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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这倒叫老爷子心里头不免有些个犯嘀咕;只是这当口上;似乎还真不好一上来便点小哥俩的名;没旁的;毕竟纳兰揆叙等人的弹劾针对的是工部;而不是具体的人;无奈之下;老爷子也只能是眉头一扬;似笑非笑地吭了一声道。
“陛下;北宋之亡便亡在胡乱变革上;先有王安石;后有蔡京;皆妄图以钱法变革敛财;看似为国库增收不少;实则却是在劫掠民财;以致天下怨声载道;民众离心;焉得不亡;此诚不可以不慎也。”
纳兰揆叙一向都是八爷一方的急先锋;才华自是有些的;此际慷慨陈词之下;还真有些个忧国忧民的范儿。
“陛下;臣等以为纳兰大人所言甚是;还请陛下圣断!”
纳兰揆叙的话音一落;那十数名已跪在其左右的朝臣们立马异口同声地附和了起来;人数虽不算多;可胜在声音整齐;听将起来;声势还真不算小的。
“嗯”
这么些天来;老爷子其实也在犹豫着;没旁的;老爷子是打算给弘历一个表现的机会;不过么;原意却并未考虑过钱法变革的事儿;概因此事实在是太敏感了些;姑且不论弘历所上的折子是否合理;光是个中必然会遇到的重重困难与险阻之多;都断然不是寻常人能担当得起的;若是换成弘晴为之;老爷子还不致于这般犹豫;毕竟弘晴之能已是公认的出众;由其掌总;就算效果再怎么差;也断然差不到哪去;至于弘历么;老爷子还真就没这么个信心可言;只是眼下事情都已闹得如此之大了;若是真就此驳回了弘历的上本;对其的打击可就真大了去了;后头再想给其机会表现怕也是难了的;正是因为这等矛盾之心理;老爷子犹豫再三之下;还是没作出个决断;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
“皇玛法在上;孙儿有话要说。”
眼瞅着老爷子似有就此驳回钱法本章之苗头;弘历可就真有些个沉不住气了;没旁的;概因此事对其来说;实在是太紧要了些;到了眼下这般田地;他实是没了跟弘晴比耐性的想头;这便大步从队列里行了出来;恭谨地行了个大礼;高声禀报了一句道。
嘿;这混小子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有意思!
弘历这么一站将出来;群臣们顿时皆为之精神一振;概因其此举只意味着一件事;那便是正戏就要开锣了;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立马齐刷刷地聚焦在了弘历的身上;唯有弘晴却是心中暗自好笑不已;不为别的;只因无论弘历是胜是败;对弘晴来说;都是好事一桩来着。
“历儿有甚话便说好了;朕听着呢。”
尽管心中对弘历的能力颇有疑虑;不过么;老爷子却是不会表现出来的;反倒是笑着鼓励了其一句道。
“孙儿多谢皇玛法隆恩。”弘历恭谨地谢了一声;而后方才正容拱手道:“皇玛法明鉴;自古以来;吏治清否便是社稷盛衰之根基也;吏治清;则江山固;吏治浊;则社稷危;律法之存;非唯约束百姓;亦是吏治之基石也;圣人有云曰: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今;钱法有漏洞;乃是不争之事实也;若不修正;岂非鼓励诸官上下其手乎;此诚不可取也。”
“陛下;臣以为此乃狂悖之论也;所谓疑人偷斧者;莫不是自身之私心作祟;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有藐视满朝文武之嫌!”
弘历话音刚落;不等老爷子有所表示;纳兰揆叙已是义愤填膺地开了口;不甚客气地便指责弘历乃是狂悖之小人。
“陛下;我朝律法明文规定一两银值千钱;无论钱庄商号皆不得有违;若不然;便是大罪一条;下官亦在地方历任过多年;殊不曾有闻违此者;弘历世子素未离京;实不知其所知之消息究竟从何而来?”
“陛下;臣以为此臆想之辞也;实难作准。”
“陛下;降低铜铅比例看似小事;实则其患大焉;此例一开;后患无穷尽矣;北宋年间旧事;前明亦犯;此皆亡国之表征也;万不可为啊。”
“陛下;臣以为弘历世子急欲建功之心固是可佳;然;以此误国之策上奏天听;却实是太过了些。”
一众八爷党们虽都官位不显;可却都是宦海老手了;口才当真了得;攻讦其弘历来;全都不遗余力;哄乱间;已是将弘历比喻成了贪功之小人。
“对诸臣工之质疑;历儿可有甚要解释的么?”
这一听一众八爷党越扯越是离谱;老爷子心中当真不快得很;然则这等大朝之际;却也不好随意呵斥朝臣;这便眉头微微一皱;将解释权交给了弘历。
“皇玛法明鉴;孙儿确实不曾离开过京师;任事工部也不过年余;要说资历单薄;却也是确有其事;然;就钱法漏洞之事么;却绝非孙儿信口胡诌;而是从晴贝勒处得知;若是皇玛法不信;大可请晴贝勒出来解释一番。”
弘历压根儿就没打算演啥舌战群儒的大戏;更不想被弘晴平白看了热闹去;这便顺着诸般臣工的质疑;毫不客气地将弘晴也扯进了漩涡之中。“嗡”弘历此言一出;满广场的朝臣们顿时一片哗然;没旁的;只因弘历这话里的暗示意味实在是太浓了些;自不免令人疑心三爷与四爷已是携了手;真要是如此;钱法本章还真就有强行通过之可能;而这;对于绝大多数朝臣来说;都不是乐见之结果
第四百五十四章始料不及的变化(二)
我勒个去的;这厮还真是豁出去不要脸了!
尽管早就知晓弘历脸皮厚实得有若城墙一般;可真听得起如此不顾脸面地将皮球往自个儿脚下踢;弘晴还是忍不住腹诽了起来;不过么;要说有多生气却也不见得;没旁的;弘晴对此早有预计;所差的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罢了;原本在弘晴看来;弘历纵使要求救;那也该是到支撑不住之际;方会如此行了去;还真就没算到弘历会在一开始便打算将自己拉入漩涡之中。
“晴儿。”
老爷子这回倒是很果断;不等一众朝臣们乱议之声消停;便已是毫不犹豫地点了弘晴的名;显然也是不打算让弘晴有置身事外之可能;此无他;只因老爷子很清楚整桩事就是弘晴捣鼓出来的;此际不将其拖出来解决问题;又更待何时?
“孙儿在!”
老爷子都已点了名;眼前这场麻烦事儿自然也就没有绕过去之可能;弘晴心中虽不甚爽利;可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紧赶着便从工部队列里抢了出来;恭恭敬敬地便是一个大礼;高声地应了诺。
“历儿说钱法弊端一事乃是从尔处得知;可有此事;嗯?”
对于弘晴捣鼓出偌大的风波;老爷子心中是有着不小的不满的;尽管碍于时局使然;不好明着责备弘晴;可问话的语气里却显然带着几分的不悦之意味。
“回皇玛法的话;孙儿确曾在与历弟闲聊时谈过几句。”
这一听老爷子语调不对;弘晴的心弦立马便绷紧了起来;心念闪动间;对局势已是有了新的判断;自不会傻到当场否认之地步;不过么;也没打算去细说;仅仅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句道。
“哦?那朕问你;钱法之弊端可属实否?”
这一听弘晴这般避实就虚的应答法;老爷子心里头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么;倒是没发作弘晴;而是一扬眉;声线微冷地往下追问道。
“好叫皇玛法得知;此事千真万确;乃孙儿在外地办差时所亲见;康熙四十五年在扬州时;孙儿便亲自处置过数名违法牟利之虞吏;刑部处应有存档;皇玛法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查了;便可知孙儿所言无虚。”
老爷子若是生了气;后果自是不消说的严重;为自家小屁股之安全着想;弘晴自不敢轻忽了去;这便赶忙详细地解释了一番。
“尔既是早知钱法有弊端;为何不早奏与朕知;嗯?”
尽管弘晴回答得很及时;态度也很诚恳;不过么;心中有气的老爷子此番当真就不打算轻易放过弘晴这个始作俑者;但见老爷子面色一沉;已是不甚客气地冷哼了一声道。
“嗡”
老爷子这等诛心的问责话语一出;满广场的朝臣们顿时全都傻了眼;先是尽皆为之一愣;而后全都止不住地私议了起来;偌大的广场一时间便已噪杂得有若菜市场一般。
得;老爷子还真就生气了?
此番的事儿闹得如此之大;弘晴并不指望自个儿暗地里的勾当能完全瞒得过老爷子的法眼;自是清楚老爷子十有会有所不满;然则纵使如此;弘晴也断然不会后悔;不为别的;只因工部对于弘晴来说;实在是太过重要了些;无论是军火制造还是海军的建设;都须得靠着工部的有力支撑;更别说即将开始布局的钢铁产业链也非得有工部在手不可;倘若真被弘历给掌控了去;那后果可是相当之不堪;正因为此;哪怕早已料到了老爷子会有所迁怒;弘晴也一样在所不惜;当然了;既是料到了会有眼下这一幕的发生;弘晴自不可能不提前做好相关之准备。
“皇玛法明鉴;现行钱法有弊端一事;孙儿虽是略有所察;然;这一向以来;却是始终不曾找到一稳妥万全之应对法子;唯恐因之影响到朝局之平稳;故不敢妄言耶;孙儿本待考虑周详之后;再行上本皇玛法;只是孙儿还来不及行此;历弟已是先行动了本;孙儿惶恐;还请皇玛法圣察。”
弘晴就一演技派的绝顶高手;唱作俱佳;这不;老爷子话音刚落;弘晴已是诚惶诚恐地低下了头;一派自责无比之状地便解释了一番。
“哼;照尔这般说法;眼下已是有了应对之良策喽?朕倒是好奇得很;尔这就说来与朕听听好了。”
尽管弘晴表演得不错;奈何老爷子心中的怒气却并不曾消减太多;自也就不肯就这么轻易地让弘晴过了关去;这便冷哼了一声;有些个蛮横地强压着要弘晴给出个交待来。
“孙儿以为历弟的章程就不错;只需稍加调整便不失为变易之良策也。”
既是躲不过去;弘晴倒也光棍得很;并未再虚言推诿;而是满脸子诚恳之色地给出了个明确的答案。
“稍加调整?如何个调整法;尔这就调整给朕看看好了。”
相较于尚无甚政绩可言的弘历来说;老爷子自是对政绩斐然的弘晴更为信任一些;此际一听其如此说法;还真就来了兴致;紧赶着便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回皇玛法的话;历弟之折子看似详尽;其实说穿了就两条;其一;变易铜铅比例;将原先的更易为四六;至于其二么;便是组建一督管机构;个中第一条无甚可争议处;道理么;便是历弟先前之所言;吏治大于一切;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便是这么个道理;至于诸位大人所担心的物价飞涨么;其实皆过虑也;诚然;铜铅比例一变;物价确有上涨之可能;然;却断不致有飞涨之虞也;依照现行之物价;最多也就只上浮一成五;再多便是有奸商在其中囤积居奇;故;这就须得有**机构加以调理;然;在孙儿看来;此**机构之职能却又不仅于此;更为重要的便是平衡货币机制。”
早在让弘历出头去整钱法变革本章之际;弘晴便已是暗中留了一手;原本的目的并非是要用在这等朝议之上的;而是打算等东征归来之后;以之来收拾残局的——在弘晴原本的计划中;八爷一方应该是会配合着四爷行事的;却没想到八爷居然玩了手异军突起;愣是在朝中搅起了偌大的风浪;情况既变;弘晴的计划自是须得跟着变;此际提前将暗手抛将出来;也就是题中应有之义了的。
“平衡货币机制?此又是何意?”
平衡货币机制这么个词;放之后世;也不过寻常金融名词罢了;听过的人自是不少;当然了;真懂得其内涵的可就不多了;更别说这等落后之时代;货币机制都不甚健全的情况下;自是无人能知晓此词汇之意义;这不;就连号称学贯古今中西的老爷子也听得迷糊无比;愣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狐疑地出言追问道。
“启禀皇玛法;所谓的货币;即能从市面上购物之等价物也;无论是铜币、银子、金子、我官府所发放之官银票乃至私人钱庄发行之银票皆可称为货币;由上可见;我朝货币之紊乱与无序;官、商皆有发行货币之事实;尽管有律法为规定;可实则各地之银价、银票之承兑比例皆不尽相同;若无统一管理;久后必致大乱;再;私人钱庄每每超发银票;扰乱商业秩序;甚或是故意制造混乱;以从中牟取暴利;之所以屡禁不止者;概因我朝缺了一**之机构;再者;就眼下朝堂格局而来;户、工两部皆有铸币之权责;彼此间又甚少协调;不经意间便有可能造成铸币过多或是过少;市面上商品供应即有可能人为造成不足或过剩;从而导致物价波动厉害;此般种种皆不与社稷有大不利焉;唯货币供应与市面总商品价值相差无几之际;方可确保物价之稳定不变;由是;若能以一专门机构权衡各项事宜;必可得良性之经济也。”
认真说起来;弘晴的经济理论水平也就只是个半吊子罢了;可相较于这个时代之人来说;却是经验丰富得很;没旁的;前世那时空可是市场经济社会;一切以经济利益为考衡;基本的经济常识么;寻常百姓听也听多了去了的;更别说弘晴好歹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生;搞的又是市场业务;抖出些先进经济理论自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