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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皇阿玛隆恩,儿臣自当尽忠职守,不敢有负皇阿玛之嘱托。”
不管诚德帝是冷言讥讽还是温和相待,弘晴始终是一派的恭顺,礼数周全的令人挑不出半点的瑕疵。
“嗯,晴儿这话朕信得过,然,朕也不忍让尔劳累过甚了去,这样好了,朕就将赫达调回来,唔,就到丰台大营当一提督,帮着尔好生整军好了,晴儿以为如何啊?”
这一见弘晴始终恭顺,诚德帝心中的怒气也就稍减了几分,不过么,却是并不打算放弃既定的掺沙子之预案,这便假作关切之状地提议了一句道。
“皇阿玛圣明,儿臣以为赫将军乃军务老手也,有其在一旁帮衬着,儿臣也就能稍稍偷回闲了的。”
调赫达回京一事,早就在弘晴的预料之中,也早就安排好了应对的后手,弘晴自是不会反对诚德帝之提议。
“嗯,好,晴儿能做此想,朕心甚慰,回头朕便下了旨意,着赫达即刻归京,特简丰台大营提督,加兵部尚书衔。”
诚德帝调赫达回京的心意虽决,可还是不免担心弘晴会反对,原本还准备了一大套的说辞,打算好生跟弘晴拉扯上一番的,却不曾想弘晴居然答应得如此爽快,诚德帝先是一愣,接着便兴奋了起来,一寻思,索性便将赫达再往上提了一级,摆出钳制弘晴之架势,以试探一下弘晴的应承是否出自真心。
“皇阿玛圣明,前番西北能如此快平定,赫将军居功至伟,原就该有所恩赏的,加一兵部尚书衔,确是恰如其分哉。”
父子间近二十年的相处下来,弘晴早就摸透了诚德帝的品性与为人,又怎会看不出诚德帝这么一手拙劣的试探,自不会放在心上,当即便满脸诚恳状地称颂了起来。
“那好,此事就这么定了,赫达虽是长于军务,然,对新军之缔造却还是有不足之处的,尔与老十三要多帮衬其一些,也好让其早些熟稔新军之战略战术,尔可能办到否?”
诚德帝就一得寸进尺之人,这不,一见弘晴如此恭顺,立马顺杆子便爬了上去,先前还说让赫达帮衬着弘晴,这一掉头过来,居然成了弘晴与老十三须得去帮衬赫达了,当真就将无耻与厚脸皮之功夫发挥到了极致。
“皇阿玛放心,儿臣自当遵旨行事,断不致有差。”
尽管被诚德帝这等卑劣手笔恶心得不轻,然则弘晴却并未表现出来,而是满脸恳切状地便表了态。
“嗯,如此甚好,此事便议到此好了,朕今儿个叫尔来,非独为赫达一事,而是想听听尔对辛丑科弊案一事之看法,说罢,朕听着呢。”
诚德帝这几日过得不爽之根源不在赫达的调动上,而是在此番闹得沸沸扬扬的科举弊案上,没旁的,只因诚德帝已然看出了此番风波乃是弘晴搅起的,没有弘晴的配合,那就谁都别想将此案压将下去,不管换了谁去处置此案,都将越处置越乱,这一点,诚德帝还是很清醒的,也正因为此,哪怕外头哄乱着在拱二阿哥与三阿哥去审案,诚德帝也不肯对此有所表示,只是他这么一沉默,外头的舆论可就越发甚嚣尘上了去了,眼瞅着局势将要失控,诚德帝自不免感到压力如山,今儿个之所以将弘晴召来,实属无奈之举罢了。
“皇阿玛明鉴,儿臣这些时日来一直忙于军务,对此案实不曾关切过,自不敢妄言。”
一谈到了科举弊案,弘晴可就没那么听话了,一记漂亮的太极推手立马便耍了出来,回答得倒是诚恳万分,可全都是无甚营养的废话。
“无妨,尔只管说,无论对错,朕都自当包容。”
这一见弘晴如此作态,诚德帝刚平复下去的火气顿时“噌”地又狂涌了起来,真恨不得将弘晴好生呵斥上一番,只是想归想,做却是不能这么做了去,没旁的,眼下的朝局还须得弘晴去抗住野心勃勃的四爷与八爷,真要是父子俩彻底闹翻了去,那只会是亲者痛仇者快,这么个觉悟,诚德帝还是不缺的,正因为此,尽管心中极其的不爽,可诚德帝还是做出了副豪迈状地一挥手,大气地先给了弘晴一道“免死金牌”。
“儿臣叩谢皇阿玛宽仁,然,此事儿臣确是一无所知,实无从说起。”
饶是诚德帝豪迈的表演极为到位,然则弘晴却是压根儿就不吃那一套,人是顺势跪下了,谢恩也谢了,可依旧是一推三四五地装着糊涂,没旁的,这可是父子间一局事关平衡的大棋,序幕方才刚刚拉开,弘晴又怎可能就这么让这场大戏如此快便收了场的。
“嗯,也罢,朕不逼你,而今你二弟、三弟皆自请审此案,尔对此可有甚看法么?”
这一见弘晴摆明了就是不愿开口言事,诚德帝虽是恼火万分,却也没辙,无奈之下,也只能是就此转开了话题,从另一个角度来试探弘晴的底限之所在。
“皇阿玛明鉴,儿臣听闻三弟近来频繁出入八叔府上,或许是儿臣多疑了罢,只是三弟也未免太不知避嫌了些,瓜田李下,终归是有些不妥的。”
弘晴并未正面回答诚德帝的问题,而是意有所指地点出了三阿哥背后隐藏着的人是谁,尽管不曾明言,可实际上么,态度无疑是倾向于由二阿哥去主审此案的。
“朕知道了,尔且去忙罢。”
诚德帝对三阿哥去勾连八爷的事儿亦是有所耳闻,只是早先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也就没去加以理会,而今被弘晴这么一点,诚德帝的瞳孔当即便是一缩,不过么,倒是没对弘晴的话加以置评,仅仅只是声线漠然地吭哧了一声,便即下了逐客之令。
“是,儿臣告退!”
诚德帝既是如此说了,弘晴自也懒得再多啰唣,左右局已是布下,只要审案的人不是他弘晴,这棋局就断然没那么容易收了场,下棋的人一多,棋局就越发混沌,诚德帝要想彻底掌控棋局的难度也就越大,而这,于弘晴来说,也就足够了的
第846章 混沌格局(一)
“来人!”
弘晴倒是走得很潇洒,可诚德帝却是潇洒不起来了,在龙床上呆坐了良久之后,突然发出了一声冷厉的断喝。
“老奴在!”
先前诚德帝父子乃是单独奏对,殿中并无旁人在,李德全与一众小太监们全都在殿外候着,这一听诚德帝声线不对,自不免都慌了神,一窝蜂地便抢进了殿中。
“去,给朕宣,唔,宣方苞来此!”
诚德帝原本是想宣李敏铨的,可话到了嘴边,却又改了主意,此无他,李敏铨与三阿哥的关系密切一事,诚德帝虽是从无表示,可心里头却是清楚的,一想到弘晴先前说过三阿哥与八爷之间瓜葛不小,诚德帝下意识地便不想再叫李敏铨前来议事,这便改口宣召了方苞。
“喳!”
听得诚德帝这般吩咐,李德全自是不敢稍有怠慢,紧赶着应了一声,领着两名小太监便急匆匆地出了大殿,不多会,便又已陪着方苞从外头行了进来。
“臣,军机大臣方苞叩见陛下。”
一行进了殿中,入眼便见诚德帝气色不对,方苞的脚步不由地便是微微一顿,可很快便调整了过来,疾步抢到了御前,紧赶着便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平身罢。”
诚德帝脸色虽是阴沉着,可叫起的声音却尚算得上平和。
“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尽管诚德帝掩饰得很好,可方苞却是听出了诚德帝心中的焦与躁,心头自不免有些发沉,可却不敢失了礼数,恭谨万分地谢过了恩,而后方才站了起来,微躬着身子,摆出了副恭听训示之模样。
“尔等退下!”
诚德帝并未急着开口言事,而是一挥手,朝着李德全等人便是一声喝令。
“喳!”
诚德帝此言一出,李德全等人自不敢稍有耽搁,齐齐应了诺,鱼贯着便退出了大殿。
“灵皋先生,朕自登基以来,还不曾与先生道个谢,此诚朕之过也,还忘灵皋先生莫要介怀才好。”
一众人等尽皆退下之后,诚德帝这才露出了一丝歉然的神色,很是和煦地先行致歉了一番。
“臣不敢。”
帝王道歉可不是小事,方苞纵使胆子大,却也有些吃不住劲了,忙一头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地回了话。
“灵皋先生不必如此,朕说的是实情,嘿,朕能得登大宝,先生是有大功的,此一条,朕始终都记在心中。”
诚德帝显然很是满意方苞这等恭谦之态度,但见其一挥手,煞是和煦地便抚慰了方苞一句道。
“臣惶恐,臣实不敢居此天功。”
尽管心中已然明了诚德帝所指的功劳是甚,可方苞却又哪敢真承认了下来,要知道帝王更替之事乃是社稷最要紧之勾当,但凡牵扯入其中者,无一能有好下场的,面前这位主儿显然不是康熙老爷子那等宽仁之人,也没老爷子那等博大之心胸,真要是被其惦记着当年夺嫡时的艰辛,他方苞能有好果子吃才是怪事了的。
“灵皋先生勿须惊慌,朕并无怪罪先生之意,先生且请起罢。”
诚德帝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之后,这才接着温言安抚了方苞一把。
“老臣谢陛下隆恩。”
诚德帝既是叫了起,方苞心中虽是不安依旧,却也只能是恭谨地叩头谢了恩。
“朕并非虚言感谢,嘿,时人都在传,说朕是因子而贵,倒也不算错,若非先生一句‘观圣孙’之言,这大位也断难轮到朕来坐,此一条,先生虽是不曾居功过,可先皇却在笔记里载明了的,朕又岂会不知。”
诚德帝今儿个召方苞前来,就是要大用于其,自然是要将话说透,以收方苞之心,正因为此,诚德帝无甚顾忌地便将实情挑明了来说,顿时便令方苞惊出了满头满脑门的冷汗。
“臣不敢,臣”
当初方苞跟老爷子献策时,就只有张廷玉在场,本以为此事隐秘得很,却没想到诚德帝会从老爷子的笔记里得知详情,再一想到当年夺嫡正烈时,他方苞所上的诸般考察之密计,心登时便已是大慌不已了的。
“朕说过,你灵皋先生是有大功的,只是此一条事涉颇深,朕却是不好重赏先生,唯请先生侍朕如侍先皇,你我君臣有始有终,当得能成一段千古之佳话,就不知先生可愿助朕否?”
诚德帝尽管一直和颜悦色地与方苞拉扯着,可实际上么,心中却始终是焦躁不已的,这一见方苞已然被唬住了,也就不想再多绕圈子,话锋一转间,已是点明了召方苞前来的根本用心之所在。
“陛下言重了,老臣能为陛下效忠,实三生有幸焉,岂敢不尽心而为。”
诚德帝的话都说到了这么个份上,方苞哪还能有甚旁的言语,本来么,他方苞就是个老派人物,效忠帝王的思想早已深入了其骨子里,自是不可能去违逆诚德帝之言的,磕头表忠心也就是其唯一能做的事儿了的。
“好,能得先生相助,朕无忧也!”
尽管方苞在朝中素来不显山露水,可诚德帝却知晓其人智深似海,论谋算之能,绝对不在陈老夫子之下,能得这等样人归心,诚德帝自是大感欣慰不已。
“陛下如此厚爱,臣自当效死以报。”
这一见诚德帝之感慨乃是发自肺腑,方苞心中也是暖烘无比,忙不迭地又磕了个头,再次表忠了一番。
“嗯,这话朕记住了,尔且起来叙话罢。”
诚德帝欣慰地点了点头,虚抬了下手,很是和煦地叫了起。
“是,老臣遵旨。”
一见诚德帝这等架势,方苞便知诚德帝这是要说正题了,自不敢怠慢了去,赶忙站了起来,作出了一派恭听训示之模样。
“不瞒先生,朕先前刚跟仁亲王谈过,本想让其去主审辛丑科一案,奈何其却是始终顾左右而言他,朕也不好强求,只能由之,今,此案在外头已是传得甚嚣尘上,若不早作处置,却恐有变,朕之二、三两子倒是争着要主审,然,朕却甚是不看好,不知先生对此可有甚见教否?”
眼瞅着方苞如此知趣,诚德帝也就没再绕甚圈子,直截了当地便将心中的碍难简单地述说了一番。
“陛下以为仁亲王为何不愿主审此案?”
方苞并未直接回答诚德帝的问题,而是慎重其事地反问了一句道。
“他,哼,朕以为此案之所以会曝出,十有**便是其之手笔,这是要给朕难看来着!”
一听方苞这般问法,诚德帝心中的怨气可就再也压制不住了,气恼地一挥手,已是怒气勃发地骂了开来。
“陛下误会了,仁亲王之所以如此安排,实是一片苦心啊。”
方苞能理解诚德帝限制弘晴的心思,却并不意味着他赞同诚德帝盲目出手打压弘晴,此无他,磨都没卸呢,就想着杀驴,实在是再荒谬不过的事了,只是这等话,方苞却是不能也不敢说出口来,也就只能是委婉地感慨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