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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郭嘉没有亲自来送庞德,而是让甘宁带着数千部队与庞德一同前去马超的属地。
事情做到这个地步,郭嘉已经称得上仁至义尽,马超要借粮,郭嘉不但大方地借了,还派人亲自押送过去,确保粮食『交』到马超手里,这样的话,这件事情就不会有纰漏,否则路上或是事后出现问题,谁也说不清。
就在庞德与甘宁带着运粮部队走后两日,醉生梦死中不可自拔的梁兴终于想起来了正事,特意清晨起了个大早,张辽正要出府去军营,梁兴赶忙拦住询问起来。
“文远兄,我在府中已经打扰数日,也时候返回西北了,不知你家主公有没有将粮食准备好?”
借粮这件事张辽知道,但是不是他的分内事,事情进程如何他也不知道,于是坦然道:“这件事我也不清楚,不过既然梁兄问起,不如一同去面见我家主公请示一番。”
梁兴赶紧点头,跟着张辽就一同前去面见郭嘉。
也许是夏秋『交』替的气候变化,郭嘉有些感冒,吴苋在他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就连郭嘉喝汤『药』都要亲眼看着才放心。
刚喝完汤『药』,郭嘉还没放下碗,吴苋就拿着手帕给郭嘉擦擦嘴,郭嘉无可奈何地笑道:“你把我当小孩呢?”
吴苋抿嘴一笑,接过碗后收起手帕,道:“夫君有时就像个小孩。”
正在此时,下人进来禀报张辽与梁兴求见。
吴苋为郭嘉披上一件大衣,翩然离去。
二人进入堂中给郭嘉行礼之后,梁兴还没开口,郭嘉却问道:“梁将军,你怎么还没离开长安?”
梁兴表情错愕,愣了半晌才问道:“使君何出此言?先前使君答应在下的粮食?”
嗯?
郭嘉皱着眉头沉默半晌后才拍拍脑『门』,有些歉然地对梁兴说道:“近日我身体不适,头脑有些『混』『乱』,我还以为已经告诉你了。答应借给文约兄的三十万石粮食,我已经让兴霸率军押送去西北,梁将军返回西北途经金城时可从孟起那里带走你的三十万石粮,不管怎样,这粮运去文约兄属地,都要经过孟起的属地,不是吗?”
郭嘉一说完,梁兴喜笑颜开,当即抱拳大声道谢,然后拜别郭嘉与张辽就转身离去,一路小跑到了驿站牵了自己的马就向西北归去。
咳咳
郭嘉轻声咳嗽几声,张辽关切地询问几句,郭嘉摆摆手示意无妨。
“主公,莫非兴霸押送的粮草只有三十万石?”
张辽这会儿大致明白郭嘉的用意。
如果甘宁只带了三十万石粮草去马超那里,那么梁兴去问马超要,马超肯定不给,两家各执一词,到头来互相猜疑,有可能引起两家的纷争。
“诶,文远这么想未免小气了一些,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既然答应了梁兴与庞德,就不会在粮草数量上做文章。”
张辽所猜落空,疑『惑』地问道:“那梁兴从马超那里带走粮食即可,主公又何必隐瞒他粮草早已运走的事情?”
郭嘉拿起书卷翻了翻,毫不在意地说道:“我只是试一试马孟起而已,他应得三十万石粮,但到手了六十万石,我就想看一看他舍不舍吐出来,他吐出来,那这一份恩情,还是在我的头上,他不舍得吐出来,那两家会出现矛盾,追究起来与我也没关系。文远啊,马孟起是猛将还是雄主,就看他这一次的反应了。”
张辽恍然大悟,经郭嘉这么一说,他算是明白了郭嘉的策略。
而对于马超来讲,这将是一次考验,有没有人主的气魄和眼光,就看他如何决断。
梁兴离开长安半日后,甘宁率军押送粮草进入了金城。
在府中武场正在练武的马超手握虎头湛金枪,枪影阵阵,掀起风声呼呼,看起来眼『花』缭『乱』却又杀气凌凌。
有人来禀报庞德返回,马超穿着便服擦擦脸上的汗便出『门』去迎接。
英武非凡的马超向着城『门』走去,没想到除了庞德,还看到了甘宁,再一瞧那阵势浩大的运粮队伍,马超喜不自禁,一向盛气凌人的他也温和了不少。
“有劳兴霸远来,郭使君此时援手助我,此乃大恩,日后有机会,我必十倍报之。”
甘宁面对马超其实没多少恭敬可言,仅仅是场面上表现出尊重而已。
“某受主公所托押送粮食至金城,如今任务完成,某就不打扰了,粮食留下,某率军告辞。”
甘宁走的潇洒,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城中街道上接连一道的粮食让马超心情如释重负。
今年秋天的收成必定非常惨淡,如果没有郭嘉的援助,不光他治下的百姓,恐怕就连他那两万余的军队都过不了冬。
甘宁走后,马超哈哈大笑着让手下将粮食分出一部分去军中各营,剩下的都收入粮仓。
“主公,这粮食数量不对。”
庞德忽然出言提醒马超。
马超眼神凌厉,沉声问道:“难道少了?”
庞德苦笑,摇头道:“多了,而且多了很多!末将借粮只要三十万石,可这送来的粮食,恐怕是两倍。”
马超听罢不以为意地笑道:“兴许是郭使君的粮仓装不下,所以干脆多送些给我。”
马超一向自我感觉很好,他只不过是个二十六七的青年,贵为人主,或许在他眼中,世界应该围着他在转,别人对他好都是应该的。
郭嘉送来的粮草只多不少,马超只将这些理解为郭嘉对他的善意拉拢。
刚过两个时辰,甘宁去而复返,来到马超府中面见马超。
“将军,有一事我忘了转告将军。我家主公答应借粮三十万石给将军,同时也答应借粮三十万石给韩将军,运送到城中的粮食是六十万石,若韩将军的人来将军面前要粮,请将军将三十万石粮转『交』给韩将军手下。”
甘宁说完行了一礼便又转身离去。
马超和庞德对视一眼,庞德苦笑,原来不是郭嘉多给了,而是顺道送来罢了。
反正运粮给韩遂要经过马超的属地,顺道一起送来也没什么错。
马超却心里有些不痛快。
粮食都进了他的粮仓,因为知道粮食比预期的多,所以他拨了不少给军中,如果现在他再将三十万石粮给韩遂,他反而要去把刚阔绰分下去的粮食要回来。
马超终究不是一个『精』打细算的人主,三十万石粮,如果省吃俭用,足够让他度过这次饥荒的危机,但他得知粮食多了不少,便大手大脚地分发下去。
一日后,梁兴亲自来马超面前要粮。
马超给了。
只给了十万石。
……
第二十五章 最错的棋
第二十五章 最错的棋
韩遂难以置信地望着噤若寒蝉的梁兴。
韩遂派遣梁兴去长安,他可以接受很多结果。
比如郭嘉拒绝。
比如郭嘉杀掉梁兴。
比如郭嘉提出用战马来『交』换。
但是,韩遂从未预料过眼下这个局面。
郭嘉借粮了。
而且是绝对能让他安然无恙度过饥荒的三十万石。
可是梁兴只押运了十万石粮回来,还有二十万石,竟然被马超扣下了!
事情的大致经过,梁兴所言没有偏差,从郭嘉借粮到甘宁率军运粮到金城,再被马超扣下,梁兴索要不给等等事情主干方面没有差错,只是梁兴隐瞒了他在长安延误了两日才追去金城,他本人并没有跟着甘宁一起到金城。
事后自己反思,梁兴觉得如果他跟着甘宁一道去金城,至少能在金城外就带着粮食与甘宁庞德分道扬镳,这样马超除非明抢,否则根本不可能扣下应属韩遂的粮食。
这一点,他必须隐瞒,要不然就是他的失职之罪,韩遂借题发挥砍了他也无可厚非,毕竟是事关生死的粮食,而不是无关痛痒的小事。
韩遂麾下八部将都在跟前,除了梁兴,还有候选,程银,李堪,张横,成宜,马玩,杨秋,再加上他的『女』婿阎行与他的智囊成公英,韩遂尽管兵马实力与马超不相上下,但手下可用的武将与出谋划策的谋士,显然要更胜马超一筹。
“马孟起如何说?”
韩遂『逼』视着梁兴。
扣了属于他的粮食,马超总该有个说辞吧?
梁兴哭丧着脸,摇头道:“那马超小儿只跟末将说了一句:粮就这么多,要就带着滚,不要也赶快滚。”
马腾即便不如马超骁勇,但至少马腾对审时度势和人情世故要远胜马超,所以马腾跟韩遂有血海深仇却依旧能携手并进。
仍旧对两年前韩遂背后捅刀子的举动耿耿于怀,马超见了韩遂或许会客气地叫一声叔父,但对韩遂的部将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马儿太猖狂了!”
韩遂怒不可遏,打狗也要看主人,马超扣他的粮食,还羞辱他的部将,他能无动于衷吗?
“诸将听令,回营整军,三日后我亲自率军踏平金城。”
韩遂怒目圆睁,滔天怒火仿佛找不到一个宣泄的缺口。
就在各个将领抱拳领命后,一直默不作声的成公英却突然道:“且慢。”
转身面朝韩遂,成公英神情淡淡道:“主公,秋收在即,眼下也不是出兵的最佳时机,马超扣了主公的粮,他也一定在观望主公的反应,这个时候去攻打马超,对方肯定有所防备。不如让梁将军再去一趟长安,将此事禀明郭使君,如果能从郭使君那里再借一些粮,那么此事就权当是一场误会。若借不来,那凭着这十万石粮与秋收的粮,过冬不成问题,来年『春』天,待马超放下皆备,主公再率军去攻打,远比现在贸然出兵要事半功倍。”
面貌粗犷的韩遂坐了下来,压手示意武将们暂停先前的军令。
经过成公英的一番言语,韩遂也冷静下来。
马超或许冲动,至少不是一个傻子。
现在马超粮食充备,他也一定在等着韩遂的反应,如果真开战,马超与他打起拉锯消耗战,韩遂去攻,变相等于加速自己的灭亡。
不管马超是出于什么考量扣下了韩遂的粮食,韩遂所料想有一点是『摸』透了马超的心思。
当年官渡之战尾声之时,马超要跟着郭嘉去关东为父报仇,结果韩遂在背后捅了马超一刀。
那件事虽然在马超率军返回后,韩遂主动和解,两家没有爆发军事冲突。
但是,马超现如今扣下韩遂的粮食,至少是有那么一点儿还给韩遂一刀的初衷。
“就如军师所言,按兵不动,梁兴,你再去一趟长安。”
韩遂也不想和马超开战,因为他比马超更明白,他们两家打起来,受益的人肯定是郭嘉。
梁兴又一次来到长安后,没有先去拜见郭嘉,而是来到了张辽府上。
张辽一如既往热情招待了他,梁兴一坐下来就大倒苦水。
“文远兄,这马超也太目中无人了,郭使君借与我家主公的粮食,他竟然『私』自扣下,这对郭使君显然是藐视,恩将仇报!”
张辽皱眉不已,端着茶沉思半天,然后才说道:“某也没有想到马超竟敢如此行事,但不知梁兄去而复返,有何来意?”
梁兴无非是想张辽帮他说好话,要么郭嘉再借粮给他,要么郭嘉一怒之下率军去打马超。
马超扣粮的行为,实际上应该是触怒了两家,韩遂和郭嘉,两面都得罪。
可以郭嘉今时地位,会不会为了区区粮食而大动兵戈,实在难说。
“不瞒文远兄,在下的来意与上回一样,都是借粮。”
张辽点点头道:“那明日某陪梁兄一同面见我家主公吧。”
梁兴大喜过望,有张辽做说客,至少他更有几分把握。
可是,翌日面见郭嘉禀明来意后,郭嘉却一直望着梁兴,一言不发。
梁兴被郭嘉看得头皮发麻,不敢与之对视,低下头也不知道眼睛该瞅何处,仿佛有一种无地自容的难堪。
借了又借,上次的还没还,又张口借。
都说好借好还再借不难,梁兴自己也觉得尴尬不已。
郭嘉就算乐善好施,但也不可能从一个慷慨的人变成一个愚蠢的人。
“梁将军,眼下秋收在即,关中储粮已油尽灯枯,我从汉中调集来的粮草还没运到,秋收的粮食也没收缴,我怎么再借粮给你?”
郭嘉一脸无奈,事情明白的很。
梁兴听出郭嘉那言语中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处境,顿时心凉了几分。
郭嘉的一句反问让梁兴哑口无言。
设身处地去想,郭嘉已经仁至义尽。
把关中的粮借给他们,然后从汉中运粮,哪怕将来韩遂和马超真的还了这借的粮,郭嘉也损失惨重。
从汉中运十万石粮,路上消耗巨大,能运到长安有七八万石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所以梁兴不管『摸』不『摸』良心,都很难再苛求郭嘉大方一些。
徒叹一声,梁兴心灰意冷地拜别了郭嘉。
在他走后,郭嘉轻笑着对张辽说道:“马孟起走了一步最错的棋。”
做人做事最忌讳含糊不清。
马超可以为了两家友好而把三十万石粮给韩遂。
也可以不论是翻脸还是报复一斗粮食都不给韩遂。
可他偏偏给了韩遂十万石粮。
要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