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翟哲的笑脸在额哲眼中无比可恶,又充满*。蒙古几大部落在他口中如同庖丁解牛般被分解开。
这是额哲无法拒绝的*。
“蒙古的大汗啊!”他心中一声叹息,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父亲毕生为之奋斗的东西,自己在等待中便已到了触手可及之处。
“你想要什么?”额哲的喉咙有些干涩,一颗心好像就要跳出来了。
“归化和土默川永远属于土默特部落,河套的一半属于我。”翟哲脸上的笑意更浓,解释道:“只有我能帮大汗守住黄河!”守住黄河,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在大清的实力没有得到根本削弱的时候,这是额哲的保障。
对于额哲来说,最直接的影响是他要放弃河套的一半,土默特出和归化本来就不属于他,虽然他窥测已久。若他能够重返朵颜和张坝,丢弃了河套又有什么可惜的。
“我愿与大汗结盟!”翟哲昂起头,“再没有人能像我这样能给大汗提供的助力。”草原两虎相争,大明才有喘息之机,事情要到错了那一步,才是真的错了。
“我答应你!”额哲喉咙鼓动,咽下一口吐沫。不过是一句话而已,等蒙古强盛了,留在草原的汉人都将是他的藩属。
“从河套绕道漠东很远,但再慢一个月也可以到了,我猜一定能比漠东蒙古的骑兵回去的快。请大汗派特使往漠北,土谢图汗没有随皇太极来攻打漠南,便说明他对大汗还有尊崇之心。他不会帮助大汗发兵,但大汗从漠东掳掠的部众可交给他看管押送往漠北。”翟哲侃侃而谈,说的都是蒙古的事,和他自己关系不大。
“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要给皇太极可乘之机。至于归化城,我会与土默特部落一起帮助大汗解决!”明明是让察哈尔帮助土默特夺回归化,从翟哲口中说出来,好像额哲还欠了他们一个人情。
“好!”额哲雄心骤起。
走出额哲的汗帐,翟哲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一切都是空中楼阁!他现在需要的是汉人的力量,而不是和这些蒙古人与虎谋皮。但他知道,即使是卢象升也不可能帮他。因为他若强大,就不再是大明的参将。
“大同总兵!”他心中默念,希望卢公能保荐他到这个位置。只要到了总兵的位置,他才能摆脱捆在在身上的镣铐。
俄木布汗的营寨在黄河北岸,守卫君子津渡口以北的几处河面宽阔的地方。黄河沿岸水草茂盛,但突然驻扎了三万骑兵,还有数不清的牲畜,翟哲行走一路才感觉草原也这么拥挤。
土默特部落是翟哲在草原的家。无论心里怎么想,杭高、托克搏对他很尊重,格日勒图见到他像是见到兄弟一般。乌兰嫁给了这个汉人,在土默特部落中已是公开的秘密。
翟哲与众将打过招呼,再去拜见俄木布汗。在河套他必须要先见额哲,才能见俄木布汗,这就是规矩。
听说翟哲来了,俄木布汗亲自出帐门迎接,当初对汉部的倨傲一点也看不见。
翟哲入帐,转首四顾。俄木布汗会意,连忙屏退左右。
“汉寨还好吗?”俄木布汗先问,表情关切,好似想尽力拉近与翟哲的关系,一点不像他几个月前的作风。
“托大汗的福,汉寨稳固!”翟哲也发现俄木布汗今日好像有些纠结。
“有五千汉奴在汉寨中帮助守卫。”翟哲想着该怎么开口。
“听说漠北的部落占据了归化!”俄木布汗的眉头攒成一团。
“只是暂时,女真人终有退去的一日!”翟哲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的轻松一些,“额哲大汗答应帮助土默特驱走归化城的漠北人。但是……”
俄木布汗的目光瞄到翟哲的脸上。
“但是,额哲要求土默特公认他为蒙古的大汗!”翟哲一口气把话说完。
承认额哲为蒙古大汗的地位,便要每年上供,战时要派兵听从征召。但眼下上供一定是象征性的,额哲也绝不会征召土默特骑兵。其实无所谓征召不征召,现在双方不已经是并肩拒敌了吗。
“土默特和察哈尔仇深似海!”俄木布汗脸上显出一丝厌恶之色。
“归化城和土默川永远属于土默特!”翟哲加重语气。土默特与强大的察哈尔人做了好几年邻居,俄木布汗一定有很多个夜晚没睡好。
“这是你的意思吗?”俄木布汗嘴角浮现出嘲弄的笑容。
“大明的意思!”翟哲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他有撒谎的底气,除非俄木布汗、额哲和卢象升坐到同一张桌子上。他知道俄木布汗一定会让步,这么多年了,他甚至觉得他比了解自己还了解俄木布汗。
“你是不是觉得,土默特现在要依靠你才能存在下去?”俄木布汗心中浮出熟悉的感觉,那种被逼迫到无法动弹的感觉。
“我与大汗相互依存!”翟哲语气诚恳,他说出的是心里话。
但是,俄木布不信。
☆、第310 心寒
“我来画一个大饼,大家一起把它吃进嘴里!”
翟哲躲在察哈尔汗帐骑兵的护卫的角落里双手环抱,好像那个饼就在自己的怀中,眼睛瞄着前面,脑子里胡思乱想,心思完全不在眼前这个这场庄严的仪式上。坐在人群中的俄木布汗脸色苍白僵硬,威武雄壮的托克搏站在他身后。
大队骑兵在察哈尔骑兵的护送下从榆林卫返回大明,但翟哲在这里的事情还没结束,这是他在河套的第三天。
额哲不敢把翟哲的身份放在阳光下,即使很多部众都知道了这个秘密。他是蒙古的大汗,当然不能与杀死车臣汗的汉人坐在一张席子上吃饭。不过自小王子死后,阿鲁喀尔喀的部众越来越顺从,毕竟额哲是黄金家族的嫡系后代,失去了唯一的希望后,绝大多数人认为加入察哈尔是个不错的选择,在漠南可比在漠北过的滋润的多。
“土默特部落觐见蒙古大汗!”司仪扯着嗓子大喊,恨不得把这个声音传遍草原。这是他身为察哈尔人荣耀,多年之后,终于有一个蒙古大部落再次前来向察哈尔大汗进贡。
俄木布汗从坐席上站起来,像僵尸一样挪动身躯,迈步走向那座宏大的蒙古包,正前方额哲脸上的微笑像四月春风。他其实并不憎恨额哲,至少这几年察哈尔和土默特在漠南相处的还算融洽,也没有打归化城的主意。但这样的低头,在几年前是让他想也不敢想,土默特真是衰弱了,衰弱到需要借助汉人的力量才能独立生存下去土默特部落骑兵牵上来九头白羊、九头白牛和九匹白马,九为数之极,进贡的牲畜不多,但其中尊崇的意思已经表现出来了。
“拜见大汗!”俄木布汗说出来的声音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但额哲不在乎。翟哲画的饼是如此诱人,让他好像闻到了饼到嘴边的香味。
“察哈尔为长兄,土默特为幼弟,我们同为成吉思汗的子孙!”额哲从座位上站起来,快步上前,与俄木布汗并肩而立,振臂高呼。“父亲,你看见了吗?这就是您想得到的!”额哲的眼角有些湿润。
躲在人群中的翟哲往角落里又缩了缩,总算不虚此行。眼下土默特与察哈尔和好已是必然,俄木布汗唯一可用来讨价还价的本钱就是他翟哲,车臣汗是死在归化城的。他只不过在背后轻轻推了一把,草原全凭实力说话。
额哲的意气风发和俄木布汗的失落在眼前摇晃,翟哲突然掉转头,叫上身后的鲍广退向空无一人的偏帐。额哲心动了,但他知道这个饼子不是那么好吃,因为对手是皇太极。
觐见的礼仪完毕后,额哲与翟哲又花了一天的时间商议计划的细节,翟哲告辞返回大明。
目送翟哲等四十多人进入榆林卫的边塞,额哲心满意足的返回,下一步要看长生天是否还在眷顾蒙古。草原辽阔,骑兵出发之后很难再联络上,其中变数太大,他必须要乞求先祖成吉思汗的保佑,虽然他心里从来就没相信过这个。
四十多骑的蹄下由绿草变成黄土,翟哲的眼前仿佛从一位丰腴的妇人变成一位苍老的汉子,黄河边最肥沃的土地不属于大明。
榆林卫的边关就在眼前,都在大明的北境,陕西镇的边堡与宣大镇的边堡修建风格大部一样。宣大镇的边关,如杀胡口和得胜堡都是依险山而建,而陕西镇的榆林卫边堡则多数是依沟而建。那些黄土地表上张开的裂缝想吞人而食的巨口,翟哲往下扔下一个石块,半天才能听见响声。
“翟参将,一切都还顺利吧!”榆林卫关口,一个膀粗腰圆、脸膛泛红的武官好不容易把翟哲盼回来,正是陕西总督洪承畴督抚营的王参将。对这支出塞的骑兵,陕西镇边军敬而远之,巴不得早点把他们送出境。在他们心里,大明的官军怎么能和蒙古人纠缠不清。
“顺利,多谢王参将!”翟哲下马拱手回礼。
“既然如此,翟参将还有何打算?”陕西镇就差把送客这两个字写在脸上。
“今日就回大同!”
“渡河的船只都已经准备好了!”王参将暗自松了口气。这些天他听说了这个翟参将的来历,原来曾在塞外当多土默特蒙古汉部的千户,他心中既鄙夷,又有些畏惧。看那些骑兵的架势,不是一般大明边军可比。
两千两百骑兵分批渡过黄河,杨陆凯一直在对岸等待。翟哲把草原的军情写好的书信呈上去,让他带给卢象升。进入宣大地界后,骑兵走到不急不躁,过河后第二日走过偏关,突然见到官道大队官兵行走匆匆,骑兵飞驰,好似有什么紧急军情发生。
杨陆凯催马上前询问,原来这支兵马属山西镇,一直驻扎在大同北,昨夜收到北进的命令。
领军的游击将军见到杨陆凯出示的总督府的令牌透露道:“听说清虏昨日攻击得胜堡,我等奉命驰援。”
“什么?”杨陆凯惊诧不已,清虏大营不是在托克托草原吗?归化城南只驻扎了少量兵马。
“清虏昨日侵犯明境,正在攻打得胜堡了!”他掉头把消息告知翟哲。
“清虏正在攻打得胜堡?”翟哲也很意外。皇太极怎么会突然攻击得胜堡,难道是因为自己在塞外的举动进行报复?但此时清虏攻击得胜堡毫无用处,皇太极怎么会愚蠢到同时和两个对手进行开战。官道上山西镇兵马先行远去,翟哲左思右想,总觉得这件事不那么简单。
杨陆凯见翟哲脸色有些不好,宽慰道:“翟参将不要担心,总督大人此次在得胜堡安排有重兵把守,必然不会让清虏占到便宜。”
得胜堡守将正是与翟哲兄弟相称的姜镶,麾下兵马数量在大同镇数一数二。想到萧之言和左若等人还驻扎在离得胜堡不远处的方山,翟哲立刻归心似箭。
大同城下乱成一锅粥,各路人马调动频繁。大同巡抚叶廷桂反应迅速,连发数条命令,但一年多来军中将领多唯卢象升马首是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翟哲兵马一路不做停留,疾驰向方山方向,沿途的官道上被调集的步卒堵住,到最后他无可奈何,命鲍广先去方山传令,没有他的命令,各部骑兵不得轻举妄动。
直到傍晚时分,卢象升才姗姗来迟,号令之下各镇兵马总算是找到了主心骨,通往得胜堡道路疏通开。就算是对卢象升不怎么对付的山西总兵王朴也不再理会叶廷桂,军中将领最怕从未经历过战事的文官乱指挥,追随卢象升至少不会被派出去白白送死。
翟哲拜见卢象升之后,把河套的战事简要相告,当然没有提及汉寨。卢象升神情严肃,好像遇见什么为难之事,命翟哲部在方山的守军退回大明境内,驻扎在大同城下,没有他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一连数日,得胜堡的战事持续胶着,不断有伤兵返回大同,听说卢象升率督抚营亲自在压阵。大同战事一起,边镇的百姓老老小小收拾细软包裹逃向山西方向,官府不能禁。去年朔州屠城影响极大,就算百姓对卢象升有信心,也不敢拿自家性命当赌注,得胜堡边关一旦被攻破了,再想逃就来不及了。
在大同城外驻扎了七八日,翟哲一直没有接到卢象升命他出击的命令。这种局势下,哪怕让他出塞威胁清虏后路也能贡献一份力量,他越想越不对劲。
六月将至,白日里火辣辣的太阳灼烧这灰白色的帐篷,只有到了夜晚才能感觉到一丝凉风。
柳随风带来两个随从快马加鞭在城门关闭前最后一刻飞驰出城,翟哲部骑兵驻扎在东城三十里外。等到了兵营外,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通报后,亲兵出营将三人领入。
见到翟哲,柳随风一副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进入大帐连一口水都来不及喝,说:“大人,情况有些不妙!”
“发生何事?”
“大人可听说过清虏有与大明议和之意?”
“清虏去年才入寇宣大,今年又来攻打得胜堡,议和?”翟哲扑哧一笑。他这半年多数时间都在塞外,暗营的经营近乎停滞,从未听说过这等传闻。
柳随风正色说:“大人,我不是来与你说笑,去年冬天,蓟辽镇便有传闻,说清虏愿与大明互市议和。”
“你的意思是,朝廷当真了?”翟哲笑容收敛。
“当不当真我不知道,但是此次你从陕西镇借道入蒙古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