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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只听一声大喊:都别打了,自己人!这时,大家停下手,仔细一看,确实是自己人,对方不是叛军,而是从潼关撤下来的败兵。李亨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既然是自己人那就合兵一处吧,前往朔方。两军瞬间合并,一起开拔。行不多远,又遇到了一道坎。这道坎是一条河,名字叫渭河,李亨一行人就被渭河拦住了去路。渭河上没有桥,要想过河只能蹚水。然而,河水很深,不会游泳的人根本过不去,如果强行过河,后果跟秤砣一样——沉底。李亨无奈,只能把人马分成两拨,有马的一拨,没有马的一拨,有马的由马驮着过河,没马的,原路返回,该干吗干吗。仅此一分,李亨的筹码少了一大半。过了渭河,李亨的筹码继续减少,由于担心安禄山追击,李亨采取了一路狂奔的方式,一日一夜急行军三百余里,等到宿营地一看,跟上来的士兵只剩下几百人。就拿这么点人开始创业?真把自己当努尔哈赤了(自吹靠十三副铠甲起兵)。还好,接下来的日子,好过了一些。李亨一行辗转来到了平凉郡(宁夏固原县),这里有皇家马场,在这里李亨挑选了数万匹战马,同时招募了五百士兵,有这些人马打底,李亨的军事力量有了一点模样。与此同时,朔方的官员也没有闲着,他们积极行动了起来,要给李亨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八章 李亨当政
灵武登基
李亨还在平凉逗留,朔方的官员们却再也坐不住了,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天大机会:拥立新君。
古往今来,拥立新君都是一件让人梦寐以求的事情,朔方的官员同样不能免俗。
朔方留后杜鸿渐与六城水运使魏少游等人一起开了一个会,会上得出一个结论:平凉地势开阔,不易屯兵,灵武(朔方战区总部所在地)士兵粮食都非常充足,如果迎接太子到此,向北召回正在作战的士兵,向西征发河西、陇右劲旅,向南平定中原,这可是万世难得的机会。
杜鸿渐等人的结论还比较公允,只是这样的结论一半为公,一半为私,在一切为公的旗号下,杜鸿渐他们公私兼顾,打一点自己的小算盘。
严格来说,杜鸿渐的做法是越权的,因为此时朔方节度大使是郭子仪,而杜鸿渐只是郭子仪外出期间临时主持工作,现在杜鸿渐拍板迎接李亨,这就是慷郭子仪之慨,抢了郭子仪的功。
只是拥立新君的机会太诱人了,他已经战胜不了自己的心魔。
杜鸿渐火速派使者到了平凉,与使者一起到达的还有邀请李亨到朔方的奏疏以及朔方战区士兵、马匹、兵器、粮食、军用物资和名册,这一切都是杜鸿渐用来表示诚意的道具。看到奏疏和名册,李亨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了,朔方战区还真是识时务,想什么就来什么。这时,河西战区司马裴冕正好路过平凉,正赶上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原本,裴冕要到长安出任御史中丞,现在安禄山叛乱,李隆基入蜀,裴冕当机立断不再抱李隆基的粗腿,他要改换门庭,投到李亨名下。裴冕对李亨说:“殿下,别犹豫了,去朔方吧!”李亨就此坚定了决心。李亨还没出发,朔方留后杜鸿渐已经迎到了平凉北境,同他的奏疏一个口吻:殿下,去朔方吧!几股力量交集到一起,李亨索性顺水推舟,他知道轿子已经被抬起来了,此去朔方,他注定要由“殿下”升级为“陛下”了,不然群众都不答应。七月九日,李亨抵达灵武郡,他的登基大典同时进入倒计时。一进入灵武,裴冕和杜鸿渐便忙碌起来,他们已经把李亨的轿子抬了起来,便计划着再进一步:劝说李亨称帝。
劝说李亨称帝,是一件既简单又困难的事情,简单是因为李亨早想称帝,不用劝都想;困难是因为,李亨明明想称帝,却要装出一副不想称帝的样子,旁边的人还要表示理解,跟着演戏:“求您了,配合一下吧,您就委屈一下自己吧!”
做作程度,直逼赵匡胤的黄袍加身。
裴冕、杜鸿渐对李亨说:“将士们都是关中人士,日夜思念家乡,他们之所以不远万里跟随殿下来到边塞,就是想立下尺寸之功。倘若殿下寒了他们的心,以后再想收拢人心就难了。愿殿下就勉强满足众人的心愿吧,这也是为江山社稷着想!”
李亨摇摇头,不,我不能答应你们!(好演员)裴冕、杜鸿渐马上入戏,既然李亨不答应,我们接着请愿。请愿书一上再上,总共上了五回!第五回请愿书终于起到了效果,李亨终于有了回复:我愿意!(自己绷不住了吧!)中国历史就是这样,有时做作得令人发指。最让人啼笑皆非的是权臣篡位,明明要篡前朝的位了,还装作一副忠君爱国、至死不渝的样子,面对前朝皇帝的禅让诏书,还得连续推辞三回,三回推辞完了,再作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讨厌死了,我就勉为其难吧。做作也好,演戏也罢,李亨终于迈出了登基的关键一步。七月十二日,李亨在灵武城南楼登基称帝,尊父皇李隆基为上皇天帝,赦免天下,改年号为至德。至此,李隆基的天宝过时了,从七月十二日开始,年号:至德!此时中国大地上有三个皇帝,一个叫李隆基,一个叫李亨,一个叫安禄山。李隆基、李亨都是李唐王朝的皇帝,而安禄山则是山寨版的大燕皇帝。严格意义上说,李亨这个皇帝并不合法,因为他在自说自话,连传国玉玺都没有,你见过没有传国玉玺的皇帝吗?
只是,李亨已经被架上去了,有没有传国玉玺,他都必须当这个皇帝,因为他的皇帝头衔对属下而言就是一道黏合剂,失去这道黏合剂,等待他的必将是分崩离析。
永王搅局
李亨在灵武不声不响称帝,远在蜀郡的李隆基浑然不觉,他一如既往地行使着皇帝的权力,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儿子口中的“太上皇”。
拿过全国地图,李隆基开始切帝国的蛋糕,他要把全国分成N块,让多个儿子利益均沾,在李隆基看来,把鸡蛋放在几个篮子里,要比放在一个篮子里保险得多。
李隆基的分割如下:太子李亨任天下兵马元帅,同时兼任朔方、河东、河北、平卢节度使,
南取长安、洛阳;永王李璘出任山南东道、岭南、黔中、江南西道节度使;盛王李琦出任广陵大都督,同时兼任江南东路及淮南、河南等路节度使;丰王李珙出任武威都督,兼任河西、陇右、安西、北庭等路节度使。
在李隆基的布局中,太子李亨只是领到了最大的一块蛋糕而已,与他一起领蛋糕的还有三个弟弟:李璘、李琦和李珙。
所不同的是,李琦、李珙的头衔都是虚的,他们并不实际到任,只是穿一个节度使的马甲而已。而李璘的头衔却是实打实的,他不仅穿上了四道节度使马甲,而且还亲自到总部赴任。
不经意间,李隆基成为李亨新政权的搅局者,因为他的权力分割,为李亨培养出另外一个搅局者——永王李璘。李璘是李隆基的第十六个儿子,自幼聪敏好学,不过也有明显的缺点:长得不是一般地丑,而且视物不正,可能是斗鸡眼!
从个人情感而言,李亨和李璘的关系原本不错。李璘几岁时,生母去世,李亨便担负起照顾李璘的任务,在李璘小的时候,李亨夜里还抱着他睡觉,哥俩的感情基础相当深厚。
如果没有安史之乱,李亨和李璘还会继续着“兄友弟恭”的佳话,可惜安史之乱横空出世,刺破了他们的“兄友弟恭”。
李亨趁乱自说自话地在灵武称帝,大唐王朝的皇权遭遇了非典型更迭。对于这个结果,李璘原本是欣慰的,毕竟大哥李亨多年媳妇熬成婆,作为关系甚笃的弟弟,他替李亨感到高兴。
可能是上天觉得李亨继位太顺利了,于是便故意给他制造一点难题,造化弄人,这个难题居然由与李亨关系最好的李璘完成。生活是最好的编剧,生活让李璘在不经意中有了对抗李亨的资本。李璘管辖的四道总部位于江陵(今湖北荆州),安史之乱后,江淮各地运往朝廷的贡品以及田赋全部经江陵中转,这样李璘轻而易举地取得了对贡品和田赋的控制权,手中有了钱。如果说有了钱还不可怕,不久,李璘手中又有了兵。当初为了平定叛乱,李隆基允许李璘在江陵招募兵马,这样经过招募,李璘手里已经有了相当规模的兵马,这时再让李璘乖乖对李亨俯首称臣,就有点难度了。毕竟大家都是皇子,谁不对扎眼的皇位心驰神往呢。李璘从此动了心思,不过心中还在犹豫,毕竟皇位看上去尊贵,坐上去却难,这里面隐藏着巨大的风险。李璘本人还在犹豫,他的儿子襄城王李却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既然太子李亨能自说自话在灵武继位,同是皇子,父亲李璘为什么不能继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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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有人抬李亨上轿一样,在李肀撸幸慌讼胩Ю瞽U、李缸由辖危暇褂盗⑿戮墒乔г啬逊甑钠婀Α
这些人替李髁斯婊
安史之乱后,北方烽烟四起,南方大体平静,此时永王手握四道兵权,控制的疆域有数千里,如果顺势占领金陵(今南京),自立政府,正是比拟东晋王朝的基业。
所谓规划,就是远期目标,目标宏大得足以让人热血沸腾,李捅凰降墓婊宰×怂郏氚压婊涑上质怠
经过李挠嗡担晔艽蟆⒃睦芮车睦瞽U同意了,常年长在后宫的他并不知道人世间的艰苦,他以为开创帝业只是“洒洒水”的事情,或许在他看来,把规划变成现实,只是“ctrl+c”加“ctrl+v”,却不知道,规划和现实之间,却有着巨大的差距。
一边是“想到”,一边是“得到”,中间还差一个:做到!
无知无畏的永王李璘开始大规模招兵买马,同时延揽社会名士为己所用。这时,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李璘的面前,李璘一看,连他都来了,事情成功了一半。
来者不善,正是大名鼎鼎如假包换的大诗人李白。
后来的历史教科书说,“李白参与永王李璘叛乱”,其实这是诬蔑,从当时的情况看,李白参与的不是叛乱,而是创业,如果李璘功成,李白就是开国元勋。
只可惜,如果仅仅是如果。
论起来,李亨称帝与李璘叛乱,只是五十步与百步的关系,他们同为皇子,都有称帝之心,彼此谁也不用说谁,只是成王败寇,李璘最终兵败,因此创业便成了谋反,李白也成了参与谋反的人。
一开始,李璘的创业还是有几分模样,李白跟随李璘一起见证了初始的火红场面。
李白从隐居的庐山出发,进入李璘的幕府,得到了高级别礼遇,在李璘东巡长江的楼船上,大诗人李白参与了只有高层才能参与的军事会议。
沿途,李白看到了民众对永王李璘的欢迎,这让他诗兴大发:
二帝巡游俱未回,五陵松柏使人哀。
诸侯不救河南地,更喜贤王远道来。
二帝指的就是“唐明皇李隆基、唐肃宗李亨”,既然二帝巡游不回,不救河南之地,那么贤王李璘远道而来收拾残局有何不可呢?诗人总是浪漫的,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踩上了高压线。在李璘擅自巡游长江不久,远在灵武的李亨便得到了消息,他意识到自己最亲的弟弟已经成为搅局者,必须让他停止搅局。
李亨随即发布诏书,命令李璘返回蜀郡,回到老爹李隆基的身边当乖孩子,然而,李璘的心已经燃烧了起来,热烈的温度让他欲罢不能,他不再听从李亨的命令,他要前往金陵开创属于自己的基业。
然而开创基业并不是说说而已,常年身居宫城,未曾经历过风霜的李璘并不是一个适合创业的人,他就是一盆常年开在温室大棚里的花,冷不丁想冒充参天大树,那是痴人说梦。
雪上加霜的是,他的儿子李彩且慌栉率业幕ǎ鄹呤值汀⒅缴咸副U庋囊┐赵谝黄鹁拖肟赐醭担蛲文兀」呶迤吣甓拢狈桨彩分曳檠陶ⅲ戏揭怀』首宓哪谡揭苍谕浇小S劳趵瞽U在丹阳郡(今江苏镇江)与李亨的部队遭遇,从未有过沙场经验的李璘一看对方的阵势,顿时慌乱了起来,而此时,他手下的将领们也动了心思。
在将领们看来,李璘和李亨的较量是皇族内战,没有绝对的对错可言,然而相比之下,李亨的势力更大,而且底气更足,看起来李亨的胜算更大,而李璘凶多吉少。
一旦李璘失败,将领们就将变成乱臣贼子,与其这样,还不如趁没打之前开溜,省得将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就这样,仗还没打,手下将领已经有很多人开了小差,李璘在气势上先输一招。随后,李璘在胆量上又输了一招。李亨的队伍在夜间对阵时燃起大量火炬,以壮军威,李璘的队伍不甘示弱,也在军营中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