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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撮箕口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形成了。鬼子想在一时半会儿撕开这个阵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鬼子的大部很快进了峡谷。看到鬼子像蝗虫一样朝自己面对面涌来,韩大狗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颤栗。韩大狗对自己也是对他所有的兵说:“不许有半步的后退,谁稍一侧动,老子就毙了他!”伴随着一排白烟从曹家畈的长岭脊上骤然升起,曹家畈的战斗打响了。像扭足了劲儿的两个汉子,两人一扭上,就打得不可开交。蝗虫一样朝韩大狗面对面地涌来的鬼子,一片片地在韩大狗的兵射出的子弹里倒下去。韩大狗阵地上的一些兵,在鬼子的炮火里,也被撕成了一些碎片,阵地上不时飞起一只只手或一只只脚,还有人的五脏六肺,鲜艳夺目地落在他们的眼前。
鬼子多次向韩大狗发起冲锋,想夺取韩大狗占领的谷内高地,都被打退了。直到傍晚,战场才稍稍沉寂下来。
至半夜,一小股鬼子,偷偷摸到韩大狗的侧后,被警戒部队驱逐。
第二日凌晨,鬼子的十多架飞机飞抵长阳、石令牌沿线,集中对韩大狗的曹家畈阵地进行了轰炸和低飞扫射。空袭过后,鬼子开始大举向韩大狗团阵地进攻,重点指向七连高地。韩大狗来到七连阵地与肖亚中及七连的官兵一起作战。鬼子多次冲到韩大狗的阵营前,韩大狗心里火起,举起大刀,和七连的官兵一起,与敌人展开了白刃战,将敌击溃。此时,肖亚中已经身受重伤,七连的排长一死一伤,士兵也损伤七十多人,情况十分危急。
中午,师部派带来了一个迫击炮排、一个步话班和一个弹药班前来支援。韩大狗和肖亚中商量后,由他坐阵指挥全团战斗,韩大狗带着迫击炮排,重新回到七连,协同七连长指挥战斗,以迫击炮轰击阵前凹地潜伏日寇。
鬼子开始退却了。
可是,据步话班告知:谷地侧面山岗上的八连阵地被鬼子突破,连长受伤,连队被迫后退。
韩大狗带领一个排的兵力去支援八连。行进途中,鬼子向阵地上猛烈地投出一排手榴弹,一块弹片钻进了韩大狗的嘴上,还碰掉了他一颗门牙。当时韩大狗全力注意敌情,并不知道自己受了伤,下巴上流出的鲜血,他以为是汗水,用手擦拭,方见满手是血。卫生员为他包扎了一下,继续前往。到达八连阵地,只见八连长的下颚也被机枪击伤,但是他仍然在坚持战斗。
韩大狗让他下去。八连长用含混不清的舌头说:“团长不也是带伤在搞事嘛。”
韩大狗对他说“搞事”感到很有意思,就说:“好,咱们一起搞鬼子的事!”
正说话间,鬼子又涌了上来。韩大狗和连长一起跃出战壕,与鬼子杀开了。八连连长劈刺技术精良,是个劈刺狂。他一口气刺穿了三个鬼子的心脏,让鬼子的血喷了自己一脸。但是,阵地还是很快就被鬼子占领了。韩大狗带着八连的官兵退到一个侧包后面。
韩大狗对全连的士兵说:“大家放心,我和连长的伤都不重,我们不会死的。我相信,阵地一定会夺回来!”
八连顿时士气大振。大家蓄积了一下力量,一个反冲锋,又夺回了阵地。肖亚中听说韩大狗负了伤,阵地被突破,也带着一个班的兵力赶了过来,见到阵地失而复得,肖亚中一颗心才放下。
韩大狗和肖亚中商量,让九连长率领两个重机枪排,从侧翼绕道敌后,向鬼子冲击,迫使鬼子后退。
两个小时后,九连的炮火响了起来,鬼子腹背受敌,只得沿着小河后撤。到了下午六时,战斗弱了下来,鬼子缩进了宿营地里,再也不敢有丝毫动弹。
73决战
下午4时。
挺进到八斗冲附近的日军,开始乘黑夜冲锋。
和庭才说,鬼子也玩起了老子的把戏。
十八师三团团长和庭战斗守在八斗冲阵地上。他和十五团严守着两侧山地要道。鬼子聚集在狭窄的山槽里无法施展手脚。
和庭才看准时机,集中十门大炮轰炸鬼子。一下子就放倒了一大片。
清尸兵很快就报了上来数字:死了三百人,还剩几十人逃了回去。
傍晚11时。
鬼子再次向十八师的八斗冲阵地发起猛攻,并施放了大量毒气。
八斗冲阵地伤亡惨重。
和庭才突然从八斗冲阵地上撤了下来。消息传到师长罗诗耳朵里,搞得他不知和庭才又在卖什么药。打电话问和庭才,和庭才说:
“师长,丢了八斗冲,我提脑壳来见你。”
30日9时,罗诗正在和参谋长在师部里吃早餐,参谋长拿出两小瓶石令牌的包谷烧酒,喝了好提神。正在这时,只见那和庭才让人拎着鬼子的两颗头颅走了进来。罗诗看到那两颗还在淌着鲜血的头颅晃了进来,一口恶浊从心里翻出来,刚刚下肚的两杯酒,立马呛了出来,弄得参谋长一身酒气。参谋长连忙把他们驱了出去。那两个兵边退边说:“是和团长让我把它们拎来的。”罗诗说:“站在外面答话,两个恶浊败了老子的酒兴。你们的和团长一定是把八斗冲给拿回了。”
兵说:“和团长就是这个意思,不仅拿下来了,他还割了这两个小队长的头,说给你下酒助兴,没想让你给吐酒了。”
罗诗说:“他连老子在喝酒都料到了,也太鬼了,等老子把鬼子打完了,再来治他这个家鬼子。”
罗诗说完“嘿嘿嘿”地笑了半天,刚才吐酒的浊气也没了。
日军见八斗冲很硬,就把兵力转向灯影石韩大狗部,把兵力增加到四千人,连同数十架飞机,一起扑向灯影石下的江面。
74血债
石令牌血流成河了。
石令牌的江水变成了一河血红。石令牌的山头上血水汩汩地流淌。石令牌的牌立在那三峡的风中巍然不动,依然故我。
石令牌的士兵眼睛都杀红了,和血一个颜色。
肖亚中的晕血症又犯了。他只得伏在暗哨里,看着自己的士兵像割韭菜一样,一茬茬地倒下去。肖亚中趴在地上,在炮声里一阵阵干呕。他几乎把眼睛珠子呕出来了。枪炮声中,只看得他作呕的动作,显得非常滑稽。
韩大狗的肩膀中了三块弹片,肩膀里涌出来的血顺着他抱着机枪的手,往下直淌,染得浑身透红,机枪还在韩大狗怀里喷出鲜红的火舌。韩大狗的肩膀伴着鲜红的火舌喷出鲜红的血。
整个阵地就像一团鲜红的火焰,在阵地上生动地闪动,在焰熊熊燃烧着。韩大狗打了一会儿,说:“狗日的肖亚中,快叫人把我肩膀里的铁片夹出来。”
肖亚中说:“团长,你下来吧,下来了才好弄。”
团长韩大狗说:“放你妈的屁,老子能停吗?”
江面上,鬼子的舰队突破了第二道防线。团长韩大狗看到前面的鬼子的舰队,连着进来了三只,鬼子像蚂蚁一样,从舰艇上涌下来,鬼子个个抱着枪拼命地朝自己所在的阵地上涌来。
团长韩大狗看到天上鬼子的飞机像蝗虫一般,铺天盖地飞过来。团长韩大狗说:“鬼子要把石令牌夷为平地,老子就把鬼子变成蚂蚱。”
韩大狗朝哨所外喊道:“勤务兵,报八营伤亡人数!”
勤务兵是个十七岁的娃娃。十七岁的娃娃兵说:“报告团长,连八营营长在内还有十一个人,八营长负了伤。”
韩大狗说:“你去把八营长换下来!”
勤务兵转身消失在炮灰里。韩大狗接着就看见八营长被两个士兵架下来。八营长像头牯牛乱弹乱犟,嘴里咆哮着喊道:“让老子去打他们龟日的,让老子去打啊。”
韩大狗看着八营长像头牯牛乱弹乱犟。韩大狗说:
“八营长,是我要他们把你拖下来的。”
八营长仍然像头牯牛乱弹乱犟着。
这时,八营长的人马全部跟过来了。八营的人马都带着重武器。韩大狗不到关键时刻一般是不轻易动八营的。韩大狗休息了一会儿,又带人上了阵地。接着阵地变得空前地安静。鬼子一时竟不知道中国兵这边出了什么事,见一有空档就叽叽哇哇地往船外涌,那些躲在军舰的鬼子,也都缩头缩脑地钻了出来。
韩大狗说:“给八营长包扎好了让他过来看看。”
肖亚中只见韩大狗一幅悠闲劲儿,好像鬼子叫哇哇地不是在向他冲来,他好像置身在另一个战场上一样。
韩大狗说:“我一打起鬼子,就越打越恨,就打红了眼,找不到节制。”
肖亚中说:“所以你就浑身是伤,你可千万不能出事,等打了胜仗,赶走了东洋鬼子,你还要去给你爷爷端灵牌子哩。”
鬼子的进攻又一次被打败了。
鬼子的三只舰艇也被炸沉了。
韩大狗放心地躺下身来,在炮火冲天的哨所,肖亚中的话又出现在脑子里,他想起了爷爷。韩大狗放心地躺着想,要是爷爷知道我正指挥着一个团的人马,正在家门口石令牌给妈报仇,爷爷肯定会高兴得嚎起来,想到爷爷嚎哭的样子,韩大狗就会心地笑了,而且咯咯地笑出了声。
肖亚中说:“团长,你就是当了团长,笑起来还像个娃娃,你肯定在想你爷爷。”
韩大狗说:“你怎么和和庭才一个德性,动不动就说我在想爷爷,难道我想想我的媳妇望水芳就不行?”
说完,韩大狗就认真巴骨地想起爷爷和他的媳妇望水芳来。在他想媳妇时,爷爷的山歌总是又出来了:
小姑娘今年一十八,
脑壳上梳起黑头发。
红头绳哪紧呢紧扎,
翠蓝花呀二面插呀。
捏得那个妈妈儿沙罐大,
身上穿件府绸褂。
白里的裤子绣鲜花,
脚阁里鞋儿穿白袜。
走一步啊歪三下,
对门来了一个俏冤家。
他与奴家说笑话,
哎呀,我的妈哟也,
我跳上起一嘴巴,
打掉了你当面三个牙。
焦土飞扬,枪炮声热闹非凡。
韩大狗的眼睛和耳朵里除了鬼子的身影,一片纯静。
迷蒙的尘土中,肖亚中领着一个棒棒的小子来到韩大狗跟前。
肖亚中说:“你看谁来了?”
韩大狗看了看,不认识,抓起一只步枪,朝着阵地上涌来的鬼子里一个最打眼的军官放了一枪。
枪响人翻,一滩黑血铺成了一片云雾。
韩大狗再回过头来看了这人一眼,还是没认出来。
韩大狗又放了一枪,又一名鬼子命赴黄泉。那些行走的鬼子脚前又是一滩人血。
肖亚中忍不住说:“韩大狗韩团长,这个人,你是真不认得了,还是假不认得了?”
韩大狗说:“你个杂种样子,老子一分钟就是一条命,这个节骨眼儿上,你让我认什么鸡巴卵子的人,我没工夫。”
肖亚中说:“他可是你的舅子哩。”
韩大狗抬起头一看,眼前这个高高大大、男子汉味道十足的汉子,那眉眼还真是他的舅子望长江。
韩大狗撩下枪,脸在一刻里就黑了下来。枪炮声这时才一齐真正灌入他的眼耳里,他只觉得天地间全是一部大机器在震天动地般地轰鸣。
他大声问望长江:“你怎么到了这儿?”
韩大狗的话还没说完,望长江就轰一声跪倒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这一哭,不仅让韩大狗意识到他的舅子还是原来那个德性,只是空长了一副男人的皮囊,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韩大狗眼红了,狂跳起来吼道:“别嚎了,快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肖亚中沉静地说:“他是死里逃生,你的爷爷,你的岳父岳母,还有你的那座伍婿庙,全部没有了。你的媳妇望水芳为了找你,当了抗日队伍的护士,前几天,和团长告诉我,鬼子高桥将她俘获,和三十几个中国妇女一起,作人体盾牌。望水芳不甘羞辱,撞石身亡。她临死时,让和团长带信给你,她是清白的,就是死了,也是你的鬼”
韩大狗听了不相信。韩大狗说:“这不可能!鬼子不可能进到伍婿庙。水芳她不可能来部队!”
肖亚中说:“是集中空袭。鬼子派了十架飞机,把伍婿庙和那座村子全部夷为平地。水芳来部队是为了找你。”
韩大狗还没听完眼里就沧满了泪水。韩大狗全身的肉开始跳跳地疼痛起起来。
韩大狗喊道:“提机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