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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的话,确是过了五十了,老臣自幼身体便不甚好,到如今,已是渐有不支了的,近来更是时常发昏不已,实已难耐朝务之繁重,若是陛下能允,容老臣辞去本兼各职,归家养老,则是老臣三生之幸也,还请陛下恩准。”
弘晴这么句开场白不过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可四爷倒好,紧着便顺杆子爬了上去,一派诚惶诚恐状地便出言请辞了起来。
“四叔过谦了,朕瞧着您红光满面,便是古之廉颇怕也不如四叔康健嘛,朕方才刚登基,诸般事宜都少人打点,以四叔之多才与睿智,正是大展宏图之时,朕亦自要大用四叔,岂可轻易言退耶,非是朕不体恤,若是四叔就这么请辞而去,岂不叫天下人骂朕薄情哉?四叔万不可再提此事。”
一听四爷这般说法,弘晴立马便猜透了其之算计,开啥玩笑,让这等老狐狸躲在窝里遥控朝局,那后果可是不堪得紧,以弘晴之智算,自然不可能会轻易便遂了四爷之意。
“陛下如此隆恩,老臣实是感激涕零不已,只是老臣确是精神不济了,若是办差有误,确恐辜负了陛下之重托,老臣生死是小,社稷有所闪失事大,非是老臣矫情,实是惶恐在心,不敢为也,万请陛下开恩。”
弘晴越是要留人,四爷便越是不敢再兼着刑部之差使,没旁的,刑部那地儿水深得很,真要查,随时都能查得出一大堆的问题,这会儿不及早谋求脱身,将来事一发,一个圈养怕是怎么也逃不过的,对此,四爷自是心知肚明得很,哪管弘晴说得有多动情,四爷也就只是一味地请辞着,左右就是不想再在刑部那火药堆里呆着了的。
“嗯,四叔所虑也是有理,刑部那地儿细务多,办起来也确是颇非精力的,四叔既是不愿为,朕亦自不好相强,唔,朕若是没记错的话,四叔在康熙年间可是没少管过户部之差使,而今么,且就先在军机处挂个名,再将户部之差使也兼起来好了,想来以四叔之才干,定是能得心应手的,朕能有四叔这等忠耿老臣帮着,也自能少担些心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回头朕自会给尔旨意。”
不管怎么说,弘晴都断然不会让四爷退居到幕后去的,这一见其死活要辞,心中暗自冷笑不已,不过么,倒是很体谅地免去了四爷的刑部差使,转而又给其加上了军机大臣的顶戴,外带还将户部交给其去打理,已然是重用到了极致。
“陛下圣明,老臣惶恐。”
弘晴都已将话说到了这般田地,再要硬辞,那就有着欺君之过了的,真要是弘晴借此机会发作了去,那后果也自同样不堪得很,一念及此,四爷虽百般不愿,却也不敢再说甚要退下去的话了,也就只能是赶紧跪在了地上,一派感激涕零状地磕头谢了恩。
“四叔不必如此,朕相信有了四叔之鼎力相助,朕也就能安稳端坐于此了的,也罢,今儿个且就先议到此处好了,四叔这就道乏罢,来日朕再好生与四叔计议一下国之大略。”
该说的都已是说过了,既如此,弘晴也不想再多啰唣,这便挥了下手,很是和煦地就此下了逐客之令。
“陛下圣明,老臣告退。”
四爷今儿个算是得了个大彩头,这不,又是军机大臣,又是兼管户部,论及权重,已然属于朝中第一流之列,仅比兼着吏部尚书的张廷玉稍差上一线而已,然则四爷却有些个开心不起来,不仅不开心,反倒是惶恐不安得很,可不管心里头作何感想,弘晴既已是下了逐客之令,他却是不敢再多耽搁的,也就只能是恭谨地磕了个响头,就此退出了养心殿,也没在宫中多停留,直接便往自家府上赶了去
“,先生,事情便是如此,那厮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甚药来着?”
四爷急着赶回自家府上,自然是要寻邬思道拿个章程出来,自也就不会有丝毫的隐瞒,卜一落了座,四爷便即絮絮叨叨地将今儿个面圣的经过详详细细地道了出来。
“四爷不是猜到了么?嘿,看来那厮不灭了四爷您,是断然不会收手的!”
邬思道只一看四爷的脸色,便知四爷心中其实已然猜到了根底,只不过不愿接受罢了,对此,邬思道自不会有甚顾忌可言,直截了当地便道破了四爷的心思。
“哼,小贼可恶,本王誓与其不两立,要构陷本王,也没那么容易,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被邬思道揭穿了心底里的担心之所在,四爷也就装不下去了,但见其愤怒地一拍几子,怒气勃发地便骂了一嗓子。
“王爷能有这么份雄心便是好的。”
邬思道担心的便是四爷会有破罐破摔的心思,故而先前才会拿话来激四爷,而今么,四爷既是雄心犹在,邬思道也就放心了许多。
“雄心?嘿,罢了,那都是后话,而今之局当如何应之?”
听得邬思道这么句说法,四爷不由地便冷笑了一声,也没再纠缠于雄心壮志之事,而是将话题转到了对策上。
“王爷打算如何行了去?”
邬思道并未直接回答四爷的问话,而是不动声色地反问了一句道。
“这,唔,本王以为此等所谓的重用其实不堪得很,不若且就称病不朝好了。”
四爷很明显地犹豫了一下之后,这才咬着牙,说出了心中所思之对策。
“呵,王爷若是真这么做了,难免有蒸鹅之赐,到那时,王爷又当何如之?”
四爷这么句话语一出,邬思道当即便冷笑了起来,毫不客气地便点出了此策的不可取之处。
“呃,先生大才,定有教本王者,还请不吝赐教则个。”
被邬思道这么一说,四爷当即便傻愣住了,良久无语之后,方才朝着邬思道一拱手,很是恭谦地求教道。
“无他,送上门来的肥肉,岂有推辞之理,那厮既是要故作大方,王爷不妨接着便好,该如何做便如何行了去,一切照旧,机会终归会有的,而且很快!”
邬思道显然早就已想好了应对之道,此时听得四爷见问,也自无甚迟疑,慷慨激昂地便给出了建议。
“很快?此话从何说起?”
一听邬思道这般说法,四爷的眉头当即便皱紧了起来,愣愣地想了良久,也没想出邬思道所言的机会究竟何在,不得不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六国!”
邬思道并未长篇大论地加以解释,仅仅只是道出了两个字,却令四爷的眼神瞬间便亮了起来
第1082章 虎门销烟(一)
“启奏陛下,愉亲王在宫门处求见。”
皇帝这么份职业,在世人看来,绝对是最威风不过了的,可实际上么,真要想当好一个勤政的明君却并不是件简单的事儿,批折子还算是好的,毕竟弘晴对政务熟稔已极,尽管活计不算轻松,倒也还能勉力应对,可接见朝臣以及外地来京觐见的诸多官员们就当真很是费神了的,但却又不能不见,概因这些地方官代表的可是朝廷的颜面,不管是出于安抚的目的,还是要辨别一下贤痞,那都须得面谈了才能办得到,偏生政权交接之际,地方官员也多有变动,如此一来,弘晴自是不得不花大量的时间来跟诸多官员们恳谈上一番,这不,方才刚送走了浙江巡抚杨名时,大气都还来不及喘上一口,就见李德全匆匆行了来,小意地禀报了一句道。
“宣罢。”
老十五乃是弘晴的铁杆嫡系,只不过素来不喜理政,故而弘晴也就没强求其入军机处办差,然则对其之恩宠却是从不曾稍减过,这会儿尽管已是疲得够呛,也自不曾有甚犹豫,直截了当地便道了宣。
“喳!”
李德全恭谨地应了一声,但却并未就此离去,而是欲言又止地看着弘晴。
“嗯?”
这一见李德全那等小意的做派,弘晴的眉头当即便是一皱,有些个不悦地便吭了一声。
“启奏陛下,您登基也有些时日了,敬事房邢年处已是递过了几次本章,说是该到了选秀女的时候了,再者,宫中到了年岁的宫女们也须得有所处置,是放是留,还请陛下明示则个。”
弘晴这么一皱眉,李德全哪敢再迁延,赶忙躬低了身子,小心翼翼地禀报了一番。
“唔,宫中到了年岁的宫女就全都放出去好了,至于选秀女一事么,就照着规矩来也好,只是莫要大肆选人,惊扰过甚,殊有不妥,且就控制规模便好。”
敬事房那头的折子,弘晴其实是看过了的,只不过这段时间忙得很,也就先压着没批,而今,李德全既是提了,弘晴也就随意地吩咐了一番,左右宫中选秀女都是既定之程序,原也用不着弘晴去操心的。
“喳!”
弘晴的金口这么一开,李德全自不敢再多迁延,紧赶着应了一声,就此匆匆退出了养心殿,不多会,又已是陪着一身整齐朝服的老十五从外头行了进来。
“臣,爱新觉罗·允禑叩见陛下!”
老十五素来是个谨慎人,尽管与弘晴之间乃是总角之交,彼此间的关系非同寻常,然则如今已是一君一臣,他自是不敢有甚持宠而娇的想头,这一见到高坐在龙床上的弘晴,立马便疾步抢到了近前,规规矩矩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十五叔不必拘礼,且自平身好了,来人,赐座。”
弘晴并未阻止老十五的见礼,没旁的,甭管彼此间关系如何好,君臣之间的分际还是须得讲究的,不过么,也没怎么端帝王的架子,待得老十五礼一毕,便已是和煦地赐了座。
“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弘晴既是叫了起,老十五自是须得照着朝规谢了恩,此来题中应有之义,却也无甚可多言处。
“十五叔急着来见朕,想必定是有要事,且就说好了,朕听着呢。”
君臣规矩虽是须得讲究,可亲疏到底有别,对于老十五这等心腹之辈,弘晴的态度还是很随意的,也没甚寒暄之言,直截了当地便问起了老十五的来意。
“启奏陛下,南洋来信了。”
老十五并未详细说明,仅仅只是起了个头,便即停了下来。
“尔等尽皆退下!”
一听南洋来信,弘晴的眼神瞬间便凌厉了起来,不过么,倒是没急着追根问底,而是一挥手,声线微寒地吩咐了一声。
“喳!”
听得弘晴如此下令,李德全等一众随侍的太监们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赶忙恭谨地应了诺,鱼贯着便退出了养心殿。
“陛下,此乃提前归来之‘明帆号’从南洋捎回之信件,还请陛下过目。”
待得李德全等人尽皆退下之后,老十五立马一抖手,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一封厚实的信函,双手捧着,恭谨地递交到了弘晴的面前。
“嗯。”
弘晴轻吭了一声,伸手取过了信函,撕开了其上的封口,从内里取出了几张写满了字的信件,细细地便看了起来,越看,脸色便越是冷厉,不过么倒是没急着开口言事,而是就此起了身,随手将信递给了老十五,他自己则是背着手在前墀上来回地踱着步,虽无言,可身上的杀气却是一浪高过一浪地狂涌不已。
“这帮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统统该杀!”
老十五快速地翻看了一下信件,当即也怒了,气恼至极地一拍膝盖,忍不住便骂了一嗓子。
“嗯,是都该杀,然,光杀是不够的,此事须得引起高度重视,立威固然必要,立法也断不可少,朕过后便着海涛就全面禁止鸦片以及罂粟种植一事拿出条陈来。”
弘晴考虑的可不光是杀与不杀之事,还有随之将引起的战火也不能不加以重视,尽管此际开战对弘晴来说,时机上有些不利,可为了确保堵住鸦片在华夏之地的泛滥,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的。
“陛下,臣请旨前往广州全面稽查此事。”
一听弘晴这般说法,老十五当即便自告奋勇地要去广州督办此案。
“十五叔之忠心,朕一向是知道的,然则京中商号也离不得十五叔主持大局,至于广州之事么,朕看让十六叔去走上一趟便好。”
对于老十五的自请,弘晴虽甚是欣慰,却并未答应,没旁的,老十五性格偏弱,这等大肆杀戮的勾当,他还真就不一定能做的下来,倘若到时候手软了去,立威的目的显然就要落到了空处,而这,自然不是弘晴所乐见之局面,倒是老十六胆子肥,杀性也足,确是办这么桩差使的好人选。
“陛下圣明。”
弘晴既已是有了决断,老十五自是不敢再强求,赶忙便称颂了一声。
“十五叔,若是朕料得不差的话,大战或许在两三年里便会爆发,水师那头的拨款以及督造事宜还须得十五叔抓紧办了去。”
老十五的称颂之声里明显透着一股不敢之意味,尽管很淡,可以弘晴之敏感,却是一听便知,这便紧着出言安抚了其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