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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听得出邬思道这话问得有些蹊跷,然则四爷却并未往细里想了去,略一迟疑之下,还是说出了偃旗息鼓之打算,当然了,内里的不甘之意却是浓得可以,没旁的,这十数日来,四爷这头可是没少在丰台诸将处花心思,金钱撒出去了大把,收获也颇有几个,还有些可争取的对象正在全力争取之中,这冷不丁地半道而废,不甘也就属正常之事了的。
“王爷很是不甘么?”
四爷这等表态的话语一出,邬思道当即又笑了起来,以戏谑的口吻,毫无顾忌地便讥讽了四爷一把。
“嗯”
不甘乃是正常之事,四爷对此自然不会否认,可也不愿亲口承认,仅仅只是发出了一声闷哼了事。
“呵呵,王爷既是不甘,那便继续行了去好了。”
一见四爷这等态度,邬思道当即便笑出了声来,一派风轻云淡状地便给出了建议。
“嗯?先生莫非是在说笑么?”
邬思道此言一出,四爷显然是有些不高兴了,眉头微微一皱,语带一丝不悦地便吭哧了一声。
“王爷看邬某像是在说笑么?”
邬思道并未急着出言解释个中究竟,而是面色陡然一肃,不甚客气地反问了一句道。
“这”
四爷认真地看了看邬思道的脸色,见其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不由地便犯起了踌躇,此无他,往丰台大营使劲,可是往死里得罪弘晴之事,早先是有着诚德帝在前头顶着,四爷方才敢放手施为,而今,诚德帝都已退缩了,再要动,闹不好就要被弘晴往死里报复了去,就四爷眼下所握有的实力,还真就挡不住弘晴之凶威的,他又怎敢如此草率而为的。
“今时不同往日了,往年王爷退是该当之事,而今,陛下寿数已难言长久,王爷若是再不趁势而为,又何谈将来哉?”
邬思道阴冷地一笑,指出了因时而变之道理所在。
“先生所言甚是,此时不搏,更待何时!然,纵使要搏,却也须得讲究策略,且不知先生可有何教我者?”
四爷本性聪慧过人,邬思道只这么一提点,他立马便醒悟了过来,当即便下了搏上一把之决心,只是决心好下,稳妥之策难想,对此,四爷显然是没啥太好的主意,也就只能是恭谨地出言求教了一句道。
“王爷问得好,邬某处确有一策可为,这么说罢,王爷不妨大张旗鼓上本奏请以塔山为第一集团军军长,至于旁的事么,原本该做甚,还依旧做了去便好!”
邬思道显然对四爷的恭敬态度极为的满意,但见其嘉许地点了点头,语气淡然地便给出了建议。
“嗯?这”
四爷原本期待着邬思道能给出个甚奇思妙想之策的,却没想到其所言居然是这等直接硬抗的办法,当即便有些傻了眼,一时间还真就不知该说啥才是了的。
“王爷可是担心那弘晴小儿会暴起发难么?”
邬思道嘴角一挑,语带一丝不屑地便出言点破了四爷心中的担忧之所在。
“嗯,不瞒先生,小王确有此担心,倘若其执意狂悖,怕是势大难挡啊。”
四爷素来不服人,独独却是每每在弘晴手上吃亏,早已是有了心理障碍了的,此际被邬思道当面揭破,饶是四爷城府深,也不禁老脸微红,不过么,倒是不曾矢口否认,而是坦然地承认了这等事实。
“王爷且自放宽心好了,仁亲王此番断不会真反的!”
邬思道瞥了四爷一眼,语调断然地便给出了个结论。
“此话怎讲?”
这一听邬思道说得如此之自信,四爷倒是信了几分,然则兹事体大,四爷却是不敢掉以轻心,这便慎重其事地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王爷应是知道的,反之事,须得有个大义名分,若不然,便是篡逆,仁亲王迟迟不曾反,固然有着不忍社稷动荡之仁心,也未必便无大义名分之顾忌,若是往常,他或许还有反的可能,至于而今么,宫里那位寿数将尽,仁亲王只需坐等,便可名正言顺登基为帝,又何须冒天下之大不韪举反旗哉,故而,其反意已是不坚,加之陛下既已作出了退让,他也自没了发作的借口,强行而为,怕不是其之本性也,既如此,王爷何不与三阿哥那头携手而为,索性将此事往大里闹了去,就算最终仁亲王如愿以偿,少不得也能多出些时日,应是足够王爷暗中行事了的。”
邬思道这回并未再卖甚关子,而是详详细细地为四爷剖析了一番,指出了硬顶之道的好处与奥妙之所在。
“嗯,先生高见,小王知晓该怎么做了,来人,去将了因大师请了来!”
四爷原就聪慧过人,自是一听便是邬思道这招妙策乃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表面上是在朝中掀起狂澜,以吸引弘晴之注意力,暗中么,则可继续前番未尽之拉拢丰台诸将之事,不管朝议的最终结果如何,他四爷都会是赢家无疑,一经想明此点,四爷自是不会再有丝毫的犹豫,当机立断地便高呼了一嗓子。
“喳!”
四爷此令一下,自有侍候在书房外的下人们紧赶着应了诺,自去传唤了因和尚不提。
第1042章 死顶到底(二)
“先生。”
最近户部事多,身为管部阿哥,三阿哥自是不得闲,一直忙到了天将黑,方才回到了府中,也顾不得先用膳,而是一路便赶到了内院书房,果然见到陆纯彦正端坐在几子后头,挥笔速书着,看那折子的模样,显见是份本章,三阿哥见状,自不免微微一愣,可也没多想,疾步便抢上了前去,很是客气地拱手招呼了一声。
“嗯,三爷请自便,容陆某写完再议。”
听得响动,陆纯彦当即便抬起了头来,见是三阿哥到了,也自无甚太多的表示,仅仅只是简单地嘱咐了一句,便即自顾自地埋头书写着,一见及此,三阿哥心下里虽是奇怪得很,却也不敢再多唣,也就只是自嘲地笑了笑,缓步走到了几子旁,一撩朝服的下摆,就此端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陆纯彦在那儿忙乎个不停。
“好叫先生得知,今儿个老大那厮又耍出了兵变的把戏,皇阿玛扛不住,就让李敏铨去了丰台,看样子是有打算妥协了的,再有,先前四叔那头着人递过了句话来,说是打算上本保奏塔山接掌丰台大营,让某也跟着上个本,学生以为兹事体大,不敢擅决,还请先生为学生筹谋一二可好?”
三阿哥很有耐心地等着,直到陆纯彦搁下了笔之后,这才赶忙一拱手,将所要议之事的主题道了出来。
“嗯,三爷对此可有甚打算么?”
陆纯彦显然早就知晓了大体的事情经过,对三阿哥所言,自不感到有甚意外,也没急着为三阿哥出谋划策上一番,而是不动声‘色’地反问了一句道。
“先生明鉴,学生以为此事或许是个机会,姑且让四叔去先闹上一闹也好。”
这段时日以来,三阿哥自然也没少在丰台诸将身上使力,说到收获么,也有那么一些,他自是乐意这等局面还能持续下去,不过么,他却显然不打算去当出头鸟,而是指望着四爷先去探个路出来。
“三爷若是这般想法,离败亡也就不远了。”
三阿哥倒是说得颇为的自得,可陆纯彦却是没跟其客气,毫不容情地便狠泼了其一大瓢的凉水。
“学生愚钝,还请先生指点‘迷’津则个。”
陆纯彦这么句不客气的点评一出,三阿哥当即便被噎得个面红耳赤不已,然则心下里其实却并不怎么服气,此无他,在三阿哥看来,诚德帝既都已打算妥协了,再要闹,显然也没个由头,万一真惹恼了弘晴,那后果却是谁也承担不起的。
“三爷请先看看这个再谈好了。”
陆纯彦显然没打算急着剖析时局,而是一抖手,将刚草就的折子递到了三阿哥的面前。
“先生,真要如此行了去么?”
折子不算短,洋洋洒洒数千言,大道理无数,可归根结底其实就一句话,那便是坚决支持由塔山就任第一集团军军长之职,对此,三阿哥心中显然是有所顾忌的,看完了折子之后,又眉头微皱地思索了片刻,而后方才谨慎地出言探问了一句道。
“嗯,非如此,不足以平反危局,今,陛下渐老,寿数当已不多,此时再不发力,悔之必晚矣,至于仁亲王那头么,三爷无须顾虑那么许多,纵不为此,三爷您也难有半点胜算可言,又何须再瞻前顾后哉?且,今陛下旨意未下,恰是搅浑水之良机也,过则迟矣!”
陆纯彦这回没再说甚重话,而是神情凝重地剖析了下时局,指出了三阿哥‘欲’与弘晴争锋的唯一胜机之所在,那便是彻底将水搅浑,以便从中渔利。
“嗯,既如此,那就这么定了也好,先生且请稍坐,学生这就去部署上一番!”
三阿哥行事素来果决,既已下定了决心,行动起来自是毫不含糊,但见其朝着陆纯彦一躬身,丢下了句场面话之后,便即就此起了身,急匆匆地便出了书房,自去安排诸般事宜不提。
“瞧瞧,好生瞧瞧,甚是人心背向,这就是!”
诚德帝一宿几乎都没怎么合眼,一大早便起了,也不曾去批改折子,就只在乾清宫里傻愣愣地呆着,满心里都是不甘之思绪,直到当值的军机大臣方苞手捧着一大叠奏本来见之际,诚德帝也不怎么提得起‘精’神,可待得见那些折子几乎千篇一律的都是保奏塔山为第一集团军军长之时,诚德帝当即便有若打了‘鸡’血般地猛醒了过来,满脸得‘色’地指点着那一大堆的折子,兴奋奋地便嚷嚷了一嗓子。
“陛下,请恕老臣直言,个中恐别有蹊跷,若不警醒,恐坠小人彀中。”
方苞这些年来,一向少在诚德帝面前进言,一者是并不看好诚德帝这个无甚大作为的过渡‘性’人物,二来么,也是不愿卷入诚德帝父子间的争斗中去,只因他很清楚诚德帝哪怕有着皇权在握,也断然斗不过有若妖孽一般的弘晴,故而,但凡议事,方苞都是缄默居多,纵使有言,也就只是诺诺罢了,然则今儿个方苞却是一改常态,不单没附和诚德帝的自得之言,反倒是面‘色’凝重无比地劝谏了一句道。
“嗯?此话怎讲?”
诚德帝昨儿个是答应了弘晴的要求,可那都是被‘逼’得没办法了的,先前见如此多朝臣在呼应自己,心思当即便又活泛了起来,也就想着看是不是再跟弘晴多蘑菇上一回,可这一听方苞说得如此蹊跷,当即便愣了一下,狐疑地瞥了方苞一眼,语带不悦地便吭哧了一声。
“陛下,老臣以为这些上本者,皆是心怀不轨之辈,无非是要挑动陛下与仁亲王互斗罢了,真要是遂了其等之意,后果恐将不堪矣,还请陛下明鉴则个。”
方苞不敢将话说得太明,也就是隐晦地点出了个事实,那便是如今主动权其实并不在诚德帝的手中,决定局势将如何发展的人是弘晴,一旦惹得弘晴兵发京师,诚德帝这个帝王也就该当到头了的。
“哼!”
方苞之言说起来算是苦口良‘药’,然则诚德帝的脑筋却一时转不过来,脸‘色’‘阴’沉地便冷哼了一声,显见对方苞所言不满至极。
“陛下息怒,老臣以为丰台大营乃京畿兵权之最重者,一旦有变,后果实是不堪,陛下若不早做决断,却恐时局殊矣,倘若真是如此,社稷动‘荡’难免,老臣恳请陛下三思。”
这一见诚德帝听不进劝谏,方苞自不免有些急了,可又实在不好将话说得太明,也就只能是再次隐晦地提点了一番。
“殊?该死,一群小人,这是在误朕!”
诚德帝到底并不是愚钝之辈,方苞都已说到了这么个份上,他又岂会还听不出个中之意味,猛然间想起丰台大营那头还处在整兵待发之状态,心头当即便是一沉,脸‘色’瞬间便煞白了起来,忍不住便骂了一嗓子。
“陛下,今诸多臣工纷纷上本,事已闹大,还须得早做决断方好。”
眼见诚德帝总算是明白了过来,方苞紧绷着的心弦当即便是一松,不过么,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怕的便是诚德帝耳根子软,万一再被阿哥们一怂恿,指不定便会胡‘乱’行事,这便赶忙建议了一句道。
“嗯,灵皋这话说得对,朕这就下诏,就此准了晴儿所奏之事好了。”
诚德帝说到底还是没有跟弘晴彻底撕破脸的勇气,也舍不得屁股底下那张帝王的宝座,只略一沉‘吟’,便已是下定了妥协之决心。
“陛下圣明,然,老臣以为此举不过是治标不治本之法,纵使陛下下了诏书,也难挡诸多不轨之徒不断上本言事,一旦将此事闹上了朝议,却恐事态依旧有失控之危,故而,老臣以为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终归须得着落在仁亲王的身上,陛下何不与仁亲王开诚布公地谈上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