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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多漠东骑兵落荒而逃,这是李虎击溃第二支骑兵,他从夜晚一直行进到半上午,才在草原深处遇见了这支孤独行进的漠东部落骑兵。
清晨,额哲命斥候送来消息,察哈尔大军与漠东人激战一夜,且战且退,正在把漠东人往河套西方引诱。
眼看漠东人越逃越快,越逃越远,李虎勒住战马,下令:“穷寇莫追,差不多了”
他这支骑兵在陇西与女真人交手过,是明军中最早配备链子甲和戚刀的骑兵,几个月的磨炼让骑兵各部配合娴熟,更像是一支军队,连续遇见两支漠东部落的骑兵都不堪一击。
一群蒙古骑兵下马来到被弓箭射伤躺卧在草地的战马前,拔刀给战马放血,随后剥皮分割肉块。蒙古人能生吃马肉,李虎军中有两百汉人骑兵,大多数人开不了这个口,只能啃食随身携带的于饼。
李虎咬着牙割下一块血淋淋的肉放入嘴中,咀嚼几下吞入肚子。他感觉并无大碍,转身朝汉人板着脸下令:“你们,每个人都来吃一块马肉这是命令”
将士们还需继续在草原奔袭,保持充足的体力尤为关键,在战场,一切从简。
左若军中号令森严,汉卒不敢抗命,龇牙咧嘴各吞了一块生肉。
歇息了半个时辰后,李虎率军继续北行,他们也在朝君子津渡口方向进军。骑兵的行进速度要远快于只能好用两条腿的步卒,但他们并没有全力前行。
军中蒙古人不断给李虎介绍沿途的地形。
原本他们在沿途还能发现一些暗中窥视的斥候,午后,李虎发现行军路线上的斥候消失的于于净净。傍晚时分,他找了一片高坡做营地,命大军驻扎准备宿营。
河套说大不大,说下不小,几千骑兵在这里难藏住行踪,漠东人应该正在调集兵马准备围攻他。
李虎很狡猾。
他用两场战斗显示了自己的实力,漠东蒙古人要想确保击败他,至少要调集五千骑兵前来。如果漠东人还要再留五千兵马据守君子津渡口,那么遏必隆的主力大军在额哲面前就不再有那么明显的优势。
察哈尔是为生死存亡而战,漠东人是为了满清朝廷赐予的财富而战。他们的对手是黄金家族的后裔,蒙古的大汗说到底,这是一场蒙古人之间的战争。
李虎坐在草坡顶部,欣赏草原的夕阳美景。
生马肉不好吃,但这里的土地很肥沃,景色也很美他听提督大人提及过,这片草原一定要重归大明。
遏必隆现在会怎么做?应该会死咬住已经显露败相的察哈尔人,不会再愚蠢的分兵了吧。如果提督大人没有率领明军主力杀入河套,这是个完美的决定。提督大人真是狠心,一定要把漠东人杀的全军覆灭。
三千骑兵在漠东蒙古大营和君子津渡口之间安稳的度过了一夜。李虎做了一个晚上的梦,他梦见漠东骑兵夜袭营地,他率军抵挡不住。
清晨,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啃了一块饼子,率三千骑兵杀向君子津渡口的清兵大营。
骑兵行进到午后,一直没有遇见前来拦截的漠东骑兵。
未时,李虎看见了黄河岸边一堆连绵不绝的白色帐篷,一队骑兵在营寨前列阵。
李虎勒住战马,口中骂骂咧咧:“这是想老子去攻打你们的营寨吗?老子才没那么傻”
他不清楚漠东蒙古人留了多少人守卫营寨,他前日在草原伏击了前往榆林卫窥探的漠东骑兵,遏必隆应该感受到了来自榆林卫的威胁。
三千骑兵在方圆十几里的营寨外巡视一圈,营内守军严阵以待。
左若未到之前,李虎不准备进攻。但看了半个时辰,他觉得心中痒痒,率骑兵呼啸冲向漠东人的营寨,看见漠东人手忙脚乱上阵防御,他自半途中发出如恶作剧得宠的大笑,率军又折返退向东南方向。
留守的漠东人的注意力全被这支人数不多的骑兵吸引,他们没发现也没想到大队明军步卒距离君子津渡口还有六十多里地。
营寨内,赛桑的弟弟乌日更稳坐如山。不轻举妄动,就不会露出破绽。
营外出现的这支骑兵战斗力尚可,但也是黔驴技穷。只要遏必隆和哥哥彻底击败察哈尔人,一切将成定论。
他正在暗中得意时,“报”一个斥候骑兵飞奔入营,气喘吁吁在中军大帐前下马,冲入帐内跪伏在乌日更**面前喊道:“南方发现大队明军”
漠东军斥候一直在监视李虎军的行动,还是一支稍晚回来的巡逻兵发现左若的行踪。
☆、第665章 血洗(上)
“六十里外的步卒?”乌日更赖达初始觉得这件事很可笑,“一万人?你没看错吧?”
这绝对不可能,如果那个斥候禀告那是一万蒙古骑兵,他可能更容易相信一点。也许,土默特的骑兵摆脱了尼兰的追击出塞了,但一万步卒?
他追问:“是明军?”
斥候大声答复:“是”他觉察到头领似乎不信任他的话。
乌日更赖达骂道:“你的眼睛长在头顶上吗?是不是看错了”
斥候有些害怕了,但还是坚持道:“我看的清清楚楚,汉人约有万人,队伍的最后跟着三百多辆马车。”
乌日更赖达摇摇头,最后一次确认:“真不是土默特人?”即使土默特人归来,他也不怕,漠东人在渡口修建了工事,还架设了铁炮。作为蒙古人,他熟悉蒙古人的攻坚能力。
斥候的语气无比坚定,“真的是汉人”
“汉人步卒敢进入草原,是来寻死的吗?”乌日更赖达口中骂的狂妄,心中有些不安。营帐外前来挑衅的蒙古骑兵很可恶,他并非无力驱逐他们,只是遏必隆临行时命他严守营寨,不得轻举妄动。但一万明军步卒?他不安的挪动双腿。
“赛罕”
帐下,一个脖子短的快看不出来的蒙古人听见招呼走出队列。
乌日更赖达盯着他,伸手指着那斥候下令:”你带些人跟着他去看看”
“遵命”
两个人前后走出去。
“明军怎么敢出塞作战?”乌日更赖达心中迷惑,担心越来越重。半晌之后,他起身下令:“来人,点兵出营让我去会会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蒙古人。”
漠东有大大小小二十几个蒙古部落,科尔沁的实力最大,留守的在君子津的多数是小部落的部众,遏必隆和赛桑把察哈尔当做劲敌,他们带走了最能打的骑兵。
一刻钟之后,乌日更赖达亲率五千骑兵出营。
西边,天空中的太阳有些刺眼。
刚才还很嚣张的蒙古骑兵仓皇逃走,在草原上留下狼狈的身影。
乌日更赖达没有因此而高兴。
这是疑兵吗?
无论如何,他必须要把明军突然出现的草原的消息尽快告知遏必隆和赛桑,即使那可能是斥候的失误。
草原很大,为防止途中出现意外,他派出了五队信使。
天色快要放明时,第一队信使到达漠东联军的大营。
信使先进入赛桑的营寨,按照乌日更赖达的吩咐高呼这里有十万火急的消息,汗帐守卫才壮着胆子把赛桑从梦乡中叫醒。
没有书信,只有口信。信使被带入大帐后,趴伏在地毯上禀告军情。
昨夜漠东人与察哈尔人一场夜战,赛桑年老体衰,精力渐渐有些跟不上,还在睡眼朦胧中。听说有明军步卒奔袭君子津渡口,他先是浑身一震,随后喃喃自语道∶“怪不得”
联军大营彻夜人声鼎沸,这几天察哈尔人连败数阵,沿途丢下了近千具尸首。遏必隆也想速战速决,连夜调遣兵马围追堵截。
有些骑兵回营,有些骑兵出营。
遏必隆将才小寐片刻,刚刚从偏帐中走出来,便有侍卫前来禀告赛桑来访。
赛桑被带入大帐时,见遏必隆双眼布满了血丝,手里正端着一碗参汤。
“参领”赛桑张口还没说明来意。
遏必隆喝了一口参汤,示意他坐下,兴奋的说:“昨夜镶黄旗骑兵突袭察哈尔营地得手,斩首五百。”
赛桑像是没听见他在说话,面色严峻道:“参领,那些果然是明军步卒”
遏必隆放下手中瓷碗,问:“你怎么知道的?”
赛桑道:“刚才,乌日更赖达送来消息,明军步卒万人正在向君子津渡口行军”
“什么?万人?”遏必隆惊呼,右手扶住案桌站起身来,“明军有万人出塞?”他胸口气血浮动,刚才的矜持和自得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么说,明军都进入河套了?”
赛桑道:“这是最差的局面”
“明军怎么会放弃陕西全境?”遏必隆犹然不信。
“那些人不是汉人中的流贼”赛桑比遏必隆更担心君子津渡口的情况。漠东部落的精锐都在河套,一旦战败后果不堪设想。他无比自信的断言:“昨日遇见的那些明军步卒号令森严,进退有度,兼能娴熟使用火器,流贼若是都有这份本事,当年也不会一溃千里。”
他说的是昨日傍晚与察哈尔大军交战时遇见的汉人步卒。
昨日傍晚,两军接战胶着时,遏必隆调遣带出塞外的三千镶黄旗骑兵突击察哈尔中军,就要突破敌阵时,察哈尔军中突然杀出几千步兵。
那些步卒前列兵士皆负有重甲,持有四丈长的长矛,鸟铳手和炮手夹杂其中,硬是挡住女真骑兵的冲击,护住察哈尔人中军不败,让额哲安然调兵遣将,率大军缓缓退去。
赛桑忧心忡忡,道:“如果前往君子津渡口的明军步卒如昨日遇见的那些人一般善战,乌日更赖达就危险了。”
遏必隆张口欲驳,但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赛桑召集了漠东蒙古联军,并且把指挥权交给了他,这一切是为了在河套取胜。当科尔沁本身受到威胁时,他必须要听从赛桑的意见。
“难道要撤兵吗?”他有些茫然。就算明军与察哈尔有阴谋,察哈尔军的失败不是假的,他已经探明察哈尔和土默特牧民所在地,额哲现在退无可退。
赛桑咬牙道:“君子津渡口关系到我们的退路”
遏必隆苦笑,道:“可是,察哈尔就要支撑不住了”他不甘心,又道:“大营中有铁炮,乌日更赖达未必会输给明军,只要我们击溃额哲,俘虏土默特和察哈尔的部众,明军攻下君子津又如何?”他的身份远不及赛桑,几乎在用哀求的语气说话。
赛桑问:“你需要几天才能击溃察哈尔?”
“两天”遏必隆竖起两根指头,“如果不是明军步卒杀出来,昨日我已经擒获额哲了”
赛桑斟酌片刻,还是摇头。
没有就是没有,战争中没有如果。遏必隆愿意冒险,但这关系到科尔沁部落的存亡。
☆、第666章 血洗(下)
李虎靠在草坡上,他样子很舒适,也很惬意,他是在为将要开始的大战放松。
一个土默特人汉子立在他身边,可能是看不惯他这么懒散,眉毛微微蜷起。
李虎面朝碧蓝的天空,问:“漠东人回来了啊”今日的天气不错,左将军率军长途跋涉,也在做攻寨前的休整土默特汉子道:“漠东大军已经踏上归途,天黑前能赶到君子津。”
“额哲只会看吗?”李虎口中对蒙古的大汗可没几分尊敬。幸亏,站在他面前的是个土默特人。
“别担心,蒙古人没什么可怕的”李虎口无遮拦。他是指漠东蒙古人,但一开口便攻击了一大片。
那个土默特人心有所感,道:“你是个好将军,但不是个好汉人”左若的爱将打仗练兵当然是个好手。他跟在李虎身边半年,对李虎的本事服气,但对李虎的为人就不敢恭维了。
“好汉人?嘿嘿”李虎笑着坐起来,“你见过好汉人吗?”
土默特人点头,道:“见过,当年,他和公主一起救了我们土默特人的命”
“谁?”
土默特双手合拢放在胸口,神色恭敬道:“千户翟哲大人”
李虎神色一敛,问:“你叫什么名字?”蒙古人的名字奇奇怪怪,他一贯记不住。
“乌力吉”土默特人转身向坡下走去。
“轰”
远处传来一声炮响,李虎一个鲤鱼打挺立起来,大步流星奔向山坡底部。
“出击”
汉骑先成列,土默特人和察哈尔分在左若两翼,两千多骑兵倒立的扇形压向君子津渡口的营寨。
远处,汉人步卒呈散兵队列,向漠东人的营寨行走。
李虎军在侧翼慢慢降下脚步,蒙古人摘下弓箭,汉人抽出戚刀。
他们的任务是阻击可能从营寨中杀出来的骑兵。明军步卒这样散兵阵型的优点是可以用最小的损失通过漠东人的铁炮轰击区域,缺点是无法应对蒙古骑兵出营突袭。
伴随着耳边每一声铁炮的轰鸣,李虎能用肉眼捕捉到那些腾空而起的铁球砸在地面,再往前在草丛中翻滚。草原的土地松软,铁球触及地面时已经被卸掉大半的力量,翻滚的距离不长。
不时有明军士卒被翻滚的铁球撞上,发出痛彻心扉的喊叫声。
但是,这样的情况太少太少。
明军士卒在沉默中行走,走在最前面的甲士一手拿着长铁叉,一手提着鸟铳,盔甲挡住他们的身体和面孔。甲士之后,有些步卒拿着盾牌,有些步卒拿着超长枪,还有些步卒背着大包裹。
除非被铁炮击中,否则,你感觉不到他们身上带有任何情绪。
他们,只是在听号令前行。
乌力吉瞪大眼睛,有赞叹也有惊恐。难怪李虎瞧不起蒙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