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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有人的事,要进一起进,要退一起退,这样才不会乱。”
瓦安有些不快,可是他现在实力不足,要不然也不会来求黑岸。他犹豫了半晌,只好答应了黑岸,一面在鹿鸣寨休整,一面和黑岸联名邀请附近百里的寨子赶来议事。
孙绍站在金瓜山上,看着那条金光闪闪的山沟,禁不住的想笑。他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么好的事,居然弯个腰就能拾金子。
“大王,什么时候开始采金?”魏休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终于向孙绍开了口。这次他带着大批的货船从钱唐出发,一起来到夷洲,虽然遇到风暴损失了几条小货船,但总的来说损失并不大,特别是看到眼前这条金子铺成的山沟,他更是满眼冒金光。这样发了,只要孙绍让他挖一船土,他就赚翻了。可是让他感到奇怪的事,孙绍一直没有下令开采,却忙着建城,好象准备在这里长住了。
“采金?”孙绍一笑:“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啊,水师一部分要出海打渔,一部分要修城,哪来的人手采金,就凭你带来的那些水手?”
魏休没敢吭声,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他已经偷偷的派人试过了,这些金沙含金量不错,不需要太多的人手就有可观的收入,但是他听出了孙绍近期没有开采的意思,只好把这个心思藏了起来,以免让孙绍觉得他太贪婪,自断财路。
“大王要在此建城?”魏休换了一个话题。
“是啊,我想在这里建城。”孙绍指了指远方:“不仅在这里要建城,我还要建更多的城,整个夷洲都要有城。”
“那工程量可不小啊。”盛固抚着胡须,担心的说道:“大王,就以我们这些人,没有两年时间,恐怕建不起一个城啊。要建,最多也就是个小城堡,驻驻军还行,真要想成为一个都市,那没有十年八年的,恐怕不可能。”
“只要有人就可能。”孙绍笑笑,慢慢向山下走去。
“需要回钱唐搜罗民伕吗?”盛固连忙跟了上去,担心的说道:“越国人也不多,恐怕他们也不会愿意到这儿来。再说了,那么多人,每天消耗的粮食就非常可观,仅靠海船运输,代价太大了,只怕这条金沟要挖掉一半。”
“从钱唐运人来?”孙绍看了盛固一眼,连连摇头:“那可不行,虞丞相他们不会答应的。”
盛固没吭声,他当然知道虞翻他们不会答应,千里迢迢的把人运来,且不说水土服不服,就说这人和粮食的运费开销就非常惊人,到最后肯定是得不偿失。他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到解决这个问题的好办法,只好跟着孙绍走,希望能听到他的意见。
关朝匆匆的走了过来,对孙绍行了一礼,急急的说道:“大王,斥候们的消息来了,瓦安跑到了鹿鸣寨,和鹿鸣寨的头人黑岸正在召集附近百里的寨子议事,看样子有大行动。”
“附近百里大概有多少寨子,总共有多少人?”孙绍不动声色,背着手,继续向前走。关朝一边跟着他走,一边说道:“大小有三十多个寨子,大的上千人,小是百十人,总共加起来,得有一两万人。”
“才这么点人?”孙绍有些失望。
“山里人本来就不多。”关朝解释道:“不过,这些夷人很野蛮的,而且利则战,不利则走,一旦结下了仇,不死不休,如果……”
关朝打住了话题,没有再说下去,但是他担心的神色表露无遗。
“你担心我们能打赢,却未必能全歼,遗祸无穷?”
关朝点点头,他正是有这个担心。孙绍这次虽然带来了一万多人,其中还有两千精于山地丛林战的精兵,但是夷洲这么大,他们打不赢就跑,你哪一天才能清剿干净?
“不急。”孙绍笑笑:“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不怕他们人多,就怕他们人少,来得越多越好,最好是整个夷洲的人全来了,那我才高兴呢。”
“大王是想聚而歼之?”关朝灵机一动。
“歼之?为什么要歼之?”孙绍连连摇头:“我是越王,他们是我的子民,我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杀人?我要和他们好好谈谈。对了,关朝,你去找木老爹,让他挑几个既通夷语,又通汉话的出来,谈判的时候用得着。”
谈判?不仅关朝愣住了,后面的盛固也愣住了,和那些夷人有什么好谈的,鸡同鸭讲嘛。留着白虎寨,那还有点说法,不管怎么说,白虎寨大部分人都是来自吴越一带,夷人算什么?他们是野人,和越国人根本就是两回事,没有一点相似之处,跟他们谈判,远不如用战刀更方便一点。
第三卷 海盗帝国 第二十九章 足衣
严飞燕直起身,甩着两只泥乎乎的手,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的汗,一只手支着酸痛不已的腰,看着眼前一排排青绿的秧苗,喜悦忍不住从唇边绽放开来。
孙绍把这块上好的台地给了她,又预支给了她上千头的牛和新式农具,在短短的半个月内,白虎寨男女老少齐上阵,披星戴月的辛苦劳作,总算整好了两千多亩地。为了抢农时,她这个寨主也赶来插秧,不试不知道,这插秧的活儿还真不是件易事,她才做了一个多时辰,这腰就象是直不起来了。
看看进度,她是最慢的,就连瘸了一条腿的木老爹都比她快一些,而手脚麻利的木知秋的成绩足足是她的两倍。
“小姐,累了吧?”木知秋插完了手里的秧苗,见严飞燕一副疲惫的样子,便笑道:“你先到塍上去喝口水吧,休息一会儿再来。”
严飞燕真想去休息一会儿,可是她看看还在埋头苦干的人,又有些不好意思。
“小姐,别看了,第一次做,支持不了多久的。”木知秋扔掉秧苗,在田里草草的洗了洗手,然后迈着大步走了过来,拉着严飞燕道:“走,我也去休息一会儿,唉哟喂,我这老腰啊……”
严飞燕被她夸张的样子逗乐了,打趣道:“你现在怎么跟那个讨厌的越王似的,动不动就唉哟喂?”
木知秋眉毛一挑:“有吗?我怎么会跟那个坏人一样?”
“这个动作也象。”严飞燕咯咯的笑了起来。木知秋也乐了,摸了摸挺翘的鼻子,叹了一口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是因为跟着小姐,经常见到那个坏人,这才学坏了。”
“是你自己学坏了,扯上我干什么?”严飞燕白了她一眼,抬起手臂,用袖子擦掉木知秋鼻子上的一个泥点。两人一起走到田埂上,木知秋提起一只陶壶倒了两碗水,递了一碗给严飞燕,自己端起一碗来,重新下了田走到木老爹面前,喂他喝了,然后才给自己倒了半碗慢慢的喝着。
看着眼前浅绿色的水田,木知秋笑道:“小姐,今年肯定能大丰收,冬天不愁吃的了。”
“不一定呢。”严飞燕叹了一口气。
“怎么不一定?”木知秋笑道:“虽然我们开出来的地才这么一块,可是养活我们寨子里的人足够了。”
“你只想着寨子里的人,可想过还欠着人家一大笔钱呢?”严飞燕指着正在耕田的耕牛道:“这些牛,这些犁,哪样不要钱?今年要是风调雨顺还好,我们还了债,还能剩点过冬的粮食,要是老天爷不照应,恐怕还是不够。”
木知秋脸上的笑容黯淡了,过了片刻才说道:“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平白无故的把牛、犁赊给我们,原来是为了收租啊。”
“没有这些牛和犁,我们能整出这么多地吗?”严飞燕无奈的笑道:“今天咬咬牙,把赊的钱还了,明年就轻松些了。”
“嗯,如果明年不用还债,肯定会轻松很多。”木知秋象是许愿似的点点头。
“我担心的还不是债。”严飞燕下意识的向东看了看,远处正是金瓜山,金瓜山现在忙得很,孙绍正在筑城。严飞燕虽然看不到什么,可是她总觉得,那个没正形的越王一定又在巡视他的领地。
“不是债,那是什么?”木知秋不解的问道,杏眼睁得圆溜溜的。
“是夷人。”严飞燕滞了一下:“我们得了这么好的一块地,夷人会眼红的,他们会来抢。”
“他敢?”木知秋一下子跳了起来,拍着胸脯大声道:“他敢抢我们?看我不砍死他。”
“寨子里还有多少壮丁?”严飞燕仰起头,看着义愤填膺的木知秋,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知不知道,就为了那些伤员治病,我们就欠了他不少钱了?”
木知秋哑然,愣了一会儿,又沮丧的坐了下来,赌气的拿起一块土疙瘩,用力的扔到田里,好象那水田就是孙绍一样:“他也太黑了,一石酒精才用了几斗粮?居然卖出五千钱的天价。”
“你会做吗?”严飞燕反问道:“你要会做,我们就自己做,不用向他买了。”
“我要会做还等到现在?”木知秋郁闷的撅着嘴:“是他太无耻了,我们就是去东冶自己买,也用不着这么多钱啊。”
“你买的是酒,不是酒精。”严飞燕纠正道:“酒和酒精看起来是一个东西,实际上是两回事,你没看出来吗?”
木知秋没吭声。她当然看出来了,以前他们都是用从东冶买回来的酒疗伤,效果比盐水好一点,所以大家都喜欢用,一直没觉得有什么不同,现在从孙绍那里买的是酒精,效果比他们自己买的酒还要好上几倍,寨子里除了几个重伤的没救过来,其他的人大部分都复原了,就连伤势最重的雷子都闯过了生死关,让他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当然了,这里面还有孙绍赊给他们的药物的功劳,但是不可否认,这酒精的效果比酒的效果确实要好得多。
东西是好,可是也太贵了。东冶的酒是一百钱一斗,也就是一千钱一石,加上来回的开销,一石酒也就是两千钱左右,可是一石酒精孙绍要了五千钱,还说是便宜他们了,简直是不要脸,为此木知秋气得偷偷的把那张画像拿出来捅了好几刀。
生气归生气,他们没地方去买这种酒精,只能由着孙绍讹诈。
木知秋没有细算过帐,但是这么一估计,严飞燕的话倒也不虚,这儿欠一点,那儿欠一点,这两千多亩地最后大部分是替孙绍种的。更严重的是,那些夷人不知道这些,他们只看到白虎寨发财了,到时候肯定会过来或借或抢,总之要沾点光。
“那……我们被夷人攻击,他不管吗?”
“他不管。”严飞燕阴了脸,恨恨的说道:“他说,我们只是邻居,又没有向他臣服,不是他的子民,所以他不管。”
严飞燕开始是做好了向孙绍低头的准备的,毕竟孙绍大兵压境,以劫后余生的白虎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挡得住,但是她从心底里抑制这个想法,虽然孙绍用这块好地和她解了恩怨,但是她又怎么肯轻易的向仇人——哪怕是曾经的仇人低头?让她意外的是,孙绍并不要求她臣服,他表现出了极其宽容的一面,他同意白虎寨独立的存在,不需要向他称臣。严飞燕开始还感激涕零,现在才发现,这未必是件好事。孙绍说了,既然不是称臣,我就没有保护你的义务,夷人来了,我可以帮忙,但是帮忙是有代价的。严飞燕不用想都知道,这个代价肯定是让她不敢想象的。
说来说去,他还是要逼白虎寨向他称臣,成为她的子民,只不过是换了一副方式而已。
严飞燕本来是抱着拖一天是一天的心理,可是看着全寨人欢欣鼓舞的日夜辛劳,最后却可能是一场空的时候,她还是恨得咬牙切齿。在梦里,她不知道多少次扼着孙绍的脖子,可是让她沮丧的是,即使是在梦里,孙绍好象也是扼不死的,任凭她怎么用劲了力气,孙绍那副奸商的嘴脸还是在她面前晃动,充满了那种小人得志的可恶。
“哼”严飞燕气恼的将碗里的水泼在田里,如镜一般的水面忽然扭动起来,恍惚之间,仿佛孙绍的笑脸又在其中闪现。严飞燕越发的气恼,抬起泥乎乎的脚丫子,使劲的向水里踩了几脚,踩得泥水四溅,木知秋猝不及防,一下子跳了起来,不满的叫道:“小姐,你弄脏了我的新坎肩,这可是柏姊姊送我的。”
“柏姊姊,柏姊姊,就送你一件漂亮衣服,你就忘了她曾经是个奸细了?”严飞燕斜睨了她一眼,却发现柏暧笑盈盈的站在远处,正好将她刚才这句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尴尬不已,想解释一下,却又不好意思,只好扭过头,佯作不快。
“寨主,还在记恨我?”柏暧慢慢的走过来,打量着田里正在忙碌的人们,一眼就发现了木老爹,便高声叫道:“老爹老爹”
木老爹抬起头看了一眼,笑道:“是柏君啊,有什么事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大王请你和寨主去议事。”
“是这样啊。”木老爹扭头看看身后剩下的一段田,犹豫了一会:“我把这几步插完行不行?”
“行啊。”柏暧笑着解下腰里的战刀,弯腰脱了战靴和雪白的足衣,卷起裤腿,大步走到木老爹的面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秧苗,笑道:“老爹上去歇歇,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