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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赏雪?这天寒地冻的,就陛下那等身子骨,赏的甚雪来着?还要所有阿哥一体入园,为的是甚,王爷还看不出来么,若不是要宣遗诏,何须要阿哥们一体入内,王爷如此懵懂而去,危矣!”
事关紧急,陈老夫子哪还顾得上给三爷留甚情面的,毫不客气地便呵斥了三爷一通。
“啊,这,这”
三爷还真就没想到这一层,当即便目瞪口呆地傻在了当场。
呼,好险!
不说三爷没反应过来,便是弘晴也麻痹了,此无他,这月余来老爷子可是开放了园禁,弘晴还真就以为老爷子应是能挺过今年了的,毕竟前世那一时空,老爷子可是病怏怏地挺了年余才龙归大海的,却不曾想早前的一切不过都是老爷子玩的障眼法而已,一念及此,弘晴也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夫子,子诚,今,事已急,当何如之?”
三爷到底不是寻常之辈,虽是被陈老夫子的判断震撼得不轻,可很快便已是回过了神来,哪敢掉以轻心,急忙便开口问策道。
“王爷应感谢这场大雪啊,若不是这场雪,陛下要龙归大海,又岂会在这畅春园里,那是一准要回皇城的,那地儿隆科多手握三万重兵,就算王爷能得传大位,也休想能坐得稳,还好,这么场雪一下,陛下也只能留在园子里了,这是天佑王爷啊!而今之计,王爷与小王爷是必须进园子的,若不然,被人蒙昧了遗诏,须不是耍的,然则去之前,小王爷须得先将信物留下,万一遗诏上的继任者不是王爷您,小王爷须得赶紧护卫着王爷杀出重围,老朽这头随时待命,一旦事有不谐,老朽就持小王爷之信物赶往丰台大营调新军来援,哪怕是杀得万万人,也须得保证这大位只有王爷能坐将上去!”
事情既已是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了,陈老夫子可就顾不得许多,不管甚犯忌的话都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好,那就这么定了,晴儿,你且赶紧留下信物!”
听得陈老夫子这般说法,三爷的脸色时红时白地变幻个不停,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咬着牙,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夫子,此乃学生随身之小印,新军中,张淼等诸将都是识得的,学生再让李敏行也一并留下,万一不妥,就由敏行陪着夫子杀奔丰台大营!”
弘晴从来都是个杀伐果决之辈,三爷只一开口,弘晴便已是一把拽下腰间悬挂着的一枚小印信,双手捧着,毫不犹豫地便递到了陈老夫子的面前。
“好,此间事便交给老朽了,王爷与小王爷赶紧去,记住,一旦发现苗头不对,万不可迟疑,就算王爷暂时脱不得身,小王爷也要拼死杀将出来!”
陈老夫子伸手接过了印信,但并未去细看,而是慎重地收进了贴身的小衣里,口中兀自谆谆叮嘱了一番。
“是,学生明白!”
尽管心中认定老爷子传位给三爷的可能性极高,可真要说完全肯定么,弘晴还真就不敢打这么个包票的,事到如今,也只能是做好最坏的打算了的。
“一切就拜托夫子了,晴儿,走,随阿玛进园去!”
三爷也是个有血性之人,尽管格局稍小了些,可拼命的勇气却是不缺的,此际见事情已然交代清楚,也就没再多啰唣,朝着陈老夫子一拱手之后,便即昂然阔步地向书房外行了去,一见及此,弘晴与李敏铨自是不敢稍有迁延,各自迈步跟在了三爷的身后
“哟,三哥来了!”
“三哥,早啊!”
“三哥,您来了!”
三爷父子两住得虽近,可临出门前又议了回事,耽搁了段时间,尽管不算久,可到畅春园门口时,一众阿哥们却是几乎都到齐了,待得见三爷父子下了马车,五爷等亲近三爷的阿哥们立马便全都笑呵呵地迎上了前去,各自寒暄不迭。
“诸位弟弟,早,为兄因琐事耽搁,来迟了一步,海涵,海涵。”
三爷乃是长袖善舞之人,尽管心中挂着事儿,可表面功夫却是耍得滴水不漏,笑容满脸地,就跟一无事人一般,嘻嘻哈哈地便与诸位弟弟打成了一片。
“嘿,三哥,您老住得最近,却到得最晚,莫不是昨儿个在娘们的肚皮上爽伤了身了?”
这一见三爷被诸位阿哥们簇拥得个水泄不通,十爷可就不爽得很了,这便阴测测地从旁讥讽了三爷一把,这厮嗓门大,这么一嚷嚷之下,还真就跟一破锣乱响一般,顿时便令诸位阿哥们尽皆为之皱眉不已。
“八弟,九弟,早啊。”
三爷虽是被十爷的厥词气得不轻,不过么,却不想当众跟十爷这等浑人多计较,假作没瞅见十爷一般,只是笑吟吟地朝着八、九两位爷拱手寒暄了一句道。
“三哥早。”
八爷是个极其讲究风度之人,哪怕再怎么看三爷不顺眼,可却绝不会当众有甚不妥之言行,也就只是笑着还了个礼,并未多言。
“三哥今儿个可是威风凛凛啊,这左簇右拥地,当真就有些个气象不凡啊,哈,莫非是好事将临么?可喜可贺啊!”
九爷也是个嘴巴不饶人之辈,尽管不似十爷那般粗俗,可说起话来,却同样是尖刻得很,这不,笑嘻嘻地便贬损了三爷一把。
“呵。”
眼下都已到了要刺刀见红的时候了,三爷自是懒得跟九爷、十爷打甚嘴皮官司的,对于九爷的酸溜溜之言,三爷也就只是一笑了之,不再去理会八爷等人,转头便跟五爷等笑谈了起来
第794章 风云跌宕(二)
“陛下口谕!”
就在一众阿哥们笑谈无忌之际,却见李德全领着一大帮人从园门里行了出来,张廷玉赫然也在其列,更有刘铁成这个善捕营统领带着一大帮大内侍卫压阵,这等阵势一出,众阿哥们不由地都是一愣,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李德全面色陡然一肃,拖腔拖调地便宣了一嗓子。
“儿臣等(孙儿)恭听圣训!”
这一听老爷子有口谕,众阿哥们自是都不敢怠慢了去,顾不得许多,纷纷跪倒在了雪地里。
“陛下有旨,宣:诸位阿哥并仁郡王弘晴园内觐见,钦此!”
待得众人跪好之后,李德全这才一甩手中的拂尘,慢条斯理地宣了老爷子的口谕。
“儿臣等(孙儿)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爷子有口谕,诸般人等三呼万岁乃是题中应有之义,却也无甚可稀罕处。
“诸位都请罢。”
众人谢恩刚毕,李德全便已是一摆手,皮笑肉不笑地催请了一句道。
“李公公请稍候,这一进园怕须得许多时辰,容小王且去交代一下便回。”
九爷心细,这一见情形有些个不对味,自不想就这么进了园,这便紧赶着出言解说了一番。
“也对,小王也有些事要交代,这就去去便回。”
八爷显然也看出不妥了,此无他,老爷子摆出这么大的阵势请人,岂非无因,尽管他八爷早已做好了相关安排——成文运那头已然下了密令了的,一旦得知老爷子龙归大海的消息,立马全面发动,直接乔诏将塔山与张淼二人击杀当场,然后控制住新军,与城中的五营九门提督府的兵马来个里应外合,一举将畅春园连锅端了,只是计划归计划,却须得有人来主持才成,若是自家兄弟三人都进了园,外头可就没了主持大局之辈,正因为此,八爷可是不打算再进园了的,丢下句场面话,这便打算赶紧走人了的。
“能有甚事能比见驾更重要的,八爷、九爷还是都请罢。”
八爷、九爷的想法固然很美,可惜却是实现不了,这不,没等二人有所动作呢,张廷玉已是面色一沉,不留情面地便拒绝了两位爷的要求。
“呵,也好,那就进园罢。”
八爷还待再分辨一二,可一见刘铁成等人的眼神里已是凶光大冒,自不敢再胡搅蛮缠,没奈何,也就只能是自失地笑了笑,老老实实地跟在了七爷的身后,一众人等鱼贯地便行进了园子,在刘铁成等大内侍卫的押解下,被带到了寿萱春永殿,也没甚交代,就这么都被软禁了起来。
“陛下有旨,宣诚亲王胤祉、仁郡王弘晴,穹庐觐见!”
一众阿哥们这一被软禁就是一个半时辰,尽管不曾受甚委屈,可人却是不得离开寿萱春永殿半步,吃喝倒是有的,却是无人前来搭理,弄得一众阿哥们心里头尽皆忐忑不已,却也没的奈何,只能是耐着性子地等着,这一等,就等到了天将午,终于见到李德全匆匆而来,一板一眼地宣了老爷子的口谕。
“儿臣(孙儿)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听“穹庐”二字,三爷不由地便是一愣神,实是搞不清老爷子跑那草屋里去做甚来着,可弘晴却是心知肚明得很,此无他,老爷子这是要放出后手了,弘晴的心情当真是激动得很,可不管三爷父子的内心里到底作何想法,谢恩乃是必然之事,父子俩却是不敢有丝毫的失礼之处的。
“二位王爷,请罢。”
李德全平板的脸上不见一丝的笑容,一待父子俩谢恩一毕,便已是公事公办地一摆手,就此催请了一句道。
“有劳李公公了。”
三爷心中忐忑不已,可这当口上却是不好胡乱发问,也就只能是客气了一句,而后便领着弘晴出了大殿,由李德全陪着,一路无语地向穹庐赶了去。
“陛下有旨,宣仁郡王入内,诚亲王请稍候。”
一行人等赶到了穹庐之际,却见秦无庸早已等在了穹庐之外,但见其一扬拂尘,已是面无表情地宣了老爷子的口谕。
“臣,遵旨!”
秦无庸这么一宣,三爷父子不由地皆是一愣,末了,还是弘晴反应快,恭谨地便领旨谢了恩,与三爷交换了个眼神之后,便即随着秦无庸一道向庐里行了去。
“孙儿叩见皇玛法!”
待得进了庐,入眼便见老爷子正斜靠在锦垫子上,身上盖着厚厚的一床锦被子,脖子上围着件白狐披肩,面色不健康地红着,而本应已被遣送回乡的方苞赫然就侍立在老爷子的身旁,更有德楞泰与刘铁成这两大侍卫统领手握刀柄地分站两边,一见及此,弘晴的瞳孔立马便是微微一缩,但却不敢失了礼数,忙不迭地紧走数步,抢到了榻前,紧赶着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
老爷子定定地端详了弘晴好一阵子之后,这才展颜一笑,很是和煦地便叫了起。
“谢皇玛法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眼下父子俩都已深陷在此,要说不紧张,自是不可能之事,尽管弘晴心中认定老爷子应是该传位给三爷无疑,可毕竟还只是猜测,到底是否如此,在老爷子不曾明示之前,谁又敢打包票的,万一不是呢,纵使弘晴自忖能在德、刘两大高手的夹击下强行突围而出,可能不能保住三爷无碍,却是难说得很,然则就算心中再如何忐忑,弘晴也不会带到脸上来,谢恩之声平和无比,应尽的礼数更是行得个无可挑剔。
“你这个小猢狲,打小了起便好折腾,这么些年下来,可是没少让朕给你擦屁股,也就是遇到了朕,若是换了个人当皇帝,早将你小子给圈了的。”
望着弘晴那张英挺的脸庞,老爷子的眼中满是慈爱之色,不过么,说出来的话却令弘晴心头狂跳不已。
“皇玛法教训得是,孙儿自小便没少让皇玛法操心,实是不孝,孙儿惭愧。”
老爷子的话还真就没说错,弘晴所作所为当真没少与主流的儒家思想相左之处,不管是搞商业还是搞枪炮,在大儒们眼中,那都是离经叛道之事,也还真就是老爷子开明,若不然,只怕早在弘晴折腾“麒麟商号”之际,就该被拉去宗人府喝茶的,这么些道理,弘晴比谁都清楚,此际认起错来,自也就分外的诚恳。
“罢了,朕也不是怪你,嘿,话又说回来了,我大清如今能有眼下这般局面,你小子也是有功的,不管是清欠,还是解决八旗痼疾,又或是为国创收,扬我国威于域外,皆与尔脱不开关系,偏偏尔又善知进退,有功而不自傲,向不失谦逊本色,朕很是取你这一条。”
老爷子并无丝毫责罚弘晴之意,笑呵呵地一摆手,止住了弘晴的认错之言,板着手指便例数起了弘晴这二十余年来的诸般丰功伟绩,言语间满是欣慰之意味。
“皇玛法谬奖了,孙儿但有寸功,皆有赖皇玛法洪恩浩荡所致,孙儿不过做了些细微之工作耳,实无足挂齿。”
这一听老爷子如此褒奖自己,弘晴的心稍安之余,话也就说得更是谨慎与谦逊了起来。
“嗯,这马屁不错,朕生受了,哈哈哈”
老爷子瞥了弘晴一眼,突地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皇玛法明鉴,孙儿所言句句出自肺腑,实不敢虚言欺君。”
被老爷子这么一调侃,弘晴的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