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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设问句,答案是肯定句。(注意此处可能有掌声)
李世民话音刚落,文武百官和四方少数民族酋长、国王高呼万岁。场面激昂震撼,令李世民久久不能平静。自此李世民默认了天可汗的尊号,在给西北边陲少数民族酋长颁布诏书时,一律自称“天可汗”。
在李世民被拥戴为天可汗的同时,他的老朋友阿史那咄苾又在做什么呢?
阿史那咄苾一直只在做一件事,那就是体会什么叫“丧家之犬”。
阿史那咄苾西奔之后,将目标锁定在唐朝的灵州(宁夏灵武),在那里有他硕果仅存的忠臣阿史那苏尼失。
阿史那苏尼失是启民可汗的一母所生的亲弟弟,始毕可汗、处罗可汗、颉利可汗都是他的侄子。鉴于他与启民可汗一母所生,他的侄子始毕可汗就将他封为沙钵罗将军,管辖部落属民五万家,牙帐设立在唐朝灵州的西北。
自从被封为沙钵罗将军之后,阿史那苏尼失见证了三个侄子的起起落落:始毕可汗去世,处罗可汗接任;处罗可汗去世,颉利可汗接任。时光一天一天流失,东突厥汗国却日薄西山。由于颉利可汗亲近外族人,疏远本族人,属下很多部属都离他而去,唯独他的亲叔叔阿史那苏尼失却不为所动,忠诚之心天地可鉴。后来突利可汗投奔唐朝,无形中就空出了一个小可汗的名额,颉利可汗投桃报李,顺手就将这个名额送给了叔叔阿史那苏尼失。从此以后叔叔你就是侄子任命的小可汗了。
等到颉利可汗兵败之后,叔叔阿史那苏尼失成了他的投靠对象。不过他并不准备在灵州常住,因为这里离唐朝实在太近了。颉利可汗打算在叔叔这里休整一段时间,然后继续投奔吐谷浑汗国,因为那里山高皇帝远,李世民的手伸不到。
想法不可谓不好,前景不可谓不妙,然而人到倒霉的时候,喝纯净水都塞牙,颉利可汗就喝到了塞牙的纯净水。
就在颉利可汗酝酿投奔吐谷浑汗国的同时,唐朝的追兵已经逼近了灵州。带头的是大同道行军总管任城王李道宗,李道宗人未至令先到,责令阿史那苏尼失将颉利可汗抓住扭送唐朝。
阿史那苏尼失正左右为难之时,嗅觉灵敏的颉利可汗已经闻到了异常的味道,连夜带着几名骑兵逃走,藏到了荒山野谷之中。能不能逃出李世民的手掌心就要看命运的安排了。
颉利可汗逃逸,阿史那苏尼失在心中开始盘算。如今东突厥汗国已经基本被灭国,只剩下自己属下这五万家在苦苦支撑,其实也是朝不保夕。此地离唐朝太近,唐朝大军出兵也就是抬脚就到,在唐朝的兵锋下焉能独善其身?唯一的路便是归顺。
无论如何,还是先把颉利可汗抓回来再说,为了五万家的性命,也就顾不上叔侄情深了,父子都能相互出卖,何况叔侄?
随即阿史那苏尼失派出骑兵,在附近荒山野谷中搜寻,很快就将慌不择路找不着北的颉利可汗抓获回营,一代可汗颉利居然成了自己叔叔的投名状。
其实阿史那苏尼的心中也是矛盾的。他也不想卖侄求荣,让他亲手将颉利可汗扭送唐朝,心里还有些不忍,眼下只能先拖着,或许拖着拖着唐朝就把颉利这茬给忘了。
事实上,唐朝把所有的人忘了都不会忘记颉利,他永远“活”在唐朝人民的心中,唐朝人民想念他已经很久了,甚至想念得咬牙切齿。
贞观四年三月十五日,大同道行军副总管张宝相率大军突袭阿史那苏尼失大营,将已经沦为阶下囚的颉利可汗俘获,执送长安。无意之中颉利可汗也创下了一个记录,成了这项纪录的第一人。不过这个第一有点憋屈:第一个被中原政权生擒的外族可汗。
在颉利可汗被送往长安的同时,他的叔叔、小可汗阿史那苏尼失率众归顺唐朝,自此瀚海沙漠以南再无敌踪。
受降
贞观四年四月三日注定要写进大唐的历史。这一天李世民登顺天楼接受东突厥的投降,此时距离“渭水盟誓”仅仅四年。四年,李世民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将东突厥踩在自己的脚下,让颉利满地找牙。
和平从来靠的不是乞讨,靠的是背后的实力。
看着已经沦为阶下囚的颉利可汗,李世民不禁感慨万分。从老爹起兵开始,大唐一直生活在东突厥的刀锋之下。如今形势逆转,东突厥的可汗成了自己的阶下囚,今非昔比。
当然胜者李世民没有放过羞辱颉利可汗的机会,对于中原政权的皇帝而言,这种面对面居高临下羞辱外族可汗的机会实在太少了,花多少钱都买不到。
李世民指着颉利可汗,历数他的五大罪:
放情纵欲,荒淫残暴,罪状一;
结盟大唐,又不断骚扰,罪状二;
自恃强大,喜爱战争,白骨遍地,不能安葬,罪状三;
践踏大唐庄稼,掠夺大唐子民,罪状四;
既蒙大唐赦免,又拖延入朝时间,罪状五。
五大罪数落完,总结陈词:死去。
说完五大罪,李世民话锋一转,说道:“念及渭水盟誓之后你不再有大举进犯,饶你不死。”这就给了颉利可汗一个台阶,一个勉强活下去的台阶。
有些人死了,但还活着;
有些人活着,但已经死了。
在唐朝刀锋下延续生命的颉利可汗自此成了活死人,从被俘到最终去世他的心中只有两个字:憋屈。
莫可名状,无可奈何,因为属于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贞观八年正月十日,颉利可汗郁郁而终。
归心
东突厥覆灭,残余部落有的投奔薛延陀汗国,有的投奔西域。而向唐朝投降的有十余万人,如何安置这十余万人呢?这是一个问题。安置得当,这些人会成为大唐子民。安置失当,这些人就是大唐的定时炸弹。
基于这个安置难题,李世民的大臣们意见分歧很大。有人主张把这些人化整为零,分散到全国各地,让他们原来的地盘成为千里无人区。有人则主张把这些人安置在河套以北。
此时中书令温彦博站了出来,说道:“化整为零,迁移内地,违背人性,不是上策。最好依照东汉时将匈奴人安置在边塞之内的方法,维持他们原有的部落编制,尊重他们的风俗习惯,让他们在边塞开垦土地,作为中原的屏障,如此最好。”
“我不同意。戎狄之人都是人面兽心!”说这狠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声名赫赫的魏征。
说起来,魏征这个人能力是不足的,眼光是不长的,脾气是不小的,勇气却是装的,这一点我们在后面的章节里再说。
其实魏征的观点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他的依据是西晋初年司马炎处理胡族不当结果导致五胡乱华,导致中原政权长达数百年孱弱不堪。
然而魏征的观点又是陈旧的。此时的大唐已经不是数百年前的西晋,五胡乱华其实不是胡族太有本事,而是因为西晋太没有本事。如今的唐朝已经走上轨道,孱弱的西晋怎么能跟强盛的唐朝同日而语。
尽管李世民很重视魏征的意见,然而这一次李世民接受了温彦博的建议。在突利可汗故地设置顺州、化州等四个都督府,在颉利可汗故地设置定襄、云中设立六个州,两个都督府。以这些州和都督府直接统御东突厥部众。
与此同时,李世民大封东突厥原属将军。封突利可汗为顺州都督,封颉利可汗的叔叔阿史那尼失为怀德郡王,封颉利可汗的忠诚部属阿史那思摩为怀化郡王,封阿史那大奈为丰州都督。其他归降突厥酋长全部晋封中郎将,在政府各职能部门安置。五品以上官员中,突厥人有一百多人,占到所有官员的半数,而定居长安的突厥人更是达到了一万家之多。
比大地广阔的是海洋,比海洋广阔的是人的胸怀。如果说宰相的肚子能撑船,那么李世民的肚子能跑几艘航空母舰。(后来的事实证明,李世民的胸怀也是装的!)
第六章 一朝君子一朝臣
过时
历史就是一个舞台,你方唱罢我登场,到了这个时候想赖着不走是不行的,因为你的戏已经唱完了,该给后来人腾地方了。
在港台的黑帮剧中,这样的场景是很多见的。新一任少帮主上任之后,总有一些老家伙想摆摆老资格,台词一般都是想当年我跟你爸爸打江山的时候怎么怎么样,潜台词是我的资格很老。
然而,这个世界什么东西老了都值钱,就老马仔不值钱。老马仔们总以为新主子上任后还会买自己的帐,就像以前的大哥一样。只可惜,按照一般规律,新主子一般不买老马仔的帐,因为他们的脸上写着两个字:过时。
如果说一定要人以群分,那么开国重臣裴寂就要被划到“过时”的那一拨了。
在开国重臣中,裴寂的地位不能说高,只能说是相当高。李渊是一把手,他算一点五把手,因为他跟李渊关系好到可以同穿一条裤子,甚至可以不经李渊同意留宿贵妃。
武德初年,有人控告裴寂谋反,李渊表示不信,为了安抚裴寂,让自己的三名贵妃携带珍玩宝器上门抚慰。史称当晚裴寂与三贵妃“宴乐极欢,经宿而去”。对于这一点,《旧唐书》评价裴寂说,“留贵妃以经宿,终昧为臣之道”,总之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裴寂和李渊的关系,那就是铁瓷。
李渊甚至跟裴寂开玩笑,“你可不能走,要走也得等到我当太上皇”,没想到,李渊玩笑开大了,武德九年(公元626年),他真当上了太上皇,虽然不是他自愿的。
从武德九年六月四日开始,开国重臣裴寂的幸福日子到头了。从这一天起,他的老友李渊成了名誉皇帝,简称太上皇。而他也在无形中成了太上皇的老臣,简称太上老臣。而在太上老臣裴寂的心里,始终都有一个结,这个结就是刘文静。
裴寂和刘文静原本是不错的朋友,两人关系好到可以无话不谈。尽管没有李渊和裴寂那样铁瓷,但至少也能算上好友了。
两个人一起辅佐李渊起兵,一起当上了开国元勋。然而却在开国后不久走上了三岔口,裴寂抱定了李渊的粗腿,而刘文静抱上了李世民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两个人在各自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武德二年(公元619年),两人矛盾越来越深,裴寂依然坚定地站在李渊一边,而刘文静则与李世民打成了铁板一块。在刘文静看来,假以时日,大唐的江山必定归于李世民的名下,同裴寂相比,裴寂追的是绩优股李渊,而他追的则是潜力股李世民。
然而刘文静的算盘并没有打多久就被李渊给拨乱了。见惯了隋朝皇帝父子角力的李渊自然清楚刘文静的打算。因此他决定提前出手,不等李世民羽翼丰满,提前先把这对叫做刘文静的翅膀剪掉。
不久,在失宠小妾的告密下,在裴寂的审判下,在李渊的默认下,开国功臣刘文静被送上了断头台。这一次曾经承诺刘文静有两次免死机会的李渊做了一回说话不算话的皇帝。刘文静一次免死机会都没有用上,于武德二年直接挂掉。
刘文静挂了,裴寂清净了,而李世民却在心底刻下了刘文静的名字。杀害刘文静的凶手有若干,裴寂就是其中的一个。这笔帐不能不算,早晚要算,一算就要算个明明白白,彻彻底底。
李世民登基之后,裴寂叔叔自动靠边站了,靠山李渊都已经“太上”了,自己再往前站就是自找没趣了。在他的眼前是李世民的意气风发,在他的旁边是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的后生可畏。裴叔叔知道,自己的时代过去了,谁让自己当年没多帮李世民说说好话呢?该!
裴叔叔自惭形秽,然而李世民却表现的跟以往一样,照旧尊重着裴叔叔。李世民的认真让裴叔叔心里直打鼓:“这小子唱的究竟是哪出呢?”
贞观二年,李世民到南郊祭祀,裴寂和长孙无忌陪同前往。李世民命裴寂与长孙无忌同升金格(皇帝御用车辆),裴寂赶忙辞让,李世民说:“以公有佐命之勋,无忌亦宣力于朕,同载参乘,非公而谁?”
这话得分怎么听,仔细一听李世民这是话里有话,前两句话直接翻译就是:你是太上皇的人,长孙无忌是我的人。看明白了吧,你是太上皇的人,潜台词是你不是我的人,带不带你玩得看我高不高兴!
表面给足你面子,实际却给你一锥子,这锥子扎的裴叔叔浑身难受,他不知道下一锥子什么时候会扎过来。
裴叔叔没有等太久,仅仅一年之后,他就等来了又一把锥子,只不过这一次更加致命。
导致裴叔叔挨锥子的是一个和尚,这个和尚的名字叫法雅。
法雅,原本是混迹于皇宫的和尚,皇宫大门抬脚就进。后来因为李世民禁止和尚进入,法雅由此失落不已,失落之余就是发发牢骚,扯扯闲话,没想到,一扯把自己扯成了妖言惑众,被判斩首。
本来一个被斩首的和尚跟贵为司空的裴寂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