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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自然听说过。”王氏点了点头说道,同时心里奇怪,既然万历明白这个道理,为何对待劝谏却不接受。
“那你可知道魏征结局如何?”万历接着问道。
王氏却是疑惑地摇了摇头,唐太宗虚心纳谏的故事千古流传,但对于魏征的结局,却并没有刻意被人提及过。她作为皇后,自然以古代贤后为榜样,但很多例子都是范本的方式听到的,若说仔细了解,不说这个时代女子无才便是德,就是十三四岁的年纪,也不可能了解这么多。
“那个一直劝谏的魏征,死后被唐皇掘坟了。”万历不紧不慢的说。
“啊!”王氏却是吓了一跳,唐太宗和魏征的故事以及长孙皇后恭贺,这简直是历史上君圣臣贤的典范,在当皇后之前的礼仪教诲时,长孙皇后对唐太宗朝服劝谏的事情简直是历来作为贤后典范,然而万历现在说的这个结果,却大大出乎王氏所料。
古代文人总是宣传魏征多麽忠良,每每向皇帝劝谏,唐皇又是多么贤明,对于魏征的劝谏都是虚心接受,仿佛唐太宗与魏征君臣相得,是完美的化身一样,但又有几人知道,魏征死后,唐太宗不仅连将女儿许配给魏家的婚事给取消了,更是将魏征的墓碑也给砸掉了。然而文人却对此视而不见,依旧将唐太宗宣传成一代圣君,是何等讽刺。
“怎么?皇后还打算向朕劝谏吗?”万历假装恶狠狠地说,此刻他仿佛觉得的自己简直是欺负小女孩的大灰狼一样。
王氏被这话吓得面色苍白,对于大婚第二天就因为劝谏造成这样的结果,小女孩此刻只剩下惊恐。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劝谏,竟然是这等结果。
“朕不反对你对朕劝谏。”万历一句话,让惊恐中的王氏瞬间回过神来。“皇后自然以古代贤后为榜样,但这劝谏的本事,”万历摇了摇头,“可差的远了。”
“臣妾自然不敢与之相比。”王氏弱弱的说道。
“不对!不对!”万历摇了摇头,“不是不能比,是皇后懂得还不够多,今后应当多多了解,多读书才对。”
”妾身有读《女四书》。”王氏低头说道。《女四书》即《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这些是古代女子应该读的书。
“不够。”万历摆了摆手,“皇后要学会对朕劝谏,还要看许多书才对,史书什么的都可以翻一番。”万历蛊惑着说。
“可是这些不是女子应当”王氏眼睛睁得大大的,古代女子自然要读那些劝说成为良妇的书籍,其它的书官方都是不赞同女子读的。
“《女戒》等书实有不当之处,皇后可信,但不可全信,等多读了些书后,就能发现。”
这些书有不当之处?王氏脑袋怪怪的,万历的话简直让自己信仰都崩溃了,这些规范妇人行为的书,竟然有不对的地方。
“喜姐。”万历这下叫的却是皇后的闺名,王氏不由一颤,“以后朕读的书,你也看看吧。”
“是。”既然皇帝这么说,王氏也不好拒绝,只好答应道。
十几岁的小女孩,如果这样都不能扭转她思想,自己就白活了。万历心里默默想到。
第19章 丁忧
不管两位太后在选择王喜姐作为皇后的时候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打算,但对前生今世加在一起已经上四十岁开外的万历来说,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的思想还属于没有成熟的状态,只要自己稍加干涉,到底能够成为什么样子,还说不定。
不过这毕竟是一件长久才能见到成效的事,刚经历过大婚的万历,很快回归到朝堂上,因为有一件大事需要他的处理。
张居正的老爹死了。
对于守旧派的大臣来说,还有比这一刻更振奋人心的消息吗?大大小小的官员纷纷上门前往张居正府上,哭哭拜拜,一句“节哀顺变”,搞定。然后大家就眼勾勾的等着,张居正上书丁忧的时刻。
是丁忧还是夺情?不仅张居正苦恼,万历也在为这个问题苦恼着。张居正主持的变法还在进行着,这个时候让张居正回去,无疑对已经开始的新政产生波动,这种情况无论是万历还是张居正都不想看到的。
终于,在一帮大臣眼巴巴地围观的情况下,张居正上书,请求回家守制。
不准。万历毫不犹豫的回复。
接着,张居正再次上书请求回家为父亲守丧,万历还是不准。
既然不准,那就再次上书,张居正再次将请求回乡守制的折子递了上去,万历犹豫了,按照历史的剧本,应该夺情了才对,为什么张居正还继续上书,难道张居正还真想走不成?
迷惑的万历决定私下召见张居正。
“张先生,如今新政刚刚步入正轨,先生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请辞?难道张先生舍得现在的局面吗?”万历不解的问。
张居正只是笑道:“皇上,微臣既然敢回去,自然不怕这些宵小之辈在朝堂上闹腾。”
“张先生如此有信心?”万历疑惑,按照历史,张居正这次没有丁忧,硬生生地又在朝堂上坚持了五年,但那之后,新政依旧被罢黜了,然而为什么现在张居正却信心满满的认定即使自己回去,新政依旧不会受到影响。
“皇上如果支持,臣自然有把握,皇上如果不支持,臣一丝把握也没有。”张居正坦诚地说道:“皇上年仅十五,虽然稍有做事孟浪之处,但已经是合格的皇上了,既然皇上是支持新政的,那臣就是现在离开朝堂也没什么了。”
如果万历还是历史上的那个万历,那为了变法的张居正自然不会轻易离开朝堂,但如今的万历,不仅支持张居正变法,在某些方面,改革的更是彻底,如今才是万历五年,却比历史上万历八年的改革更彻底,甚至因为万历插手商业这一块,已经让这次变法走上更加成功的道路了,既然如此,张居正自然毫不担心自己回乡守制之后,自己的新政会被罢黜,更何况对于张居正来说,自己的变法已经差不多了,就是现在一直回去做富家翁也足够了,这样的情况下,何必冒险夺情留在朝堂上留人诟病呢。
“朕明白了。”万历点了点头,自己不是历史上的万历,张居正已经领头变革了五年,现在也是自己正面插手事务的时候了,“既然如此,张先生这次请辞,朕准了,但是丁忧一过,张先生还是要回来的,朕的变法还没完呢。”
“谢皇上。”张居正跪下回应道。同时心里也一阵澎湃,自己花了五年改革,这五年里万历的在变法的主意上给了他很多启发,现在他以为变法已经成功的时候,万历竟然还打算再进一步,要说不惊讶,那是假的。
第二天,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下,张居正收拾了府中事物,不紧不慢地踏上归乡之路。当一些大臣长出一口气,走出京城的张居正却在冷笑,你们以为我走了,就能翻盘,废除新政?走着瞧吧,正主才刚出场。
送走张居正的万历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这些早已经潜伏的守旧派们再次伸出手来,这次,他要亲自出手,将这些阻止他将这个帝国踏上新时代的绊脚石都给彻底踩下去。
几天后,刚刚因为张居正离职还在沉默中的朝堂,突然间泛起了波澜。陕西道御史杨四知上书弹劾张居正,并且一次列举张居正十四条罪状,条条说的有模有样,总而言之一句话,张居正贪污腐败,结党营私,是大大的奸臣,请皇帝查办,万历对此没有发表任何言论,这让原本还在观望的大臣们心思活跃起来,皇帝没有批评杨四知,说明什么?说明皇帝很可能对张居正不满。接着,朝堂上原本沉默的大臣个个活跃起来,跳出来弹劾张居正各种罪状的人一个接一个,张居正瞬间成了大明朝甚至千古难于的恶人。
“张居正之事可是真的?”慈宁宫内,和皇后一起前来看望两位太后的万历听着李太后问道。
陈太后却稍稍皱了皱眉,这种时候问万历朝堂上的事在她看来却是有些不妥的,现在万历已经大婚亲政了,朝廷的事不需要太后插手,宫里也已经有了皇后,李太后不该搀和到政事上来。
“母亲以为呢?”万历笑着反问道。“张先生是朕的老师,辅政五年有余,对于张先生是什么样的人,儿臣和母亲自然都清楚。”
“既然如此”李太后刚要继续说下去,却被陈太后拉住。
“妹妹,朝堂上的事,皇上自有主张,今天是家宴,还是不要提这些的好。”
李太后听了一愣,随机反应过来。“是哀家的错,既然皇上自有主张,哀家也不便多问。”
“无妨。”万历倒是不介意,后宫不得干政是事实,但有些事情显然是免不掉的,这点,万历自己有掌握分寸。“还要告诉舅舅家,如今这帮文人的事,不要搀和。”随机又看向皇后王喜姐,说道:“永年伯家也是。”
“是。”王氏回应道,两位太后也点了点头,既然皇帝这么说,那就一定有道理,就算怎么样,万历也不会害自己家人。
几天后,早已沸沸扬扬的朝堂猛然接到万历的旨意,陕西道御史杨四知妄议新政,贬为庶民,其余大臣妄言新政者,皆获罪,这其中,就包括张居正一直信任有加的内阁次辅,张四维。
第20章 落井下石
朝堂上的事情传到荆州,毕竟需要时间,现在的张居正只知道自己走后,很多大臣冒头开始反对新政,但最后的结果,他现在还不知道。
“张凤磐怎么敢如此!”在家守孝的张居正刚听到张四维竟然开始反对新政的时候,气愤地拍着桌子,随机又颓然地摇了摇头,“算了,妄我一直对其信任有加,现在看来,他如此看不清楚形式,自找烦恼。”
陪自己父亲在家的长子张敬修疑惑道:“父亲,张四维如今身为首辅,反对新政,只怕”
张居正摆了摆手,说道:“你以为老夫先前是首辅就能办新政,如今他张四维身为是首辅也就能罢黜新政?”
难道不是吗?张敬修疑惑地看着自己的老爹,这新政是自己的父亲先提出来的,当时身为首辅的父亲能够办新政,现在是张四维当首辅,他要罢黜新政,也不是不可能成功的。
“若是老夫一回来,新政就被罢黜,那我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不会回来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疑惑,张居正解释道:“如果真的是只有老夫一人打算新政,恐怕如今新政的局面,十年也未必有成效,如今五年就达到目标,你以为是为什么?”
“莫不是司礼监冯保也支持?”张敬修小心翼翼地猜到。
张居正摇了摇头,心中暗叹,自己的这个大儿子到底是读书读死了脑筋,和如今身在天津卫的四子张简修和五子张允修一点都不能比。内心虽然失望,但还是耐心解释道:“从为父当了首辅,最支持我的就不是冯保,真正支持我的,是皇上。”
“皇上?”张敬修惊讶,如今万历不过十五六岁,如果说张居正当首辅的时候皇帝就支持他变法,那不过是十岁左右的孩子,十岁的孩子竟然已经明确支持自己父亲变法了。
张居正点了点头,“不错,正是皇上,如果皇上不支持我变法,你以为为父能顺利挤走高拱?”张居正冷笑,“不是老夫挤走高拱,是皇上挤走高拱。”
张敬修惊讶地张着嘴,发不出一丝声音,怎么样他也想不到几年前十岁的万历就已经有这样打的能耐。
“怎么?不信?”张居正看着自己的长子说道。
“孩儿不敢,只是”
“只是太过匪夷所思是吧?”张居正接着说道:“等着吧,等不了多久,张四维的下场就能知道了。”
张敬修又张了张口,他很不理解自己的父亲哪里来的这么大的信心。
“老爷,京城里来消息了。”说话间,管家跑到门外,小声道。
“说什么?”张居正问道。
“老爷,张四维被贬官回乡,申时行接任首辅,皇上有命,以后但凡反对新政者,严惩不贷。”管家一字一句地说道。
“哼!早知如此。”张居正狠狠地出口气,说道。
张居正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张四维自然已经贬官回乡,但若是以为这样万历就收手了,那就大错特错了,对于张四维,他没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
国有四维,一维绝则倾,二维绝则危,三维绝则覆,四维绝则灭。倾可正也,危可安也,覆可起也,灭不可复错也。何谓四维,一曰礼,二曰义,三曰廉,四曰耻。
这个四维,大概就是张四维名字的来历,但在万历看来,张四维实在是有负他的名字,这不仅表现在他被张居正举荐入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