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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某安危,不劳伯言忧虑。”庞山民坦然一笑道:“庞某知伯言乃是好心,可如今庞某,心意已决,若那曹操亲至汝南,庞某退避,岂不是让旁人以为,庞某怕了他曹操不成?且天下诸侯,庞某除这曹丞相外,尽皆相会,庞某也想看看,这大汉丞相,是何英姿。”
陆逊见庞山民意志坚决,自知多说无益,心中暗叹,摇了摇头,离太守府而去,庞山民待陆逊走后,收起面上轻松之色,神情亦颇为慎重。
天下间少有人当的起这丞相亲征吧……官渡一役,曹操亲征,袁绍大败,这汝南一战,曹操莫非是想拿他庞山民祭旗,壮其声威不成?
倒也太过小觑旁人了吧!
想到此处,庞山民心中也不禁恼火,虽早已明白,终有一日会与曹操沙场相争,却未曾想到,曹操居然视他于无物,前脚刚至汝南不久,这曹操后脚便引大军来攻,庞山民不禁暗道:真当我庞山民怕你不成?
虽心中有气,庞山民却并未发作,如今挟荆襄上将军身份,庞山民已非是商贾,当有些城府,总不能被人小看,便勃然暴怒。
如今陆逊已往校场,积极应对,而城中之事,只得靠他这个上将军操持了。
处理一日政务,庞山民对汝南城中境况,了然于胸,对庞山民而言,若只紧守城池,待各路援军再至,此役胜算不小,如今秋收已过,这中原基础不比荆襄,若可抗过数月时间,至来年春耕之际,只要曹操不破城池,便要黯然而退了,待到那时,曹操伐汝南而不得之事,当传遍天下,荆襄声威,可如日中天。
后堂之中,灯火摇曳,庞山民却闻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抬眼望去,便见吕绮玲一脸关切的走了过来,且丫头神情,颇为复杂。
“小叔叔……”
见吕绮玲欲言又止,庞山民不禁微微一笑,对吕绮玲道:“又在想父仇之事了?”
“小叔叔是怎么知道的?”吕绮玲闻言,一脸愕然,却见庞山民笑道:“都写在脸上呢!自与你与蝉儿相识之时,庞某便知道你这丫头往日行事,虽大大咧咧,肆无忌惮,却也是心思沉重之人,温侯之仇,与你二人心中,难以磨灭。”
吕绮玲闻言,默不作声,显然庞山民适才所言,皆说在其心坎之中,犹豫半晌,吕绮玲对庞山民道:“那小叔叔以为,此役玲儿,可有机会报仇雪恨?”
“我亦不知。”庞山民闻言,摇了摇头,见吕绮玲神情黯然,庞山民叹道:“如今只看汝南一地,敌强我弱,此役若可不败,庞某便心满意足,又何敢言及,一战取那曹操性命?”
见庞山民说的郑重,玲儿点了点头,道:“那小叔叔对玲儿的陷阵营,可有安排?”
“军中事务,去问伯言。”庞山民闻言,不禁轻笑,对吕绮玲道:“玲儿切记,不得被仇恨蒙蔽双眼,若违背军令,一旦有失,庞某回去之后,可无法与你二娘交待!”
NO。375 曹操大军,兵临城下!
自曹操大军出征之后,陆逊即刻下命边境军马,放弃关隘,往汝南暂避,曹操十万大军兵锋所指,陆逊以为当集中兵力,全力防守,荆襄掌控汝南时间尚短,若按部就班,层层防御,意义不大。
庞山民对陆逊调兵遣将,听之任之,近些时日来,庞山民已将全部精力,用于安抚城中百姓,荆襄自庞山民掌控之后,未尝一败,城内百姓虽心中惧怕曹操大军,却并不认为曹军可轻易攻破汝南城防。
若汝南不可守,上将军还会亲赴险地?
庞山民于汝南本身就提升了不少城内百姓与士卒的士气,既然上将军都从未放弃希望,百姓心中,又有何不安?
只是随着曹军连日来不断推进,庞山民的心情也难免焦躁不少,此战曹操,庞山民难以预知两军交兵,孰胜孰败,不过庞山民相信庞统先前建议他往汝南一行,另有谋划,且以陆逊之才,曹操想要兵不血刃的拿下汝南,绝非易事。
西风飒飒,城头之上旗帜飘扬,又过数日,庞山民已可于城头窥见远处四下奔驰的曹营斥候了,与陆逊二人,立于城上,庞山民轻叹一声道:“伯言如今,可有信心?”
“未见曹军阵势,陆某心中不急。”陆逊说罢,侧目看了庞山民一眼,微微一笑。
自庞山民入汝南后,果然如先前所言那般,于军中之事,一概交由陆逊指挥,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让陆逊心中感动莫名,且陆逊屡屡劝庞山民早归荆襄,庞山民并不答应,陆逊心中又何尝不知,只要庞山民在汝南一天,军中士气就不会坠下,有如此明主全力支持陆逊这年少之人,陆逊早已发誓,必不让庞山民心中失望。
庞山民闻陆逊之言,坦然一笑,对陆逊道:“庞某早就想见见这大汉丞相威风,之前却未想到,初次相逢,却在这沙场之上……”
庞山民话音未落,远处便传来阵阵鼓角之声,不多时候,尘烟滚滚,数千轻骑往城前而来,为首那将,一身黑甲,甚是雄壮,观其左右擎旗之人,旗帜上书“夏侯”二字,一行人马,浩浩荡荡,于城前三里处驻马阵前,那先锋大将,单骑而出,一路往城前奔来。
独眼将军夏侯惇。
直至那将驻足城下,庞山民观其面貌,便知其名号。
夏侯惇于城下仰头看去,城前二年少书生映入眼帘,夏侯惇不屑一笑,对城头嚷道:“荆襄上将军可在?”
“夏侯将军有何指教?”庞山民闻夏侯惇虎吼之声,微微一笑。
“上将军既知惇之名号,还请早些献城投降,丞相说了,只占你荆襄江北之地,若上将军早些离去,免除刀兵之祸,对我两家,皆有好处!”夏侯惇说罢,大笑数声,城头荆襄将校闻言,无不愤慨,张任暗自弯弓搭箭,瞄向夏侯惇,只刹那之间,一箭飞射而出,直取夏侯惇面门。
夏侯惇见劲箭来势汹汹,不敢懈怠,忙举铁枪,挡下箭矢,双臂大震,不禁心有余悸的看了城头一眼,破口骂道:“暗箭伤人,卑鄙无耻!”
见夏侯惇狼狈,城上诸人无不大笑,庞山民见其恼羞成怒,对夏侯惇道:“庞某于荆襄亦闻丞相御下有方,将军此来挑衅庞某,可得丞相敕令?”
夏侯惇闻言,不禁默然,还未及回话,又听庞山民笑道:“庞某好歹也是一路诸侯之主,将军虽身居高位,可与庞某身份,并不匹配,只将军一人,便来宣战,莫非是丞相望尘披靡久了,将天下诸侯皆不放在眼中……”
庞山民说罢,陆逊眼前一亮,煞有介事道:“上将军所言极是,在下也以为相府之人,不通礼数,便是宣战,也好歹派一仪表堂堂之上将前来,这位夏侯将军,终究是身体残破了些,难道说相府之人,尽皆歪瓜裂枣不成?”
二人一唱一和,夏侯惇不禁大怒,本欲于两家尚未交战之际,耀武扬威一番,坠城中士气,却没想到被城上二人,连番奚落,观城上荆襄将校,好整以暇,夏侯惇怒喝道:“若诸位以为惇身体残破,便来一人,与某家斗将!”
“夏侯将军勿要动怒,好歹我荆襄与丞相往日并无纠葛,若将将军擒下,我荆襄也只能算是擒一身残之人,不显我大军本领,再者将军终归远来是客,丞相军马不通礼数,我荆襄军马却不能依样学之……”陆逊说罢,城头诸人又大笑一阵,就连城上守城士卒,见陆逊骂的起劲,也不似先前那般紧张,不少年少士卒于城上鼓噪,甚至有一年少士卒,扬言欲下城与夏侯惇一战,将其擒拿。
夏侯惇乃曹操本家,于曹营之中,作战勇猛,军中士卒无不敬仰,之前又何时受过这般奚落,看着城头荆襄将校,投向他的目光尽皆怜悯,夏侯惇气的哇哇乱叫,直道让庞山民赶紧遣上将出城,与其相斗!
庞山民颇为好笑的看着城下焦躁不已的夏侯惇,又闻曹军阵后,鼓声隆隆,观远处无数曹营军马整齐划一的排兵布阵,庞山民也收起先前小觑之心,一脸郑重。
不多时候,一斥候飞马而来,抵夏侯惇近前,对夏侯惇道:“夏侯将军,丞相相召。”
夏侯惇闻言,恨恨的看了一眼汝南城头,拍马而回,城上士卒见夏侯惇灰溜溜的离去,城上嘲讽之音,不绝于耳。
可庞山民与陆逊二人面上,尽皆冷峻,遥望城外曹军,阵势变化。
当看到那醒目的“曹”字大旗,于数万军马之中高高竖起,迎风飘扬之时,庞山民与陆逊相视一眼,二人眼底,尽皆凝重。
鼓声隆隆,一阵紧似一阵,城外曹营大阵骤然散开,留出一道通往阵中的道路,庞山民与陆逊二人便见一金盔金甲之人,携数文臣武将,向城前而来,为首那人,鹰目短须,仪表堂堂,只观其仪态,便知此人乃身居高位之人。
一众曹营文武,于城下驻足,为首金甲之人,遥望城上,手指庞山民道:“素闻荆襄上将军年少英杰,曹某此番亲征,还请上将军前来答话!”
“曹操!”陆逊闻言,心中一凛,暗道这曹操气魄,果然非同常人,单单举手投足这般气势,便颇为震人心魄。
庞山民见陆逊微微失态,轻轻拍了拍陆逊肩膀,上前一步,对曹操笑道:“丞相谬赞,只是我荆襄向来与丞相井水不犯河水,不知丞相此来,有何指教,丞相难道不怕中原百姓埋怨丞相师出无名?”
“上将军此言,莫非是怕了曹某?”城下曹操说罢,朗声大笑,庞山民却不为所动,看了一眼曹操身侧那道熟悉身影,于城头喝道:“奉孝可在?”
郭嘉闻言,坦然一笑道:“山民寻郭某何事?”
“欲看看你这罪魁祸首。”庞山民见郭嘉一脸从容,不禁笑道:“庞某曾言,奉孝体弱,多番劝你老老实实于许都静养,可你这家伙,却不听良言,还怂恿丞相犯我边境!”
“这汝南本是丞相土地,我等此来,只为失而复得。”郭嘉闻言笑道:“若山民体恤百姓,不忍兴刀兵之事,还请将半境汝南,交还丞相!”
“你这借口,太过拙劣。”庞山民闻言不禁大笑道:“丞相十万军马,只欲夺半境汝南,庞某可真心不信,庞某此番镇守郡城,便已立誓,与此城共存亡,若奉孝以为,本事高过庞某许多,大可来取!”
“正该如此。”郭嘉说罢,退至一旁,曹操却饶有兴趣的看了庞山民一眼,道:“既然上将军与奉孝有旧,何不归顺朝廷,日后也可与奉孝,朝夕相处。”
“郭奉孝又不是庞某媳妇,为何要与之朝夕相处,丞相此言,好没道理!”庞山民说罢,郭嘉于城下没好气的白了庞山民一眼,曹操却不以为忤道:“也就是说,上将军忍心见这汝南大城,毁于一旦?”
“那倒要看看丞相本领了。”庞山民毫不怯场,针锋相对道:“适才夏侯将军已耀武扬威了一番,若丞相再行此事,倒叫庞某看不起了,不如丞相早些攻城,你我手底下见真章吧!”
“上将军不再考虑考虑了?正如奉孝所言,归还曹某土地,曹某便不与上将军再作计较!”曹操闻庞山民之言,收敛笑容,周身上下,杀气腾腾。
“丞相何必佯装糊涂,你我早晚,必有一战,早早打过,也了却庞某心思,丞相自陈留起兵直至如今,少逢败绩,庞某如今,亦未尝大败,丞相还当多作努力,让庞某尝尝这失败的滋味,不然丞相耀武扬威的来了,却灰溜溜的走了,岂不丢人的紧?”说罢,庞山民也沉下脸来,对曹操道:“还请丞相指教,可不要让庞某太过失望!”
“曹某定当给山民一个满意答案!”曹操说罢,引一众将校飞马而退,一行将校,正欲归去,却见郭嘉一人,独自策马回头道:“山民,如今你我各为其主,兵败垂城之时,可不要怪郭某无情了!”
NO。376 死守城池,庞山民身先士卒!
曹操大军于城外五里安营扎寨,休整一夜,而庞山民与陆逊于城中也未得闲,吩咐诸将应对翌日曹操攻城之事,于城前相逢之时,庞山民便已看出曹操此来,雷霆万钧,不破汝南誓不回头的气势,心中虽忌惮不已,却也知道,唯今之际,不可做任何示弱之举了。
敌人可是曹操啊……入夜,太守府中烛火通明,陆逊已于城头警界曹军夜袭,庞山民独自一人,于府上思绪万千,庞统建议他来汝南镇守,庞山民心中原本有些不明所以,可是事到如今,庞山民也稍稍明悟了一些,庞统为何行此令人意外之事了。
汝南城非他庞山民不可守!
一夜苦思,庞山民便得到了此般结论,于荆襄,西川二地,论及民望,庞山民当仁不让,独占魁首,得庞山民仁政,惠及百姓,举不胜举,便是算无遗策的诸葛亮与智计百出的庞统,只论民望,与庞山民相距甚远,若百姓知晓庞山民与曹操相争汝南,曹操大军兵临城下之事,不用各郡官员鼓动,荆襄西川二州百姓,必同仇敌忾!
且庞山民与曹操针锋相对,寸土不让,正摆出了荆襄态度,汝南虽已为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