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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侄见过十三叔。”
这一见老十三那等闷闷不乐的样子,弘晴心中原本就有的想头立马便更笃定了几分,不过么,倒是没甚旁的表示,只是一压手,止住了那名带路的门房管事之陪同,而后独自行进了亭中,朝着老十三便是一躬,很是谦逊地见了礼。
“坐!”
老十三的心绪显然是差到了极点,尽管见到了弘晴的行礼,阴沉的脸上也不见半点的笑容,仅仅只是简单地吐出了个字,而后便即端起酒碗,仰头狂灌了一气。
“十三叔,小侄敬你一碗。”
尽管已然猜到了老十三因甚事而烦恼,可弘晴却并不打算说破,甚至没打算开口发问,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端坐了下来,而后伸手端起几子上的酒坛子,不紧不慢地将自个儿以及老十三面前的空碗尽皆斟满之后,这才双手端起了酒碗,朝着便是老十三一礼,面带微笑地敬酒道。
“嘭!”
面对着弘晴的敬酒,老十三倒是爽快地喝了,一仰头,便有若倒水般地将酒一气喝了个精光,末了却是将酒碗重重地往几子上一掼,虽无言,可脸上的怒意却是愈发浓烈了起来。
“十三叔,您这是怎地了?谁惹您生如此大的气了?”
弘晴本来是不想开口发问的,可老十三这等姿态一出,他却是不好再保持沉默了,这便作出一派讶异状地问了一句道。
“一群下作胚子,竟拿军国大事当儿戏,罔顾万千将士性命,逆贼,爷定要上本参这帮混球,哼!”
弘晴不问还好,这一问之下,老十三当即便发飙了,但见其重重地一拍几子,面色铁青无比地便咆哮了起来,声音之大,当真有若雷震一般。
得,果然是这事儿!
老十三的咆哮言语中虽不曾明言是啥事,可弘晴却是一听便知,没旁的,这些日子以来,弘晴虽一直忙于工部事务,可耳目却并不闭塞,自是清楚西疆已是起了乱子——准噶尔汗策妄阿拉布坦于三月中旬派出手下大将策凌敦多布攻掠青藏,其人率军六千,强渡雅鲁赞布江,于拉萨城外,一战击溃藏军之抵抗,绞杀拉藏汗,一举夺取了**政权,消息传到京师,老爷子震怒之余,遣使前去谴责策妄阿拉布坦的疯狂行径,却遭策妄阿拉布坦斩使之耻,老爷子气极之下,已下诏准备出兵平叛,而今兵部正在就此事进行紧急磋商,以拟定出兵攻略。
很显然,老十三与老十四再次在兵略上起了冲突,人单势孤之下,老十三一准又是吃了个大亏,今儿个如此急地将弘晴找了来,无非是想争取弘晴的支持罢了,这等心思虽不难猜,可弘晴心中却是有苦说不出
第618章 老十三的愤怒(二)
西边将有大乱的事儿,弘晴是一早就知道了的,为此,他也没少多方努力,想的便是能减少牺牲,事情已是暗中做了不老少,可到了头来,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该发生的事儿照样没啥大变化,一念及此,弘晴的心中自不免郁闷得很,只是就眼下这等局面,他却是无法插手其中,倒不是因着与老十四有所协议之故,而是形势之所限——诚亲王府一系在朝中势力已然庞大无比,老爷子口中虽是不说,可心底里难免有所猜忌,倘若再公然插手军务,后果断然不堪得很!
“十三叔,您莫急,有甚事终归都是可以商榷的么,自个儿生气坏了,岂不平白叫人看了笑话去。”
明知道此时保持沉默才是最佳的应对方式,可弘晴到底还是没能忍住,不为别的,只因弘晴还想争取一下,看能否做出些改变。
“嗯,你也是带过兵的人,当知兵危凶险,实儿戏不得,今策凌敦多布率军已占藏地,挟裹藏民为患,其势已大,欲破之,当有重兵,若草率轻进,战必殆!可恨老十四那厮就一纸上谈兵之蠢货,硬说策凌敦多布不过六千兵力,以额伦特(西安将军)、色楞(大内一等侍卫)两部五万军应对有余,这不是轻敌又是甚?”
弘晴这么一劝,老十三倒是平静了些,长出了口大气之后,便将争执的焦点阐述了出来,只是越说便是越气,到了末了,更是怒不可遏地猛拍着几子。
“那依十三叔看来,此战当何如之?”
弘晴早就知晓了老十四的谋算,对其此番表现自是并不以为奇,也不打算去加以置评,倒是对老十三的战略思想有些好奇不已,这便沉吟地追问了一句道。
“准噶尔之边患由来已久,皇玛法前后两次亲征,皆未能根除之,概因其地过偏,我大军劳师远征,实有大不利焉,今欲平之,断不可操之过急,须得多方筹谋,而后以大军击之,方可得稳胜之局,若草率轻军而进,添油战术耳,师老无功倒也就罢了,倘若一旦有失,边疆必糜,社稷从此难安,似此存亡之道,岂可不慎之又慎!”
老十三将弘晴叫来,为的便是要弘晴支持自己,自不会有甚隐瞒,怒气冲冲地便将其所思之战略构想阐述了出来。
“皇玛法处可有甚训示否?”
无论从个人感情还是战略的可行性来说,弘晴认同的都是老十三的观点,没旁的,**、青海以及整个新疆所加起来的面积实在是太大了些,地广人稀,征战极难,要想一举破敌,只能是举国为战,当然了,若是新军的规模能再扩大五倍,以五万精锐新军出击,胜利倒也不是难事,奈何眼下新军拢共也就只有一万五千兵力,其中五千兵力还驻扎在东瀛,丰台大营处也不过就万余人马而已,实不足敷用,对此,弘晴也无可奈何,眼下又格于形势,实不好直接出言附和老十三之所言,也就只能是转而问起了老爷子的意见来。
“皇阿玛甚话都没说,只言兵部先拟个条陈再行计议,可,唉,光凭爷一人,恐难阻那小人胡乱作为,晴哥儿可愿助爷一臂之力?”
一听弘晴问起老爷子的意见,老十三的眼神立马便是一黯,苦着脸地摇了摇头,叹了口大气之后,目光陡然又炯然了起来,满是期盼地看着弘晴,恳切无比地提议了一句道。
“十三叔,您要小侄如何帮?”
帮?弘晴当然是想帮,没旁的,只因弘晴有着前世的经验在,自是清楚此番出兵的成败如何,真要是让老十四胡乱折腾下去,五万将士怕是没几个能活着回来,这可是五万条人命啊,涉及到五万个家庭几十万之众,实在不是可以轻忽的小事,若是能阻止此事,弘晴自不愿坐看悲剧发生,正因为此,尽管不曾直接表态,可肯开口询问根底之姿态本身就已表明了弘晴的态度。
“很简单,你我联名上本,请求率新军出击,以边军相配合,何愁准噶尔不破!怎么?可敢再与爷一道上沙场走一遭否?”
听得弘晴这般问法,老十三的精神立马便是一振,目光炯然地看着弘晴,慷慨陈词之后,又耍出了把激将法。
呵,敢情这厮是打的这么个主意,没戏!
老十三此言一出,弘晴当即便缄默了下来,没旁的,倒不是不相信老十三的能力,而是此事压根儿就没半点的可能性,这可不是当初征东瀛的格局了——东瀛远在海外,对社稷安全其实并无直接的威胁,老爷子之所以同意出兵,那完全是被八旗子弟给闹腾得没了法子,又寻思着此战胜败与否都无关大局,这才会姑且同意由阿哥率军出兵远征,而今么,夺嫡正烈,老爷子打压诸阿哥都来不及呢,又怎可能轻易同意阿哥率军出征的,没见老十四都不敢这么直接上本么,毫无疑问,真要是老十三上了本章,除了遭来老爷子一顿狠训之外,怕是不会落得半点的好处,至于弘晴么,若是真跟着老十三胡闹上一把,那可就不是狠训那般简单了,闹不好连工部的差使都保不住,试问,在这等情形下,弘晴又怎可能会答应老十三的要求。
“怎样?到底成不成,给爷一句实话来!”
这一见弘晴半晌没开口,老十三显然是不耐了,双眼一瞪,没好气地便逼迫了一句道。
“十三叔,您以为十四叔为何不自请挂帅呢?”
成?当然是不成了的,只是事涉机密,弘晴却是不好直接将个中缘由分析出来的,也就只能是意有所指地反问道。
“他?哼!”
老十三素来跟老十四不对路,这一听弘晴提到了老十四,嘴角立马便是一撇,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待要说老十四无胆之际,却又觉得似乎不对,没见区区东征的小打小闹老十四都要死争上一回,此番影响如此之巨的大战,老十四又怎肯平白错过的,很显然,这其中必然别有蹊跷,一念及此,老十三当即便沉默了下去,好一阵子的无言。
“十三叔明鉴,小侄以为皇玛法虽不曾明言,实则圣意已决,额伦特挂帅出征已成定局,在其人未曾有章程出来前,旁人恐不宜上本,若不然,必遭小人构陷,十三叔若是担心战局不利,大可到时再行计议好了。”
尽管老十三自东征以来始终恪守中立,不过么,弘晴却是将其看成未来的盟友,自是不愿见到老十三倒大霉,这便委婉地又劝了其一句道。
“嗯”
弘晴都已将话说到了这般地步,老十三纵使再不甘,也没了坚持的理由,也就只能是无奈地长出了口大气
“小王爷,您可算是回来了,王爷请您一回府便到内院书房一行。”
老十三心情不爽之下,这酒么,自也就喝得极为的沉闷,弘晴也不好多言开解于其,只能是陪着喝上了几大碗,而后找了个借口,就此告辞而去了,这才刚在自家府门外下了大轿子呢,就见墨雨急匆匆地抢上了前来,一躬身,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嗯,知道了。”
这一听三爷有请,弘晴的眉头立马便是一皱,此无他,概因弘晴已然猜到了三爷要说的是甚,左右不过就是此番出兵之议罢了,尚不能确定的是三爷到底想作甚打算而已,可也懒得去细想,不动声色地吭了一声,抬脚便进了府,径直走旁门去了诚亲王府,一路穿堂过巷,不多会已是行进了书房之中,入眼便见三爷独自一人端坐在文案前,手持着本闲书,正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
“孩儿叩见父王!”
弘晴今儿个忙乎了一天,又陪老十三喝了回闷酒,此际已是又疲又乏,但却绝不敢在三爷面前失了礼数,也就只能是强打着精神地抢到了文案前,规规矩矩地大礼参拜不迭。
“晴儿来了,坐,坐下说。”
听得响动,三爷随手将书往文案上一搁,再一看是弘晴到了,脸上立马浮现出了慈爱的笑容,虚抬了下手,很是和煦地赐了座。
“谢父王赐座。”
照着规矩谢了恩之后,弘晴也没矫情,缓步走到了一旁的椅子前,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端坐了下来,只是腰板却是微躬着,作出了副恭听训示之乖巧模样。
“晴儿这一身的酒气,又去赴了谁的请了么?”
三爷显然很是满意弘晴的恭谦之表现,嘉许地点了点头,而后以调侃的语调问了一句道。
“回父王的话,孩儿临下班之际,十三叔着人来邀,孩儿寻思着不去不妥,也就去应酬了一番,回来得迟了些,劳父王久等,实孩儿之过也。”
三爷此言明显就是明知故问,没旁的,三爷在弘晴的侍卫队里安插了些人手,这一点,弘晴早就已是心知肚明了的,只不过懒得去理会罢了,又怎可能不清楚自个儿去十三爷府上一事断难瞒得过三爷的法眼,可也并不在意,这便一躬身,已是满脸歉意地解释了一番。
第619章 父子论兵
“无妨,都是年轻人么,稍稍放纵一些也是该当的,阿玛在你这年纪时,可是夜夜笙歌来着。”
从旁人口中得知弘晴的行踪与弘晴自己说将出来,显然有着天壤之别,正因为此,听得弘晴如此坦诚相告,三爷心情自是大好,笑呵呵地便打趣了弘晴一句道。
“阿玛乃天纵之资,孩儿实不能比也。”
三爷既是要开玩笑,弘晴也乐得凑趣上一番,这便笑呵呵地奉承了三爷一句道。
“罢了,那都是年少轻狂么,不提也罢,今儿个兵部议事可是大闹了一场,老十三服气而走,心中想来是不痛快已极,发些牢骚话也应是有的,晴儿陪其解解闷也是好事么。”
三爷其实很想问问老十三与弘晴究竟都谈了些甚,只是碍于面子,却是不好直接问了去,也就只能是拐弯抹角地表达出了这么层意思来。
“父王说的是,十三叔乃性情中人,又一心为国,确是忠臣之选也,此番与十四叔就战略构想上有些争执,也是就事论事而已,实无甚太过之私心。”
三爷虽是问得隐晦,可弘晴多精明的个人,自是一听便懂,不过么,却并未打算详述与老十三交谈的经过,而是顺着三爷的话头,很是为老十三说了几句好话。
“嗯,晴儿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