。
“打渔的时候,岛的西面叫北港,渔船经常在那里停靠,补给淡水,修补渔网。岛北部高山是航行辨别方向的标记,因山势如罩鸡之笼,打渔的都叫它为鸡笼山。”
田明说完,陷入美好的回忆,亦渔亦匪,不做匪的时候是那么的快乐,兄弟们靠劳力过生活的美好日子,似乎就在昨天,一滴眼泪眼角流出。
“不知道庄主有什么富贵可以与田明这样海匪出身的人分享”,田明迅速抹去眼角的泪水,开始有所期望。
高进看着田明沾满血污但依旧俊俏的脸蛋道:“吾欲去台湾岛上开荒,汝可愿意同往!”
田明大笑:“开荒!谈何容易。大明开国以来,这么多年,多少人怀揣发财之梦渡海,水土不服、劳累困苦,病死者众多,死后连尸骨都不得还乡,否则又怎么会被叫埋冤。”
高进惊奇,道:“田当家对台湾如此熟悉?”
田明苦道:“吾家祖上也做过高庄主一样的梦,最后剩下吾父带吾流落舟山,在海上讨生活。那岛上的蛮夷土著,可不是好惹的,经常来烧杀劫掠。”
高进同情的拍了拍田明的肩膀,打气道:“给你一万人的佃户,你有没有把握?”
田明睁大了眼睛:“此话当真?”
“当真!”,高进和田明勾肩搭背,好友般的继续密谈。
高进心满意足的走出船舱,剩下的事情安排独孤信找王新与田明对接。
田明兴奋的想着和高进一起勾勒出来的伟大蓝图,带着手下划着渔船去了芦苇荡找兄弟们会和。
高进回到迎客台,和自己的生意伙伴们在愉快的气氛里一起共进了午餐。
已经划分完江家、林家家产的三家族长都是兴奋异常,虽然死了那么多人,但那不都是自己家的,打仗当然是穷佃户上,给点银子就好,自家屋里的都没带来。
高进接过侍女递来的毛巾,抹了抹嘴,看着恢复了乡绅本色的各家族长,轻描淡写道:“出庄的人带回来个消息,江家和林家的庄子昨夜着火了。”
方文秀脸色凝重、孙鹏举不断用手捋着胡须、刘一德张大了嘴巴,三人脸上神色各异。
高进摇头痛惜道:“听人说,江家和林家勾结海匪,真是人不作死不会死!海匪昨夜趁乱,反而血洗了两家庄子,江家、林家当家家主家,说是连条狗都没有留下。太没人性了!”
“太没人性了!”,方文秀等人愤怒道,心中惊悚高进哪里来的这般恶毒手段。
高进掩面做痛苦状:“方老员外、孙老员外、刘员外,你们将来不会也勾结海匪吧,我可不能再失去你们这样的好朋友了。”
方文秀三人连声表态,保证自己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一定会努力把四家一起办的公司做好。
散席,高进自回高府歇息。
方文秀、孙鹏举、刘一德心情忐忑的回了迎客馆,不约而同的找来自己的管家,问钱交齐了没,心内都想早日离开,生怕高进这小疯子又突然变卦。
三人内心如住了猴子一样,蹦蹦晃晃的好不安生,焦急中一直等到申时,管家到迎客馆禀报银子交齐了。三人欣喜若狂,立刻邀齐了来找高进,不想又被请进了迎客台。
方文秀、孙鹏举、刘一德进了迎客台,立时发现房内气氛紧张。
细看房内,胡知县做了上首,张典吏和吴古吴千户做了侧座,高进坐了下座,王福、沧云旭、楚师爷和几个班头侍立两边,明显已经商议了好一阵了。
方文秀、孙鹏举、刘一德不敢啃声,主动自觉的站了下位。
胡知县现在是烦恼的很,辖区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正赶上地方官每三年一次的“大计”,自己还想着“考满”后擢升,这下什么都泡汤了,能保住头上的乌纱就不错了。
胡知县看着眼前的方文秀、孙鹏举、刘一德,真想把他们掐死,想着路上楚师爷道高进说的方法,倒是最后一搏的方法,但是眼前这几个老不死的实在是可恨之极。
胡知县斜眼看了看张典吏,两人显然早就达成了共识。
张典吏一声大喝:“你三人可是知罪?”
第93章 分赃
方文秀、孙鹏举、刘一德三人仓皇跪下,连呼知罪,表示愿意接受一切惩罚,三人一边跪拜一边不忘用眼不停瞟着那端着茶碗喝茶的高进都系兄弟,拉一把哦!
高进看着这地上跪着举着双手,不停叩首的方文秀、孙鹏举、刘一德,心道和你们这帮老成精的做兄弟,睡觉都要睁只眼!
高进放下茶碗,站起来,恭敬行了一礼,道:“江别鹤、林远山勾结海匪,荼毒乡里。幸亏知县大人英明果断,及时派出楚师爷联系吴千户率兵来援,击退海匪。”
“知县大人保得一方平安,真是万家生佛!江别鹤、林远山玩火自焚,自毁了家族百年基业,也算是咎由自取。”
高进指着方文秀三人,道:“方员外、孙员外、刘员外,老迈昏聩,多年不理外事,不明真相,受了江别鹤、林远山诱骗,其事可恨,其情可悯。”
“方员外、孙员外、刘员外知道事情真相后,内心是无比的后悔,上午曾和我说愿意每家出银五万两,送到县衙,请知县大人代为抚慰乡里。”
方文秀、孙鹏举、刘一德三人跪在地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听到出钱,一起大声连连表态,愿意出银子请胡知县代为告慰乡里。
高进笑道:“各位老员外还不快谢过知县大人、典吏大人和各位师爷、班头驱除海匪,还乡里安宁。我有个提议,我们这些受益的百姓要给知县大人送万民伞。”
高进一番口舌,说的胡知县脸上肌肉抽搐,心中波涛汹涌。十五万两,好大的手笔!就算是上下都分润一番,自己还不拿个大头,至少八万两。
千里为官只为财,自己多年为官,虽然也多有营谋,但一年也才挣个不到千两银子。
这次不但有了大笔的收入,还有一把万民伞,名利双收,也不枉十年寒窗,出来做回官。
胡知县不由的高看高进一眼。有了银子,摆平上司考绩个称职倒也不是不可能。至于下面的事情,让乡绅们自己摆平吧!
胡知县正气凛然道:“也罢,此次乡里殴斗,由你们乡里自行解决。若有再犯,必严惩不贷!江、林两家勾结海匪,可有人证物证?”
高进恭敬答道:“楚师爷指挥剿匪时亲眼目睹,可为人证。另外有名有姓的贼子尸首,已经辨认出了几十具,这边几位班头在勇斗匪徒的时候可是亲眼所见。”
楚香山和几位班头确实当日目睹江别鹤带人攻进了庄,并且在庄门上辨认出来冲在最前的是一群惯匪,后面也在外庄门上看到了尸首。
为了证明自己亲临剿匪一线并且勇斗了匪徒,楚香山和几位班头急忙出来赞同,纷纷禀报胡知县高庄主所言为实,描述当日自己还曾与几个匪首肉搏,谁也不甘落后了去。
胡知县见江、林两家罪证确凿,大喝一声:“来人,将江、林两家的罪人擒了,家产封了,看看还有多少贼赃,多少余孽!”
几个班头领命,知道是大发横财的时候,带着手下衙役和闲汉,拿着各色武器蜂拥而去。
方文秀三人见事有缓和,拜谢后站起。胡知县也赐了座,在场诸人心中大喜,下面就是银子的事了,大家开始细聊后面如何洗地。
方文秀、孙鹏举、刘一德大包大揽,把江、林两家以后的麻烦事和家产一起包了。
分赃既毕,胡知县和张典吏得了银子的承诺,带了衙役上轿回府,懒得再管这乡里的腌臜事!各自只是思考着怎么把折子写的漂亮点,怎么找人打通上面的关系,保住这顶上的乌纱。
大家一致把吴千户描述成力敌千人的孔武之人,否则怎么能领着不到两百人打败了万把人的海匪呢!吴古吴千户又有银子又有面子,自去船上等银子上门。
高进得了六十万两银子,还让方家、孙家、刘家留了九百条没什么牵挂的光棍汉子,先给高家庄无偿帮工一年,继续帮高家庄清理尸首和重建庄园。
江家、林家一万二千佃户没人愿意出钱赎买,高进也不难过,反正有了去处。高家庄基业还在,过了这关,周边就是高家庄说了算了。
方文秀、孙鹏举、刘一德。在千恩万谢中带着各自的人离开高家庄。
得到高进的命令,头上还用根绷带裹着伤口的王闻土,瞪着血红的大眼,带着木字营的兄弟,严格盘查,口号是——不让一个铜板走出高家庄。
高进和吴古站在外庄门上看着,除了三个员外,三家其余人一律按脱光衣服,扶墙,撅屁股,检查菊花,赶出去的程序出庄。
浩浩荡荡的好几万光着身子的男人迤逦而行,吴古扶墙惊叹:“何其壮观!”
高进昂首看着天边血红的晚霞,沉声道:“国人无主见,爱跟从!跟对了鸡犬升天,跟错了万劫不复!人啊,都是赤条条来的,今日让他们互相看看也无妨。”
吴古没听懂,只是觉得很有深度,看在自己兜里一晚就多了几万两的份上,赞了一句,“精辟!”
高进问身边的陈智道:“王福,王新走了吗?”
陈智答道:“正在押佃户上船,水字营人手不够,还从水师里找了一百五十八人做帮手。”
吴古笑骂:“尼玛的,说是给高家庄干活,手下没一个肯落下的。不过每人抽五钱银子,我又多挣几十两啊!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先富一步的吴古,现在已经把过去一年才能挣到,揣在怀里能高兴半年的几十两银子当蚊子肉了。人的感觉,是会变的!
高进笑道:“不怕上司核查?”
吴古吐了口唾沫:“查个屁,你们刚给千户我安了个千人敌的称号,一场大战,肯定是遍体凌伤。何况我的手下可不是千人敌,应该是死伤大半,肯定是需要休整。”
“看来,不把手下换一半,就要露陷了。便宜你了,等那些弟兄回来,有一半以后就跟你混了,我再招募一批”,吴古沉吟道。
高进欣赏的看着粗中有细的吴古,道:“走吧,我们去码头看看!”
码头上,十来条船,已经做好了出海的准备。王福踌躇满志,看着自己的船队。
江南号和吴古的两条去了旗帜的海沧船,再加上大大小小缴获海匪的船只,甚至连两条花船都征用了。
没有装货,每条大船都塞了八九百人,特别大的装了一千五百多人,江、林两家的佃户一下装走了八千人。
巡了几条船的状况,高进看的都有点密集恐惧症了。
高进抓过王福问道:“淡水和粮食准备的够吗?人是不是装的太多了?有没带几个郎中?发病了怎么办?”
王福淡然道:“庄主放心,去台湾是短途,我本也不想让他们吃饱,力气有多怕出乱子。现在他们知道家主死了,官府在抓人,既然到海外才能求生,也还能配合。”
陈智在一边补充道:“上船前,让江、林两家的长老清点了这批去的人的名单,人人都签订了自卖为家奴的死契,手续上没有问题。”
高进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