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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谈
苏紫穿过深邃幽微的地道,从教堂的森林深处通往不知名的破败大殿。即使破败不堪,却依旧可以看见琉璃瓦上的镀金厚重的灰尘将它埋没的只漏出一点点淡淡的金光。高大挺立的汉白玉石柱支撑着大殿,柱子上雕刻二龙戏珠,龙凤呈祥的图案,在时光的洗礼以及无人照料下雕刻的纹路有些许的模糊。朱砂颜色的纱幔,是上好的罗洛幔子,即使陈旧却没有褪下色来。窗棂廊檐以及天花板上都绘有彩绘浮雕,细小的花纹,繁茂的梧桐树以及不属于精绝国教的神明们……
“你来了,很准时啊!”一身戎装的俊朗男子在苏紫身后迈着矫健的步伐,声音富有磁性的吸引力。
“倒是你,为何选在这种地方?与其说偏僻不如说怪异。这样破旧却不掩华贵的宫殿,月末时前朝谷鸟国的正殿吧!”苏紫转身嫣然一笑,玄色绯纹的宽大锦衣一并浮动飘荡。他很少穿玄色的衣服,不是不好看,而是太美艳。原就白皙若雪的肌肤在玄衣的衬托下似是要透明了一般,绯色的纹理在袖口领边盘旋出一朵朵祥云。乌丝披散随风摆动,凤眼斜眯着看眼前的人,神色淡静。
“没错,这就是谷鸟国的遗迹。”男子没有隐藏的坦白。
“哦?这样吗?我还以为你会不承认呢!”
“没有这个必要。我妹妹在你手里,我会帮你做你想叫我做的事的。”男子剑眉飞入两鬓,不怒自威。
“别这样说,她自愿成为我的棋子我自然不会拒绝。这是人之常情嘛!再说,你和她在我看来没有半分关系。你若是只为了她才勉强帮我,我自是不会用你。”苏紫找到一张还算干净的镂金椅,用素白的绢丝帕子将灰尘擦到地上坐下。
“我是要报仇才来和你合作的。只是不知道我的妹妹也在你这里。”坐在苏紫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没有掸掉灰尘。
“死生有命。我不会将她的生死弃之不顾,却也不能保证她一定会活着回到你身边。我只有一颗赤胆散,都给了她。若再出现什么意外,我便是神也无能为力了。蒂瑟,我这样说你可满意?”转过头看着眼前的男子,苏紫有些无奈于他的内心与外表差异这样大。明明是个看起来果断狠绝的人,却还这样为了一个多年不见的妹妹差点毁了契约。
苏紫那时候还不知道,只是因为爱,所以才会如此。他的心被报仇以及坐上皇位这些事填的满满的,没有看见更加珍贵的东西。
“我知道,不然我便不会再和你合作了。你放心,你若是要用我的兵马,我必会立刻就到,万死不辞。”男子站起身,将本就稀疏的阳光全数遮挡。
“好。那么,有劳你了。”玄衣微荡,苏紫走出了大殿转身进入了地道入口的假山里。
入夜,即使是塞外江南的精绝,风里也夹杂了冬季的寒凉。
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忽然感觉身上落下一张厚重的紫貂大衣,温暖涌入身体。
“你来了。”没有看向窗户的方向,他知道这个武功堪当江湖第一的男子是会在不惊动一花一草的情况下默无声息的出现在任何一个他想出现的角落。更何况是那些愚笨的侍卫看守的宫殿。
“计划启动的比预期快啊!你最近操劳过度了,瘦的都没了形。”走到苏紫身后,宽大的肩膀搂住被紫貂大衣捂热了一点的身体。
“酒佳。你……”无奈的任由这个儿时就一起同甘共苦的玩伴‘蹂躏’,苏紫脸上露出了他自己都没有觉察的少有的温和。那是真正的温和,带着实实在在的温度。
“我从敦煌千里迢迢的赶来,还不是因为你?”酒佳松开苏紫单薄的身体,站在他身后赌气似地撅着嘴。
一切都仿佛回到了从前。那般柔和的时光。
“酒,我没事。就是有些劳累过度罢了。你也知道我身体本就不好。底子不行自然再怎么注意也是没办法不伤害到身体的。”想逃过挚友的细细追问,苏紫只得用底子不好这种话搪塞。
“底子?你还敢说!你难道忘记我亲生父亲的的话了?底子不好是可以补回来的!只是你自己太不爱惜身体罢了!”酒佳走到苏紫前面挡住昏黄的烛光。
“酒,别闹了。”苏紫坐在椅子上想推开他却没有力气推动分毫。
“快睡觉!这样晚了还在这里看书。”劈手夺走苏紫手里的诗集,语气严厉的像是批评孩子的父亲,眼里却是无尽的温柔。
“知道了!”无奈的低眉浅笑,苏紫只当是他小孩子心性又犯了。苏紫不知道质变是爱的表现,苏紫不懂,什么是爱。无论是男女之间的,还是朋友之间的,或是家人之间的。他统统不懂,不愿意懂。
看着睡着了的苏紫发出平稳的呼吸声,酒佳起身离开。
我这样千里迢迢的来,你可会死怨我?怨我太不谨慎,怕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我没法收拾残局?可我都是为了你。担心你的身体,所以这样赶来只为了看一眼你,督促你早点安睡。我知道计划开启的时候,你我之间在你看来便不复往日的情谊了。你当真以为我要的的着荒凉的沙漠吗?苏紫,你竟这般不懂,什么是爱。当你胜利之后,该如何度过这慢慢余生?
蒂瑟回到属于自己的休息间的时候已是深夜。戎装冰冷的金属质感在月光下变得更加凌厉压抑。
“大人,您会来了!”身旁的副将准备了一桌晚膳看起来鲜美可口。
“我没有胃口,你们吃吧!过两天召集部下头领来这里。我有话要说。”回到房中,褪下一身戎衣。蒂瑟不再理会外面亲信们的喧闹兀自和衣睡下。
以后的日子,便不会加载现在这般了。复仇的时机终于到来了。
易科铎这些天总是咳嗽,渐渐地也习惯了。只是觉得走路的时候步子愈发的虚浮,身体似是有些被掏空的感觉,这让他不得不警惕。
“御医还没来吗?”绿斐斥责身边的宫女。
“回娘娘的话,正在路上呢!”宫女跪在殿中央,头埋的很低深怕说错什么回想祭祀时候枉死的人一样被处以极刑。
“
32。第三十二章 辛王
辛王
都下去!留下绿一个就够了。”闭目养神之际,易科铎打发走了战战兢兢的宫人们,只留下绿斐一人。
“王上,您最近大约是休息不好所以风寒一直不好。您日后要多注意休息啊!“绿斐好言相劝。
“嗯。孤知道了。”
“王上!御医来了。”小厮通报,便看见御医们鱼贯而入。
“王上,您只是得了风寒。臣下开机服药便会没事。”
“王上,您多注意休息,会没事的。”
“王上,……”
……
“知道了。既然是风寒,就快开要治疗。都滚出去吧!”烦躁的挥开衣袖,易科铎心里愈发的慌。也不知是怎么的,最近就是发慌。
苏紫一身深绿玄纹的蜀绣锦衣,外面披一件素白绣着丹顶鹤的外褂。冬季的风像刀子一般锋利,刮到人心口上生疼,穿再多的衣服也是徒劳。
“来得晚了。没想到一向准时的苏大人也会又来晚的时候。”绯衣男子身材虽不算魁梧却也是个堪称伟岸的人。
“辛王等待我真是让在下愧不敢当啊!”苏紫扶一扶发髻上的紫玉钗。
“好听的就不用再说了!就说说怎样把静王扳倒吧!”辛王挥挥衣袖表示对苏紫的不满,额上印出深深的‘川’字。
“那么,我需要知道你能做的给予我的回报。”苏紫微笑着注视眼前没有能力却一心想要扳倒静王的男子。
“我会让你坐上王座。我的幕僚和支持我的大臣会从此归你管理,拥护你。我的儿子已经因你战死沙场了,不是吗?还有什么不能给你。”
“呵呵。只要辛王支持我就好。其它的自然不是在下关注的。不过,辛王是否可以解释一下,您为何这样痛恨自己的亲兄弟?”岔开了辛王儿子的话题,苏紫问出了自己想要知晓的事。
“因为我恨。”轻描淡写的一句,却包含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辛王的瞳孔在日光的照耀下收缩。
多年以来,他就有过很多弟弟,妹妹。只是都太短命,生在皇家却无福消受皇家的奢靡华丽,走的匆忙。
唯独静王,活得很好,很长久。
他原本是爱着自己弟弟的。那么多失去生命的弟妹里,终于有一个活过了百天,又活过了一周岁,两周岁……
渐渐长大了,便不再似从前那般亲热了。静王素来就是阴沉的性格,皇兄的年纪差距很大,渐渐地觉得没有共同语言就疏远了。况且那样多的嬷嬷奶妈以及生母都不断地讲要当上皇帝坐上宝座要和辛王争夺之类的话,耳濡目染之下便渐渐的看着皇兄就心烦。不是皇兄的错,皇兄人很好,很疼惜自己。可是,偏执的孩子还是会将一切都归咎在辛王身上。生母以及管自己的婆婆们烦人的唠叨都是因为有辛王在,因为辛王才让自己寝食难安。因为辛王才让自己有这样多的担子要挑……
自然,辛王已经是少年了。生长在帝王之家自然比常人敏感纤细。怎会察觉不出来静王对自己的疏远?
可是,为什么疏远?
他不得而知。
但是,他却是没有半分力气改变一切。他也只是皇子,不是皇帝,他无权决定静王对自己的亲疏。他只能等。
可是,他等的太久。
一年,一年。静王开始学习。《春秋》、《论语》、《左传》、《孟子》……四书五经之外还有太多书要学习。
他们的隔阂并没有消散。那个当初只是将大人们唠叨的原因归咎在他身上的孩童长大了。明白了两人之间的竞争。
疏远。这样冰凉的词语。这般绝望的字眼。
他们终是无缘做一对亲密的兄弟。
他从没有对静王说过。他没想过要做皇帝,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可是,他开不了口。要他一个堂堂皇子承认自己的无能,他真的开不了口。
于是,静王有了属于自己的府邸。有了自己的幕僚。有了父皇的宠爱。
他像是生下来就注定要和自己对着干的人。辛王不甘心啊!
曾经躺在自己怀里的孩子,曾经追着他屁股后面跑的弟弟。曾经和他一起吃饭用一双筷子的他最重要的人……
如今,即使是形同陌路也是好的。
为何?偏偏成了敌对的势力?
不甘心啊!想要争口气,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想让他在失意时在想起曾经和自己的美好记忆,想让他继续做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弟弟。
“为什么恨?”继续追问。
“因为我爱他。”丢下一句让雪烟不解的话,辛王离开密谈的茶楼坐着自己府邸派来的软骄回去了。
见他走后,雪烟吐出一口气。放松下来。
“只是,辛王的孩子是谁?”带着种种自己不会直销的疑惑,雪烟拢了拢衣领起身转下茶楼。
酒佳在第二天深夜回到敦煌。一路上骑着汗血宝马,跑死了5匹这样的宝马。可是,其实他是不愿意这样快就回去。他希望可以多卡苏紫几眼。但苏紫大约会不高兴他这样轻率就把敦煌撂在那里吧!所以十万火急的赶了回去。
一切都这样自然。只是为了让他不要生气,让他心满意足。
“您回来了。”身边的亲信侍从等在门口。
“发生了什么事吗?”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酒佳皱紧眉头。
“是。高昌那边又开始骚动了。说是要接受精绝教皇的洗礼。”
“这次,就出兵将他们全数歼灭。我要斩草除根了。”走进书房,酒佳面色阴郁。
“是。”将领得到命令,即可去下达。
“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混蛋。”闭上眼,想着是否苏紫在得知这边的情况后又要开口嘲讽自己了?
心里除了酸涩还有些许甜意。
也许,苏紫是开心的。他去看望他的病,他为他担忧。
苏紫便是这样的人,不表露出来的,便是真爱,深爱。
酒佳知道。
苏紫睡在了绿斐寝宫里的长廊里。没有雨水的夜晚,冬季的风在精绝变成了深秋一样的温度。寒凉,却不冰冷难耐。
他睡着,想着酒佳的一切。
他还是这样,无故一切的为着苏紫。这样坚韧的让苏紫害怕。这样值得信赖能够依靠的让苏紫心惊。
33。第三十三章 转机
转机
睡意清浅似是空中的薄雾,浮浮沉沉。他还是想着关于酒佳的事,那些微不足道的却温暖了苏紫受伤心灵的爱。
那年,苏紫开始成为静王的幕僚。他决定最后一次见酒佳,他以为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梨花正开得秀美,一堆一簇的拥在枝头散发着淡静的香气。夕阳在天空中晕染开来,昏黄的火红色涂抹在稀薄的云朵上,最后连花都带着那样的色泽。
苏紫就站在约定的京城郊外护城河畔,一袭素白对襟蚕丝纱衣,衣领上用玄色丝线系成蝴蝶结的同心结,带子长长的随风荡漾。
他一直从午后站到黄昏,他等着酒佳。他们约在日落时分见面。
他以为酒佳不回来了,他等得太久了。
他忘记了,是他来的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