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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暖风徐徐,樊城外是一副兵临城下的肃杀景象。
太平军安然度过汉水来到樊城之外,三面围城,唯独樊城之北没有兵马前去。
骑马昂首,甘宁威风凛凛,仰望樊城的城头,朗声喊道:“曹子孝,敢否出战?”
铠甲覆身的曹仁死死捏着城头壁垒,俯视城外气焰滔天的甘宁怒由心生。
很多年以前,曹仁与甘宁打过照面,地点是在关中,那一次,甘宁率银翎飞骑,曹仁率领虎豹骑,两方交锋,曹仁成功救走了曹操,那也算是甘宁戎马二十年来唯一的心结。
曹仁的强项是率骑兵来去如风速战速决,往往是曹操正面战场僵持不下后由曹仁在第二战场出其不意打开胜利之门,但现在面临太平军十万大军,曹仁除了一座坚城,身边七万守城军外,无将可用,也没有骑兵能够发挥奇效。
“曹子孝,当年率领数千虎豹骑千里奔袭的猛将去哪里了?怎么现在只能做一个缩头乌龟呢?出城与某一战!”
甘宁策马阵前傲然凛人,见樊城仍旧没有任何反应,甘宁冷笑一声,取来自己的长弓,搭上箭矢,眼神蓦然凌厉。
啪
箭矢破空,如电射去。
站在城头的曹仁面不改色,身边的侍卫则举着盾牌挡住前方。
嗡
一支箭矢将城头曹仁旗帜射落,扎在屋檐上铮铮作响。
城头的守军慌忙朝甘宁放箭,箭矢如雨却都在甘宁身前二三十步处落下。
普通弓箭手的射程,怎能与甘宁相提并论呢?
而甘宁早已算准敌军的射程,艺高人胆大策马阵前浑然不惧。
幡旗被射落,曹仁压抑的怒火想要爆发,打算出城去站,但是满宠却拦住了他。
“将军,这是对方的激将法。”
满宠不想说,可在战场上,激将法看似肤浅,血腥刚勇的武将们大多还都吃这一套。
曹仁满目挣扎,一拳头砸在墙壁上。
他也知道这是激将,但敌军的叫嚣偏偏让他怒火大盛。
樊城,是曹魏中原防线中最关键的一环,如果樊城丢了,将会引起连锁反应,最致命的便是整个中原沦陷。
因此,曹仁极力保持住理智,听从满宠劝告,既不理会甘宁的挑衅,也不考虑冒险去偷袭敌人,老老实实死守下去。
“甘宁率军十万,我军守城有七万,太平军攻坚之战必然折损将士数量庞大,如若太平军无后援,樊城将有惊无险。”
满宠把该说的都说给曹仁听,让他明白,这一场战斗,虽则敌军人多势众,可胜算并不见得有多高,只要死守下去,樊城还是能保住的。
曹仁听罢,反问道:“那如若敌军有增援呢?”
这种围城战,曹仁跟着曹操打过不少,现在樊城内的粮草充裕,不存在被围后粮草消耗殆尽的可能,毕竟曹操攻下荆州之时,襄阳内所有的军需辎重都落入了曹军的囊中。
甘宁要破樊城,强攻必然战损比远朝曹魏一方,但考虑到樊城的重要性,难保甘宁这十万大军会不会是第一波的兵马,后续还会不会有增援,谁也料不准。
满宠言语苦涩,淡淡道:“静观其变吧,如若敌军有增援,那也只能向魏王求援了。”
甘宁在城外叫战一个时辰,樊城的曹仁一句回应没有。
意兴阑珊地策马回阵,甘宁对左右的周泰和孟达下令道:“就按先前计划开始攻城。”
周泰孟达抱拳领命,一个向西,一个向东,二将策马离去。
三面围城,甘宁亲自主持樊城南面的攻城战,西面则由周泰去指挥,东面交给了孟达。
令旗挥舞,军令传开,太平军阵势威严,首先是举着盾牌的将士跨步上前,后面紧跟着一排弓箭手,第三排则是十几辆投石车。
当甘宁一声令下,三面的太平军齐齐发动。
此战,甘宁没有安排先登部队,因为樊城城高墙厚又守备力量强大,去多少先登都是送死。
最初的交锋,是消耗,是试探。
从樊城城楼上射来的箭雨遮盖天穹,向樊城推进的太平军则举着盾牌抵挡,当弓箭手到达极限射程距离后,全军止步,前面由将士高举盾牌抵挡箭雨,空隙交接时,弓箭手则放箭射杀城头的守军。
弓箭手后面,并排的投石车整齐地发动向樊城投掷巨石,有的砸到墙上,有的砸到城头,有的则飞进了城中。
站在城头指挥战事的曹仁聆听着各方回报,心底沉重。
惨叫,哀嚎,喊杀,充耳不闻。
曹仁死死盯着城外迎风飘扬的甘字幡旗。
甘宁要做什么?
太平军就这样顶着箭雨远距离射杀城头守军,两方损伤太平军更重,但因有刀盾兵用盾牌挡住,也不见得太平军会有多大的伤亡。
可太平军连先登部队都没有,或者说没出现,更没有架着云梯或推着冲车的冲城部队,太匪夷所思了。
就凭这样远距离的对峙,能攻破樊城?
这样不轻不重的死伤,恐怕两方能耗一年。
攻城战仅仅持续了两个时辰,太平军便偃旗息鼓。
收兵之后,太平军回到城外的大营中,营盘打造的非常牢固,外围坚壁,内里相互呼应,虚实结合,一眼瞧去便内涵玄机。
曹仁一头雾水地返回军中,体察将士一番,满宠跑来,将曹仁拉到了一边。
“将军想到了甘宁的策略吗?”
满宠试探性地问道。
曹仁挠挠头,坦诚地摇头。
满宠表情沉重,低声道:“甘宁极有可能是想要耗尽我军箭矢。”
曹仁一听,惊疑不定。
虽说守城可以用很多办法阻挡敌军攀上城头,譬如滚油,落石等,但无疑用弓箭远距离射杀敌军最为有效。
两方加起来超过十五万兵力的战争消耗,是难以想象的。
像今天这般太平军在城下顶着箭雨放箭,曹兵在城头放箭对杀,消耗的箭矢至少都是数万。
即便打扫战场回收再用,可城外的箭,必然比城内的多,换言之太平军在箭矢上的消耗要比曹兵少。
更严峻的情况是,要打造正轨的箭矢不简单,选材用料,做工精细方面,樊城里面并没有军工磨坊,当樊城的箭矢用尽之后,太平军再用先登部队攻城,则会伤亡减低不少。
而太平军的箭矢不会用尽吗?会,可太平军的后续战争物资可以随时运来,樊城被围,就难说了,尤其北面没有敌军,谁能保证不是甘宁刻意留下等着打埋伏的呢?
曹仁咬牙切齿,经过满宠一说,他恍然大悟,樊城内的粮草充备,就算闭城不出,也能支撑一年有余,但战争器械就未必能耗多久。
按照今日的情况推算下去,不出两个月,樊城就将失去远程御敌的能力。
无声一叹,曹仁说:“还是观其后变吧。”
今天的情况只是一个猜测,会不会被证实,难说,如果接下来的战事,太平军一直与樊城守军远程交锋,则能证明甘宁的打算。
太平军围攻樊城,消息传开后,天下震惊!
战报传到邺城时,曹丕正为另一件事而头疼不已。
简约雅致的魏王府中,曹丕时常在书房中踱步深思。
自半年前成功继位稳住曹魏局势后,曹丕现在反而不是很担忧军事方面的事情,毕竟曹,郭,孙,三家处在了一个微妙平衡之中,而那攻占了合肥的刘备,曹丕虽痛恨,但也没放在心上,以刘备那两万的兵马,不值一提。
他上位之时,曹魏岌岌可危,如果曹魏倒了,中原以及河北的士族恐怕都要被太平军踏平,所以士族在那一刻支持曹丕。
但现在相安无事进入平静时期后,士族则不安分起来。
论权谋手腕,曹丕有自知之明,他比不上父亲曹操,而曹操奋斗一生的政治路线就是压制士族,到了曹丕时代,士族开始了反弹。
甚至有人竟敢密报程昱有意谋反!
一个年近七十的老臣,程昱对曹魏是劳苦功高,从曹操起兵后就一直追随在侧,他谋反?别说他没有兵权,就算给他兵权,曹丕也是一百个放心!
可是偏偏有人敢把矛头指向程昱,这件事显然是政治倾轧,想要扳倒程昱进而分化权力。
曹丕思来想去,他压不住士族,也控制不了帝党,他的威望比不上曹操,所以他上位后的局面,则是刘协这面天子大纛有可能是弊大于利。
该如何让士族支持自己,支持曹家,是曹丕日思夜想绞尽脑汁的难题。
曹魏势力以外的人,不承认曹魏现在挟天子令诸侯,刘协的价值已经远不如当年曹操在诸侯林立的时代那般耀眼。
曹魏治下则也各个都知道谁才是这片土地的真正主人。
废掉刘协,曹丕敢,可他害怕面对的是士族一起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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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皆为利往
第五十二章 皆为利往
天下熙攘皆为利往。//
自大汉分崩离析诸侯割据已过二十余载,到了今时今日,恐怕新生代的平民老百姓对大汉没有丝毫的心灵归属感。
不可否认还是有忠君爱国的人拥戴汉室,但这一群体,已经是凤毛麟角少得可怜。
曹魏治下的士族之所以还有不少是和帝党同流合污,甚至会在某一刻一致对抗曹魏的统治,最大的原因是士族需要一面旗帜,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政治势力。
让这些被打压,被闲置,被分化的士族集团自己推选一个代表人物来与曹魏抗衡,那等同是逼着曹家大开杀戒。
可想而知,这些士族暗中支持刘协重掌大权,倘若能君临天下,那么士族的春天将会再次到来,而他们需要的,只不过又是一个傀儡皇帝罢了。
所以曹丕要思考一个对策,怎么把这些士族都争取过来,一旦成功,那么刘协这个汉帝生死去留,无人问津,曹魏进一步巩固地位和政权,也将会达到比曹操时代更加高超的地步。
一如既往在书房中沉思,曹丕心烦意乱,想不出个好对策,士族始终是个隐患,曹丕现在对曹操留下的局面显得束手无策。
如果曹操是拉拢士族,那曹丕现在会很轻松,如果曹操和郭嘉一样将士族连根拔起,曹丕更加可以为所欲为,但偏偏曹操是用庶族压制士族的策略双管齐下,这个度量与轻重,是曹丕难以把控的,不论哪边重哪边轻都会引起不良后果。
策略一向是根据时局变化而变化的,曹操挟天子令诸侯,怎能一竿子把士族打死?
即便曹操痛恨士族尸位素餐,可也要留给他们一些生存空间,而曹丕却想不出一个方法来过度这个局势。
司马懿带着襄樊的战报来见曹丕,曹丕收拾起心中的想法,阅过战报之后,当机立断让司马懿将荀攸,程昱,陈群,崔琰等人都召来议事。
书房内气氛凝重,曹魏的谋士集团看到襄樊的战报后,都不乐观。
曹丕军略上的才能自然比不上房中的几人,他倒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的君主,摆低姿态,耐心等待几位谋臣的对策。
崔琰提议让宛城的曹真率军前去支援樊城,不论是增强樊城的守军力量还是配合曹仁与甘宁决战,胜算应该都在六成之上。
“不妥。”
崔琰的建议刚说出口,就遭到了程昱的反对。
一脸老态的程昱眼眸之中仍旧闪动着睿智的光芒。
有人上书曹丕程昱蓄意谋反,此事程昱知道,而且是曹丕与他开诚布公谈过,就是为了表示对程昱的信任,而程昱根本不需要曹丕的表态,活到他已知天命的年纪,早就看淡一切,政敌那些不入流的把戏,简直犹如跳梁小丑,他对曹家的忠心,是过去二十多年劳心劳智的呕心沥血,谁也抹不去。
气定神闲地环视众人,程昱淡淡道:“诸位以为眼下的敌人是谁?是甘宁吗?错,是郭嘉。郭嘉一向深谋远虑,如若调动宛城的兵马前去支援樊城,恐正中下怀。”
书房内所有人神情凝重,包括曹丕在内都深以为然地点头认同。
如果以为樊城的危局,是对付甘宁可以解决的,那曹魏迟早必亡!
太平军中不管谁威望冲天,谁所向披靡,都离不开那个真正主宰大局的男人。
曹魏的敌人,只有郭嘉。
荀攸漠然道:“郭嘉屡次料敌于先,甘宁北攻樊城,所图恐非一个樊城那么简单。”
连荀攸都这么说了,在场之人无不心情沉重,脑筋急转起来。
程昱看过战报,里面有满宠对太平军攻城策略的分析,两方对峙之中,伤亡不大,但也许太平军是想将樊城守军的远程力量消耗殆尽。
如若宛城曹真率军去支援樊城,说不定会走进一个圈套,樊城外的十万太平军,加上上庸新城合计五万的太平军,难保不是就等着曹魏的援军呢!
可樊城必须去救!
只不过程昱反对调动宛城的兵马而已。
因为他害怕这是郭嘉声东击西或调虎离山之计。
“西凉铁骑,银翎飞骑,均未参战,不得不防!”
司马懿一语道破程昱所忧,同时还无声一叹。
去年曹操挥军南下之前在司隶的部署是鼎足之势的排兵布阵,扼守司隶北部的是曹休,镇洛阳的是张颌,屯兵宛城的曹真。
曹真在宛城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