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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忠言逆耳利于行,这话如果不说出来,太子会后悔的,国家就危险了。”
“说出来的话你会后悔!”张氏一句话,就让苻诜哑口无言。
张氏也觉得自己说重了些,便放低了声调,道:“现在的局势,实在太过复杂,你父王又……娘是妇道人家,家族也帮不了你,你只能靠你自己,娘真正希望的,就是你能平平安安的,如今你镇守成都,别的不能指望,起码能保住身家性命,这就足够了,你不知道,咱们虽然是帝王家,可是乱世人命不如狗啊,娘……娘实在是放心不下你啊。”
说到这里时,张氏已经是潸然泪下。
第八十八章 兄弟恩怨何时了(7)
苻诜本想说点什么,却最终发现,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轻声的不断安慰张氏。
好容易,张氏才止住了眼泪,她抬起头来看了苻诜一眼,眼神却变得犀利起来。
苻诜有些紧张的说道:“娘亲,您……”
“你给我记住!”张氏突然抓起苻诜的领子,有些恶狠狠地说道:“你是我的儿子!娘不许你出任何意外,绝对不许!”
“我知道了,娘您放心吧。”苻诜忙不迭的点头,长期以来,张氏都是一个很温婉的女人,苻诜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子。
“你不知道!”张氏径自打断了苻诜的话,“妇人之仁,你也有妇人之仁呐!”张氏一句话,就说的苻诜哑口无言。
“呼。”看着自己的儿子虽然低着头,但是并没有认错的意思,张氏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你也大了,我管不了你了,我知道,哪怕现在,你嘴上答应了,心里是不服气的,是不是?”
苻诜没说话,可是他的表情,明显是默认了。
“有些事情,你不亲眼去看看,你是不会信的,娘当初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娘懂,不过你要记住,任何时候你必须留条后路,不然,被人出卖了,你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懂了么?”
“娘,你在说什么啊?”苻诜其实听懂了,但是他其实不愿意懂,只好装糊涂。
“我累了。”张氏无奈的挥挥手,“你先下去吧,记住娘的话,手里要抓住军队,嗯?”
“是。”
苻诜就这样,带着张氏的牵挂,带着心里的一丝丝侥幸,辞别了苻宏后,快马加鞭的南下了,现在他是大秦帝国益州方面的最高军政长官,他不能离开成都,这个地方必须得有一个王族的人坐镇,不然一定会出问题。
历史上,蜀中只要中原一乱套,几乎一定有人站出来叛乱,而由于四面都是山,中间是盆地,也很适合割据。不过,中原王朝也知道,蜀中就算出现了割据王朝,由于人力物理的关系,基本是不可能对中原王朝造成致命威胁的,所以在形势紧急的时候,一般也没有功夫去理会他们。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趁机发展壮大,形成自己的势力,造成割据的既成事实。
但是,由于先天环境的限制,等到中原王朝缓过劲来,或者干脆改朝换代之后,就能很容易的收拾蜀中的分裂势力,因为他们反正也跑不掉。
其实苻诜也听得出来,张氏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确实也在暗示苻诜,如果形势不利,就据川自保,虽然不一定能够拯救大秦帝国,但是好歹,还能给苻坚留下一丝血脉,也能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
苻诜当然不会愿意这么做,也知道这么做无疑是在拆苻宏的台,可是母亲的话,多少会在他的内心里激起了一丝丝涟漪。
而有些惊天的变化,其实就是从这些萌芽开始的。
苻睿终于还是出征了,出城的那一天,苻宏率领文武百官,出城相送,沿途的百姓们也被动员起来,看着大军出征,只是,这一次已经没有了那一次苻宏出征时,百姓踊跃参军,全城同仇敌忾的阵势了。
其实说起来,有很大的原因,是大部分人其实没有太多的是非感,而是总习惯性站到气势强大的一边,上一次苻坚和苻宏动员全城力量,振奋他们的事情,说白了是逆向操作,反其道而行之,用悲情来动员人,但是事情都有限度,这一招是大杀器,实在不能用的过多。
不过,气氛沉闷也有沉闷的好处,整个军队都处在一种有些诡谲的气氛里,但是苻宏清楚地从他们的眼里看见了渴望,看见了信心和决心。
哀兵必胜,是的,这支军队早就经过了血与火的考验,早就多次以弱胜强,多次数百里奔袭,创造了许多许多奇迹,他们早就不是新兵蛋子,而是精锐。
精锐就得有精锐的样子,苻宏一看就知道,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苻睿和苻宏并肩走了很久,却没有说几句话,其实也不必说了,苻宏最终拉住苻睿的手,道:“一路保重。”
“请殿下放心。”苻睿重重一点头,然后转身,上马,扫视了一眼他的军队,大声道:“出发!”
大军缓缓的出发了,这几乎是大秦帝国最后的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他们要出关东进,去迎击那几乎是宿命一般的敌人。
而在这个时候,段业的敦煌,正在风风火火的大搞建设。
商业的极度繁荣和重商主义政策,很快让段业手上有了大笔的钱,而这个年头,有钱就是一切。
更何况,受了重创的秃发部,现在也是元气大伤,他们也急需重建部族,尤其是购买武器来保护自己,而他们能够依靠的,当然只有段业。
于是乎段业也没有客气,秃发部的牛羊,残留的金银珠宝什么的,段业是照单全收,当然了,价钱的话看在秃发灵的面子上,也略微有所让步。
而秃发部既然需要大量武器,原本敦煌城所拥有的武器厂子自然是不够用了,于是段业也就顺理成章的向吕光申请扩建,为了表示自己绝无私心,段业还把自己想要建的兵工厂的详细规格,产量,地点什么的都报告给吕光,而且主动邀请吕光派人来监督自己。
吕光本来也就说过要帮助秃发部重建的话,如今段业姿态又做到了这个份上,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于是很快就批下来了。而这个时候,段业早就在敦煌城外找到了很大的一块地,开始建厂。
工匠虽然是现成的,不过段业还是重金从西域聘请了不少有经验的人来,第一波产品,其实就是给秃发部造的,段业也没指望自己用,权当是让工匠们练练手,找找感觉而已。再说了,自己的军队想要取得胜利,武器装备上是一定不能含糊的,段业虽然不指望这个年代能造出飞机大炮来,但是也决不能让自己的军队还拿着大刀长矛作战吧,这样的军队,是无法横扫天下的。
第八十九章 兄弟恩怨何时了(8)
冷兵器时代主要还是刀枪剑戟,这些,辅助以弓弩之类,防守主要靠城郭,进攻主要靠冲锋,打仗很大程度,是打钱粮,打人命。因此虽然在冷兵器战争史上,常年能见到各种奇谋良策,甚至不罕见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
但是实际上,大部分战争比的还是硬道理,谁人多谁赢,谁武器好谁赢,只有在这些因素都差不多的时候,才轮到其他的因素。毕竟,集群效应是很明显的,人多了几倍,战斗力的增加却绝对不止几倍,你可以以少胜多一万人战胜两万人,却几乎不可能战胜十万人。
但是这样的话,对于段业来说就很是麻烦了,很显然他现在只有敦煌一个郡,以敦煌一个郡的人力,物力,想夺取凉州,本来就是一个很艰难的事情,就算拿下了凉州,想以区区一州的地盘,来夺取天下,在正常情况下,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事实上,古往今来,想一统天下,除了要有机会和一定的社会背景,需要足够的人才和强大的军队外,其实地理因素也是很重要的,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当做根据地的。山川之险,江河之固,关隘之雄,都是很重要的。
虽然古话早就说过,“险可恃而不可恃也。”决定一切的,说到底还是人心向背,还是是否站在历史的潮流上,但是,历史是曲折上升,盘旋前进的,总归会有很多偶然时刻,比如一枚马掌可能造成一匹马的马失前蹄,而一匹马的马失前蹄很可能会把马上的骑士给甩了下来造成死亡,如果巧合,这骑士很可能会是一个国王,而国王的身死就有极大地可能造成一个国家的兴亡。
但是这样从头来看,其实,一切还是那个马掌,但马蹄铁没有做好,并不一定是什么阴谋,更不一定有什么历史必然性,而很可能只是铁匠一时心情不好而已。
从段业的角度来讲,选择凉州,其实是别无选择的,如果他愿意,其实更愿意选择别的地方,比如说江南,比如说河北,很多地方都是可以的。但是他出现的时候,就在凉州,一切几乎是不得不然的。
这么说,当然是有道理的,其实很早的时候,这个神秘的国度里那些精明的策士们早就发现,如果把争夺天下比喻成下围棋的话,那么整个国家的山川形势无异于像围棋的棋盘,而众所周知,下围棋的话,开局就很重要,金角银边草肚皮的道理,在争夺天下里,也是适用的。
那么就像落子一样,在这个不规范的围棋盘上,关中、河北、东南和四川是其四角,山西、山东、湖北和汉中是其四边,中原为其中央腹地。
虽然说天下之大,这些地方所占的面积比重并不大,但在历代战争中起决定性作用的却主要是上述九大地域。下子也一般都在这些地方下,诸侯们想要成就事业,也都基本从这里起家,而不是别的地方。
之所以说,这些地方能够起决定性作用,是因为实践和历史已经反复证明,这些地方的重要性,几乎肯定关系到天下的统一与分裂、关系到一朝一代的兴与衰,或者,在中原政权与塞外游牧民族之间的战争中关系到中原政权的存与亡。
老话说的好,“山川都会”,只有在那些既有山地险要可以凭恃,又有江河水道可以流通的地方容易形成战略要地。道理也很简单,有山河,可以阻挡敌人的进攻,可以围成适宜于发展的内地,易守难攻的地方,最适合当做国都。
当然了,对于主政者来说,山脉和江河的战略意义各相同。山脉的意义重在阻隔,而贵在有孔道可以通行;河流的意义重在流通,而贵在有据点可以扼守。
有山地险要可以凭恃,则易于在纷乱的局面中建立根据地,形成局部的秩序,积蓄力量;有江河水道可以流通,则便于向外部投递力量,便于向外扩展,也便于介入全局。上述九大战略要地大都拥有这些条件。进一步来说,就如同下围棋一样,正常的开局顺序,往往也是先占角,再占边,最后争夺中腹,大多数诸侯们如果能够成功夺取天下,回头来看,也一般是从关中,河北,江南起家,而从四川起家,却只能割据一方,难以争雄天下,唯一有希望,有天时和人和的公孙述,却是因为自身个性的缺陷,导致错失良机,而失去了机会。
当然,段业少年时候最崇拜的那个人叫做吴清源,他下围棋,就是直接从天元开局,而且还能屡战屡胜,所以,归根到底,还是看谁来下这棋,而事实,历史上也真的有从河南起家还能夺取天下的,只是这样的例子不多,因为难度实在是太大。
只是对于段业来说,他所在的位置,就很尴尬了,他所在的凉州,高山峻岭是很多,却几乎没有大江大河,倒是沙漠很多,这事儿别的且不说,光是从风水来说,就很不吉利了。
另外,凉州在这个年代虽然很富庶,但是并不是中原的诸侯们所重点看重的地方,而且也不属于上面所说的几个要地,按道理来说,是根本没有机会去问鼎天下的,连割据一方都难,因为凉州这个地方,是西北——东南走向的走廊,没有回旋余地,如果从关中佯攻凉州,几乎是必胜的。
所以段业其实很清楚,哪怕他靠着种种侥幸,能够夺取凉州,想更上一层楼也是不可能的,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学习窦融那样,把自己和凉州军民卖个好价钱,但是段业费了这么大力气从那个遥远的时代过来,可不要这样的结果。
要当,就当最大的官,要做,就做最大的事,段业不但要凉州,更要天下。
而打天下,最重要的是军队,段业已经开始了他庞大的计划,他有信心和把握,在三年内把自己的军队建设成为天下最强大的军队。
现在的关键,就是他如何建设军队,和如何获取三年时间。
第九十章 兄弟恩怨何时了(9)
其实这里,段业几乎是陷入了一个悖论之中。
因为段业需要时间来积蓄力量,发展自己,那么自然就是需要韬光养晦,避免那些现在比自己强大的人提前打自己的主意,趁自己羽翼没有丰满的时候来消灭自己。
可是另外一方面,如前所述,段业本来就处于弱势地位,想要赶超式发展就不得不用一些非常手段,而其实造舆论和声势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