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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着作甚,去,赶紧上茶!”
尽管陈老夫子啥都还没说呢,可弘晴跟陈老夫子师徒相处二十余载了,又怎会不清楚陈老夫子此际赶来是为的甚,不过么,弘晴此番杀机已是大起了,真就不怎么想听陈老夫子的进谏,这便佯怒地朝着丁松断喝了一嗓子,顺势么,却是悄然地使了个眼色。
“喳!”
丁松可是个机灵人,弘晴只一个眼神,他便已明了了个中之关窍,紧赶着应了一声,便要就此向外行了去。
“丁小子,你给老夫站一旁去,先将事情说完了,茶待会再喝也不迟。”
陈老夫子乃是天下顶尖之智者,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尽管不曾瞧见弘晴与丁松之间的眉来眼去,可瞬息间便已猜到了弘晴将丁松打发出去的真实用心之所在,只一句话,便已揭破了主仆俩的小伎俩。
“这”
陈老夫子在仁亲王一系的地位极为的超然,他虽是很少对下头人等下令,可真要开了口,那是断然无人敢违逆了去的,别看丁松乃是弘晴面前最听用之人,同样没胆子公然抗令,只是陈老夫子这么道指令与弘晴先前所下的命令可谓是截然相反,丁松自不免便有些个头大了,不知是该听还是不听。
“师尊有事且请吩咐,徒儿听着便是了。”
这当口上,不说丁松很无奈,弘晴也同样如此,没奈何,也就只能是一挥手,将丁松打发到了一旁,自个儿却是缓步行到了几子前,一躬身,很是谦逊地行了个礼道。
“王爷客气了,且坐下慢慢再说罢。”
陈老夫子虽是绝顶谋士,可对军务一事却并不熟稔,自不会去掺和军务变革事宜,也就没跟着入住颐和园,然则前几日流言一起,陈老夫子立马便警醒了起来,早在前两日便已搬到了园子中,担心的便是弘晴会因怒而兴兵,还别说,今儿个要不是他一得知诏书的消息便赶了来,只怕京师可就难逃一场血腥大屠杀了的,真若如此的话,纵使弘晴能很快稳定住国内之局势,也必然会为社稷的将来留下重重的隐患,而这,显然不是陈老夫子所乐见之局面,为防意外,今儿个陈老夫子可是铁了心要好生敲打弘晴一番了的。
“谢师尊赐座。”
弘晴多精明的个人,只一看陈老夫子这等架势,便知晓今儿个怕是难免要被陈老夫子好生数说上一回了的,可也没辙,只能是苦笑了一下,就此端坐在了陈老夫子的对面。
“心浮气躁,为政之大忌也,王爷这些年到底是过得太顺当了罢,些许之委屈都受不得,将来何以治天下?”
果然不出弘晴之所料,陈老夫子面色虽是平静依旧,可说出来的话语却是没给弘晴留甚情面,言语虽不多,可却诛心得很。
“师尊教训得是,徒儿知错矣。”
弘晴对陈老夫子可是打心底里的尊敬,尽管心中其实并不甚服气,但却绝不会带到脸上来,而是作出了副十二万分诚恳状地认了错。
“呵,王爷这话一听便是不实之言,口服心却是不服,为师没说错罢?”
陈老夫子何许人也,哪怕弘晴演技再高,也难逃其火眼金睛,一声轻笑之下,已是毫不容情地揭穿了弘晴的小把戏。
“师尊,徒儿”
一听陈老夫子如此说法,饶是弘晴城府足够深,也不禁为之尴尬得脸色微红,张口欲辩解上一番,可话到了嘴边,还是理智地停了下来,没旁的,在陈老夫子这等睿智之人面前耍小聪明,完全就是在自找不自在。
“怎么?王爷不打算编些理由来哄哄为师了?”
陈老夫子既是要起意好生敲打弘晴一把,自是不会因弘晴的尴尬而作罢,这不,哪怕弘晴已是住口不言了,陈老夫子却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了一句道。
“师尊见笑了,非是徒儿孟浪,实是皇阿玛欺人太甚,须知工部乃社稷发展之核心所在,岂可任由其胡乱摆布了去,但消稍有闪失,实难弥补,他要遏制徒儿,明着来好了,行此下作手段,实是太过了些,徒儿誓不能任其如此肆意胡为了去!”
被陈老夫子这么一逼再逼之下,弘晴心底里的戾气可就有些按捺不住了,愤愤不平地便道出了心中的真实想法。
“嗯,还有呢,接着往下说。”
弘晴倒是说得痛快了,可陈老夫子却丝毫不为所动,面色淡然依旧,仅仅只是不动声色地轻吭了一声。
“师尊,徒儿,徒儿”
与陈老夫子相处了如此多年下来,弘晴又怎会不了解陈老夫子的性子,哪怕此际陈老夫子面色淡然得很,可弘晴却是知晓陈老夫子此番是真的生气了,一时间不由地便为之语塞了,呐呐地不知该说些啥才好了。
“王爷是翅膀硬了,手握雄兵数十万,看谁不爽只管灭了去,威风八面,好,甚好,甚大义名分都可以不要了,以王爷之能,此一生自可逍遥自在,谁敢忤逆就杀谁,好得很,留下个烂摊子也无妨,左右都是后人遭罪而已,与王爷何干哉?”
陈老夫子素来温文尔雅,少有说重话的时候,可今儿个却是没给弘晴留丝毫的情面,尽管言语间不带一个脏字,可却是骂得弘晴脸都憋得个通红无比。
“师尊教训得是,徒儿知错了。”
弘晴其实也知晓武力解决并未上策,若非如此,他早在丰台大营案发之际,便可挥军杀奔皇宫去了,之所以按兵不动,顾忌的正是“规矩”二字,谋的便是后世的安稳,当然了,认真说来,其实也与大局已然在握不无关系——只要兵权在手,朝中风云再如何变幻,也翻不出他弘晴的手掌心,只不过道理归道理,弘晴到底不是圣人之属,当真就没那等唾面自干的雅量,此番之所以暴怒而起,说来虽有着诚德帝实在是太不识趣之故,可更多的则是弘晴本人心气不平之结果,这会儿被陈老夫子如此不留情面地一骂,倒是清醒了许多——如此多年都挺过来了,当真就不差眼下这么几年的时间,不就是耍阴谋诡计么,对此,弘晴自忖还真就没怕过谁的。
“王爷打算如何应对此事?”
陈老夫子只一听便知弘晴这回的认错乃是出自真心,也就没再死揪着不放,而是将话题转到了事情本身上。
“师尊明鉴,皇阿玛既是要拿祖宗家法来说事,那徒儿便以社稷大义来回击好了。”
心气既平,弘晴的思绪也自就恢复了灵动,略一沉吟之下,便已有了准主意——大义名分这玩意儿虽虚,可却是天家政治却万万少不得这玩意儿,没见那些土匪草寇之流的,都得打着个“替天行道”的旗子么,就更别说天家政治这等最讲究名分的勾当了的,只要能站在理上,自不怕诚德帝不就范。
“王爷既已有了主张,那且就去做好了。”
尽管弘晴并未详细解说应对之道,可以陈老夫子之智算,却是一听便知个中之关窍,而这,正是陈老夫子之所想,他自是不会有甚异议可言,但见其嘉许地点了点头,已是毫不犹豫地表明了支持的态度
“先生,果然不出您所料,老三那厮还真就是个心浮气躁之辈,呵,大封诸子,他就不怕真将弘晴那杀胚给惹火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弘晴这头正议着对策,却说四爷父子在自家府门外接了旨之后,丝毫不曾迁延,紧赶着便回到了书房,方才一见到邬思道的面,心情正好的四爷已是笑着调侃了诚德帝一句道。
“王爷莫非真以为工部差使已然在握了么?”
邬思道并未跟着王府众人一并前去接旨,不过么,自有府中人等早早便将诏书的内容转告于其,心里头早已反复推演过了局势的可能变化,很显然,他所推算出来的结果并不似四爷所想的那般乐观,尽管不曾明说,可反问的口气便已表明了邬思道的态度。
“嗯?先生是说那厮真敢动刀兵?当不致于罢?”
听得邬思道的语气不对味,四爷不由地便是一愣,诧异地便追问了起来,没旁的,这几日来,四爷与邬思道可是没少反复推演时局,早已有了弘晴不会行玄武门旧事之论断,也正因为此,先前四爷接到了二阿哥与弘历将联袂出掌工部的诏书之际,方才会心情为之大好,可眼下见邬思道神情不对,四爷的心当即便提到了嗓子眼上来了
第976章 强势反弹(三)
“王爷过虑了,仁亲王是断不会反的,呵,这么说罢,棍棒只有举着,方才有威慑之力,若是真砸了下去,锅碗瓢盆可就全都得碎了一地,再要重建起来,实非易事,自忖大局在握之下,以仁亲王之智,又怎会去干这等无所谓之蠢事的。{”
听得四爷这般问法,邬思道登时便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面带苦涩之意地给出了个明确的判断。
“嗯”
邬思道的话虽是说得尚算平和,可四爷听在耳中,心底里却是不禁为之酸意翻滚不已,此无他,弘晴那头是有着绝对的实力在,大可以潇洒自如地玩掌控,可他四爷却须得含辛茹苦地积累底蕴,大半辈子忙活下来,到了如今,别说掌控朝局了,便是连造反的底气都没有,两相比较之下,差距未免太大了些,这叫素来心高气傲的四爷又如何能做到心如止水,奈何实情便是如此,四爷纵使再不甘,也没辙,也就只能是闷闷地长出了口大气。
“先生,您可是说那厮此番会在朝中作梗,以保住工部不失?”
弘历的思维显然要比四爷敏捷了许多,只一听便抓住了重点之所在。
“世子说得不错,仁亲王如今军权在握,几可言已是立于不败之地,所差者,无外乎朝廷之统合耳,今八爷新败,原隶之诸官自不免为之惶惶,今上选在此际动,除针对仁亲王外,未必没有收拢人心之想头,故而,无论是为工部之权柄,还是败坏陛下之威望,仁亲王必会奋起抗争无疑。”
听得弘历这般说法,邬思道脸上立马露出了丝欣慰的笑容,嘉许地点了点头,将个中之蹊跷简略地分析了一番。
“先生,既是如此,形势恐危,当何如之为宜?”
四爷早年走的是孤寡路线,在朝中的门下奴才本就不多,诚德帝刚上台那会儿,又被弘晴几乎端了个底朝天,剩下的旧部大多上不得台面,真要算起来,也就只有吏部侍郎戴铎一人勉强拿得出手,这年余来,虽是透过二阿哥弘晟全力开拓了一番局面,算是有了些收获,可也着实不算多,二来么,个中也没啥重量级的人物在,真要参与朝争的话,四爷实在是信心欠缺得很,问话的语气里自也就透着股浓浓的怯意。
“王爷说得是,此战胜算确是不高,然,纵使如此,还是须得见个真章,至不济也可让今上看看王爷的决心。”
邬思道并未急着解说全局,而是先行给出了个结论。
“嗯,那就战好了,依先生看来,胜算几何?”
四爷这几年一直是深居简出,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妄动,如今么,八爷已倒,诚德帝又因势弱而亟需支持,四爷自是起了借势而为的心思,打算在此番朝争中出自己的声音,一来是显示存在,二来也是想着通过支持诚德帝来换取在朝中的话语权,故而,哪怕明知此番朝争输面居多,他也无惧于一战,当然了,既是要战,自是须得未谋胜先算败来着,此一条,四爷虽是心知肚明,只是以其之智算能力,却是难有个准数,只能是将此问题丢给了邬思道。
“一成半,若是三阿哥那头肯配合,或许能有个三成把握。”
邬思道显然早就通盘考虑过了的,这不,四爷话音方才刚落,邬思道便已是给出了个明确无比的答案。
“三成么?倒是不少了,历儿且去与三阿哥好生联络一番,看其之意究竟如何也好。”
尽管早知胜算不高,可真待得邬思道给出了如此低的胜率,四爷的眉头还是忍不住为之一皱,不过么,倒是并未迟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就此下了个决断。
“是,孩儿遵命。”
听得四爷这般下令,弘历本想说三阿哥那头此番恐不一定会配合,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强忍了下来,没旁的,只有弘历很清楚不管三阿哥是否肯配合,此番雍亲王府一系都须得亮剑上一番,既如此,说与不说其实都是一回事儿,左右不过就是一试而已,成,固然好,不成,也无甚大不了的,正是出自此等考虑,弘历也就仅仅只是恭谨万分地应了一声了事
“先生。”
三阿哥新封了个顺郡王,正值春风得意时,于走进内院书房之际,脚步都不免有些漂浮,不过么,面对着抬眼望将过来的6纯彦,倒是没忘了礼数,但见其疾步行上了前去,很是客气地招呼了一声。
“那两位都走了?”
6纯彦略一颔,有些个没头没尾地便问了一句道。
“回先生的话,是都走了,还真就被先生料中了,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