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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国际特工 作者:张晓宏 许文龙-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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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2月份,张逸仙以奉天有朋友开医药店的名义,陆续从李子涛那里购得近一百余箱西药。到6月份,张逸仙已将大部分药品通过组织运往各地,经秘密渠道转交给抗联。
  6月13日,苏联远东内务部长留希柯夫少将叛逃珲春,苏军决定在香山洞一带加强戒备,调整边防部署。关东军立刻将这一情况通报给朝鲜军、珲春驻军及珲春特务机关,由这几方共同监视张鼓峰地区的苏军活动,双方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面对紧迫的局势,杨奠坤从上海总部发来急电,要求张逸仙立刻潜入珲春地区,配合苏军远东军区派来的情报员侦察日军动向。
  张逸仙再次出关,直奔中朝边境的珲春。
  6月28日,张逸仙来到位于张鼓峰只有十几里的二道泡子,秘密会见了苏军派遣的情报员。这是个二十多岁的中国人。他自称是尤尔卡中尉,是苏军远东军区情报科的侦察员。他穿着一身中式服装,身旁放着两个大背包。张逸仙一眼便看出,其中一个背包装着一台报话机,看来是要近距离发报。
  尤尔卡对张逸仙说:“古斯达夫,日本人开始往高地增兵,有迹象表明可能爆发冲突。上级希望你能及时地提供我们一些军事情报。”
  张逸仙想了想,说:“在珲春,我有一位朝鲜情报员金英哲,我立刻派他过境去朝鲜侦察情况,你看怎么样?”
  “行,你快去珲春,明天到这里跟我见面,”尤尔卡一指身边的树林,“我就住在地下的洞子里。”
  当天下午,张逸仙便跑到了珲春,找到了情报员金英哲,向他布置任务。
  金英哲连夜乘船顺流而下,然后渡过图们江来到了对岸的庆源。
  第二天,张逸仙返回了二道泡子,在小树林的地洞里见到了尤尔卡。
  7月2日,金英哲没有消息。但是附近的日军调动频繁,张逸仙决定只身潜到边境线去看看。他来到了张鼓峰两侧的和睦口、丁家十里村一带,见到处都是日军
  在以后的几天里,张逸仙穿着尤尔卡带来的日本军服多次在边境地带走动,侦察。并通过报话机发回大量情报。
  7月20日,金英哲终于从朝鲜返回来,经过多日侦察,终于得到了第一手情报。据悉,驻朝鲜军第19师团,在师团长尾高龟藏中将的指挥下派出步兵4个大队,山炮工兵2个大队,野战重炮高射炮联队的一部和工兵联队主力,向边境集结待命,加上关东军的4个大队,共计万余人,于7月19日分别在四源、阿吾地、庆兴集结完毕。
  尤尔卡见了上述材料如获至宝,立刻用报话机把消息发送回去。
  苏军边防部队的一名情报军官,一再通过报话机询问,日军何时发起进攻。
  这下可难坏了他们。因为这是日军高度的军事秘密,连日军士兵都不知道。
  几天后,和睦口这个位于张鼓峰高地脚下的边界村庄的居民全被赶出家园,日军一个大队开了进去。
  7月26日,日本军队用运兵船在图们江口渡江。连续三天,约有4000人渡过江口
  7月29日,晨4时左右,从张鼓峰西侧高地方向传来了机枪,步枪的射击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日军大约有1个中队分两股向苏军据守的无名高地进攻。浓雾和小雨笼罩着山头,双方在交火后,展开了白刃战
  7月30日,日军朝鲜军第19师团,在炮兵的掩护下,向张鼓峰高地猛攻。
  枪声,炮声异常激烈,整整响了一夜。张逸仙和尤尔卡再也呆不住了,他们换上日军的军服,向张鼓峰高地跑去。
  8月1日,凌晨,张逸仙、尤尔卡爬上张鼓峰另一个高地的半山腰,向苏军据守的高地张望,只见大多数苏军边防战士阵亡
  尤尔卡难过地低下了头,喃喃说道:“为什么不准备?我们不是提供了情报吗?”
  张逸仙则冷静地说:“也许是个策略,让侵略者的侵略成为事实。我相信不久,强大的苏联红军就会反击!”
  “可是代价太大了,”尤尔卡激动地说,“你看,那山头上至少有六七十名战士,他们”
  “砰砰”几声枪响,对面山头的日军发现了他们,两人只好撤下山头。
  8月2日,金英哲渡过图们江从朝鲜境内返回,又报告了重要情况。日军第19师团准备动用三个联队,在8月3日发动猛攻。三个联队分别是:第七十五联队(联队长佐藤大佐),第七十六联队(联队长大城户大佐),师团直属预备队,第七十四联队(联队长长勇大佐)。尤尔卡立即把上述情报发往刚刚增援到国境线一带的苏军第39步兵军军部。
  8月3日,日军全线出击,遭到苏军的顽强抵抗,并用炮火进行拦截。6日,苏军用重炮轰击占领张鼓峰之敌,并出动了大批轰炸机进行轰炸。7日,苏军动用两个步兵师,配属500门火炮,300辆坦克,200架飞机,开始全线反攻。日军丢下3000多具尸体,被迫放弃已占领的阵地,退到图们江口对岸。
  8月8日,苏军第39军军部通过报话机指示尤尔卡、张逸仙等人,迅速摸清日军是否有扩大战争势态的意图。
  张逸仙认为这样的情报只能通过窃听军用电话的方法,才能得到。于是,张逸仙三人带上武器和窃听装置,潜到了科奇火车站附近的日军第19师团指挥部一带。
  很快,张逸仙等人便找到了军用电话线。尤尔卡立刻将窃听装置安装在电话线上。由于他不懂日语,整个窃听工作由张逸仙和金英哲来完成。
  8月10日,张逸仙终于窃听到重要内容,他兴奋地对尤尔卡说:“小鬼子保密性也太差了,这么重要的消息,竟然用电话传达。快,记录下来,东京参谋本部下达命令。关东军增援的第15师团,第120师团,骑兵独立旅团,重炮联队,工兵联队,6个高射炮中队一律停止行动,就地待命。第19师团固守原阵地,不要扩大战果。”
  尤尔卡立刻用报话机将这至关重要的消息发回苏军第39军军部。
  8月11日,苏军又投入一个师,增加了100门火炮,45辆坦克,50架飞机,总兵力达到三万人,对据守几个山头的日军发起最后的攻击。日军第19师团遭到毁灭性打击,残部全部撤下张鼓峰,回到图们江西岸。
  张逸仙等人终于圆满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任务。
  8月12日,张逸仙、金英哲送尤尔卡到边境,准备越境返回苏联。
  临行前,尤尔卡握住张逸仙的手说:“古斯达夫,你是真正的情报战士,希望胜利的时候我们还能相见。”然后,他又和金英哲紧紧拥抱,激动地说,“这次侦察行动,你的功劳最大,回去后我要申请给你发红旗奖章!”
  尤尔卡带着胜利的喜悦离开了。张逸仙和金英哲也一同撤离,准备到珲春休息几天,便各奔东西。
  8月13日上午,当两人行至马川子附近时,遇到了一队日军宪兵,要过来检查。
  张逸仙想自己身上带着武器、地图和经费,一搜身非露馅不可,便和金英哲掉头就跑。日军宪兵紧追不舍,并不住地放枪。不幸,一颗子弹打中了金英哲的后心。张逸仙背起战友,不顾一切地滚下山坡,藏在山沟里,躲过了日本宪兵的追捕。然而,金英哲终因流血过多,长眠在深山之中
  张逸仙擦干眼泪,掩埋了战友的遗体,又匆匆踏上了反法西斯战斗的征程。
  9月,杨奠坤从上海发来电报让张逸仙,去辽宁寻找常杰男(安非德)。
  在张逸仙印象里,安非德是个聪明好学的小伙子。从苏联培训回国后,被杨奠坤派到葫芦岛工作,一直没有音信。
  张逸仙乘火车来到锦西,然后换乘汽车来到葫芦岛,拿着常杰男留下的地址来到一处中式小院。张逸仙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位老者。
  张逸仙客气地问:“有一个叫常杰男的先生是住在这里吗?”
  老者打量了一下张逸仙,问道:“你是他什么人?”说着将他领进院中。
  “我是他朋友,顺路来看看他。”张逸仙答道。
  “走了。那个姓常的小伙子怪的很,”老者打开一间房门,“他给了我半年的房钱,可没住三个月就走了。”
  张逸仙跟老者进入这间满是灰尘的房屋。
  “你瞧,”老者用手一指,“常先生的东西还在这里。”
  张逸仙见床头放着一个满是灰尘的布包,他上前拍了拍灰尘,打开,里面有一双布鞋,一条毛巾,还有一本诗集。
  张逸仙考虑既然是常杰男的东西,留在这里不便。于是,收拾起来夹在腋下,向老者告辞。
  又转悠了几天,还是没有常杰男的消息,张逸仙只好返回天津。
  一天晚上,张逸仙在灯下翻看常杰男那本诗集,无意中发现封面硬纸板的衬里有些异样,他用手一摸,似乎里面有一张纸。于是,他用小刀轻轻裁开衬里,发现竟是一张带字的便条。
  瓦尔德尔、古斯达夫:我没有料到去莫斯科学习后,会从事如此危险的工作。我厌倦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安非德。
  张逸仙这才如梦方醒:原来常杰男早就脱离了组织。谢天谢地,这封信没有落在日本特务机关的手里。
  这一夜,张逸仙没有睡着。他在反复考虑:在光荣的革命队伍中,在纪律严明的国际情报组织中,为什么会出现常杰男这样的人?不过他还算好的,毕竟没有出卖组织。
  张逸仙在第二天用电台通报了常杰男的情况,并告之暂时没有什么异常。
  9月末,张逸仙刚回到家里,张琴玲便告诉他,开诊所的那个西医李子涛被人以看病出诊为名绑架去,已经三天没回家了。夫妻正在闲话,忽然门铃响了。张琴玲开门,见一身材矮小、30余岁、身着灰色西装操北京话的人走了进来。
  他开口自我介绍:“我姓杜,是海光寺日本宪兵队派来的,想了解有关李子涛的情况。”
  张逸仙一边让座倒茶,一边和他周旋,“杜先生,我和李子涛只是相识,没有过深的来往。”
  那位杜先生把眼一瞪:“你要放明白些。李子涛私通八路,倒卖西药,现已关押在宪兵队。据他老婆讲,有一个姓张的和他合伙倒卖过西药,而这个姓张的有可能是八路的采买。”
  张逸仙不由吃了一惊,但仍平静地说:“我是姓张,但李子涛姓张的朋友总不会就我一个吧,你们凭什么怀疑我?”
  杜先生冷冷一笑:“我们调查过了,他和三位姓张的来往。一个是在北宸饭店旁开镶牙馆的牙医,另一位是他儿子的同学,才15岁;剩下的一位,就是你了。据我们了解,你是个神秘人物。”
  张逸仙给他斟上一杯茶,笑道:“我一个教书先生,平时做些小买卖,有何神秘?”
  杜先生将头探过来。“你虽是教书先生,却长期奔走在外,出手也很阔绰。据你的邻居反映,你能和白俄交谈,又能和美国兵对话,很是个不寻常的人物。”
  张逸仙微微一笑:“这有何神秘?我教书收入微薄,做些买卖补贴,手头自然也宽裕些。我在东北呆了十几年,自然会些俄语。我这楼下就是英文补习班,自然又学会了两句英语,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混蛋,你的狡辩!”杜先生用日语骂了一句。
  张逸仙自然能听懂日语,但考虑到自己已会两门外语,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又懂日语,岂不招惹更大的麻烦,于是,他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愣愣地看着杜先生,“您说什么?”
  杜先生见他不懂日语,微微一笑,“那好,我们先谈到这里。过几天再来拜访。”说罢起身。
  张逸仙松了一口气,急忙送他下楼。
  在楼下,杜先生来到田瘸子开的英文补习班, 抓起电话以流利的日语向宪兵队报告。张逸仙在一旁听到,他向上司报告:张逸仙没有什么可疑的,不过此人背景复杂,可以为我们所用
  杜先生走后,张逸仙预感情况不妙,便和张琴玲一商量,烧毁了一大批文件和资料,将电台拆开,砸毁零部件。然后,分别将其丢到法国公园的小河里。
  不久,李子涛被释放回来,一切恢复正常。
  10月,由于张逸仙毁掉了电台,无法与上海总部沟通,与上海总部的联络中断。由于此时关内的中日战争日趋激烈,与上海交通阻隔,加之宪兵队特务的骚扰,张逸仙和张琴玲决定撤离天津。年底,张逸仙、张琴玲返回东北,在呼兰县裴家铺的裴家大院住了下来。裴家在当地也算是富户,有一百多垧地。裴家哥兄弟四个,长子裴志堂、四子裴志广在抗战中牺牲,次子裴志亭是张逸仙领导的国际情报组织成员。
  张逸仙为寻找职业掩护,同时也不想在裴家白吃白住, 便在裴家大院东边的四间屋里开设了私塾,招收了村中的三十多个学生。他穿起长袍马褂,把头发剃短了,戴上瓜皮小帽,桌上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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