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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芳作为名义上的西门守将,一大早就上了城头,当他听到曹军营内的鼓声响起时,立即对身边的传令兵下令:“敲响城头所悬铜钟,示警全城!”
随即,“当啷……当啷”的钟声在城头响起,提醒城中军民曹军开始攻城了。
曹仁亲自指挥三百辆霹雳车分为前后两排,正对着郯城西墙,开始了猛烈的投石攻击。
只见人头大小的圆形石弹,就像超大号的冰雹一样,发出“嗖嗖”的啸叫声,顷刻之间落在城墙顶上、打在城墙的立面,或者越过城墙落进了城内。
城墙上,不等曹军霹雳车发射,太史慈便让糜芳下达了躲避的命令,士兵们全都俯下身体躲在女墙的后面,身体附近还用草垫被褥掩盖起来。
因为女墙与城墙顶端的平面形成了一个垂直的射击死角,而曹军的石弹是靠惯性沿着抛物线的轨迹飞行,所以要么砸在女墙上,要么越过女墙,不可能砸中女墙后面俯身贴地躲藏的士兵。
许多石弹砸在城头的青砖平面上后,还会蹦起来四处乱滚,但能量已经大为减弱,当这些石弹滚到士兵们躲藏的附近时,被草垫和被褥所阻,然后立即就会停下来,而躲在下面的士兵虽然还有少数受伤的,却都是一些轻伤,并不影响守城作战。
破坏威力最大的还属那些越过城头砸进城内的石弹,因为在石弹下落的过程中速度会越来越快,因此携带的能量也就越强劲,许多房舍靠近西墙的人家,只听头顶上传来猛烈的一声撞击,接着就是椽子、屋梁被砸断的脆响,然后就有一块圆咕隆咚的大石头掉进屋内地面上。
尽管糜芳昨日已经让士兵们挨家挨户地提醒过,但还是有那种不知深浅的百姓在听到城头警钟敲响之后抱有侥幸心事,没有赶紧找一个坚固隐蔽的死角躲起来,结果被飞来的石头砸得脑浆迸裂、肚肠稀烂……
糜竺等人本来是要登上城头观战的,结果被糜芳给赶进了城墙中间的甬道里面,他们就听见头顶不时有沉闷的重物砸顶之声响起。
赵昱有些担心地问:“曹军如此猛烈的抛石攻击,不知城头的士卒能否躲过?”
糜竺没有亲眼见到,揪心地说:“城头有我二弟亲自指挥,就算伤亡惨重,糜家儿郎也绝不会让曹军登上城头!”
十轮猛烈的抛射之后,西墙城头上的两座关楼被石弹砸得稀烂,其中一座房梁被砸断,屋顶塌陷,另外一座则露出好几个硕大的大洞,看着凄惨无比。城头原本插得整齐严整的旗帜,也多数被石弹击中而折断,东倒西歪的耷拉下来,有的已经坠落到了城外。
曹仁见霹雳车的攻击已经奏效,于是立即下令云梯车向前推进,准备在护城河上架起上百道临时的桥梁,接着让后续的士兵携带简易的长梯逼到城墙根下,将数丈长的梯子立起来,然后开始惊心动魄的蚁附攻城。
所谓的“蚁附”,仅从字面意思就能想象到那种成百上千的士兵如同爬树的蚂蚁一般,密密麻麻地向着高耸的城头攀登的场景……
太史慈见曹军的投石车停止了射击,近百架云梯车开始逼近,立即对糜芳说:“下令擂鼓,让士兵们准备武器,一俟曹军的云梯车逼近护城河对岸,立即全力发射火箭!”
糜芳现在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刚才曹军的石弹虽然看着吓人,但连他的半根汗毛都没有碰着,反而让他觉得越是如此猛烈的攻击才越刺激。糜芳从墙角跳起来,顾不得拍落身上的草屑尘土,大声喊道:“擂鼓!接战!”
“咚——咚!”激烈的鼓声在城头响起,因为位置更高,所以传的更远。
俯身趴在女墙后面的糜家私兵急忙从草垫被褥后面翻身起来,他们乱哄哄的便要操起弓箭射击,结果听到附近斥骂声响起:“你们这帮憨货!赶紧将草垫和被褥收起来叠放整齐,不要胡乱丢在城头,影响脚下进退!”
“笨鸟们,现在不要急着射箭,每个人找准自己的目标,先射一箭出去看看远近,等敌军的云梯车到了射程范围内,再听我的命令一起射箭!”
城上出声喝骂的都是太史慈从冀州带来的队率和军侯们,别看他们进入糜家私兵的队伍之中才短短几天功夫,但已经打开了局面。就凭他们的厉害身手和丰富经验,从未打过大仗的糜家士兵哪个见了都是佩服羡慕的不行。
当曹仁听到城头节奏平稳的鼓声时,不由皱起了眉头。“守城的是哪一支部队,怎么如此沉稳?”
云梯车终于靠近了护城河,城头早有准备的士兵们开始疯狂射击,他们将沾有火油的箭矢不停地向推车前进的曹军“泼洒”,很快就点燃了一些木头所制的云梯车。
曹军面对如此疯狂的反击,显示出严格的战场纪律,有手持盾牌的士兵冲上前来替推车的士兵阻挡箭矢,还有士兵将中箭的同伴赶紧抬回后方……
只是片刻功夫,几十架云梯车稳稳地横在了护城河上,后方准备登城的曹军士兵于是顺着这些临时架起的“桥梁”冲向了郯城根下。
第三二三章 掘渠填河
糜芳看着从护城河那边涌过来的曹军,有点发慌,急忙小声问太史慈:“阿大,接下来怎么对付?”
因为要替太史慈的身份保密,糜芳又很想跟太史慈搞好关系,所以便临时给太史慈安了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称呼。
太史慈小声安慰糜芳说:“不要紧张,这么长的一道护城河,曹军肯定是要架起一些云梯来的,不过护城河这边能够站脚的地方不多,曹军一次冲过的来的人数有限,只要你稳住心神,让士兵按照平时操练的方法对付便可!”
糜芳被太史慈一番安慰和鼓励,顿时信心大增,他从城墙的一边走到另外一边,边走边喊:“糜家的儿郎们,刚才大家的表现很好,我都给你们记下了,回头人人都有赏钱!现在曹军要蚁附攀城了,大家不要慌,拿起你们手中的刀和矛,只要看到曹军爬上来了,就给我狠狠招呼!曹军的弓箭手会从下往上射箭,你们不要把头露出去了,看到攀城的曹军上来之后,给我用石头砸,用檑木压,总之不要让这些家伙活着站到城头上来……”
糜家的私兵虽然战斗力不强,但他们的家人与糜家的命运绑在一起,如果糜家完蛋了,他们的生存也就成了问题,所以尽管面对曹军攻城时心里会有恐惧和畏缩,但只要糜芳还在城上督战,大家就不会逃跑。
士兵们听了糜芳提气鼓劲的话,心中的紧张害怕减轻不少,加之有太史慈带来的几十个骨干份子分段守在城头组织指挥,所以战斗进行到现在,防守算得上没有破绽和纰漏。
冲过护城河的曹军终于开始搭设长梯,糜芳立即给城头的钩镶兵下令:“凡是梯子露出头的。全都用长杆顶到河里去!梯子没有露出城头的,千万不要探头出去够!”
钩镶兵是步兵的一个分支,主要作用便是用来守城,对付敌军蚁附攻城时搭在城墙上的长梯甚至是云梯车。
城头的钩镶兵趁着曹军还没有爬上来的时候,几个人一起努力,用坚硬结实前端带钩的长杆使劲将长梯推离城墙,只见梯子上附着的曹军就像一串葫芦,稀里哗啦地全都被推进了护城河中。
因为长梯靠上城墙的角度有大有小,所以有的长梯刚好触及城墙边缘,这样城上的士兵就无法使用撑杆将梯子推开。于是就有人端起曹军射向城头的石弹,对着梯子下方正在使劲攀爬的曹军往下丢……
曹军之中也有悍不畏死的厉害士卒,在城头守军的疯狂攻击下顽强的爬上了城头,但这样的士兵毕竟还是少数,因此一旦他们登上来的时候。也就意味着被城头早就等候着的数名手持长矛的士兵一起猛刺。
冷兵器时代的攻城战便是如此,就算守城的士兵再少。只要不出现溃散逃跑。那么攻城的一方就得付出五倍甚至十倍的伤亡,才能换来守军一倍的损失。
守在郯城西墙上面的糜家私兵,今天出动了五千人,还有五千人留在城内维持秩序,防守州牧府,但就算这样。也轻松地顶住了曹仁指挥的第一轮攻击。
曹仁看见城头的守军斗志旺盛,防守的有条不紊,心里尽管有些恼火,但还是及时的让人敲响了退兵的锣声。
击鼓而进。鸣金而退。曹军在城墙脚下丢弃一地尸体,匆匆撤走了……
守城的士兵看见曹军退去,顿时欢呼叫喊,击鼓庆祝。糜竺等人在霹雳车停止抛射之后便登上城头观战,亲眼见证了糜家士兵打退曹军进攻。
糜芳有些得意地对太史慈说:“阿大,这曹军也不过如此嘛!”
太史慈面无表情说:“现在还不是得意的时候。今天一战,曹军并未尽全力,只是发动了试探性的进攻,真正的大战,还在后头!”
糜芳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这样的阵势才是试探而已?”
“对!只是试探!看着场面很大,但曹军的手段根本没有尽出,不过损失了七八百人而已。”
糜芳有些艰难地问:“那要是大战开始,会死多少人?”
“城上城下,不死个两三万人,只怕曹操不会退兵。”
“两、三万?都可以把护城河填满了吧?”
“大公子说过,打仗不是过家家,总是要死人的。”
当太史慈和糜芳谈话的时候,曹军营内一群大人物们也在紧急分析着战场形势。
曹仁向曹操报告说:“吾军三百架霹雳车一起发射时,声势十分骇人,几乎是瞬息之间便摧毁了城头的门楼和角楼,但令人奇怪的是守城士兵的伤亡似乎并不大,看来这次他们针对我军的霹雳车已经专门做了准备。某让前锋营的三千士兵推着云梯车靠近护城河,城头守军一开始并不射箭,等到吾军士兵抵近之后,却是箭雨倾盆而下,造成许多伤亡。前锋营的士兵们冒死冲到城下,搭起长梯蚁附攀城,结果遭遇守军猛烈反击,根本无法到达城头。”
曹操听完曹仁的汇报,一对浓黑的剑眉紧紧拧了起来,他看着几位军师说:“我们是不是将徐州守军想的简单了?以今日交战的情形来看,想要攻下郯城,我军需要付出的代价只怕无法想象!”
荀攸、戏志才、刘晔等人面色凝重,有着跟曹操同样的想法。
戏志才进言:“今日一战,吾军虽然略微受挫,但也不是坏事,正好打消各营将士骄傲轻敌之情绪,免得以后遭受大挫。以吾之见,围绕郯城的护城河对于吾军攻城十分不利,不如派兵从城下挖渠数条,将河内之水导入沂水。如此一来,既可对守军造成巨大震慑,同时也为日后大举攻城做好铺垫。”
“挖渠排水,需时几日?”曹操问道。
戏志才回答:“护城河距离沂水最近处不过十五里,若是调集三万大军同时挖渠,三人为一组,每组只需挖掘两尺半的间隔,不出三日便可向下挖出三丈的深沟!”
“嗯,三日时间不长,此事便由吕虔、于禁和曹真三人共同负责,务必于三日之后将郯城之水引走!”曹操拍板,直接点将。
“主公,可令士兵将掘渠所挖之泥堆放整齐,等到郯城下的水被引走,便用这些土将干涸的护城河填上!”刘晔补充说道。
曹操点头说:“子扬此计甚好!”
荀攸对于掘渠排水的方法持保留意见,因为他觉得这样折腾未必就会使郯城内的守军乱了阵脚,毕竟城内可是有着三万多守军,即使没有了护城河的掩护,凭借城墙的掩护,依然占据着地势上的优势。难不成到时候再派兵去把郯城的城墙给拆倒么?
当然了,荀攸也不能在这时候出语反对,毕竟这也是一条办法,万一守城的士兵看到护城河被填,失去了守城的信心,说不定过几天就能把郯城给拿下。
相比于城外曹营内的压抑肃穆,城内州牧府中却是不时有笑声响起。今日一战,因为准备充分,应对得当,糜家私兵没有让攻城的曹军沾到半分便宜,不仅给糜竺长了面子,也让所有人坚定了信心。糜竺高兴之下,让府中备下丰盛的酒菜,请赵昱、王朗、曹豹、陈登和刘备等人一起饮宴。
众人心中各怀心思,如赵昱和王朗等人,是真心的高兴,而曹豹、陈登和刘备等人则就想的有些多。
曹豹虽然是个庸碌之辈,但他带兵多年,对于糜家士兵守城时的表现看得分明,心中暗暗比较了一番,有些吃惊的发现若是自己麾下士兵今日守城,未必就有糜家士兵那么出色。曹豹心中有些惊慌,原本心中那点离了他糜竺就会玩不转的想法渐渐不见踪影。
陈登自幼熟读兵书,又曾亲自统带过陈氏私兵,因此也算带兵的行家,他今天看得分明,糜芳其实就是个传话的,一切指挥命令都是糜芳身后那个大汉在暗暗提示。更令陈登惊奇的是,糜家士兵当中有一些小头目临战经验似乎非常丰富,只要糜芳的命令传下来,立即就能领会,马上组织周围的士兵做出正确的动作。陈登暗想:莫不是开阳那位暗中跟糜家达成了什么协议?
心里最不是滋味的还数刘备,他本来抱定了看糜竺笑话的心思,因为他是亲眼见识过曹军霹雳车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