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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业却是好整以暇的叹了口气,道:“不瞒您说,下官还真是把钱,很多都花在了军队上了呢。”
“喔?”
“凉州不太平啊!”段业一拍大腿,却让卫彬没来得及说出来的话儿,被硬生生给堵了回去。
“此话怎么说?”卫彬抿抿嘴,有些无奈的装傻般问道。
“大人您不知道?”段业一副非常“惊讶”的样子,卢水胡和吐谷浑乙弗部,因为一些小事,和秃发部起了冲突,由于调和不利,加上双方都有些冲动,一言不合,居然已经兵戎相见了,现在已经打成一锅粥啦。“卫彬是干情报的,当然晓得这事儿,只是现在他只好装糊涂,佯装惊诧的问道:”还有这种事情?实在太过分!太过分啦!“卫彬越说越生气,为了表示生气,还愤愤的拍了桌子。”是啊,如今双方死伤已经很惨重了,节下倒是很关心这事儿,还派了使者去,可是您也知道,如今他们双方,早就杀红眼了,而且都有亲戚故旧战死,这一但结了血仇,事儿就不好办了,现在就是节下那边,恐怕也压不住了,如今大人您来了,正好啊,您可得拿个主意,不然,不知道还有多少百姓遭殃啊。“段业”沉痛“的说道。
第五十九章 谁堪君前三百问(4)
卫彬愣了一下,这事儿怎么能推到他头上呢?他可是管情报工作的,最多算是个下地方的特派员,和这事儿有个什么关系?
可是,卫彬究竟是卫彬,马上就看出了事情的关键,而这个时候,段业看着他的眼神,也是意味深长。
好小子!卫彬心里暗赞了一句。
段业这一手,说白了,就是在水已经很浑的凉州,又大大的搅动了一把,所谓浑水摸鱼,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段业年纪轻轻,就晓得这个道理,实在是不简单呐。
可是卫彬也是在官场宫廷混过这么多年的,这个道理还能不懂?踢皮球这种本事,对于卫彬来说早就轻车熟路了。
“段大人能如此忧国忧民,想必天王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不过啊,这些边境部族的事情,最是难缠,稍有不慎,就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对不对?所以呢,为政一定要谨慎啊,老子说得好,治大国若烹小鲜呐,对吧?我们总该找到更合适的办法,既能把事儿给解决了,又能不造成兵连祸结,这样的话,天王才能少些困扰啊,是不是?”
卫彬这番话,听得段平都直眨眼睛,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而段业则是对这番话佩服的五体投地!
什么是官僚,这就是官僚!什么叫滴水不漏,这就是滴水不漏!
卫彬的话,说的合情合理,面面俱到,哪儿都挑不出毛病,可是实际上呢?实际上他什么也没说。
换句话讲,这就是典型的官话,套话,废话,直接就把皮球给踢了回来,而且还不留痕迹,漂亮的很!
这一手,段业现在可是不会的。
可是卫彬得了势,却不会就此让步,他趁机说道:“看段大人,积极扩军,又关心边疆事务,看起来,一个府君的职务,可是屈才了啊。”
段业马上警惕起来,卫彬这话可是诛心了,一个回答不慎,就算现在卫彬不敢把他怎么样,一旦跟苻坚一说,在那里被挂号一下,可就麻烦了。
“大人您太谬赞了。”段业赶忙起来,欠身了下,恭敬的说道:“您看,如今敦煌这局面,段业勉为其难,兢兢业业,也只能说做到勉强不辜负天王和节下的期待,其他的哪里还有余力?所以这才让大人您来拿个主意啊?”
“我?”卫彬笑了笑,“你在这,是在地的人,我却刚刚过来,对于具体的情况当然不够了解,在不了解的情况下,怎么能乱出主意呢?倒是大人您,我朝规定,地方官员,对于就近的部族事务,是有临机辄断之权的,是不是?有权呢,就得用,府君呐,您可别让天王失望啊。”
段业仔细看着卫彬的眼色,却发现自己从他眼睛里,什么意思也读不出来,大概是因为事先知道卫彬的缘故,却造成了一种自我强化的心理暗示。
“大人,有权当然得用,可是您看,光有权,不能兑现有什么用啊,现在我敦煌这点兵,也没有上面的明确说法,随便去介入,那不是事儿越闹越大么?”段业愁眉苦脸的说道。
“好了好了。”卫彬笑了,他现在真是越来越欣赏这个年轻人了,可是与此同时,他心里也有了一份隐忧,因为这个年轻人,实在太出色了。
这么多年来,卫彬见过的年轻人多了,有的文采无双,有的勇冠三军,有的善于筹划,有的左右逢源,可是还真就没段业这种人。
卫彬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形容词来,可是以他多年阅人的经验看,这个年轻人,这个现在仅仅是一方太守的人,就像东方的朝阳一般,有着无限的潜力,而且卫彬从段业身上,看见了进取心,看见了执行力,更看见了稳重与踏实。
上一个让卫彬如此看重的人,是慕容垂的儿子慕容令,那个年轻人简直让当时的卫彬感到可怕,这也是他不惜违背苻坚的意思,不惜冒着杀头的危险,和王猛勾结起来,害死了慕容令。
就算现在如日中天的苻宏,也是在经过多年的历练和平淡后,才厚积薄发,一举站在了舞台中央,而现在的段业,光芒耀眼,却并不刺眼,还很会保护自己,这样的人,当然可怕。
对于这样的人,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收复他,要么杀了他。
在这短短的片刻,卫彬脑海里已经想过无数种办法了,比如现在就暴起杀掉段业,比如在敦煌的期间或者离开后短时间内找机会干掉他,比如借刀杀人。比如出军讨伐。
当然,也想过笼络他的法子,高官厚禄估计不会有什么希望,这一刻卫彬甚至开始盘算起苻坚的公主来,这样的人要不要以招驸马为名把他调到长安去,能用就用,不能用也可以就近控制。
卫彬为了苻坚,真是不遗余力,可是这个时候段业心里也琢磨呢,对于这个卫彬,看起来想从他嘴里夺食实在是太难了。
“你这样。”卫彬回过神来,“这事儿呢,是地方务,老朽只是顺便出来巡视地方,但是却并没有得到天王陛下干预政务的授权,所以说这些事情,你还是得找节下拿主意,这个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个不能乱。”
“嗯,段业谨遵教诲。”
“不过嘛。”卫彬看了看段业,“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是那边真的都杀成血流成河了,你不管,那也是失职,在你权限内的,你可以派出一些少量的,没有军队名义的人,去干涉一些,河湟闹成这幅模样,天王是不会开心的,再说,兵连祸结,死的可都是老百姓呐。”
段业发现,他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区别是自己已经去做了。不过他却不敢表现出自己心里的那种感受,低眉顺眼地说道:“大人高见,段业就这么办吧。”
“你是已经办了吧!”卫彬淡淡一说,眼睛一咪,似笑非笑的看着段业。
段业心里一沉,却若无其事的说道:“大人哪里话,没有授权,段业岂敢乱来。”
“你乱来的地方多了!”
第六十章 河湟草滩争雌雄(1)
卫彬这句雷霆万钧的话,其实说的时候,却是语调低沉,表情平静。
段业听了,倒也不激动,而是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段业做的事情,卫彬多多少少肯定早就知道了,段业如果承认或者否定,都不是个好事,因为他自己其实也不确定卫彬现在知道了多少,如果贸然招人,或者人家有证据却否认,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卫彬也微笑摇头,他知道,段业比泥鳅还滑,想在他身上讨到便宜,恐怕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接下来,双方自然进入了实质性的谈判阶段,卫彬的想法其实很明白,表面上自然是要代表苻坚来收服段业,毕竟段业之前几乎是默默无闻,如今却是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
当然了,段业和卫彬也都知道,这么做完全只是权宜之计,对于政治人物来说,除了利益,还是利益,一旦需要,卫彬和段业,都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主。
不过段业和其他人还不一样,是现实到极点的主,对于很多这个年代旁人一定会非常看重的事情,段业却愣是一点也不在意,在他看来,这些名声了,虚衔啦,承认啦,都是浮云,自己现在就是有印章,有敕书,也有军队的实实在在的敦煌太守,还能是假的不成?如今苻坚也没那个功夫来把自己真的变成假的。
既然这样,何必为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闹神呢?段业只看重干货,只要实际的东西。
卫彬不得不惊叹于段业的务实,可是还无话可说,因为换他,他也这么干,乱世,别的真的都不值钱,只有实力,只有资源。
等到会谈结束,二人出来去吃饭时,虽然都面带笑容,可是卫彬的笑里,带着一丝丝的恍然,而段业的笑里,则更多的是满意,双方虽然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可是,就算都是想要的,其实也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卫彬和段业都是精明的人,他们都确定,现在达成的方案,已经是最好的方案了。
至于小四兄弟,和段平在一起,几杯酒一下肚子,小四小五兄弟,就和段平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段业自然是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切,只是卫彬就轻轻摇了摇头。
有些时候,差距,就在这细微的地方。
与此同时,在沮渠蒙逊和沮渠男成因为见解不同还在扯皮的时候,乐都城守军已经靠着齐德卓越的指挥,多次小规模出击,打掉了卢水胡不少出去扫荡的小分队。
这下子连沮渠男成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终于放弃了自己的想法,转而赞同沮渠蒙逊起来。
可是晚了,已经有些晚了!
同样的一件事,哪怕是再好的事,不是正确的时间做,也是一文不值。
等到沮渠蒙逊部署完毕,正要立即攻城的时候,敦煌派出的志愿军已经出现在河湟草原上。
当然,他们出敦煌时是白天偃旗息鼓,夜里兼程赶路,而且伤势迅速痊愈的秃发傉檀已经得到了段业的授权,可以临时指挥这支力量,胡凯等人也表态愿意服从指挥,因此短短几天,这支生力军,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赶到了乐都城外。
当然,值得一提的,是路上,在西平大草滩,他们遇见了折彦刚部,双方的大战的唯一结果,是吐谷浑乙弗部几乎全军覆没!
巴音为了保护折彦刚,而被秃发傉檀一刀两断,可是这样,折彦刚虽然跑掉,但是在战斗中,也丢掉了一只眼睛,从此他便是独眼龙了。
经此一战,秃发傉檀的自信心彻底恢复,而这支军队,本来就是敦煌军里的精锐,一路从西北朝东南扫荡过去,路上的吐谷浑残部也好,趁机来捞便宜的小部落也好,秃发傉檀都毫不客气,全部干掉。
同时,散落各地的残余部族,也纷纷朝着这里靠拢,很快,秃发傉檀手下就有了一千多骑兵,人数虽然不多,素质也不算齐整,但是,这些都是秃发部最忠心耿耿的人,而且几乎和卢水胡部族都有血仇,现在,三公子带人杀回来了,他们就像久旱逢甘霖一般,迅速聚集到了秃发傉檀的麾下!
有了兵,有了心气,就到了和沮渠蒙逊算总账的时候了!
沮渠蒙逊当然也有斥候,而且他也及时得到了秃发傉檀回来的消息,可是这里是大草原,骏马全力奔驰,不计代价的话,三日五百,六日一千,是完全办得到的,更何况秃发部本来就是在自己的土地上作战,对于地形什么的可要比沮渠蒙逊熟悉的多。
帐内,沮渠蒙逊的神色阴沉,而男成则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男成到底是光明磊落的汉子,他想了一下,就说道:“这次是我不对,错过时机了,回头我会向叔父请罪的。”
蒙逊轻轻摆了摆手,抬起头,灼灼的看着男成,道:“大哥,这点事儿不算什么,你不必介怀,现在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你担心秃发傉檀?”男成一扬眉毛,“这次他居然没死,还能收罗残部打回来,算他有本事,不过咱们要干掉他,还是没问题的。”
“不,不在这里。”沮渠蒙逊背着手,开始在帐篷内踱步,“之前的和乙弗部的分进合击,事情已经很明显了,秃发部能打的人,基本打完了,按道理,秃发傉檀变不出这么一支兵来,我看,最多他那最近放到北线的一千多人,是秃发部的人。”
“那别的人最少还有三千人呢,那是谁的兵?”沮渠男成有些惊讶。
“对,关键就在这里。”沮渠蒙逊苦笑了下,“这个问题实在是很重要,因为我们必须得弄清楚,我们要和谁打仗,不然,这仗怎么打?我看折彦刚这个废物,就是因为没搞清楚和谁打仗,才闹得这个下场的。”
“那你搞清楚了么?要不再派斥候去?”
“来不及了。“沮渠蒙逊想了想,缓缓说道,“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