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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教皇
教皇
教皇从遥远的敦煌回到精绝,一路风尘仆仆,甚是艰辛。长达数年的旅程,在西域散播了足够多的教义,大大的扩展了圣女教在西域的势力。现下的形式看来,圣女教大有一统天下的趋势。
因为是全国信教,教皇到精绝以来受到了热烈的迎接。正直阳春三月,又加上精绝本身就四季温润潮湿鲜花生长的旺盛繁茂。香气四溢,整个国家都沉浸在欢乐中。异域的美酒源源不断的从罗马以及中原运送进来,牛羊丰美,泉水甘甜,瓜果鲜美,蔬食齐全。教皇将从异地带回的奇珍异宝不断地抛向空中作为送给信徒的天赐礼物。物欲的欢愉以及对极乐世界的过度向往让人们迷失了生活的真相。
全世界都在躁动的夜晚,绿斐不得不陪着王上彻夜歌舞宴会。没有人会注意到以为小小侍从的消失。
站在通向教堂的阴暗森林里,迎面的是冰凉的夜风卷带着百花的甜腻腻的香气让本就心烦意乱的苏紫愈发的狂暴。紧紧握住手里快被捏碎的信纸,上面的字清晰硬朗。
“紫,
西域势力失控,不可小觑圣女教的势力。必须下手以绝后患。我会在这里驱逐,你在她的老巢里要万事小心,趁其不备赶尽杀绝。
酒佳”
好一个教皇,好一个和顺的女皇,好一个爱戴子民侍奉神灵的使者。
走着瞧吧!
女皇莫离特。
这样散步,是苏紫排解烦忧的惯用方式。月色如水般流淌,带着微凉的温暖灌注到幽暗的心里。
泠泠彻夜,谁是知音者?如梦往昔何处也,一曲伤怀难诉。
极天边关云,人随落雁西风。唤取吴钩越剑,莫教泪洒江河。
苏紫坐在葱茂的树林里,蛐蛐不停地聒噪,稀疏的光点洒下来。吹一曲笛乐,拿出酒壶将酒倒在酒碗里。月光杯材质,造新奇特。扁圆像个盘子却又更加凹陷浑润,晶亮的酒咕咚咚的倒进去,满了却不会溢出来。月色下杯子像是被月光洗礼穿透,发出深碧色的光泽和这森林的绿色相互呼应。
轻轻的叹口气,像是用尽了毕生的气力。靠在粗壮的树干上,竭力的放松身躯。知道这样松懈的机会很难拥有也很难再拥有了,于是露出了满足的微笑。淡淡的梨花香浮动在空气中,由于是树林中央而缺少了百花的造次,却在这梨花的香气里有了让人心动的力量。苏紫不知道在自己身边不远处有一位雪衣的教会修女正拿着箜篌默默的注视他。
鲜艳的红色云肩绛缯袍在风中摆动,水袖长舞,层层迭迭的宫装包裹住纤细的身躯却不显得臃肿繁乱,凭添了一些端庄。白皙的香肩隐隐约约的透出来,在华灯的照耀下愈发动人。腰间带白玉香坠,鸳鸯荷包。挽着灵蛇髻,青丝上簪着景福长绵簪,一个银鎏金点翠孔雀冠,眉心贴着团花金钿,左右各插一支琉璃蝶钗,戴一个半月形的银栉在脑后。踏着五彩金丝木舄,踢踢踏踏的在汉白玉的地面上作响,脚底的镂空木莲花里装着莲香的花粉,白粉色的花印子在脚下一步一个的规规矩矩映着。
眼波流转,清香四溢。
绿斐的盛装被各位并没有怎么见过面的妃嫔看在眼里妒在心头。
“妹妹的装束真好看!怪不得王上彻夜流连妹妹的寝宫。”梅妃率先走到绿斐面前敬酒,一袭紫色的及腰纱衣边缘缀着细碎的铃铛,一条灯笼裤蓬蓬松松的在风里鼓动。妩媚动人的眉眼带着异域女子的娇艳。一看便知是个尤物。
“姐姐过奖了。梅妃姐姐的衣服也很好看,妹妹不过是异国的人所以穿衣与姐姐们不同。往后时日长了,妹妹会适应姐姐们的宫装的。”绿斐自知她是来挑衅的,不想过多纠缠只得谦虚婉转的示弱。
“怎么会!妹妹这样新鲜的女子姐姐们都是第一次见,不会在意你的宫装是否与我们一致的。”拐弯抹角的指出绿斐不过是因为王上觉得新鲜才宠极一时其实不如她们而且不知礼数总是妄想别人多担待自己,没有入乡随俗。
“姐姐......”正准备再度示弱,却听见了王上的声音。
“绿,在和梅妃说什么?孤也参与一下。“
“回王上,只是寻常女子讨论穿着打扮而已。大家都希望王上赏心悦目雨露均沾。”绿斐柔身细语的回应,跪在光洁的地板上。
“起来!绿。大家的装束都很好不必再议论这些了。宴会就此开始吧!”低沉的声音透出了一丝不满,俯下身附在绿肺耳畔“绿的衣服最好看,因为是绿穿。”
原本就是为了测验一下这么些时日来王上对待自己的心意,见他这样极力维护自己很感动。“王上!”不好意思的低头,露出绯红的的面颊如桃花般娇嫩。
“哈哈哈!”见她不好意思了心里更是欢喜,便不住的酌酒畅饮。
拖着半醉的王上,艰难的走进寝宫。梨花的清香充斥着房间。
绿斐知道,苏紫来了。
看着王上鼾声渐渐变大,轻手轻脚的离开柔软的床。
“先生”苏紫站在院里一身青衣薄透清凉在月光下恍若孤魂。
“教皇必除,我会想方法的。你这边怎样?”手里的碧玉笛子泛着清冷的光。
“可以开始了。先生放心,我会竭尽全力。”坚毅的目光下阴冷的杀意一闪而过。
“好。我回自己的房间了。”飘飘然的离去,恍若刚才的一切只是梦境。
总有让人沉醉的力量啊!苏紫。你还有多少人是用来利用的?她们是否也心甘情愿的深陷你制造的泥沼中?难以自拔却心满意足。
8。第八章 烟火
烟火
苏紫站在阴阴的树下,手执一支碧玉的笛子,温润的唇贴在上面轻轻地吹。霎时间草寂花眠,空中流光闪动浮现出优美的曲调。一曲幽婉灵动的《姑苏行》回荡在林中。期期艾艾的伤愁夹杂着无奈从短笛里飘荡出来。
绿斐走近他身边,轻的未惊动周围的凉风。见他落寞失意不禁心里被狠狠的揪了一下。忍不住就走过来想要关心。“先生,怎么一个人站在风口上?虽然天不冷但也不能这么吹风啊!您身体本就不好。”
被忽然的声响惊动,苏紫带着迷茫的眼转过头来。“...是绿斐啊!没什么大事的,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只是想让自己清醒些,告诉自己计划必须进行下去不能因为别的事毁了缜密的计划。”
“出了什么事吗?”小心翼翼的问,她很害怕先生怪罪她多嘴。
“绿,你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服侍我的吗?”他席地坐在树荫下,面庞埋进了阴暗的影子里看不出表情。
“记得的!先生那时候还很小,是静王的幕僚。可是那时候的先生就已经很好看了,在下开始还以为您是静王的男宠呢!”羞怯地低下头,飞花落蝶银步摇的流苏滑过脸颊。
“呵!我本来应该是男宠的,可是为了摆脱这个身份我才开始做的幕僚。”缓缓闭上眼,露出沉痛的表情。
时光流转,光影飞逝。
是否还看得见?那个鄙陋不堪的自己?那个原本应该是自己的男童。那个瘦弱的戏子,那个将要被送进静王府的孩子。
苏紫一身干净的粗布白衣,头发用白色的布条高高束起。黑色的小布鞋穿在脚上,因为是新鞋,苏紫走路的时候极其小心生怕弄坏一点惹得母亲不高兴大骂他。他还不知道,这一去就永远回不去了。
当他站在静王府门前的时候便再也走不动了。漆红的砖头高高垒砌的外墙,琉璃的瓦片在阳光照射下发出灿灿的光芒。门口两只高大的铜质镀金麒麟,府的桃木匾上是当今圣上提的字“静王府”,用金框表上,遒劲的字体愈发的威严。
苏紫再看门前的小厮,个个都穿丝质雪白的衣服扎着高高的辫子,干净整洁。
不好意思的低头,看自己的衣着穿戴显得粗鄙以及浓重的乡野气息。
“快走!”门口的小厮和带他到门口的叔叔说完话便拉着他的袖子将他半拖半拽的带进了王府。
他没听太清叔叔和小厮说了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和那些人相差太远,他只是惭愧。但他不怨恨谁,他觉得自己的母亲很不容易了。他还是孝顺的人,虽然母亲很讨厌他的样子;虽然他要为了家里的生计去当戏子;虽然他要处处事事让着自己的两个弟妹;虽然母亲天天都打骂他对待他和对待弟妹完全不同;虽然他每天像下人一样伺候母亲和弟妹洗脸洗脚,睡觉铺床,生火做饭;虽然他一年到头都没有一件新衣从来都是捡着学戏的师哥不要的衣服穿而弟妹总有些新衣服在过年的时候,虽然......
他不会怨恨,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做的不够好而已。他还不知自己的身世。
上头说是他还很小,不能服侍静王睡觉,派着他做些种花种草的活计。
他在花园里欢喜的蹦跳。还是孩子的他觉得自己是受到上天眷顾的人,可以到靖王府里当值,他不知自己是以小倌的身份进来的,他不知大家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他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而已,他认为自己要做的更好。
春意阑珊的季节,桃花映衬着他粉白了面颊暖融融的恍若隔世的仙人。静王虽有花园却不常走动,偶然间散步,要到园子里喝茶。
看见苏紫,就是这样的机缘巧合之下。
前些月,静王便听说了府里有个小倌才8;9岁。没有召见就派去干活了。他从没喜欢过这口,只是附庸京城里的达官显贵而已。养的小倌也一般都是准备着给那些支持自己的大臣贵族享用的。
兜兜转了一圈在园子里,转到这棵桃花下。忽然就顿住了,看苏紫这样疏离柔和不禁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因静王喜欢白色,府里的下人一齐全是白色的衣服。苏紫穿的亦是这样的颜色,却比平常的人多些淡雅。
白色纱衣飘忽的随春风拂动,桃花落了一地,破碎落拓。落在他的肩上像是白衣上的绣花平添了幽香。一只紫玉的簪子,没有花纹装饰只松松挽住头发,风吹几下就飘下了一绺青丝伏在粉嫩白皙的面颊上了。纤细的手指抚上一树的桃花,眼波流转。
静王只听他吟“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这般忧伤哀愁,他不过8;9岁的孩子。
“怎么你这么忧愁?”静王合上手里的镂金春蝶图的折扇,背过手去看着满眼泪花的苏紫。
“你,你是谁?”见到陌生的人来自己的花园里感到恐慌。
“静王。你是谁?”走到附近的亭子里坐下,看着男孩却镇定下来,跟着他走到亭子里。
“奴才苏紫,在这里侍弄花草。”跪下行礼,不卑不亢的回答他的问题。
“苏紫?哦!原来前些日子进来的是你。”觉得是个有趣的孩子,忍不住想逗逗他。
“是的,静王。”
“你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他看他是个有些才华的戏子想测测他的才能到底是多少有没有能被自己用的地方“你可知你被卖了进来?”
苏紫怔怔的望了他一会,“我不能不信,但请您把我的卖身契给我看看。我听说都会有卖身契的。”
他忽然觉得这时可塑之才“好。”
当下人拿出来卖身契给苏紫看的时候,他真切的看见了苏紫眼里的流光在转动。但苏紫没有让泪流下来,只是将它们抑制回去。
“好气量。你知道你以什么名义卖进来的?”继续测试他的承受力,静王觉得他做小倌实在可惜。
“知道,卖身契上写的。我是您的男宠。”咬着银牙挤出来这些字,苏紫的眼眸里像溢出血般通红。
“你可想改变?”诱导着他,想让他说出自己满意的答案。
“想。您想让我做什么?”平静下来的苏紫缓缓的开口。
“嗯,做我的幕僚。去学习,然后科举做官怎么样?”
“好。”他爽快的答应,随后提出了一个改变世界命运的条件“不过,您要帮我查一下我的身世。我不相信我是她的孩子。”
静王看着这个心思缜密的男孩,不禁对他抱着极大的希望。“好。我会尽快。”
静王在9天后带给他的消息是他不是那女人的孩子,是女人捡到的。那是女人的丈夫还活着,女人没有孩子就抚养了他。后来又生了一男一女,丈夫又死了,觉得苏紫是个累赘便卖了。
苏紫看着听得入神的绿斐。“绿,你可知后来我将那些曾经对我不好的母子全杀了。连那些知道这件事的戏班子里的人都活活烧死了。”
绿斐震惊的转头看他冷静的面庞。
“绿,那是我第一次恨别人。那种感觉太累了,一直缠着我不肯松手直到她们死后都不肯罢休一直缠着我这么多年。”将头埋进袖子里,苏紫哽咽着。
“绿,我是没有家的孩子。像尘埃一样,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被遗弃,一点都不起眼。我不过是个戏子罢了。但是,我不会只是个戏子。我要让世人看见,尘埃的力量。我必须登上王座。”眼神凌厉坚定,苏紫恍惚间变了个人,变得无情冷漠。
原来,你有这样悲戚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