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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夺嫡-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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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哥,小弟倒是有个思量,或许能成,嘿,宫里那位不就是要立威么,那就让他立个够好了,这等强压之下,必有反弹,真到那时,只消稍稍推动一下,事情怕就不是眼下这般了的。”
    老十四乃是习武之人,对于早起操练之类的事儿,自然不会有甚不适应之处,太子那头所规列的诸般规矩于老十四而言,其实并无太大的压力,不过么,眼瞅着老对头十三爷跟在四爷后头耀武扬威,老十四的心可就不平衡了,就算八爷今儿个不召集众人议事,他也准备给春风得意的太子一伙人找点茬子,这会儿八爷既是有问,他自是乐得让八爷去扛把子,也好躲一旁好生看看老十三的笑话。
    “中啊,老十四这话可说到爷心里去了,干他一家伙,看那起子小人还有甚可张狂的,八哥,您拿个主意罢,小弟没二话,火里趟了去!”
    老十原就是个好闹腾的主儿,此番被打了板子,更是恨不得将旗务整顿的事儿给搅黄了去,此际一听老十四如此说法,立马兴奋了起来,完全忘了先前他还跟老十四差点闹了别扭,一击掌,高调地扯了一嗓子。
    “老十四这法子虽算不得稀奇,可只消操作好了,应是可行!”
    老九体胖,生性也较疏懒,自打旗务整顿以来,他可是吃大苦头了,平白被累得廋了一整圈,早就不想再这么没完没了地操练下去了,这会儿一听老十四如此说法,立马也来了精神,急吼吼地便跟着起哄了一把。
    “嗯,陆先生,您看如此可成?”
    一见三位弟弟意见一致,八爷自是动心难免,但并未立马便下个决断,而是慎重其事地将问题抛给了默默端坐在一旁的陆纯彦。
    “事非不可为,然,重在收尾。”
    陆纯彦乃当今之智者,老十四能想到的法子,他又岂会想不到,只不过是不想说罢了,不为别的,只因此等招数属于杀敌三千自伤八百的损招,真闹大了去,得了便宜的只会是坐山观虎斗的三爷,而绝不会是八爷一方,正因为此,陆纯彦才没提前说破此策,可此际老十四既已说开了,陆纯彦却也只能顺着这条路谋划了去——八爷一方势力庞大不假,可伴随着的并不全都是益处,似眼下这等瓜葛处,就可看出手下人多的恶果来了,没旁的,方方面面的利益都要照顾到,显然是件办不到之事,就眼下而论,搞倒了太子一方,固然是将手下人等都从苦难里解脱了出来,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康熙老爷子又该如何看八爷呢?那可就很值得商榷了的。
    “哦?此话怎讲?”
    八爷这些日子以来,可真是被手下人等给烦得够呛,这倒也罢了,忍忍也还能过得去,可要八爷眼睁睁地看着太子成事,那就不是八爷乐见之局面了,自是早想着结束眼下这场闹剧,实际上,老十四所提的办法正是八爷心中琢磨了良久的应对之道,只不过对于收场方面还有些欠考虑,这才是八爷将众阿哥们召集起来议事的根本之缘由,此际一听陆纯彦点出了核心问题之所在,精神自是为之一振,紧赶着便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旗务一事虽是太子所提议,实则却是圣上心意之体现,今八旗糜烂势头已现,若不早治,后患恐无穷也,掀翻太子固然要紧,却不能忘了圣意所向,唯其如此,方可保得八爷圣眷不失。”
    陆纯彦自是清楚八爷心中之所想,也明白此时八爷可以选择的路子其实已是不多,然则身为谋士,该提醒的话,陆纯彦还是须得说得个通透。
    “这”
    一听陆纯彦如此说法,八爷可就有些挠头了,概因整垮太子不难,难的是这旗务又怎生个不受影响法,要知道八爷在八旗中的势力纠葛实在是太深了些,整八旗,说到底就是整他八爷自个儿,这事儿显然有些不太可能。
    “三爷既是有能力上整顿本章,想来行之也是不难的,八爷何从旁不推上一把,或许真能得全功也说不定。”
    陆纯彦一捋胸前的长须,神情淡然地提点了一句道。
    “嗯?”
    一听此言蹊跷,八爷不由地便是一愣,可很快便醒过了神来,轻轻击了下掌,会意地一笑道:“先生妙策,某知晓该如何做了。”
    “啊湫!”也不晓得是否真有心灵感应这么一说,就在八爷计议方定之际,正与陈老夫子对弈的弘晴猛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横飞的气流竟将棋盘上的棋子都吹得凌乱了去,那声势当真惊人得很。

第一百三十五章未雨绸缪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月假,又是被老夫子提溜着跑圈、耍石锁地折腾了一晌午,又好生背诵了不老少的文,本想着去休息,却又被抓来下棋,纵使弘晴早已习惯了“习武”的艰苦,到了这等天将近午的时分,也已是有些疲了,这会儿喷嚏搅乱了棋局虽是无心,却也正好合了弘晴想走人的本意,这便起了身,道了声歉意,就等着老夫子放人了的。
    “嗯,要变天了,若不小心,可就要惹病上身了,小王爷还须得未雨绸缪才是。”
    老夫子显然是看出了弘晴请辞的意思,但并未说破,而是话里有话地提点了一句道。
    嗯,变天?
    一听老夫子说得蹊跷,弘晴不由地便是一愣,可很快便醒悟了过来,这便眉头一扬,从容地应答道:“夫子说的可是旗务整顿一事么?”
    “说说看。”
    对于弘晴的超高悟性,陈老夫子早已是习以为常了的,自不会因弘晴如此快便反应过来而惊异,仅仅只是神情平静地发问道。
    “夫子明鉴,在学生看来,八叔在八旗中根基甚深,人脉也广,此本是其之优势,然,也是其包袱之所在,今太子殿下一意孤行,不顾父王上书之本意,急功近利,妄图一口气吃成个胖子,殊不知欲速则不达,而今之八旗子弟怨气已浓,只消有人在背后稍一撩拨,便是一场滔天之祸事,八叔素来精明过人,又岂会不利而用之者,之所以尚未动,不外乎担心皇玛法见责而已,然,八叔其势已成,别无可更易处,纵使迁延,最终也断然经得住门下诸般人等之群情汹汹,年关之际,或许便是八叔动手之时也。”
    弘晴早在数月前为三爷支招之际,便已通盘考虑过了各种可能性,此际分析起来,自是条理清晰得很,自信之情溢于言表。
    “嗯,还有呢?”
    尽管弘晴的分析已是极为到位了,可陈老夫子却依旧不是太满意,也没多言置评,而是不动声色地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好叫夫子得知,学生以为八叔既是顾忌皇玛法会动怒,那便须得为此番闹事寻一退路,此无它,父王怕正是其嫁祸之最佳人选也。”
    面对着陈老夫子的喋喋追问,弘晴并无一丝一毫的不耐,自信地一笑,给出了老夫子想要的答案。
    “尔既已皆知,想来该是已有了对策了罢,那就说说看,此事最佳应对之策为何?”
    陈老夫子显然是要将拷问进行到底了,浑然不给弘晴半点喘息的时间,便已是紧着往下追问道。
    “夫子明鉴,窃以为整顿旗务之时机尚不成熟,无论何人为之,都只是治标不治本,难有根治之可能,此无它,国无敌则腐,兵常备而不战则疲,古今如一也,今八旗乃国之武备根本,茫然四顾无敌手之下,又岂能真有振奋之心哉,真欲治之,尚须契机也,再者,皇玛法素性宽仁,恐难见八旗子弟受困顿之苦,但消八旗子弟一闹,皇玛法的板子怕是要打在主事者之身上了,由是,学生以为我父王万不可真接手此事,唯力挺太子方是正道也。”
    有着前世的记忆在身,弘晴的眼界之开阔可不是这个时代之人所能比拟得了的,或许在细节上会出现些小错误,可在大局观上,却是断然不会有差的,于旗务上,自是看得极为的通透,分析起来自也就条理清晰得很。
    “嗯,去罢。”
    弘晴这等长篇大论一出,老夫子总算是满意了,但却依旧未加以置评,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吭了一声。
    “是,学生告退。”
    弘晴这会儿着实是乏了,一听老夫子放行,自不愿再多呆,紧赶着应了一声,便即匆匆回了“翠山居”。
    “王爷可是有心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弘晴回了“翠山居”之后如何闹腾,却说一大早便出了门的三爷一回到府上,便将李敏铨叫了来,可待得李敏铨到了,三爷却又呐呐无言,一派心思重重的样子,李敏铨见状,眼珠子微微一转,已是笑着出言问了一句道。
    “嗯,此番整顿旗务,太子殿下一味用强,而今下头民怨鼎沸,若有人从中撩拨,大乱恐将难免啊!”
    三爷虽不管旗务一事,可毕竟那整顿的折子是他所上,自然不可能不关心,前几日便已知情形不对,今儿个一早更是暗中私访了一番,心中原本就有的忧虑就此更深了几分,至于他到底是真的忧国忧民,还是为自家命运揪心,那可就只有他自己才晓得了的。
    “王爷还真说对了,今番一场大乱就在眼前,八爷是断然不会放过这等造事之良机的,王爷还须得心中有数方好。”
    李敏铨早就得了弘晴的提点,这会儿说将起来,自是信心满满得很。
    “嗯,本王也作如此想,此番风波一起,皇阿玛定不知该如何震怒了的,唉,一念及此,本王的心便”
    三爷苦恼地摇了摇头,半真半假地感慨了起来,眼眶竟隐隐还有泪花在闪动着,看起来就别提有多伤感了的。
    “王爷仁心,属下叹服,然,此事恐不止是圣上震怒,王爷恐也有牵连处,不得不防啊。”
    李敏铨在智算上虽不算当今绝顶之智者,可在观颜察色上,却是顶尖好手一个,这会儿一见三爷那般模样,便已知三爷其实并未意识到自身也已是处在了悬崖边上,心中暗自好笑之余,对弘晴的先见之明更加佩服了几分,当然了,暗笑归暗笑,李敏铨却是不敢因之误了正事,这便夸赞了三爷一句之后,立马转入了正题。
    “嗯?子诚此话怎讲?”
    别看三爷这会儿一派忧国忧民状,实则看热闹的心思却是极重,浑然没想到事情会跟自己有多少的瓜葛,这一听李敏铨如此说法,霍然便是一惊,眉头一扬,紧赶着便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王爷明鉴,八爷那头闹事乃是必然之举也,概因其在八旗中利益牵扯极深,人多势众虽是好事,可应景儿却就成了不堪之负担,事到如今,八爷便是不动也得动了,乱事必起矣,却又恐圣上见怪,只因那旗务一事看似太子起的头,实则却是圣上心意之所在,由是,八爷定会全力推王爷出面整顿旗务,若无准备,事必危矣!”
    一见三爷惊诧莫名,李敏铨自是更笃定三爷的茫然之所在,这便细细地将时局分析了一番,直听得三爷冷汗狂淌不已。
    “子诚可有甚教本王者?”
    三爷越想便越惊,概因旗务一道之难,三爷心中有数得很,他并不以为按着前番所拟定的策略行了去,便真能将旗务整个分明出来,此无它,那帮子八旗子弟早已懒散惯了,谁来整,都难奈何得了那帮痞子们,这会儿一听此事有可能落在自家头上,三爷当真是被震得个头晕目眩不已,却又茫然无计可施,不得不将问题抛给了李敏铨。
    “此何难哉,唯力挺太子殿下可也!”
    李敏铨一捋胸前的长须,自信满满地一笑,言简意赅地给出了答案。
    “嗯,善,斯言大善矣,本王知晓该如何做了。”
    三爷到底不是愚笨之辈,尽管李敏铨并未将话说透,可三爷却是很快便领悟到了个中之真谛,这便一击掌,由衷地笑了起来。
    “王爷英明!”
    该说的话都已说透,李敏铨自也不愿再多言,只是笑着拱手称了句颂词。
    “嘿,不说这个了,本王请先生来,是有一要事相托的,就不知先生可愿助本王一臂之力否?”
    三爷大笑了几声之后,自谦地摆了摆手,话锋旋即便是一转。
    “请王爷明示,属下自当遵从。”
    李敏铨浑然不知三爷此言之用意何在,不过么,该表忠心的时候,李敏铨却是从来都不含糊的。
    “唔,是这样的,本王前几日见老四那厮手下办事之人不少,明面暗底都不缺,令行禁止之下,颇有可观处,本王见猎心喜,也琢磨着要整一机构出来,不知先生可愿帮本王打理一二否?”
    三爷显然很满意李敏铨的表态,但并未急着说个分明,而是起了身,在书房里来回踱了几步之后,这才沉吟地发问道。
    “厄”
    三爷的语义虽含糊,可李敏铨却是一听便明了了个中之蹊跷,无非是三爷打算搞一特务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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