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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马上的萧之言食指轻弹弓弦,显然很满意自己这一箭的效果。
“踏营!”
八百多骑兵不再掩饰行踪,战马的瞬间加速,冲向黑暗中的帐篷。
马贼们被惊醒,但为时已晚,手持弯刀的敌人已到眼前,多数人在帐篷中没来得及爬出便被冲过来的战马撞翻践踏成泥。
“点燃帐篷!”
火把扔到帐篷上爆发出熊熊火焰,让草原口像白昼一般明亮,骑兵来回践踏。
这些骑术高超的刀客马贼在萧之言的指挥下如臂使指,或冲撞,或射箭,将额如卓的马贼切割的支离破碎。果然是最好的马贼来自西口!
机灵的马贼向深山中逃跑,那里有他们的依靠。
萧之言并不急于追击,只命部下环绕宿营地奔跑射杀,将幸存者驱赶入山口。
一个多时辰后,宿营恢复安静,萧之言留下一百人打扫战场,其余人踏进入山的路口。
火光、呼喊声,高大的山峦挡住了这一切,山沟里的额如卓对此一无所知。
黑暗中山路很不好走,原本一个多时辰的路程现在要两个时辰才能到达,逃兵失魂落魄,很多人没有战马,只能步行。
萧之言指挥的骑兵高擎火把冲进山道,追杀落在后面的马贼。
半个多时辰后,追兵到达一块地形险峻处,借助微弱火光萧之言看清楚正是自己选定的地方,两边的高山像是被斧头劈过一般光滑。
他勒住马匹,大声下令:“下马布防!”
火把照耀下,骑兵下马取出斧头四处砍伐树木,粗大的树木被拉扯堆放在路中间,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防御工事。
黎明之前,终于有溃兵到达了额如卓的宿营地向他报告了草原口的战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精明如额如卓睡意全消,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麾下马贼除少数留守老营外,九成都被堵在这条狭窄的匝道中。顾不上等天明,大队人马被叫醒冲向出山的道路,额如卓心中祈祷那些人偷袭得手后已经离去。
现实总是比幻想残酷。
山沟中的战斗在阳光撒上山顶的时候打响。
额如卓如同疯虎一般指挥突围,两个时辰后,马贼伤亡惨重精疲力尽,眼前的工事坚不可摧。在这样狭窄的山道中,防守的一方优势明显,不幸的是他两次都是进攻方。
伤亡让马贼失去了进攻勇气,额如卓无奈命令休整。
午后战斗继续。每次短暂的休息都会让眼前阻拦的树木更茂密。
困兽犹斗,明白自身处境的马贼爆发出凶性,有少数人攀出茂密的树枝,迎面而来的是蓄势待发的骑兵冲杀。
又到了夜晚,额如卓明白自己落入了陷阱,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埋伏,如果那些人为了对付他花了这么大的心思,那一定不是仅仅为了对付他。
背后还有隐藏一百多敌人,额如卓决定先消灭被堵在里面的小股对手再谋求突围,两面临敌让他无法集中精神。
让他意想不到,一直追到虎峪口关前,再没有发现一个身影。
“汉部真的和大明有联系!”额如卓懵了。汉部和大明有联系,那意味着什么?他要尽快将这个消息报告给贝勒,但还有机会吗?
“突围!”疲惫的马贼再次冲锋,萧之言命的部下稍稍撤退。
“点火!”
收集干枯的柴木被扔至树木上,火把随之而至,熊熊大火逐渐燃烧起,马贼们仓皇而退。
大火燃烧了一个多时辰,汉部骑兵踏着余烬冲杀而入,双方在山道中激烈厮杀,以逸待劳的汉部骑兵优势明显,将额如卓迫向虎峪口关前。
额如卓的马贼溃不成军,季弘率仅余的八十人冲出虎峪口关门杀向他们背后,前后夹击。
大明的边军在关隘上遥相观望,他们没有收到出击的命令。
“逃吧!”亲兵大声喊。
“往哪逃?”额如卓左顾右盼,群山拦住了去路,他心中悲凉,想不到朵颜草原的马贼都将埋骨在这道山沟里。
“山上,也许能逃出去。”
额如卓抬头看山道两侧的陡坡,翻身下马,往从未有人到过的荆棘林中窜去,他一定要活着逃出去将这个消息禀告贝勒。
众多马贼跟随他的脚步,千年无人踏及的山林密不透风,很多人攀在半山腰滚落掉下。萧之言催马上前,一箭正中额如卓的肩膀,疼痛之下他无法抓紧藤蔓翻滚到山脚下。
再没有人敢挥刀抵抗,胆小的马贼跪在路边请降。
战斗延续到近申时才结束,萧之言小心搜寻附近的丛林,一直到黑暗降临才发令收兵。
☆、第125章 风起(下)
通明的火把让两侧山中飞禽野兽恐惧难安。
一直到深夜,虎峪口内的山道中也未能平静,骑兵仔细搜寻每一寸草地,不让一人漏网。
两百多投降的马贼被收缴了兵器,在利刃的威胁下找了一处松软的草地挖出一条深沟,散落在各处的尸体被拖过来,扔入沟中掩埋。
虎峪口长城,萧之言命季弘驱赶了两百多匹缴获的战马送入。
这是汉部首次和大明边军配合,为了留下个好名声,翟哲嘱咐萧之言不要吝啬钱财,有来有往也能利于再有下次合作。
诸事完毕后,萧之言将这些俘虏押送向草原,额如卓藏在其中。
山路崎岖不平,步行的俘虏跌跌撞撞,押送的骑兵手持明晃晃的刀子恐吓,队伍行走不快。
要押送这些人穿过凉城非常棘手,季弘试探性请示萧之言:“要将这些人押回和林格尔吗?”
萧之言摇头,说:“这些人留不得,他们知道了天大的秘密。”
一直到下半夜,队伍才走出层层叠叠的山峦,不做停息继续往草原深处雁水河畔行走。在忐忑不安中又走了一个多时辰,俘虏感觉脚下的土地变的更松软。
萧之言命骑兵停下脚步,将俘虏环绕在中间。
“谁是大当家?站出来吧!”火把将萧之言的脸膛映的通红,他还在微笑,但这个时候可不能让人感觉到和善。
额如卓低下头,向人丛中挤了挤。
一切皆是徒劳,几十道目光很自然的落在他的身上。
萧之言取出一支箭在手,朝向额如卓的方向说:“额如卓的大名响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倒个孬种。”
额如卓抬头,见萧之言的目光直盯向他,知道无法再隐藏,昂首走出来说:“没想重逢之日竟然是我殒命之时,今日折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这还像个人物,草原上马贼迟早都是这个命运,谁也摆脱不了!”
额如卓冷笑,“也包括你吗?土默特人的汉部胆敢私通大明也不会有好下场,我先到阴曹地府等着你们。”
“你想死,还要再等等!”萧之言下令:“将他拉出来!”
如狼似虎般的亲兵冲上,拉出额如卓摁跪在萧之言的马前。
萧之言拨过马头,手中木弓指向包围圈中俘虏,决然下令:“杀了他们!”
四周环绕的骑兵挥刀杀向手无寸铁的俘虏。
自古杀俘不祥,萧之言微闭双眼,耳中传来各式各样的唾骂和惨叫。等他再睁开眼时,眼中只有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为了保守秘密,他不得不如此。额如卓麾下的多是老马贼,无一不杀人无数,自己终究也免不了挨一刀。
眼见部下被屠杀,自己六年心血化为乌有,额如卓双目喷火,脑袋顶着草地怒吼:“岳托贝勒会给我报仇的,你们猖狂不了几时,为我们陪葬的人将超过此时十倍。”
季弘指挥士卒在黑水河测的湿地中挖出一个大坑,再将尸首扔进去,以确保死绝每个死尸的咽喉又都补上一刀。
等处理完毕,东方明亮。
萧之言将额如卓的双手绑缚,推上战马夹杂在骑兵之中往集宁海子方向而去,这一次他们不用再遮遮掩掩,空旷的漠南草原再没有对手。
一周后,萧之言绕道归化北返回了老鸦山,翟哲早已得到消息,率雷岩谦、左若等人下山迎接。
首战告捷,翟哲欣喜,拍打萧之言肩膀说:“萧兄大功一件,剪断了岳托的耳目。”
这些天他心系漠南,一直坐卧不安,计划再完美,执行过程中也难免会碰见意外,更何况这是战争,萧之言的兵力和额如卓比并没有优势。
击败额如卓马贼不难,难在要将其一网打尽,为此翟哲绞尽脑汁,借助俄木布汗的名义和大同巡抚焦源博联系,才设下了这条计策,将其诱入虎峪口山道。
额如卓马贼散布漠南草原,对于女真的作用不仅在于维护商队,更是集斥候、信使于一身。将其歼灭后可以短时间内让岳托在漠南的消息不再顺畅,而这几个月非常重要。
额如卓被五花大绑送上老鸦山。
五年前,两人曾并肩作战过,翟哲上前拱手道:“别来无恙!”
“呸!”额如卓一口带血的浓痰吐在翟哲胸口。
翟哲伸手擦拭,说:“岳托贝勒一定不会喜欢你此刻的无礼!”
他不和额如卓斗气,命逢勤将其押入大牢小心看管。
一脸七八天没有收到额如卓的消息,粮草营里的岳托总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女真斥候在漠南草原搜寻,厮杀留下了太多痕迹。
十日后,雁水河岸草草埋藏的尸体被发掘开,连虎峪口的战斗也传到了张家口的那些商人的耳朵里。
听见这个消息后,范永斗手中茶杯砰然落地,滚烫的茶水洒满了他的胸口。
翟哲和岳托开战了!
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结果,经历此事后,翟哲已和岳托破脸,双方再没有回旋的余地。
归化城。
八大家的商号掌柜请求面见翟哲,递上范永斗的亲笔信,请求让汉部放他们离开。从去年涉足归化,他们的商队在漠南两次遭劫,盈利赶不上损失。商人的目的只是挣钱,虽然依附于女真人,但也不可能不顾家底陪着女真人玩下去。
翟哲当然不会为难他们,任由商队收拾行囊离去。
归化城的形势越来越朝向失控的方向发展。
城南女真大营。
五月温暖阳光下,岳托的心像寒冬一样的冰冷。
一直以来,他都很重视马贼在草原的作用,灵活的马贼是强大女真大军有力的补充,在他眼里几年来额如卓所立的功勋不亚于任何一位女真将领。漠北三汗和土默特部之间的联系一直是他心头大患,马贼担负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帮他监控归化城北,但额如卓消失后,仅存得到两百多马贼已经吓破了胆,四散而逃,再也无法为他所用。
翟哲如此大胆,也让岳托始料未及。
汉部依附土默特人,他可以理解,但此等行为就是明目张胆和女真人做对了。他仔细了解过翟哲的经历,同样出自张家口,这个年轻人的眼光和胆量并不逊色于范永斗,甚至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他猜不透那个年轻人的心思。
他们的目的仅仅是商队,还是?岳托心头一跳,心头升起一丝警兆,漠西的大军可千万不能出乱子。
只要多尔衮征服了察哈尔人,这里再折腾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
☆、第126章 第126 启幕
无耳不聪,无目不明。
失去了额如卓的岳托局促在归化城南,断绝了消息来源。女真人善战,但若是说追踪查探远不如常年在草原游牧的蒙古人。
俄木布汗终于敢放心大胆和漠北蒙古联络了。
归化城北两百里处,几十座帐篷隐藏在一片山坡下,四周数千骑兵戒备森严。
大帐内聚集了蒙古所有的重要人物:漠北三汗,俄木布汗和察哈尔特使。
多尔衮大军威逼下,额哲命特使哈尔巴拉连夜奔波往漠北求援,几番商议后才知道土默特部也有对抗女真之心,车臣汗提议将会谈的地点选在归化附近。
林丹汗死后,蒙古各部并不将察哈尔当回事,额哲在各位大汗眼里不过是个毛头小伙子。但宗主国特使来求援,各人的姿态还是要做足的。土谢图汗对察哈尔的认同度高,车臣汗又和土默特部有算盘,漠北三汗有两人同意结盟共抗女真,扎萨克图汗顺水推舟,促成了此次聚会。
到漠北半个月,救援一直没有定论,哈尔巴拉心焦,近乎用乞求的语气恳请帐中各位大汗:“多尔衮已经将大汗逼至绝境,若各位再不出兵,察哈尔就完了。”
土谢图汗连连点头,他的态度各位也都知道,不需多说。
“各位汗王准备何时发兵漠西?”哈尔巴拉打蛇棍顺势缠上,离开之前额哲暗中交代,若是漠北三汗不发兵,他将率部投降,这是察哈尔人最后的机会。
车臣汗的眼光转向俄木布汗。
俄木布汗将和翟哲商量的计划又细细回顾了一遍,开口说:“蒙古同出一源,我们必会救助察哈尔,但不在漠西。”
众人脸露惊色,静候下文。
察哈尔和土默特的仇怨众人皆知,连俄木布汗也能抛弃前嫌,哈尔巴拉心中感动,想听听他究竟有何等妙策。
俄木布汗从怀中取出一份地图摆在众人面前,指点说:“女真大军所需粮草全由归化所发,只需断了粮道,女真大军必不战自乱。”
“好计策!”一直沉默不语的扎萨克图汗也忍不住开口赞叹。
俄木布朝他点点头,继续说:“据我所察,女真运粮队每十天经河套草原往漠西行走一次。只需几千骑兵潜入河套就可以断其粮道。”
帐篷中一片赞叹之声。
俄木布汗忍住兴奋接着说:“诸位可假装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