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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事关重大,该父亲做主。”吕绍忙道。
“做主自然是我做主,不过也想听听你的意见,以供我参考嘛,你我虽然论私是父子,可是论公也是上下级,你可是我的参军呢。”吕光笑道。
吕绍想了想,道:“段业已经把具体的操作方法,时机,分寸,都清楚地提出来了,儿子才疏学浅,对于具体的情况也不了解,但是看他考虑如此周全,想必也切实可行。虽然这样,儿子依然认为,事情可以这么办,但是现在不能准。”
“喔?”吕光笑了,“那该怎么办?”
“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是不能以他的名义做,有些事情呢,就干脆不做,有些事情,哪怕非得让他做,也得是我们让他去做,所谓名正言顺,这个事情,父亲您可一定不能松口。”
吕绍虽然面色平静地说完这一切,可是吕光何尝看不出他目光里闪过的一丝狡黠?不由老怀大慰,看来,这个儿子果然成器啊!
心情大好之下,吕光干脆地说道,“既然你都想的这么到位了,不如这样,这个事情,就给你一次锻炼的机会,我决定给段业回书,意思就按你刚才的意思,然后你来拟笔,写完了给我看一下,然后让机要房立即四百里加急发出,可好?”
“儿子遵命!”
第十七章 风云际会河西(3)
敦煌太守府内堂。
段业轻轻走进秃发傉檀的房间,而秃发傉檀如今身体已经小好,如今正靠在床头,和秃发灵聊天,虽然说他的身体依然很虚弱,可是看起来,脸色已经好了很多。
事实上,距离段业上一次离开不过区区一天,可是对于秃发傉檀兄妹来说,却仿佛时隔了数年之久一般!
道理也很简单,段业这边,每延迟一点时间,自己的族人,自己的兄弟,很可能就会因为这一点点时间就死去!甚至可能因为时间的耽搁,导致部族的毁灭。
可是,秃发傉檀知道,自己不能催促,不能着急,着急也没有用。
段业哪怕和自己感情再好,和自己妹子感情再好,他如今,要考虑的已经太多了,他如今是一个庞大的势力集团的领袖,他必须为跟着自己混饭吃的几万人的利益考虑。自己来到了敦煌,该表达的意思就已经表达到位了,再多说多做,就着相了。
段业进来后,也顾不上寒暄,本想直接进入正题,可是看秃发灵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心中略微有些不忍,不管怎么说,那依然是自己的女人呐。
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在秃发灵有些失望的神色里,段业却又轻轻点头。
一摇头,一点头,意味深长,秃发灵正在沮丧之中,却突然又得来了喜悦,她的眼泪当即就下来了。
她当然明白段业那个眼神的意思,只是还没等她对段业表示什么,段业就轻咳一声,道:“灵儿,你先出去一下。”
“喔!”秃发灵很乖的点头,马上就出了门,她知道,自己想要的结果已经得到了,但是,秃发傉檀是自己的哥哥,更是秃发部的代表,如今自己的男人要和自己哥哥谈的问题,并不是小舅子和妹婿之间聊天那么简单,有些事情,不让自己知道,那是为了自己好。
秃发傉檀微笑的看着这一切,整个过程里,他一言不发,因为他知道,自己想得到的,也得到了。
等到秃发灵离开后,段业坐到秃发傉檀面前,亲切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好多了?伤口已经不疼了。柳大夫医术很高,等以后有机会,我想派我们部族的大夫到你们这里来学习一下,方便么?”
“这个没有问题。”段业果断点头,“另外,关于秃发部的事情,作为敦煌太守,我当然不能介入部族之间的事情,可是,如果有些人,看不惯草原上的一些歹事,自愿组成志愿者,加入里面,以个人的身份主持公道,那我政务繁忙,也管不了这些。”
秃发傉檀开始还有些担心,可是后来听段业这么一说,也就明白了。
他当然理解,段业其实面对的压力很大,因为自己部族的事儿,说白了,和段业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如果不管,谁也挑不出理来,反而如果主动介入去管,恐怕会有麻烦,因为河湟流域并不在敦煌郡境内,别的且不说,一条“捞过界”,就足以让段业面对很大的麻烦。
可是,如果段业自己不管,但段业麾下的一些人,以个人名义,介入部族事务,那么性质上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样一来,虽然明白人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可是起码从道理上,却是挑不出毛病的。
随机应变,打擦边球,这是成为政客的必修课,而有着几百年厚黑经验的后世这类的书籍更是汗牛充栋,段业早就习惯了这一切,因此搞起来毫无压力。
“不过。”段业轻轻挥手,“你也别高兴太早,明人不说暗话,做这个事情,我压力很大,有很多麻烦,而且,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而必须节下点头,还有很多事情,就算节下点头了,我去做,也有风险。”
秃发傉檀默默点头,他当然知道,段业说的是实话。而且,他知道,段业这么说,并不是向自己邀功,而是真的有很大难度。
之所以包括沮渠罗仇在内的很多人,都坚持认为秃发部已经完蛋,现在也只是苟延残喘,其中主要的原因,也就是因为其种种限制的缘故。
想了想,秃发傉檀还是主动说道:“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而且一码归一码,一桩生意算一桩,总归得算算清楚,什么都能欠,就算人情那是不能欠的,你说说看,我们秃发部,需要付出什么?”
段业也不客气,毫不迟疑地说道:“如果成功帮你们度过难关,我要你未来三年内提供一万匹战马,其中一年内必须有五千匹,然后我还要你们秃发部境内的探矿,开矿权,一旦发现矿脉,其收益我们对半分。另外,以后我敦煌如果遇到什么问题,起码你们得帮忙一次,至于其他的细节条件,当然也有,我已经写好了文书,待会你可以看一下。当然,如果万一失败,我们自然不会要这么多,而且起码我还会全力保护你们族人的安全,能保护多少就多少。”
这个条件非常苛刻,秃发傉檀很快就皱起了眉头。按照这个条件来算,就算这一次,秃发部挺过去,可是如果履行了段业的条件,也算大出血,基本没几年就缓不过来。
可是再仔细一想,秃发傉檀却觉得,这么苛刻的要求,反而说明段业方面是有诚意的,如果说段业只想敷衍一下,或者对于秃发部还有什么别的想法,甚至想来个假途伐虢之计,肯定不会拿出如此详细的条款。
秃发傉檀的这一个判断非常正确,确实这是段业和段平等人经过紧张而急促的激烈讨论,甚至还辩论了一阵子,才拿出的一个妥协方案,因为对于搀和到秃发部的事情,段业集团内部是有好多人不赞同的,最后可以说是段业力排众议,才强度关山,让大家执行。
很多事情,不在于条件是不是苛刻,而在于是不是有更好的办法,需要的是权衡利弊,秃发傉檀发现,自己几乎别无选择,必须答应。
第十八章 神秘来客驾临(1)
自己这次来敦煌之前,已经得到了父兄的授权,可以代表秃发部达成任何协议,因此秃发傉檀肩膀上的担子,还是很重的!
还有什么可想的呢?时间不等人,秃发傉檀干脆一咬牙,一横心,点头道:“那么好,我代表秃发部答应这一切,希望大人言而有信。”
称呼大人,是因为是谈公事,秃发傉檀从来都很守分寸!
这也在段业意料之中,他轻轻点头,伸出手去,和秃发傉檀碰了一下,道:“好好养伤,也要快一点,我现在事情很多,具体细节,待会会有人和你交代,你就放心吧。”
“嗯!”二人对视一眼,俱都微笑。
出了秃发傉檀的房间,段业刚刚回到书房,恰好葛渤来了,二人的关系已经是人尽皆知,府内早就知道葛先生的地位非常不一般,府君大人都礼遇的很,他们自然也不敢拦,况且段业也有言在先,葛渤进来,可以不必通报不必等待,除了女眷们的住地,他哪儿都能去。
见段业进来,葛渤站起身来,神色有些焦急地说道:“大人,你和秃发傉檀谈完了么?”
“谈完了呀?还好,他都接受了。”段业的神色有些疲惫,却也很高兴,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他都是稳赚不赔,敦煌不管多富庶,也只是一个郡,而他从秃发部要到的东西,估计是秃发部家底儿的一半还多,有了这笔资源,自己就能快速强大起来。
“好,那这个事情,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问题应该不大了。”葛渤急着说道,“大人,那事情前期也不需要你出面,就放心交给段平吧,眼下,却有个更重要的事情,大人,你需要集中精力处理这个了。”
“喔?什么事情?”段业非常好奇,因为眼下介入凉州西南部部族争端,其实是敦煌郡发展的大好机会,那自然是大事了,可是还能有比这个更大的事情么?
“据绝对可靠的消息,卫彬来了凉州,姑臧已经去过了,前天刚到的酒泉,现在应该还没到敦煌,但是也快了。”葛渤有些焦急的说道。
可是段业却是一脸茫然,葛渤这才想起来,卫彬并不是声名动于天下的谋臣勇士,而是也躲在黑暗里的可怕人,这样的人,段业不知道也正常,事实上,天下真正知道这个可怕名字的人,也没几个。
“大人,此人是苻坚第一心腹,十多年前,苻坚如日中天,大秦势不可挡的时候,世间但知道王猛文武全才,最得信任,却不知道内廷尚有一个卫彬,思维缜密,心狠手毒,主管情报刺杀,侦测敌情民情之事,其被苻坚信任的程度,也只有王猛可以比拟,纵然是邓羌梁成,张牦吕光也不能及。”
段业听了,默然点头,历朝历代,天子周围都会有这种人,苻坚能成就大事,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他有些好奇的问道:“难度此人也是个宦官么?”
段业其实对宦官没啥好感,这个倒主要是受一些官修史书的毒害,导致一提到宦官,人们就自觉地想到了魏忠贤李莲英,却不知道由于常年文官集团掌握了舆论和史书,导致宦官被恶意丑化,功劳肯定是读书人的,过错一定是宦官的,哪怕是洪涝灾害也是宦官的原因,想下雨天晴也简单,杀人就行。
葛渤点点头,又摇摇头,“此人是残疾人不假,却并非宦官,他当年因为不幸的遭遇,被去了势,但是他是苻坚还是王子时就跟随其中了,当初苻坚政变夺位时,此人便起了莫大的作用。如今王猛也死了,他可以说是苻坚最信任的人了。”
段业马上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卫彬这样的人,和旁人的分量自然不一样,他来到这里,一定是代表着苻坚的意思,而虽然如今,苻坚实际控制区域,已经由于慕容垂和慕容冲的缘故,被分割开来,辽东,山东和淮北已经成为飞地,和长安很难联系,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段业可没有能耐和苻坚扳手腕。
所以,对于段业来说很重要的事情,便是一定要尽快搞清楚,卫彬来干什么?!
可是段业问出的这个问题,葛渤却也很担心的摸了摸额头的汗,坦然摇头,道:“我们不知道他来凉州做什么,如果这个都能打听清楚,他便不是卫彬了。”
“那么他在酒泉呢?”段业的神色严肃起来。
“只能确定他见过彭凤,别的也不知道。”葛渤说道。
这下子就有些麻烦了,段业也背着手开始轻轻踱步,每当他遇到困难的时候,就习惯了用这种方式来纾解紧张,有时候还能想出办法来。段业坚信,歇斯底里,总是发泄,完全是无济于事的。
至于那个彭凤,之前是段业派人争取了他们父子反水,他们父子在吕光夺取凉州一事上,可以说功劳莫大,当然吕光也没有吝惜赏赐,把酒泉郡让彭凤当太守就是最好的奖赏,而武威郡依然让彭济担任,父子两人,都是大郡太守,这样的殊荣,天下也找不到几个。不要忘了,吕光手上只有八个郡!
至于其他的物质赏赐以及特权,更是给了不少,一时间彭家父子在凉州可以说是炙手可热,地位可远比梁熙时代要高。
既然这样,那个卫彬先去了姑臧,再去了酒泉,他想干什么?
可以合理怀疑,卫彬去了姑臧,一定见了吕光,很可能也见了彭济,现在又跑来见彭凤,怎么想,段业怎么觉得不对劲。
也难怪葛渤神色焦急了,如今很多日常事务,段业都不管了,因为他知道时间紧迫,一旦等到中原分出个胜负来,形成了新的核心,那么以泰山压顶之势收拾凉州这边,就跟玩一样,自己别无选择,只能尽快壮大自己,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打下一片足以自保的根据地。
可是卫彬如果现在发难,段业悲哀的发现,自己几乎没有还手的机会!
走上了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