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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拉开他们!”
老十四含恨出击之际,下手自是不讲轻重,接连几下便揍得四爷东倒西歪不已,眼瞅着情形不对,负责弹压众阿哥们的刘铁成可就看不下去了,挥手高呼了一声,自有十数名大内侍卫冲上了前去,架开了打得兴起的十四阿哥。
“打,接着打,放开他,让眹好生看看你老十四有多威风!”
现场一片大乱中,却听一声冷厉的断喝声骤然响了起来,赫然是不知何时已挤在人群中的老爷子发话了。
“臣等叩见陛下!”
一众人等光顾着看好戏,浑然就没注意到老爷子居然已经到了,待得听声色不对,全都慌了神,忙不迭地尽皆跪倒在了地上,齐齐大礼参拜不迭。
“皇阿玛来得正好,儿臣倒要问问,八哥到底犯了啥错,为甚要锁拿宗人府?”
众人皆已是跪在了地上,可十四阿哥却是依旧倔强地站着,昂着头,双眼通红地便责问起老爷子来了。
“放肆,没听过眹传的旨意么,嗯?”
老爷子此番下诏锁拿八爷其实是真没啥道理可说的,真要说么,那便是老爷子对八爷的势大起了疑惧之心,唯恐玄武门旧事重演罢了,很显然,这么个理由自然是不能搬到台面上来说的,面对着十四阿哥的责问,老爷子也就只能是作出一副震怒的样子,阴冷地断喝了一嗓子,摆明了就是要以帝王之威势压服老十四。
“听是听过了,然儿臣却是不服,公推诏书乃是皇阿玛您亲自下的,朝臣们不过都是奉旨行事罢了,纵有串联,那也是少数人所为,与八哥何干哉?就凭一‘莫须有’之罪名便要拿人,不止儿臣不服,天下臣民也尽皆不服,儿臣就是想知道是哪个王八小人在皇阿玛面前下蛆,竟要拿八哥、九哥、十哥一并作法,这是乱命,儿臣就是不服!”
老爷子这等威势一出,跪满了一地的朝臣们尽皆为之噤若寒蝉,可老十四倒好,压根儿就不为所动,双眼怒睁地便扯了一大通,毫不客气地将老爷子顶到了墙角上。
“哼,眹于国之大事,素来独断专行,何须旁人来说,怎么?尔这是打算学朱棣,给朕来个清君侧么?”
老爷子哪有啥道理可讲的,面对着咄咄逼人的十四阿哥,也就只能是蛮横地胡搅上一气,不单不说明拿下八爷等人的道理何在,反倒是声色俱厉地指责十四阿哥有反心,说穿了,还是要以势压人。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要个公义!”
尽管老爷子已是撂下了狠话,可十四阿哥却依旧不肯就范,一句递着一句地逼迫着,愣是不给老爷子转开话题的机会。
“公义?眹之所言就是公义,眹意已决,尔休要再妄言,还不退下!”
老爷子被十四阿哥的步步紧逼弄得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奈之下,也就只能是将蛮横耍到了底。
“儿臣不服,此乃乱命,儿臣纵死也不服!”
哪怕老爷子已是怒极,可十四阿哥却是兀自不肯低头,情筋暴起地梗着脖子,高声嚷嚷不已。
“好,好个不服,眹就当没你这个儿子,眹杀了你!”
老爷子本就亏心,再被十四阿哥如此顶撞个不休,当即便恼羞成怒了起来,哆嗦着抢过了边上侍卫腰间的大刀,挥舞着便作势要向十四阿哥砍了过去。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陛下,您不能啊!”
“陛下,不能如此啊!”
老爷子这么一挥刀,边上侍候着的刘铁成等人当即就慌了,赶忙拥上了前去,一边哀求着,一边死死地拦在了老爷子的身前。
“十四弟,别说了,别说了啊,事由我起,也该由我而息,就让为兄自去领罪好了,别闹了,你这是要逼为兄自尽当场么?别闹了啊”
一派大乱中,八爷一半是真伤心,一半是做戏地嚎啕大哭了起来,原本就乱的场面顿时更乱了几分。
“怕个甚,不就是一死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儿臣便是死,那也一样不服,皇阿玛要杀,只管杀好了!”
十四阿哥也已是火起,根本不听八爷的劝,也不管边上侍卫们的好意拦阻,昂着头,慷慨激昂地述说着,一派舍生取义之模样。
“孽子,孽子,眹,眹”
老爷子被气得哆嗦不已,骂了几句之后,一阵头晕袭来,已是向后倒了去,只惊得一众大内侍卫们赶忙七手八脚地扶住了老爷子的龙躯。
呵,都是一帮戏子,个顶个的演技派!
旁人乱得不行,可弘晴却是浑然不为所动,冷眼旁观着,心中暗自冷笑不已,不为别的,只因弘晴早就预料到了这等场面,也已是看穿了老爷子与十四爷其实都是在做戏——十四阿哥死保八爷,为的并未仅仅只是保八爷,而是要表现其仁爱兄弟之情,为的便是收拢人心,至于老爷子么,所谓的晕倒其实也不过是无颜面对十四阿哥的连番质问,玩出了一把晕遁之把戏,而一众阿哥们团团围着老爷子嚷嚷个不停,同样是在演戏,演的自然是孝顺之场景,虽说都演得不耐,可天家父子相疑相防的真面目已是彻底暴露在了朝臣们的面前。
当然了,冷笑归冷笑,弘晴却是不敢带到脸上来的,也不敢因之忘了正事,这便悄悄地伸手拉了拉三爷的衣袖,待得三爷侧脸之际,飞快地使了个暗示的眼神,示意三爷在此际站出来主持大局。
“刘铁成,尔即刻送圣上进轩内休息,秦无庸,还愣着作甚,去,赶紧传太医来!其余人等全都退下,张廷玉,即刻着人记录,三息之内不离开者,一律以大逆不道论处!”
接到了弘晴的暗示,三爷很明显地犹豫了一下,可到了末了,还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地站了出来,运足了中气,接连下达了数道命令。
“喳!”老爷子既已晕倒,在场的就属三爷位分最尊,他这么一嘶吼,没头没脑的一众人等自也就有了主心骨,刘铁成等人固然是轰然应诺,原本尚在周边看热闹的诸般臣工也不敢再多逗留,乱纷纷地便就此散了去
第三百五十六章都在感慨(一)
龙榻上,双目紧闭的老爷子在一众太医们的忙活下,总算是有了动静,但听一声悠长的闷响过后,老爷子已是吃力地睁开了双眼。
“陛下醒了。”
“皇上。”
一众太医们都已是忙乎了大半个时辰了,这一见老爷子终于是醒将过来了,自是都不免有些激动,齐齐呼出了声来。
“皇阿玛,您可算是醒了,儿臣,儿臣”
听得响动,尚在房中一角等候着消息的三爷以及众大学士们顿时便来了精神,纷纷抢上了前去,个中三爷动作最快,但见其几个大步便已冲到了龙榻前,一头跪倒在地,语不成调地哽咽着,泪水如泉般顺着脸颊直淌而下,那样子要说有多激动便有多激动。
“痴儿,眹没事,扶眹起来。”
被十四阿哥接连顶撞个不休,老爷子说心中没气自然是不可能,可真要说有多气么,其实还真就不见得,之所以会晕过去,那不过是借机下台的一种手段罢了,此际见三爷激动若此,老爷子心中还真有有些愧疚不已的,没旁的,此番废储,老爷子本是想让三爷进东宫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如此多的波折下来,老爷子已是改了初衷,倒不是对三爷有了甚不好的看法,而是老爷子对所有的阿哥都起了疑惧之心,为保自身之安稳,不得不将已是无甚大用的胤礽推出来当挡箭牌,正因为此,老爷子自是觉得分外地对不起三爷的忠心与能干,吩咐的声音里自也就满是怜爱之意味。
“皇阿玛,您小心些。”
听得老爷子吩咐,三爷赶忙胡乱抹了把眼泪,而后伸手扶住老爷子的肋下,在两名小太监的帮助下,将老爷子扶靠在了锦垫子上。
“衡臣,去,将胤礽唤了来,眹乏了,尔等都告退罢。”
老爷子在锦垫子上靠好之后,并未急着开口,而是先重重地喘了口气,环视了一下榻前诸般人等,而后方才有气无力地吩咐了一句道。
“是,臣等告退。”
众大学士们原本还想探问一下老爷子究竟打算如何处置八爷等人,可这一见老爷子并无议事的兴致,自也都不敢胡乱开口,只能是齐齐躬身应了诺,各自向房外退了去。
“老三,你留下,嗯,晴儿也留下好了。”
一众人等方才刚走没几步,老爷子突然又开了口,将三爷与弘晴尽皆留了下来。
“是,儿臣遵旨。”
三爷本心就想留下来听个准信,只是不敢开那个口罢了,这一听老爷子亲自许了,心中立马滚过了一阵激动,忙不迭地便应了一声,紧赶着凑到了老爷子的身边,规规矩矩地垂首而立着,一派的恭谦之状。
“是,孙儿遵旨。”
老爷子叫留,弘晴自不敢不应,只不过他却并不似三爷那般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仅仅只是平心静气地应了一声,可脑筋却是高速运转了起来,不多会已是有了所得,隐隐已是猜到了老爷子此际的用心之所在,只是这当口上,老爷子就在眼前,弘晴虽有所得,却也不好给三爷甚提示,无奈之下,也只能祈祷三爷能有个出彩的表现了的。
“罪人胤礽叩见皇阿玛!”
胤礽到得很快,三爷与老爷子才刚交谈没几句,就见一身青萝单袍的胤礽已是脚步匆匆地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疾行数步,抢到了榻前,恭谨万分地行了个大礼。
“嗯,平身罢,眹昨儿个吩咐你读的书可都读了?”
面对着胤礽的大礼,老爷子并未坐直身子,仅仅只是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摆了下手,随意至极地发问道。
老爷子这句问话看似随意,可实则却是别有居心在内,三爷并不笨,自是瞬间便领悟了个中之关窍所在,瞳孔不由地便是一缩,好在养气功夫到家,倒也没旁的不妥之表现,倒是弘晴却是浑然不为所动,不为别的,只因弘晴早已猜到了根底——胤礽其实就在这瑞景轩中,而且还不是刚到的,十有**是前几日便已被老爷子接到了此处,这会儿将其唤了来,其实就一个用意,那便是要为三爷与胤礽整出个将相和来。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奉旨读《老子》,昨儿个正读到上善若水一文,心中颇有所感,唯不争,故能得其善,能为善者,故不争也,思及往昔之种种,儿臣实惭愧不已,幸得皇阿玛点化,儿臣得新生矣。”
胤礽恭谦地躬着身子,谨慎小心地应答了一番,言语诚恳无比而又流利之极,看似发自肺腑之言,实则却是早就背好了台词了的。
“嗯,尔能有此感悟怕不是好的,‘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此一篇可谓字字珠玑,若能善学善用,当可保尔一生之平安,尔能好,眹也就安心了。”
老爷子对胤礽这番作答显然是很满意,嘉许地点了点头,好生地提点了其一番。
“是,儿臣自当牢记皇阿玛之教诲,永不敢或忘焉。”
老爷子话音方才一落,胤礽已是极其配合地作出了副感激涕零状地应了诺。
“嗯,记住便好,尔能用心办事,便是眹的福气了,眹已传谕诸臣工,将复尔之位,然,尤不可遂行,且过上些日子再定也罢。”
老爷子欣慰地点了点头,微笑地给出了个承诺。
“儿臣乃有罪之身,一切听凭皇阿玛发落便是了。”
一听老爷子这般说法,胤礽赶忙一头跪倒在地,连磕了几个响头,感激涕零地回答了一句道。
“嗯,尔且起来罢,眹还有几句话要交待于尔,这么说罢,此番公推乃是眹的主张,朝臣们推谁不推谁,那都是已然过去的事了,尔切不可死揪住不放,倘若寒了臣工们的心,纵使眹再如何保你,尔怕也难坐稳太子之位,此一条,尔可能做到否?”
老爷子翻身而起,面色肃然地虚虚一抬手,先是叫了起,而后又是淳淳教诲了胤礽一番。
“皇阿玛放心,儿臣自不敢有甚怨疚之心,前番儿臣本就有大错,群臣们弃儿臣而去,也属理所当然之事,今儿臣得蒙皇阿玛不弃,自当洗心革面,善事朝堂,为皇阿玛分忧。”
别看胤礽在夺嫡道路上处处受制,步步维艰,但这并非其太过无能所至,而是一众弟弟们实在太过凶猛了些,实际上,胤礽也是个极其聪慧之辈,演技也相当之高明,并不见得比哪位阿哥弱了去,这不,老爷子的教诲之言方才一出,胤礽已是极为得体地表了态,那小样子要说多诚恳便有多诚恳。
“如此便好,唔,尔此番能得以复出,还须得好生感谢你三弟的大力保举,将来有事,还须得多多与老三好生协商着办了去,或当可保得行事无虞,尔可能办的到么?”
老爷子转来转去了如此之久,终于是将这一感人的一幕翻到了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