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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代,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了,可以说是做人的基本道理。
可是这话在吕弘听起来,却是分外感动,他用力的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段业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可是实际上,他什么都说了。起码段业,全懂了。
接下来的过程,自然没什么奇怪的,这种类似的宴会,与会者当然不是为了吃东西的,而是趁机进行联络,尤其是地方官们,平素没有上面的命令,是不能随便离开驻地的,否则以谋反论处。可是现在,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因为在寿宴上,大家都喝了些酒,本来说话就大胆了许多,而且由于是在这个场合,看起来公开,其实私密,很多问题都可以谈,也不怕被人出卖或者告密。
段业现在要在敦煌大干一场,自然也缺少不了其他郡县的支持。要知道,敦煌虽然足够富庶,却也不可能什么资源都有,很多东西,还需要河西其他地方的支持。
当然,段业是很会做人的,拿了人家的东西,当然不能白拿,相反,段业尽可能多的回报人家,这样看起来是吃亏,其实反而赚了,因为大家都认为,段业这人虽然年轻,而且年纪轻轻就做上了高官,可是一点没有架子。
只是段业端着酒杯在人群里穿梭的时候,却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张只剩下一个眼睛,另一个眼眶处被银色的眼罩蒙住的人。
这个人,自然就是吕由。
如果说段业几乎面对所有人都能处变不惊的话,那么少数的几个例外里,就有这个吕由。
毕竟,吕由的眼睛,从某种程度来说,就是段业把他变成了独眼龙。这个年代的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连头发再剃了胎发之后都不能乱动,何况是眼睛呢?
这么看起来,自己实在是和吕由结下了深仇大恨。而且在当时,吕由不但没有任何发作,反而多次和自己并肩作战,彼此配合的其实还是可以的。
可这样,不仅没有让段业放下心来,反而更加紧张。
很简单的道理,当时的情况,吕由不难猜到这事儿是谁干的,而那时候段业是最弱的时候,他却没有动手对付,那只能说明,他有着更大的企图。
吕由看了看段业,笑了笑,道:“段大人,别来无恙啊?”
“托您的福,一切尚好。”段业轻轻举杯。
吕由也笑着举起酒杯,呷了一口,笑道:“大人如今也成了节下的义子了,今后对于吕由,可得多多照拂啊。”
“您这说哪里话。”段业忙推辞道,“吕将军常年在节下身边,熟悉情况,倒是段业,人生地不熟的,虽然如今有些薄名,也承蒙节下厚爱,收为螟蛉之子,呵呵呵,今后倒是要和将军您,多多亲近呐。”
“不敢当!”吕由忙摆手,道:“如今这凉州境内,大人您可是最红火的人物,倒是您得多多照顾在下啊。”
二人说完,对视一眼,都朗声大笑,可是眼中却都殊无笑意。
等到行礼如仪的宴会完了时,段业也基本和需要谈的人已经谈妥了条件,这一次来姑臧,总算没有白来。
而且,段业也如同意料之中的那样,被吕光叫进去单独谈话,而大家看着段业的眼神,也都很意味深长。
只是段业出来之后,却是径自回到管驿,还明说由于喝酒过多,现在谁也不见,还给来拜见的几个大人们都送上了帖子表示歉意,说自己明天一定会去拜会他们。
而段业回来,自然是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要和张衮,崔浩等人商量商量,他一箭觉得,自己还不能把某些事情彻底想清楚了。
可是段业回来,却看见崔浩正在和赛里木卓尔聊得开心,崔浩这小子,果真是人小鬼大,说起话来如同连珠炮一般,滔滔不绝,而赛里木卓尔坐在那里,只是恬静的微笑。
段业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有一丝丝的不舒服,他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回来了。
“大人。”崔浩见段业回来了,不敢放肆,忙收敛住笑容,而这个时候,赛里木卓尔明显的非常高兴,一时间嫣然一笑,竟然如同百花盛开一般!
而就在这一刻,段业的心情,却突然好了起来。他笑吟吟说道:“你们俩聊得很开心吧,卓尔,崔浩别看岁数小,可是本事却很大呢。”
崔浩见段业没有怪罪自己,也稍微松了口气,且对于段业的夸赞,他心里得意之余,也忙谦虚道:“大人您谬赞了。”
可是话虽然如此,年轻人,总是希望得到人家肯定的,崔浩就紧张的看着赛里木卓尔,很想知道她是怎么看的。
赛里木卓尔只是微微点头,道:“大人,崔浩哥哥确实很聪明,懂的很多的呢。”
这话听在崔浩耳朵里,就如同喝了几斤蜜一般甜,但段业也敏锐注意到,赛里木卓尔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平静,因此心里也不是太在意。
赛里木卓尔说完了后,就自觉道:“大人,你们有正事谈,我就先走了。”
因为确实是要商谈大事,段业也就没留她,点头答应。
只是看见赛里木卓尔恋恋不舍的样子,段业微微皱起了眉头,问道:“张先生呢?”
崔浩这才收回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张叔早上就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段业一想,张衮既然投奔了自己,肯定也不会有什么二心,这时候出去肯定是有事,也就没有深究,而是问道:“张先生既然不在,问你也行。”
崔浩一听说是正事,也就彻底把注意力集中了起来,严肃道:“大人,发生了什么?”
段业也不隐瞒,也就挑今天发生的重要事情,尽可能简练的给崔浩讲,崔浩听得很认真,对于那些关键点也不时主动提问,而段业也都耐心回答。
等到段业说完,等崔浩回话时,崔浩却皱着眉头,不发一语。
一阵北风吹过,陵云台竟随风摇摆,向一侧倾斜。
众人吓了一跳,翟芷叫道:“不好了!楼要塌了!”她本来靠着刘勃勃近,惊慌之中,一时间脚下一软,眼看就要摔倒。
就在这个时候,刘勃勃到底手长,一把扶住了翟芷了腰,可是旋即想到男女授受不亲,又巧妙的一使力,让翟芷将将占站稳。
翟芷虽然颇为紧张,可是看刘勃勃在这个时候一点没有占自己的便宜,反而是扶住了自己,颇为君子,因此感激的看了刘勃勃一眼。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时候她为什么心里居然有些失落。
可是这时候,别的人却都争抢着朝前拥,想跑下台去,见状,刘勃勃拦住他们,大声道:“别慌!这就是陵云台。此台是魏文帝所建,他造这座高台的时候,颇费了一翻心思,建得非常精巧,先称好所用木料的重量,然后建造,不出现丝毫的差池。楼台虽然高峻,常常随风摆动,可从来不会倒。后来,魏明帝曹睿登台,害怕楼台摇摆会有危险,就下令再用大木头支撑它,楼即颓坏,有人认为这是重心倾斜的缘故,结果又依原先的设计重新筑造。就又没有事情了。”
众人有些疑惑的看着刘勃勃,不过也都停住了脚步。
可是,果然如同刘勃勃所说,大家一不动,过一会,这台子就又稳固了起来,这才纷纷长舒口气。
翟芷面色煞白,抚了抚胸口,“吓死我了!”
刘勃勃见翟芷一副可爱的样子,莞尔一笑,忍不住逗道:“在千军万马之中,可不曾见你如此!”
翟芷不好意思,面颊微红的瞪了刘勃勃一眼,却不敢再搭话。
只是这个时候,翟辽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惊呼了一声,手指孟津渡口道:“快看,那里有军队!”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在渡黄河。
翟真道:“叔父,那是冀州方向,可是如今河北已经非秦国所有,这时候怎么会有军队渡河?”
第一百四十四章 烽烟滚滚来天半(5)
翟斌一皱眉头,一想也是。
如今,他之所以敢高举大旗造反的原因,就是因为河北现在的主人是慕容冲,而不是苻丕或者慕容垂。老实说,翟斌这个人,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不大会去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儿,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身边没有足够的将领,手下的兵虽然看起来气势汹汹,但是多半是靠着那股子血性和志气,和这些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氐人或者鲜卑人打仗,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可是如果是慕容冲,那就不一样了。事实上,前些年,关于慕容冲的种种传言,在整个关东一代传得沸沸扬扬,可以说到了无人不知的地步,想想看,堂堂慕容家族的中山王,却沦为苻坚身下的玩物,难道不好笑么?
对这样的人,翟斌当然看都不会去正眼看。
可是很快,翟真大喊道:“秦兵!那真的是秦兵!”
众人仔细看去,的确不假,那秦军独有的旗帜,那秦军独有的喊声,大家是不会看错的。众人心里,顿时都有些忐忑。
而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刘勃勃。
事实上,这支军队,的确是秦军!那就是苻睿的军队!
当苻睿得到翟斌居然都举旗造反的消息后,确实也吃了一惊,他的确没有想到,连丁零人都想趁机捞一把了。
苻睿虽然和苻宏等人,过去曾经一直不对付,可是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苻家子孙,都是氐人。氐人怎么说,在苻睿看来也是个高贵的种族,汉人们和自己叫板也就算了,如今,连那些只配做奴才的人,都敢跳出来跟氐人做对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即,苻睿就召开了紧急会议,讨论是不是要立即回师,和这些低贱的丁零战一场,把这群人彻底杀光。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自己的一些谋士们,却都坚决反对这一点,而他们的理由,几乎让苻睿无法拒绝!
过去苻睿在长安,上面有苻坚,旁边有苻宏,自己手上又没军队,想要夺嫡,实在是难如登天。
可是现在,自己假节钺,手握大军,可以说一切尽在掌握,好不容易蛟龙入海,如今翟斌纵然作乱,也在自己的后方,他们闹得再欢,与你苻睿甚相干?
反正之前的计划,也没有这个事情,翟斌作乱,对于苻睿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唯有楚瑜,一直没有说话。
其他谋士说完话后,也都看着楚瑜,道理很简单,他们知道,自己这些人的话,分量加起来,也比不上楚瑜,楚瑜那是真的跟着苻睿从无到有,从开始到现在的人,不管是感情因素,还是实力因素,自己这些人也比不上他。
终于有人说道:“楚先生,这事儿您怎么看。”
苻睿也看着楚瑜,眼神里满是期待,那意思很明显,他也要听下楚瑜的意思。
楚瑜沉思了一会,然后抬起头来,看着苻睿,道:“巨鹿公,您这一次领兵东向的任务,是什么?”
苻睿一愣,旋即说道:“阻击刘裕,收复失地,当然……也要为自己考虑一些。”
楚瑜点点头,又问道:“那么巨鹿公,是那把椅子重要,还是国人的江山重要?”
国人自然说的是氐人,苻睿毫不犹豫的说道:“自然是国人江山重要,一人之荣辱又何足道哉。可是……”
“巨鹿公。”这一次,楚瑜却有些失礼的挥挥手,打断了苻睿的话,因为他知道,苻睿无非是想问,区区一个翟斌就能翻天,威胁到氐人的江山了?
楚瑜接着说道:“巨鹿公,不瞒你说,这一次,翟斌的起兵,还真是选对了时候,您应该知道,姚苌造反后,太子殿下手上,已经没有兵了,这时候他是几乎拿不出兵马来弹压翟斌的,翟斌这股力量,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如果他不举旗,各方势力还处于一个暂时的平衡状态,也就没事。如果他一冒出来,那么就彻底打破了平衡……后果很严重。”
苻睿沉默的点点头,他听明白了楚瑜的意思。
翟斌在这个非常的时候冒出来,对着洛阳而去,可以说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狠狠给了大秦帝国一刀,他自己虽然没啥机会成事,可是这个就像中药一样,药引子也许直接治不了病,却能发挥莫大的作用。
“况且!”楚瑜补充道,“这一次,大人打翟斌,利大于弊。”
“愿闻其详。”
“这一次,大人回军攻打翟斌,能够为国分忧,不管怎么说,国家的国君是谁,都得保护国家,这样对大人有利。其次,翟斌实力不强,战而胜之,难度不大,这能提升大人的威望。最重要的是,这支军队跟着大人出征一来,并没有打仗,而大人您也知道,掌握军队最好的办法,是打胜仗。”
苻睿笑了,他明白了楚瑜的意思,直接道:“那么先生,你说,这仗怎么打?”
楚瑜笑了笑,走到地图前,用手轻轻画了一条线,而楚瑜也笑了。
这就是黄河北岸出现秦军的原因。
建康,谢安府中。
东边的正房内,矮榻之上,横设一几,谢安正与一人奕棋。
行棋之人年约三十,姿容秀美,床下一人观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