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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道子以琅琊王的名义,宣布有一件大事要宣布,这才让这些人济济一堂,而司马道子的消息,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因为就在这次宴会上,司马道子宣布,秦国天王苻坚的侄子,都督青徐兖三州诸军事、镇东将军、青州刺史苻朗已经在自己的苦苦相劝下投诚,并且在皇帝陛下批准后,已经出现在了这次宴会上。这次宴会,也算是皇帝陛下为了苻朗举行的欢迎宴会。而自己只是尽地主之宜而已。
这个消息,可是着实的有些石破天惊,因为在苻睿率领大秦精锐出潼关后,一度在中原一带声势浩大的翟斌等人,也不敢轻易掠其锋芒,虽然几场大战,双方各有胜负,但是也都伤亡惨重,于是在刘勃勃的主张下,丁零军选择暂时退回中条山,把侧翼让出来。
而苻睿也不愿意纠缠,所以他也没有选择继续东进,而是坐山观虎斗,陈兵两淮,观刘裕和慕容冲对决。慕容冲胜,则包抄刘裕后路,与仇敌围歼刘裕北府军。刘裕胜,则刘裕不可能放弃如此好的局面而不北上。那样的话本来已经拉的很长的战线会更长,苻睿的机会也就来了。
本来,刘裕虽然取胜,而且在南线也有所准备,但是苻睿毕竟有精兵十余万,如何应付,也是个难事,但是包括谢石等人在内,大家都万万想不到,一直被认为是夸夸其谈居多,好高骛远为主的司马道子,居然有本事把驻守淮南苻朗给劝降了。当然,苻睿治兵严明,苻朗没办法带走大批军队,但是苻朗毕竟是核心圈的人物,还是带走了数百亲兵以及大量苻睿军中机密。这下子就让苻睿变得极为被动,既帮了刘裕的大忙,也避免了苻睿可能效仿围魏救赵的模式突然南下,迫使刘裕回军。
不管怎么说,司马道子这次劝降成功,的的确确是给朝廷立下了大功,可以预期,他的威望和权位必然会继续高涨,而这一次,他已经有资格组织起各派系的聚会了,这个就是个很明显的信号。
只是,主角之一的苻朗,除了开始依次敬酒和回敬时候和众人的寒暄之外,其他时间,几乎一直静静坐在自己位置上不说话。其实,在场大部分人,几乎一直在观察他,但是苻朗的表情总是那么平静,不卑不亢,不喜不忧,显得非常从容,这倒也让众人刮目相看。
酒过三巡,司马道子终于站起身来,很多人心里都心说来了,因为宴从无好宴,司马道子不可能没事请大家吃酒,他要的,不过是个公开说话的机会,而现在,显然就是这个好时机了。
“列位!”司马道子的身子都有点歪了,而且声音也有些颤,大概是喝多了吧,“如今广固光复,大军连战连捷,这正是上天眷顾,天子圣明,更是前线将士们戮力同心,奋不顾身的结果,小王在这里,请各位为了国运,干!”
这么大的帽子,这么大的意义,这么高的层次,谁敢不干呢?自然是话音一落,大家都是一饮而尽,包括苻朗。
第二百二十七章 闪转腾挪求新局(11)
这种场合,喝酒的目的,永远在于其他,司马道子其实整个过程,也都在扫视众人,仔细观察着大家的表情。
当他看见,连谢石也默默喝掉了杯中酒的时候,心里就放松了。
这类酒宴,从来不是单纯的酒席,酒都不能随便喝的,可以合理推测,谢石代表谢家出席这个活动之前,一定也和谢安等人仔细商量,推敲了相关的利弊得失后再才做的决定。
不过,谢家毕竟来的是谢石,而不是谢琰或者谢玄,多少还是说明了一些谢家的态度,是耐人寻味的。
这一圈儿过后,司马道子晃晃头,睁了睁朦胧的双眼,突然想起一桩有趣的事情,不由得问道:“国宝,你推崇的那位比丘尼叫什么来者?”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们,都静了下来。
谁都知道,王国宝的身份很特殊,他是谢安的女婿,本来按道理,是谢家的半子,理应站在谢安一边。
可是由于种种不足为外人道的缘故,如今王国宝,和谢家上下,几乎已成寇仇!一般来说,只要有可能,谢家子弟,都尽可能避开王国宝,因为这厮实在是个破落户,根本不管场合,不管情况,就敢撒泼。谢家上下,文的有,武的有,忠的有,奸的有,却唯独有一样没有,那就是王国宝这样的流氓。
因此这一次,司马道子把王国宝和谢石都请来,其实就已经让人诧异了,大家开始也都认为,这次估计因为这个缘故,谢家人和王国宝也会回避的。
但是,谢石还是来了,这事情本就让很多人不解了,但是大家心想,来了就来了吧,大不了视而不见就好。这样既给了司马道子面子,也能不破例。
刚开始,事情也就是这么发展的,但是没有想到,谢家和王国宝都很克制,倒是司马道子还先主动来挑事情了。
王国宝也已小醉,不得不承认,王国宝当年能够当上谢家的女婿,除了因为当时出于他是王坦之的儿子,彼此乃是门当户对,有政治联姻的考虑外,他的长相起到了很大的因素。
谢安自己,年轻时候,就是名噪一时的美男子,而王国宝客观来说,几乎和传说里的潘安和宋玉不相上下,而且他的相貌,真的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连谢安当时看了,都非常满意,更不要说谢安那个可怜的女儿了。
谁能想到,那时候温文尔雅的少年,最后居然是那么一个东西!
需要说明的是,王国宝的堂妹是司马道子的王妃,因此与司马道子交往甚密。也因此王国宝除了留给谢安的第一印象非常好外,后来是受到了谢家的质疑的。
毕竟,谢家是一个庞大的集团,牵扯到了很多的利益,不可能因为对方门当户对和长相俊美,就匆匆定了亲事。况且,谢安虽然也晓得,和王坦之家族联姻是政治婚姻,但是他也希望,这次政治联姻,能够做到两全其美。
即和王国宝联姻对家族的利益和未来有利,同时呢还能让自己女儿得到幸福,如果两个条件不能同时达到,他是不会同意的。
本来如果因为王国宝自己和司马道子的关系,谢安其实只是疑虑,因为那时候,司马道子还小,谢安自己也没有因为淝水之战的胜利获得如日中天的威望也就不会成为众矢之的,那样的话,这桩婚姻恐怕不会后果那么严重。
但是谢安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被这个混蛋给迷住了,居然婚前做下了那事,有了男女之实。在这个年代里,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为了女儿的名节和幸福,谢安虽然对王国宝很厌恶了,但是也只能将错就错,把女儿嫁给他,为此,家族利益大不了不考虑了,只希望王国宝能好好待女儿。
可是,长于谋国的谢安这一次又搞错了,因为得到她的身子太容易了。所以王国宝一点也不珍惜,反而认为妻子是个随便的人,刚结婚的时候还能忍忍,勉强面子上过得去,等到时间一长,便是又打又骂。
谢安虽然极为愤怒和痛心,可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按道理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权利去管对方,人家管老婆,你丈人根本插不上话,现在木已成舟了,自己还能怎么办?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
嫁个女儿,女儿悲苦了,家族的政治利益也没捞到,恐怕这是谢安这辈子觉得最憋屈,最窝囊的事情了。
这时候的王国宝由于微薰,俊美的粉面微红,见司马道子发问,便轻声回道:“相王,那菩萨法号妙音,今年一十八岁,飘逸空灵,有出尘之姿。自小在京都遁入空门,好学不倦,精研典藉,博通内外,并且落笔如飞,写得一手好文章。道安高足慧远禅师路经瓦官寺,大为惊奇,叹其为佛学后起之秀。”
司马道子打断他的话,“如此,何不请进府来。”
王国宝摇摇头,“请她?谈何容易,前日,陛下请她入宫,亦被婉拒。”
司马道子醉笑道:“既是高僧,架子应该有的,来日,本王亲自去请。”
王国宝颇为自信地道:“相王放心,我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一定把这尊尘世外的菩萨给您请到府上来。”
整个过程里,谢石淡淡的喝酒,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司马道子和王国宝俩人搭话,本来好多人都以为,这将是牵动政局的重要表态,可是没成想,俩人说的,居然是和时局毫无关系的一个出家人,这算什么事情?
自从八王之乱后,由于社会长期动荡,百姓们心里都希望有个寄托和念想,而达官显贵,天子诸侯们也希望能有神明来庇佑他们,因此佛教盛极一时,士庶百姓奉佛的人很多。
尤其是是朝廷迁徙江南之后,晋元帝、晋明帝都以宾友礼敬沙门。
佛教势力过大,他们除了人脉很广,能够影响很多大人物,因此借机影响朝政和时局外,更重要的是,由于不论官民,俱都礼佛,好多甚至毁家破财,只为佛拈花一笑,加上出家人不事生产,不交赋税,却聚集大片土地,造成国家财政紧张。而反过来,出家人待遇优厚,好多人出于种种原因,哪怕是不信佛的,也不惜出家,那交税的人又少了。这样彼此影响,互相促进,终于造成佛教势力做大,有识之士已经体认到如果再让佛教势力这么扩大下去,恐怕对国家不是什么好事。
四十五年前,也就是咸康五年,庾冰辅政,他就认为,对于佛教总该有所控制,不能如同现在这样,在他们势力本来已经很大的情况下,就算不能如同激进派所说的那样灭佛,但是起码也该有所限制。
因此,一心为国的他代晋成帝下诏令“沙门应尽敬王者”,但尚书令何充等人以为不应尽敬,使礼官详议,主张不一,往复三次不能决,于是搁置。
而经过这次事情,全天下的人,都看清楚了风向,那就是佛教的地位,根本没有人动得了,因此佛教地位日益崇尚。自是,历代帝王对高僧礼敬有加。
席中苻朗用肘支几,有些不胜酒力,苻朗虽是氐族人,却喜经籍,手不释卷。谈虚语玄,常常不觉日之将夕,登涉山水,不知老之将至。也因此,上月率部降晋,诣建康,路过扬州,风流迈于一时,为扬州士庶推崇,都称赞苻朗有江左之风。当今天子司马曜诏加员外散骑侍郎,司马道子待若上宾。
苻朗其实蛮得到向往中华文化的苻坚和苻宏父子的器重,他选择了投降晋国,到现在为止,还是让很多人不敢置信。这样的人,都会选择投降,只会被他们解释为大秦帝国,真的是大厦将倾了。
喝酒多了,自然是嗓子有些难受,苻朗有些想吐痰,而早已有了一个准备好的俊俏的小童,跪在脚边。
苻朗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司马道子一眼,他当然晓得,这个小童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他毕竟是氐人,不是汉人,有些忍受不了如此奢侈,如此不人道的待遇。
正好,他迎上了司马道子的目光,司马道子只是淡淡一笑,点头示意。
苻朗会意,所谓既来之,则安之,何必矫情呢,想通的苻朗一清嗓子,而那个小童很及时的张开口,苻朗就很准确的唾到了小童的嘴里,小童含着退了出去。
在场的人,虽然基本都享受过这个待遇,可是苻朗也做的如此自然,还是让众人感叹不已。
司马道子呵呵一笑,醉熏熏问道:“这,有名字吗?”他问的,当然是苻朗方才的行为。
苻朗道:“肉唾壶!”
司马道子呵呵大笑,“不想西戎亦有此雅事!”
他看见苻朗方才目送那个小童离去,心中一动,不由道:“远达如果喜欢,方才那个小童,就送给你了,如何?”
这个年代,达官贵人们玩腻了美女,玩兔子娈童的不少,彼此之间,互赠娈童,其实是一件雅事。但是,赠给一个刚刚投降的人,那是极大地礼遇和信任。
苻朗当然也晓得这一点,因此坦然接受,并且起身拜谢。
司马道子转而看看案上的美食,极尽江左精肴,便问道:“关中之食比得上这里的吗?”
苻朗淡淡答道:“一样好,只不过盐味小生罢了。”
“是吗?”司马道子扭头问侍从。
一会儿,侍从从厨下上来回道:“是生盐!”
司马道子笑道:“苻侍郎果然知味。”
苻朗一笑,手指席中的鸡肉说道:“这算什么,此鸡栖恒半露,养这只鸡的笼子是半露天的。”
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中,苻朗随手又夹起一块鹅肉,在嘴里嚼了嚼道:“这块鹅肉是长白毛的,先前我吃的那块,是长黑毛的。”
司马道子哈哈大笑,说道:“苻侍郎,喝多了吧?这鹅的白毛黑毛你还能看得出来不成?”
苻郎面带自信,微微一笑道:“相王自可验证!”
司马道子一眯醉眼,“那是自然!千万不要说大话。”
转眼一看,羽觞停在徐邈面前的水中,徐邈却不饮酒,司马道子顿时面色一沉,眉毛一皱,心中不快,他摇摇晃晃到徐邈跟前,举起自己的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