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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隗两人先饮一杯离别酒。
酒水下肚,袁隗道:“本初此去渤海,千万小心啊。”
袁绍道:“绍心中实有不甘啊。”
那袁隗不由一叹,道:“不想我等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原来,这袁四世三公,可谓位极人臣,可惜同时也看多了朝为臣来夕为囚,因而不免也是心中担忧。
后见少帝年少,何进无智,便挑拨十常侍与何进的关系。
先是献上诏兵之计让何进下定决心除去十常侍,又故意泄露给十常侍,导致何进被杀。
本来以袁隗的威望,再加上袁绍,袁术的兵力,自然可以顺利的把持朝政。
不想那张让居然把刘辩,刘协劫持出城,更没想到让那董卓捡了个现成的,以至于现在董卓势大,即便是袁家实力也已经无法撼动。
若袁家俊杰袁绍,袁术还在洛阳,恐为董卓所害,不得以袁隗只好让袁术率部入宛城,现又令袁绍领南皮。
袁绍道:“父亲,您在朝野之上威望甚高,先我与公路皆在外,恐董卓害你啊。”
袁隗笑道:“我的生死皆在你与公路手上。若你二人发展在外,实力增长,那董卓要想动我袁家,还得掂量掂量呢。”
袁绍道:“父亲高见。”
眼见骨肉分离,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见,纵然像袁隗这般权臣到了这般年纪也只不过是一个老人罢了,心中不舍,却又不愿多费儿女口舌,只是嘱咐道:“本初此去,可还记得当日经学大师郑玄对你与公路的评说?”
袁绍道:“自然记得。大师说本初与公路之命数极为富贵,他日定有飞黄腾达之日,但公路命中缺水,他日若是遇到土旺之人,切要小心,而本初缺木,不得遇火,但我兄弟二人,木遇水则生,水辅木则茂,要我等相辅方能相成。”
“郑玄之能,鬼神未知,你切莫大意失言”,袁隗继续道:“为父纵观天下,你与公路背景家世皆是无双,日后割据一方不成问题,天下还能与你二人抗衡者唯有三人。”
袁绍拜道:“父亲指教。”
“幽州刘虞,此人仁义爱民,民心归依,贤名远播,又有吕布那等猛将,与乌桓等外族也是千丝万缕,他日立足北地,此人当为你一大劲敌;其后便是荆州刘表,此人有八骏之名,礼贤下士,却又极有胆魄,当日一人一骑入荆州于酒宴之上杀人而立威,得八郡归附,当为豪杰。”说到这里,袁隗却是看了袁绍一眼,稍加停顿。
袁绍不由问道:“父亲,这第三人是谁?”
袁隗叹道:“你这第三人便是公路,而公路的第三人也便是你本初了。”
袁绍闻言大惊。
袁隗老谋深算,早就看出袁绍与袁术之间不似看起来那般亲密,唯恐日后起了风波,故而分隔两边,一南一北,如今却是危难与机会并在,只得说出:“你且记住,无论是你得了这天下,还是公路得了这天下,那都是姓袁,莫要过分,免得让人趁虚而入。”
袁绍一拜倒地,口中道:“本初铭记于心。”
袁隗唯恐董卓身边有高人看破,便道:“天色不早,本初速去。”
袁绍拜别袁隗,率本部人马浩浩荡荡的开往南皮,一是为了让天下人得知我袁绍前往渤海,省得董卓惦记着他;二也是想用自己的好名声招贤纳才。
等袁绍到了那南皮城后,各地人才多有投奔,武有颜良,淳于琼,朱灵,蒋义渠,眭元进等,文有许攸,郭图,逢纪,耿苞,陈琳等,一时间袁绍帐下人才济济。
至于袁绍的到来,不管是韩馥还是刘虞都是表示欢迎。韩馥就不说了,本就是袁家学子,至于那刘虞得知袁绍当日与董贼在堂上针锋相对,故而身为刘室子弟的他,对其也是颇为看重。
还好刘虞近年来与吕布的关系越见良好,而吕布也是在冀,幽两州多番查寻人才,像是逢纪,审配等人已是为其所用。闻听袁绍前来,吕布暗道:到底还是让我挖掘了不少人才,想来日后不复公孙之难。
袁氏兄弟离开洛阳了,鲍信,淳于琼也走了,这曹操也是坐不住了。
袁隗纵观天下,终是小看了一人,而此人日后之成就不但远在袁绍袁术二人之上,还令天下英雄侧目。
曹操于王允寿筵上商得杀董之计,讨来七星宝刀,欲刺杀董卓,后由于张辽的关系,不得不放弃行动,改为献刀。
之后,曹操匆忙逃离洛阳,前往陈留张邈处,与其一同招兵买马,以便日后起事。
数月后,董卓寻故命李儒鸩杀被扁为弘农王的刘辩,年仅十八岁。
刘辩这一死,天下震惊。
而始作俑者的董卓被封为相国,见帝不礼,上朝不鞠,夜宿**,残杀忠良,引得百姓共愤,天下同仇。
时陈留曹操诏告天下: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约于陈留附近的酸枣集合,共讨董贼大事。
各地诸侯收到曹操的诰书后,纷纷举兵响应。
作为北平太守的吕布自然也收到一封,不过却是幽州刺史刘虞派人送来。
北平地处偏远,来往不便,加上远往陈留,军中粮草须得掌于他人之手,这让吕布一时间抉择不下,只得问与众人。
审配,逢纪等人为冀,幽两州名士,自幼被输入忠君爱国,所以自然是要去的,什么为保社稷的,都是一些文人思想,一时间也改不了。
至于文丑,麴义等武将只要有战打,谁还管得了那么多。
虽然文武都要求去陈留一同参加伐董大军,可还是下不了决心。
田丰见吕布迟迟不作打算,虽然不知道原因,却还是起身道:“主公,田丰也是认为我北平理应出兵。”
“军师还有其他缘故吗?”
“大义!”
“大义?!”吕布有点明白过来,只是心中还是有些不为人所知的原因。
田丰却是继续解释道:“董卓,乱国之贼也。欺压天子,残害百姓,其所作所为之暴虐,简直是人神共愤。今曹操诏告天子联合起来一同讨伐董卓,此是义之所在,我等出兵,便是博一个大义的名声。”
“好,军师所言,甚有道理”,吕布终是下定决心,起身道:“明日全军准备开往蓟县,先于刘刺史说了,再去陈留同讨董贼。”
第五章寒天白雪情意浓,北风萧萧入蓟中
北方的天寒的早,只不过到了十一月,这天便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飘飘絮絮,就将天地漂白,似乎着了一件白纱衣。
吕布站在院前,遥望天地之白艾,虽飘雪不断,心中却是平静的很,大概是美人相依吧。
自从吕布去了并州与严楮讲明一切,除了婚约,之后恰当汉灵帝驾崩,何进专权,张让叛乱等等,这事便慢慢的淡了下来。因为尚在灵帝逝去期间,吕布与任红昌不求风光,只是邀了军中一干将领以及公孙家族的人,就在北平举行婚礼,虽人不过百,但却情深。
任红昌轻轻缠上吕布右手边,俏颜道:“吕郎,在想些什么,如此入神?”
吕布反手握住,调笑道:“不是让你叫老公,怎么还是这般叫唤。”
任红昌红了俏脸,轻声道:“有人在呢。”
等吕布打发了随身的婢女,只是笑着看着妻子,待其轻叫了一声“老公”,方才大笑着拉着任红昌跑到院中,让那大雪包围。
任红昌微有气虚,吐着热气道:“这般大雪时候,干什么出来,也不怕寒了身子。”
吕布却满是笑意,抚住任红昌双额,深情道:“这般走过,我们是否已经是白头到老了?”
闻得如此柔言,任红昌蓦的双眼一红,往日百般滋味一齐涌上心头,最后只是化作一个拥吻,在这雪花纷飞中。
长吻过后,到底是女子却是比不过吕布的,任红昌有些气急,好在吕布悉心,忙着将其拉回屋中。
自从任红昌与那日对吕布暗许芳心,再随他入幽州,想来已经三年,之后更是险些被天子所祸,但总算是修得正果,故而历经苦难的二人也是更为珍惜以及懂得对方。
任红昌依偎在吕布怀中,终是轻声道:“奉先,你可是在担心这次讨伐董卓之事?”
吕布知其心意,便也不瞒她,说道:“虽说天下割据一方的诸侯甚多,这次得孟德檄文所聚,肯定声势不小,只是终难成事。”
任红昌不解,问道:“为何?”
“正如军中一般,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十几路人马在一起,人人自保如何能出的力,故而当日我接到刘虞传告,心中不愿空耗兵粮前去讨贼,只是军师的一番话方才打动我,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名’,却是比命还要重要。”
任红昌紧紧的抱住吕布,别人虽然不知道,但她却是知道的。虽然吕布凶名外扬,对敌毫不心软,但是却从未欺负过百姓,相反不论大小,凡是欺压百姓者,当是重罚,绝不枉法。
二人紧紧相拥,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度过在北平的最后一日。
大军出发,北平郡守吕布起兵八千,以文丑,高顺,侯成,田豫为副将,田丰为军师,审配,逢纪为参军,先往蓟县与刘虞回合。
因为吕布在北平清正爱民,得闻吕布出征,百姓自发前来送行,一路上皆是人声斐扬,令将士们也是大受感染。
恰见一人拦与军前,将士本该驱逐此人,不料吕布却喝止道:“不得无礼,先生此来所为何事?”
来人却是那日被吕布救回家中,经受“水煮鱼”疗法的戏志才。
这戏志才甚为爱酒,平日里除了对任红昌姐妹还算表现的像个正常人,对付其他人多有倨傲之色。
戏志才举着酒葫芦似醉非醉,大声叫道:“这次你将元皓也带走,在无人与我痛饮,叫我如何开怀,故而前来,欲与你一同前往陈留。”
田丰未入吕布军中时候,与这戏志才颇为相像,皆是因为心中苦楚而寄情与杯中,又在谈吐中欣赏对方的学识,慢慢结为好友知己,田丰虽然军务繁忙,但总会寻上几日却找戏志才痛饮几杯,也算是趣事。
见戏志才如此找了个理由,田丰也是笑了,轻声对吕布道:“戏志才才学不凡,怕是有相助主公之意,只是碍于面子不肯直言罢了。”
“他懒在我府上,难道就是有面子之事了”,吕布收起笑容,对戏志才道:“如此便请先生随行,军师,此人便交给你了。”
田丰大叫一声:“诺。”
大军终是起行,进入蓟县,面见刘虞。
蓟城门前,幽州最高长官刘虞刘州牧亲自带领蓟城大小官员来迎接吕布跟北平援军。一方面看的出现阶段刘虞对吕布的倚重,另一方面也看出现下因为董卓的暴政而导致的情形是多么的不乐观啊。毕竟在东汉时期的文人与武人一直是相互敌视的。前有太尉段颎以武人身份位列三公之位,更因久为边将,威震西土,实在是天下武人之典范。可段颎后来也是因为他的刚烈,太多相信自己的武力,得罪了朝廷中的大部分文官,被政敌打压,含冤入狱,最后更是被赐鸩酒而死。堂堂太尉,最后竟是如此悲惨的下场。所以在段颎死了之后,武人与文人的关系恶劣到了极点,因为天子是不会有错的。
看来与刘虞之间,暂时是不会又什么矛盾了。
吕布见刘虞亲自在城外迎接,也是不好再多做姿态,自是连忙下马,快步走向刘虞。
刘虞亲热的抓住吕布的手,问候道:“吕将军,一路辛苦了。”
吕布也马上笑着回答:“怎么敢劳烦州牧大人亲自来迎,末将惶恐。”
刘虞道:“将军多虑了。”,继而环顾四周,称道:“真乃虎狼之师也!”刘虞笑着对吕布旁边数位副将说:“我已在府内安排好了酒席给公孙将军及各位将军接风洗尘,今日各位将军需开怀一醉啊。”
吕布推辞说:“多谢大人,只是我北平军马尚未安排妥当,末将不忍一人享乐,如此怕寒了众将士的心。末将还是先不进城了,等安排好了众将士,末将再去州牧大人府上向大人讨唠一番。”
刘虞急忙道:“这个就请将军放心,我刘虞又岂能慢待这些好男儿,早以吩咐下人给众将士也安排了好酒好肉,将军尽管放心。”
吕布见刘虞已如此安排,不好再拒绝刘虞的邀请,笑道:“如此,吕布多谢大人的厚爱了。”吕布转头对高顺说道:“兄长,你先去安排我北平人马安营扎寨,随后你再到州牧大人府上来寻我们。”
因为高顺驻军最有心得,在军中又有威望,由他去照顾军中将士,的确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高顺应道:“我这就去了。”
吕布含笑点头,与刘虞一同行走,却发现人群中有三人卓而不凡,正是刘备三兄弟。
自从那此初现头角以来,刘备的路就一直不怎么好走。本以为遇到卢植,可以跟随左右,不想后来汉灵帝招其回京,便留下刘备三人。因为公孙瓒与刘备相识,张温也是正用人之时,便带着三人去了幽州。不料张举张纯早饭,张温因为有不察之责,尚未推荐刘备三人就被遣送回了洛阳,如今只能在刘虞手下做一偏将,兵不过五百。
此时吕布也不便与刘备打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