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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这么一沉默下来;书房里的气氛自不免诡异了起来;李敏铨见状;不得不出言谏议了一句道。
“嗯?当不致于罢?”
对李敏铨这么个判断;三爷显然不怎么赞同;没旁的;在他想来;此番金融风波乃是中央银行监控不力之结果;与他三爷自是没半点的关系;那帮家伙自顾不暇之下;又岂有精力来算计己方的。
掀起金融风暴可不是小事;而是扰乱社稷之重罪;哪怕弘晴此举之用心其实是良苦得很;并不止是为了打击李光地与弘历这对政敌;更多的则是为了健全金融秩序;可若是真传扬了出去;那后果自是不消说的严重;就算老爷子有心偏帮;都未见得能保得住弘晴;正因为此;弘晴此番乃是秘密行事;不单瞒住了三爷;就连陈老夫子与李敏铨都不曾告知过;纵使此际已然事发;弘晴依旧不想说破个中之奥妙;哪怕明知三爷可能会犯傻;弘晴也依旧保持着沉默;不为别的;只因弘晴相信陈老夫子一准能看出问题将会出在何处。
“不致于么?王爷若是这般想法;一番苦头必是难逃了。”
陈老夫子果然没辜负弘晴的期颐;但见其翻了翻眼皮;冷冷地瞥了三爷一眼;不甚客气地便给了三爷当头一棒。
“啊;这;夫子何出此言?”
三爷本以为自己不去落井下石都已算是客气了的;哪会去想对手们会不会设法给自己来上一下;此际一听陈老夫子将话说得如此之重;顿时便傻愣住了。
“王爷莫非忘了当初中央银行的折子是何人所上的么?”
陈老夫子对三爷的鲁钝实在是有些个头疼不已;好在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是见怪不怪了的;也懒得跟三爷多啰唣;直截了当地便点出了关键之所在。
“厄”
被陈老夫子这么一提醒;三爷这才想起当初的中央银行之折子正是出自弘晴的手笔;而今金融风暴既起;真要牵扯到底的话;弘晴还真就无法从中摘清的;一念及此;三爷的脸色顿时便有些个不好相看了起来。
“小王爷两年前该是便预见到今日这一幕了罢?”
这一见三爷的表现实在不堪得很;陈老夫子也懒得再多理会于其;这便转头望向了沉默不语的弘晴;意有所指地问了一句道。
“呵;瞧本王这个记性;晴儿当初确曾言有策针对李安溪的;唔;如今事已大发;想来晴儿必是有所谋算了罢?”
三爷到底还不曾愚钝得过分;一听陈老夫子这般问法;立马醒起了两年前弘晴曾说过的话语;兴致顿时便大起了;这便紧赶着出言追问道。
“父王明鉴;此事其实说穿了也无甚稀奇;当初孩儿上本时;曾在章程中载明了钱庄须得准备好应对急需之准备金;具体额度却并不曾言明;此本是钱庄常规之事耳;无论是李光地还是弘历小儿;对此都无甚重视;而问题恰恰就出在此处;概因这几年来;我大清之经济日益活跃;钱庄业务也日渐庞大;为追求利润最大化;所有钱庄在准备金一事上都有所懈怠;无一家有留足者;若不遇事则罢;一旦稍有风吹草动;便是眼下这么个局面。”
埋伏既已发动过了;自无再隐瞒下去之必要;弘晴笑着便点出了此番金融风暴大起的根本原因之所在。
“原来如此;这帮钱耗子发财心切;当真是顾头不顾尾;活该遭此劫难;李安溪与弘历小儿疏于监管;也是大罪难逃;本王倒要看看此二人还能有甚诡诈手段可言。”
有了弘晴这番解说;三爷悬着的心自也就落了地;一击掌;自信满满地便下了个断言。
“父王明鉴;此二人对事怕是无能为力了的;可却一准不会让孩儿好过了去;若是孩儿所料不差;四叔、八叔恐又将联手而为了;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将孩儿也架上火坑;若孩儿能解决此事;李光地等人身上的罪责便能得轻;若不能;二人也可死咬孩儿不放;整出个两败俱伤之局也。”
这一见三爷在那儿盲目乐观;弘晴心里头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好在城府深;倒也没露出甚不应有的表情;仅仅只是神情凝重地解说了一番。
“哼;贼子狂悖;本王定不会与其干休!”
一听弘晴这般说法;三爷当即便怒了;重重地一拍文案;气咻咻地便骂了一嗓子。
“王爷息怒;小王爷既是能料及此;想必应是已有良策无疑。”
这一见三爷暴怒若此;李敏铨可就有些坐不住了;赶忙从旁劝谏了一句道。
“嗯;晴儿不必顾忌太多;有甚想法只管放手做了去;阿玛定当竭力周全。”
三爷怒归怒;倒也不是不明事理之辈;并未急着追问对策;而是先行表明了全力支持弘晴的态度。
“父王英明;孩儿眼下不正放着婚假么;且看皇玛法会如何决断再议也不迟。”
对策么;弘晴自然是有的;只不过尚不到揭晓的时候;没旁的;就是担心三爷气愤之余会说漏了嘴;这便笑着点了一句道。“嗯;好;那且就先看看好了。”弘晴的话里可是有着篇大文章的;三爷其实就只听懂了最浅显的一层;但却无碍于三爷自以为是地下了个决断
第五百二十七章谁比谁更狠(一)
越是紧张的局势;时间便过得越快;这不;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十日之期限已是过去了一半;而中央银行那头却是半点动静全无;反倒是一条耸人听闻的小道消息却是不胫而走了——满京师都在传言此番金融风暴之所以会发生;与弘晴在暗中作祟不无关系;更有甚者;山西道监察御史卢柳鸣悍然上本弹劾弘晴恣意妄为;唆使诸多商号同时提款;以致引起此番挤兑浪潮;乃因私怨而误国事;实罪不容恕!
卢柳鸣;监察院新进监察御史;康熙四十二年进士出身;在地方上历练了十年;当过一任知县以及一任知府;今春方才调入监察院任事;为人有些孤僻;与同僚们交往都不多;谁也不清楚他的政治倾向究竟如何;这么突然一本上参;还有着石破天惊之效果;当然了;卢柳鸣乃是监察御史;主管的又是山西一道;闻风上参乃是他的权力;甭管旁人怎么看;都不能说卢柳鸣此举不合法。
不管卢柳鸣上此本章的目的何在;无论其是想一鸣惊人也好;还是受人指使而为也罢;造成的影响显然是巨大的;这不;随着其本章内容传扬了开去;跟风上本者众;内里大多是八爷一系的官员;所言自然不似卢柳鸣那般直接;大体上都是遮遮掩掩的暗示而已;可有一条却是相同的;那便是请求老爷子下诏彻查此事;以安万民。
“尔给朕一个解释;‘日升钱庄’之挤兑风波缘何而起;嗯?”
区区一个卢柳鸣;老爷子可以不放在心上;可随着阿灵阿等一众八爷心腹们也都跟着上了本;老爷子却是不能不加理睬了;一道口谕便将尚在度婚假的弘晴召到了养心殿中;不等弘晴礼毕;劈头盖脸地便呵斥了一句道。
“回皇玛法的话;孙儿尝听阿玛提起过此事;据说是因‘日升钱庄’准备金不足;以致无法应对骤然之需;从而导致挤兑之风潮大起;至于具体情形如何;孙儿并不详知。”
老爷子这话问得极寒;大殿里的众人全都不禁为之心惊不已;可弘晴倒好;却是浑然不以为意;从容不迫地便解说了一番。
“真是如此么;嗯?”
这一听弘晴推脱得如此干净;老爷子眼神里的寒光自不免更盛了几分;不过么;倒也没就此发作出来;而是声线阴冷地追问道。
“回皇玛法的话;孙儿所言句句是实。”
这一见老爷子似乎有着雷霆大发之迹象;三爷的脸色瞬间便已是煞白一片;拢在袖子里的双手也已是情不自禁地哆嗦了起来;然则弘晴却依旧沉稳得很;应对间丝毫不见半点的慌张之色。
“是么?卢柳鸣!”
老爷子脸色阴沉地盯着弘晴看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阴冷地吭了一声;不过么;还是不曾有所发作;仅仅只是寒着声地点了卢柳鸣的名。
“微臣在!”
听得老爷子点了名;卢柳鸣的心中立马便滚过了一阵激动;没旁的;就他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本来是没资格参与到这等高规格的养心殿议事中来的;别说参与了;就算旁听的资格都欠奉;而今;他不单来了;还将在其中发挥关键性的作用;这就已是走向成功的第一步;接下来只要能当场驳倒弘晴;辉煌的前程自当唾手可得;一念及此;卢柳鸣全身的血液都就此沸腾了起来;好在心中还有着一丝的清醒;未曾忘了礼数;但见其几个大步便从队尾处窜了出来;疾步抢到了御前;一头跪倒在地;语带颤音地应了一声。
“尔不是要弹劾仁郡王么;朕将人宣来了;尔有甚要说的;且就说好了。”
老爷子瞥了卢柳鸣一眼;却并未叫起;仅仅只是寒声吩咐了一句道。
“是;微臣遵旨!”
老爷子没叫起;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态度;那便是对卢柳鸣妄自弹劾弘晴的作法不甚满意;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能看得通透;唯有卢柳鸣是个例外;没旁的;只因他不过就是一新晋御史罢了;除了大朝之外;难有近天颜的机会;自是无法体悟到圣心之所在;所谓无知者无畏便是如此。
“臣;山西道监察御史卢柳鸣有本上参;臣欲弹劾仁郡王为一己之私怨;公然挑唆诸多商号行挤兑事宜;导致‘日升钱庄’惨遭挤兑;因之引发举国之灾;据查;在挤兑浪潮发生前一日;仁郡王所拥有之‘麒麟商号’太原分号就曾巧立名目从‘日升钱庄’调走二十万两现银;次日;又挑唆程记商号’掌柜程纯贡、‘宁成商号’掌柜万德山等一干商号联手而动;从‘日升钱庄’调走现银二十九万八千余两;以致‘日升钱庄’现银不足;无法应对正常之汇兑;从而引发此番席卷全国之风波;诸般迹象皆可明证此事与仁郡王有着不可推卸之干系;所造成之损失无以计数;其罪不小;当彻查!”
卢柳鸣此番之所以跳出来弹劾弘晴;虽是有人在背后主使之故;可也不乏他自己想要凭此一鸣惊人之想法;或许后者的成分还要更高一些;正因为此;卢柳鸣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老爷子眼神里那几乎难以看得清的厌恶之光芒;自以为是地认定自个儿表演的机会来了;谢了恩之后;便已是长篇大论地弹劾了弘晴一番。
“晴儿;尔可有甚要说的么;嗯?”
老爷子固然对卢柳鸣无甚好感;但却绝不会因个人好恶而耽误了正事;毕竟此番挤兑风潮来势太过迅猛与蹊跷;影响也着实是太恶劣了些;不将内里的蹊跷搞清;老爷子又岂能安心得下;道理么;很简单;倘若这等挤兑风潮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掀动;那大清的社稷又岂能安稳得住;正因为此;老爷子此番才会狠厉地训斥了李光地与弘历;强令中央银行必须在十日内平息此番风波;也是出自同样的考虑;老爷子才会默许了卢柳鸣对弘晴的弹劾;倒不是真相信弘晴会居心险恶到那般地步;可老爷子却是相信事情必然与弘晴有关;老爷子想知道的便是弘晴在此事里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疑人偷斧者;不外如是也。”
卢柳鸣唧唧歪歪地扯了一大通;可弘晴倒好;仅仅只是给出了句简单至极的评语;语气虽平淡;内里却满是不屑之意味。
“嗯?”
一听弘晴这般答法;老爷子的眉头立马便是一扬;语气不善地冷哼了一声;显见对弘晴这么个答案不甚满意。
“陛下;老臣以为仁郡王此乃虚言狡辩也;似此祸乱我社稷之恶行;实不可忍;当彻查;以儆效尤!”
老爷子这么声冷哼一出;李光地立马便跳了出来;毫不客气地便是一顶大帽子狠扣在了弘晴的头上;大有不将弘晴就此整倒誓不罢休之意味。
嘿;这老梆子还真就跳出来了;来得好;爷今儿个不将你拉下马来;这事儿就不算完!
李光地这等扣帽子的行径当着恶毒得很;殿中诸般人等自不免为之哗然一片;可弘晴却是并不为所动;不单不慌;心下里反倒是欢迎得很;没旁的;弘晴费尽心力安排了如此一场大戏;固然是为了整肃大清之金融秩序;可同样不乏将李光地与弘历一并整将下去之用心;换而言之;就算李光地不出头;弘晴也会设法逼你跳将出来;而今其既是自己要找死;弘晴又岂有不成全其之理;不过么;弘晴却并不急于自辩;而是神情坦然地跪着不动;浑然就将李光地的指责当成了犬吠。
“皇阿玛明鉴;儿臣以为此事蹊跷颇多;若不彻查清楚;后患无穷也。”
不等老爷子有所表示;九爷已是从旁站了出来;一派忧国忧民状地进谏了一句道。
“皇阿玛;儿臣以为九哥所虑甚是;为私怨而妄动无明;乃至误国者;其行险恶;其心叵测;当诛!”
九爷还只是含糊地暗示弘晴在此金融风暴中有不轨之行为;而十爷则更进了一步;尽管不曾明说此事就是弘晴所为;可话里明摆着便是这么个意思。
“皇阿玛明鉴;儿臣以为安溪老相国此言大有不妥;事情未明之下;擅自加罪于人;实非君子所应为也!”
这一见弘晴受围攻;三爷可就稳不住了;但见其牙关一咬;已是大步从旁行了出来;朝着老爷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