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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和段平等人讨论招兵的章程时,是张猛带着阳坞方面的密信过来,而段业看上面火漆处有三朵梅花,说明事情紧急,因此也就不必大家,当场把信拆开。
一目十行的看完后,段业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将军,怎么了?”这些人里面,以段平的身份最高,跟段业最早,也最受信任,因此看段业沉默不语,食指轻轻在桌子上叩着,还是段平先出言相问。
“喔。”段业回过神来,有些凝重的说道:“这下子可出大事了,张天锡居然回来了,如今已经进到了张大豫军中。你们都看看吧。““什么?”这几乎是所有人异口同声的说出来,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撼啦。
张天锡毕竟是之前凉州的统治者,苻坚再大方,多少也是对这样的人要防范,如今他居然跑回来了,说明了什么?是不是中原已经糜烂到不可收拾了?会给凉州带来多大的影响?
密信很快被传阅完,虽然这里都是段业的心腹,可是段业还是很小心的把信烧掉,然后沉声道:“各位,你们也看见了,张天锡居然能跑回来,这件事完全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我现在知道了,想必不久后节下也知道了,卢水胡,秃发部,梁熙,都该快知道了,我们得提前商量商量。”
“大人。”段平首先发言,“张天锡能回来,大概中原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天王陛下恐怕……”
段平毕竟一直是秦帝国出生长大的,因此说话有些谨慎,但是段业就毫无感觉,如今苻坚是肯定快完蛋了,吕光也不是啥忠诚不二的人,因此毫无顾忌的接过话头,道:“你说的不错,如今中原处处烽烟,苻坚恐怕撑不住了,不然张天锡是没机会跑出来的。”
这话段业说来轻松,可是听在自己这些心腹的耳朵里可是如闻惊雷!
虽然他们都是汉人,虽然如今民风远较宋明开放,虽然君君臣臣在乱世并没有那么有力,可是无论如何,在一个政权还没有灭亡前,就对其君主直呼其名,这是何等的勇气?他们看段业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段业却根本没注意到这茬,他只是说顺嘴了,“如今晋军三路大军北伐,但是由于内部掣肘,士族寒门之间的斗争已经开始激化,我看这次,他们是不可能光复河山的,最多收复淮北和河南的几座重镇,能不能守住还有问题,但是无论如何,这样一来就极大的振奋了北方各地的反抗声lang。此外,慕容垂,姚苌等人,素怀野心,昔日苻坚声望如日中天,尚且可以靠怀柔和兵威来困住他们,如今百万大军丧与一刻,猝然根本无法补充,我料他们必反!”
“不错。”张猛这个时候也插言道,“大人,根据目前的消息,慕容德在滑台一线和刘牢之刘裕对峙,慕容垂倒是还老老实实在弘农,自己的本部兵马也交了一半给天王,但是我们得到了一个绝对可靠地消息,慕容宝已经回到邺城了!”
“慕容宝?”刘国有些惊讶,“你们确定么?”
“绝对可靠,不过这些,还多亏了胡帮主啊。”张猛戏谑的说道。
也由不得刘国不惊讶,慕容宝可是如今慕容垂最欣赏的儿子,换句话说就是慕容垂的继承人,虽然慕容垂在淝水之战后竭力表示对苻坚的忠诚,可是全天下都知道他要造反光复燕国,无论他怎么剖白自己也没有用,如今他把心腹和最心爱的儿子派回邺城,是要和苻坚正式决裂了么?
很显然的是,慕容垂如果也叛变,那几乎是给苻坚的致命一击!历史上苻坚之所以淝水之战后短短两年就败死,虽然不是慕容垂直接动的手,可是完全可以说苻坚之死拜他所赐!
而胡帮主自然说的是胡凯。由于这些人都是段业的心腹,因此身份也没有隐瞒,当大家知道如今分管情报工作的胡凯还有个安定郡丐头的身份时不由都很好奇。
当然,段业笼络人,不是靠空口白牙,而是给了很多干货,第一条就是趁着得空派段平等人带着精干力量去安定郡替胡凯报了家仇,夺回了丐头的位置,接下来又动用自己的储备金全力支持胡凯,而这个胡凯还真有几分本事,恩威并施,听话的拉不听话的杀,居然很快一统天水南安广武等地的丐帮部众,隐然有成为凉州丐头的趋势,而有次段业开玩笑叫了声胡帮主,于是这个诨号就传开了,而胡凯也觉得帮主比起丐头来可是威风多了,因此也就没推辞。
成了陇右丐帮最大的瓢把子,自然也得和曾经的乞丐兄弟们恢复下关系,虽然胡凯不能亲自前往,但如今财大气粗了,和那些其他州郡混的不行的丐头们比起来,自然很容易就和他们修复了关系。于是情报管道也就建立起来了。
慕容宝回到邺城,别的人或许瞒得过,甚至能瞒过镇守邺城的苻丕,但是却决计瞒不过邺城的乞丐,而这个消息对他们或许不值钱,但是胡凯愿意开出200匹蜀锦的价格,于是慕容宝回到邺城没两天,就有一队马帮从邺城出发,去凉州讨生意了。
第七十八章 为谁而战
“慕容宝回到邺城,恐怕慕容垂也很快就要反了,哎,我们的天王陛下,宽厚仁慈,如今落得这个下场,真是令人唏嘘呀。”段业敲着桌子,不紧不慢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为人主者,一味宽仁,不是好事啊。”张猛长期主持情报工作,很多事情也知道的更细,因此也非常替他感到可惜,平心而论,苻坚虽然也是氐人,可是总比大多数胡人君主要好,在座的都是汉人,对苻坚的感情都有些复杂。
“不,仁慈是没有错的,关键是看对谁仁慈,以及仁慈到什么程度,苻坚的问题,是轻重缓急不分,犯了一刀切的毛病。”段业摆手道,“要知道,前些年,苻坚那可是真正的天下归心,各路豪杰皆能为其所用,如果不是王猛早死,我看淝水之战大概不会打,就算打了,也不会输。”
众人尽皆默然,王猛!这个璀璨而光辉的名字!因为他的出现,配合苻坚这个难得的贤君,屈居关中一隅的秦帝国仅仅用了十几年就统一了整个北方,疆域北到大漠,南到淮泗,西到玉门关,东到大海,而且在和东晋的交战里连战连胜,离大一统已经不远了!可是王猛死去还没几年,如今就忽喇喇似大厦倾,怎能不让人嗟叹不已。
“唉!王猛这样的人才,居然被苻坚所用,真是可惜啊!”刘国一拍大腿,显然很是不满。
“王猛难道没想给咱汉人卖命么?他又不是没去过桓温军中。”张猛反驳道。
“好了。”段业看二人有吵起来的趋势,忙道:“天下自为汉家之天下,唯有汉家才是正朔,但司马家昏庸无能,不可为中国之主,王猛若南下,终究默默无闻,不会有什么作为。我们血液流的都是汉人的血,也要终于汉人,但是却不必终于一家一姓!”
段业这番话,说的大义凛然,众人心里都感到震撼无比,在场的人,多少都读了些书,却从来认为天子便是天下民族的象征,可是不忠于一家一姓,那忠于谁?
“好了,还是先想想张天锡父子的事情怎么办吧。”段平把话题拉了回来,“如今他们恐怕要反守为攻了,我已经听说,凉州百姓士绅每天都有很多人朝阳坞而去,张天锡的声望扶摇直上,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不错!”段业有些严肃,“我们此次东归,无论如何很多人会认为我们是叛逆,但是梁熙实在是不成器,他是肯定完蛋了,如今长安方面是不可能派出援军的,苻坚已经自顾不暇了,如果张天锡没有逃回来还好,张大豫的号召力不足,凉州士民,就算有所不甘,也会心甘情愿的归附,但是如今他们多了个选择,事情就麻烦了。”
“张天锡父子如今所居不过阳坞一地,兵马不过数千,有成事的机会吗?”刘国有些疑问。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九层之台起于垒土,没有不可能的事情,我们一定要小心。”段业严肃的说道,“不过呢,张天锡回来,对于节下嘛,肯定是个大麻烦了,他收复凉州可能要艰难很多,我们嘛,呵呵呵,总得帮衬帮衬节下不是?”
段业目光闪烁,在场的都是他的心腹,其中玄机,妙不可言。
情势的发展甚至出乎段业的意料,张天锡刚刚回到阳坞不久,长水校尉王穆率3000精兵突然宣布归顺张天锡,并且带去了大量粮草,张天锡部士气大振,而同时,关于张天锡沉潜10年王者归来的传言开始在凉州各郡县内流传,甚至包括那些已经被吕光占领的地盘,虽然吕光及时做出了反应,找到了谣言的源头并且迅速处置了。可是传言这种东西,你不理会就会越传越离谱,你去理会就造成心虚坐实,怎么做都不对。吕光和众人商量很久,还是决定不能让谣言扩散,因此采取了霹雳手段,酒泉敦煌张掖等城池的城门头上,数十个血琳琳的人头高挂在那里,让人心里发毛。
可是,刚刚消停没几天,更让人震惊的消息传来,张天锡亲自率军万余,一路上敲锣打鼓,浩浩荡荡的奔着姑臧去了!临走时,张天锡发了一个檄文,内容很丰富,篇幅很长,用词很精美,大概意思就是我张天锡过去不争气,搞得国破家亡,那是我的不对,但是如今,我要回来,拿回我的一切!
开头两句话实在是彪悍:天道好还,盖中国有必伸之理,人心助顺,虽匹夫无不报之仇!
整篇檄文,文采飞扬,理直气壮,一时间凉州各郡,包括吕光已经占领的郡县,人心浮动。
但是,如今以王穆为谋臣的张天锡显然吸取了过去的教训,姑臧城他生活了整整三十五年,自然知道城高池深,猝然难以攻克,但是张天锡的驻地离姑臧并不远,却一路上持重缓行,大造声势,一方面谨慎起见防止敌军偷袭,另外一方面更重要,却是吸引沿路从军投效的部众。
此举果然有效,东半部凉州的居民百姓,已经退休的官员们纷纷加入,各路观望形势的地方势力也毫不迟疑的宣布归顺,等到张天锡大军距离姑臧只有几十里时,已经有数万之众,远处看去,旌旗招展,军容浩荡,虽然说由于形成仓促,连统一的军服也没有,部众也是胡汉杂糅,各怀心思,可是短短几天能有这般的形势,看起来民气可用,军心可恃啊!
而此时的姑臧城内,也正在剧烈的争论着。
之前梁熙之所以信心满满,也是他看准了退兵洪池岭,据此死守姑臧,起码能挡住吕军势如破竹的气势,还能在野战里找到机会,免得据守城池,徒劳无功,因此李统在没有请示的情况下,放弃张掖,率军东归,屯兵洪池领,梁熙是喜出望外,而且还主动下书,追认李统为征西大都督,实授军权。
并且,梁熙还紧急动员了姑臧周围残余的人力物力,又得大军近三万人,其中支援李统一万,自己率军一万驻守姑臧,命一向以知兵主持的司徒不群率军一万,屯驻与姑臧城外,一城一营,以为掎角之势。
当然了,虽然知道中原如今已经乱套,可是他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派人去长安找天王陛下陈情,期待着万一天王陛下感念他梁熙多年的忠贞会派出援军来。
至于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动静的张大豫,则自动被梁熙忽略,这个堂堂的凉王世子,又是第一个闹出阵仗的人,搞了这么久都啥也没搞出来,说明能力实在不行,这样的人,梁刺史虽然连连败绩,连儿子都折进去了,却也还是瞧不上的。
可是当张天锡出现的消息传来时,梁熙早就已经脆弱不堪的心脏终于顶不住了,等到梁熙从昏迷中醒来时,发现自己正睡在榻上,一群面色憔悴的文武正站在自己面前。
“怎么样了?”梁熙如今看起来已经和八十老翁无甚区别了,说话声音也虚弱不堪,完全看不出之前那个年富力强精明强干的使君的影子。
现在还站在这没跑的,要么是跑不了,要么就是真的忠诚与梁熙了。秘书监高君带着哭腔说道:“使君!吕光贼子倒是按兵不动,如今李统大都督也严阵以待,西线目前无事,倒是东线……张天锡已经自称凉王,建元飞龙,设置官署,如今众有三万,离姑臧城已经只有七十里啦!”
“呵呵呵呵。”梁熙居然笑了出来,可是谁都听得出他笑声里的凄惨和悲凉来,凉州的形势本来就已经几乎不可挽救,如今面临两线作战,几乎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四个字——大势已去。
“使君……”高君顿了顿,“如今司徒别驾在外典兵,他提出建议,不如尽撤西线之兵,增援姑臧,姑臧宁与吕光,不予张天锡。”
“嗯?”梁熙白眉一皱,“这是何意?”
武威主簿华明忙道:“使君,如今吕贼虽然攻我凉州,形同造反,可是毕竟他还没有打出反旗,更没有自立,而那张天锡,是已经被攻灭的凉国末代君王,在凉州也颇有号召力,这个……两害相权取其轻,使君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