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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喳!”
蓝银重新上马,带着二百残兵开道,领着虎墩兔的禁卫马队向包围圈的中心杀去。
包围圈的中心,尤世功心里那个苦啊!马力不够,跑是跑不了了,只能原地挣扎,争取休息过马力来再做打算。
带着还在身边的亲卫,尤世功和祖大寿的亲军会合在一起,左冲右突,努力把附近的明军接应在一起,在鞑坦鞑子的包围圈内组了个圆阵。
战场上被切割开来的明军,也都努力聚集在一起,努力向着尤世功的将旗靠拢。
祖大寿和尤世功分别带着一百人,从圆阵中不断轮流出击,杀开一条条血路,将被切割开来的同袍接应到圈内。
算尤世功反应迅速,等虎墩兔杀下来,明军已经收缩成一个不大的圆阵。
圆阵的外圈,尤世功令佟瓜带着收容来的明军,用长枪插地,拉住战场上游荡的无主之马,围了三四重,人躲在马后放箭、放铳。
圆阵的内圈,选出两百匹状态尚好的战马,由祖大寿和尤世功带亲卫轮流乘骑,准备出击。
其余的明军,则抓紧时间休息,歇马。
虽然明军用的是密密麻麻战马围成的圈阵,想表现一下的千人长蓝银还是坚持带着手下硬冲了几次,结果被密集的火铳、弓箭射退,反到白损失了三十几个鞑坦骑兵。
虎墩兔一看不划算,命令手下把明军围起来,先打扫战场。
尤世功和祖大寿好不容易能喘口气,清点下,两边人加起来只剩下不到七百人。
就刚才一柱短香的功夫,尤世功的手下就战死了四百多。尤世功的心在滴血,心里骂道,都是这官二代惹得祸啊!
圆阵外,鞑坦骑兵举着砍下的明军首级打着圈奔跑,叫嚣骂阵。
圆阵中的明军一个个都义愤填膺,使用“口炮”回击!用手攻击是不行的,因为战马已经口吐白沫了,根本就跑不起来。
明军的骑士们只能从马袋中取出豆子,希望马儿吃了尽快恢复气力。
祖大寿看着尤世功,心中也懊悔,但是嘴里绝不啃声。
尤世功仔细观察着圆阵外的形势道:“我们砍杀的鞑坦鞑子也有四百人了,鞑子还有这么多,看来鞑坦鞑子来的至少有三千人,现在还有二千五百人左右。”
祖大寿眼睛一亮,道:“我们的伤亡与杀敌数相仿,敌人数倍于我,我们今日可算是大胜!”
尤世功听着心思急转,嗯,有门,不愧是将门子弟!解下腰间的酒囊,递给祖大寿。
两人眼神会心,祖大寿接过酒囊,大口吞了几口,抹了一把嘴巴上的残酒,赞道:“好酒!”
尤世功哈哈大笑,豪爽道:“这可是我存了五年的老酒,每日都要喝一斤。祖千户也喜欢,等回了城送你两袋,”
祖大寿笑着应了,抬头观察了下天色,今夜无月,无星,没有火把,就是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四周的鞑坦骑兵已经四散开,围着明军的圆阵一百步外,点了几十个大火堆,把战场照的亮亮的。
最靠前的几个火堆旁,鞑坦人用明军人头筑起的大京观,放射出渗人的恐惧。
鞑坦骑兵们也下了马休息,围着火堆,烧烤马肉,唱着歌。
祖大寿道:“鞑子们也休息了,我们抓紧时间恢复气力”,令手下轮流卸甲休息,吃干粮,喂马。
突然,战场来路响起了一阵马蹄声,远远的五六匹马撞进了鞑坦鞑子的营地中,然后又是七八匹,再就是一阵喧哗,几匹马蹄声远去。
祖大寿和尤世功正忙着组织明军轮流卸甲,没人注意。
虎墩兔和炒花正在吃着属下精心烤好的羊腿,虎墩兔不满的放下手中的匕首,道:“查泽山,为何喧嚣?”
查泽山立马上马,策马跑去询问,不一会带着蓝银回来,禀报道:“大汗,是蓝银的人从沈阳附近逃回来了几个。”
蓝银一旁补充道:“是属下的勇士,在战场上落了马,抢了明军的马跑回来了,被七八个明军一路追到这里。”
炒花道:“那几个明军呢?”
“本来全部都宰了,可惜有三个被打下马后,抢了我们的马跑了。”
“废物!”,炒花一脚把蓝银踹翻,“为什么不追?”。
“天太黑,举着火追就成了明军的靶子。不举火啥也看不到”,蓝银委屈道。
虎墩兔放下正在割肉的匕首,叹气。
炒花看了看插汗虎墩兔,心内明白,大汗的目标是统一鞑坦各部,恢复祖上的荣光,对于大明,目前主要还是想办法造出影响,达成议款、互市、请市赏,壮大力量。
虎墩兔看着明白自己心意的炒花,愤怒道:“不拿到大明的市赏,我就是个土蛮汗,可我是货真价实的黄金家族大汗。”
虎墩兔怨妇一般继续发泄着不满,“年初,本汗第一次打大明,带了三万骑啊,攻取穆家堡,掠取牛羊无数,明明是本汗赢的,结果明朝的边将硬说是他们赢了。”
“明朝的皇帝老儿就这么糊涂?”,查泽山疑惑道。
第131章 巴图鲁
“明朝的老皇帝就是个糊涂虫”,插汗虎墩兔烦恼的都快抑郁了,炒花只好临时客串知心大妈的角色,耐心的劝解。
查泽山凑趣道:“大明的边将一向报喜不报忧,如果我们这次能抓住他们一个大将,他们总不能说谎了吧。”
“下面就有祖家亲军,咱们手下战斗素质是差,但是几个打一个,大汗此次应该可以心想事成”,蓝银也赶紧附和说着吉利话。
“明军又来援军怎么办?”,虎墩兔恢复了大汗的气质,喝了口马奶子酒,捡起匕首继续割肉。
“来的多了我们就跑,这次杀了五六百明军,收了二百多套上好的明军铁甲,皮甲、兵器无算,一路还打了不少草谷,也够本了”,炒花眯着眼,慢慢的合计。
虎墩兔又高兴起来:“今个进边墙来,本来就是一时兴起,有好处就拿,没好处就走。蓝银,你带你的人,先把草谷和咱们战死的勇士带回去,不得有误。”
“喳!”,蓝银得到大汗的任务,知道此次自己大败不会受到更多的追究了了,欣喜若狂。
打着火把,赶着好几百匹装满各种抢劫来的物质的驮马和骆驼,用战马绑了己方的尸首,蓝银带着本部不到二百残兵,往边墙而去。
“没想到大明的边墙这么好进”,看着没入黑暗中的蓝银一行,虎墩兔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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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军这边,佟瓜正向尤世功报告己方士兵的伤情。
“将军,合祖千户手下,一共六百八十七名士兵,多是箭伤,伤重的十来个看来是挺不过去了,其余的均为轻伤无大碍。”
尤世功叹口气,道:“知道了。”
佟瓜禀报完毕,看着尤世功身上铁甲还挂着几支箭,问道:“将军,你中的箭,我帮你下了吧?”
尤世功看了看自己身上,看了看祖大寿身上,均挂了五六只箭,笑道:“不用,佟瓜,告诉所有兵士,今日斩杀鞑坦鞑子五百,大胜,所有人回去有赏。”
“喏!”,佟瓜领命而去。
祖大寿和尤世功卸甲取箭,两人穿的都是上好的链甲,箭只都没伤到深处,轻轻取出就好。
二人穿好甲胄,巡视营地。手下见主将巡视,又有回去封赏的许诺,士气有所恢复。
正走着,祖大寿和尤世功同时看到鞑坦鞑子的营地中似乎有点动静,不多久,就有百来个火把,押运着长长的辎重队离开。
尤世功惊喜道:“鞑坦人运走了辎重,就不会多呆,看来只要我们坚持住,突围是没有问题。”
祖大寿怀疑道:“会不会是鞑坦人引诱我们出击的诡计,还是再等等看,天色太黑,不点火把,往哪跑都不知道,点了火把,又成了鞑坦人最好的靶子。”
“那再等等?”
“还是尤将军老成持重,祖某佩服。”
“过奖过奖,祖千户谋深多智,得了祖总兵的真传,真是将门虎子啊!”
尤世功和祖大寿两人互相赞上了。
祖大寿提议等等,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时辰,双方都悠闲的吃完了饭,歇息好了马,吹好了牛,喝够了酒(大家带了酒囊的都有),神采奕奕的准备再战。
还没等祖大寿豪迈的喊出撤除圆阵,突击!
四面八方的鞑坦骑兵就转着圈的泼来了一阵阵箭雨。
尤世功滚鞍下马,藏在马后,身边的十来个亲兵,用小圆盾组成一个坚固的小空间,牢牢的护住将主。
圆阵外围的明军使用各种火器还击,刚开始,枪铳齐鸣,颇为壮观。不一会,装填好的火器放完,黑暗中装填就不再容易,就剩下零零散散的铳声。
对于零散的火铳,鞑坦骑兵看到有火光的地方就是一个齐射,立马就把放铳的一片地变成箭林,就像一片密集栽种的麻杆地。
还好这些明军都是精锐,射箭技术也不错,拼着外圈的死伤,挤在圆阵中间明军的箭雨也是一片片的送回去,扎的鞑坦鞑子人仰马翻。
双方箭来箭往,对射了小半个时辰。
外圈用来做圆阵外墙的三百多匹活战马已经全部被箭扎死了,躺了一地,真正造了一座低矮的圆形的阵墙。
看着明军圆阵的外围已经基本扫除干净,虎墩兔急忙下令:“查泽山,我们的巴图鲁,带你手下勇士二百,步战突阵。”
高大彪悍的查泽山,甩掉上衣,往身上披了三层甲,从自己马上解下一把大斧,一面圆铁盾,带着同样身披重甲的二百勇士,在好几百鞑坦游骑的掩护下,呐喊着冲向明军的圆阵。
弓箭手的攒射对重甲基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查泽山带着二百人很轻松的就冲进了圆阵,后面炒花立刻又加派了三百鞑坦骑兵,下马,举着弯刀、斧头甚至缴获明军的戚刀跟着杀入。
查泽山冲在最前,手中圆铁盾挡住几个明军刺来的长枪,间或漏过几根扎在身上,也扎不透那三层重甲。
宽大的巨斧飞舞,不断的劈砍在周围明军的颈脖和胸膛上,十来个明军的尸体倒在查泽山的身边。
看到鞑坦人冲进了圆阵,祖大寿举起大斩马刀,令亲军牵着马,一众人等向鞑坦人攻来的反方向步行退去。
尤世功的肠子已经悔青了,等待个毛啊,就要全军覆没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
这次,尤世功没有随着祖大寿跑,而是带着亲兵勇敢的朝着查泽山冲去,他,还有军人的血气。
尤世功的手下,跟着尤世功的将旗,一起拥了过去,他们,还有军人的骄傲。
佟瓜挥舞着长枪,冲在尤世功的前面,给将军开着道,与查泽山碰了个正着。
查泽山正轮着大斧,一斧把身边一个明军的头颅砍成两半。佟瓜瞅准查泽山,一枪扎到查泽山的右肋下。
枪尖在铁甲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发出点点光芒,但竟然没有扎进去。
查泽山用右手大斧砸断长枪头,佟瓜收不住势,举着断枪柄向前踉跄一步。
查泽山左手横铁盾直接砸向佟瓜的脑袋。佟瓜见铁盾来势凶猛,撒手丢枪棍,摸出匕首,撞进查泽山的怀中,一匕首斜着从查泽山头盔下的缝隙里扎进。
脖子上吃痛的查泽山,双手丢了斧头圆盾,一把卡住佟瓜的脖子,双手一扭,咔嚓,佟瓜的脖子被扭断,两眼圆瞪,立即软倒在地!
其余亲卫见到,大声痛呼:“佟瓜!”
尤世功正狠命扎翻一个重甲鞑子,从其颈脖上拔出枪尖,循声望去,见一高大凶猛的鞑坦鞑子,脚底踩在佟瓜的脸上,暴熊一般,将两个意欲上前给佟瓜报仇的亲兵长枪夹住,直接把两人甩了出去。
尤世功抓住战机,振长枪,一招“单龙摆尾”,枪尖在查泽山面上划过,立刻灭了查泽山的一对“招子”。
查泽山双目已瞎,满面鲜血的大吼一声,更加暴怒,硬生生的把身边想要扶他的两名鞑坦战士,卡在臂弯里,直到翻白眼气绝而亡。
尤世功趁着功夫,抢过手下一把钩镰枪,大吼一声:“杀!”,直接割下了查泽山的脑袋,剩一高大的无头穿甲之人,鲜血从脖腔中喷起。
众明军戮力进攻,冲进来步战的鞑坦鞑子,本来就不是明军的对手,死伤惨重,突见主将毙命,立刻一哄而散,扭头就跑。
明军趁势追杀,一直追到圆阵边,士气大振。
炒花见进攻失败,立刻派几百骑,射来一片箭雨,接应自己人逃去。
尤世功带着手下,用圆盾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