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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业等人自然不便再问,只是秃发灵的不满似乎一时半会很难消除呢。
到了龟兹宫,因为长史诸葛玄想在出使前再多表现自己一把,因此去找吕光讨了差事,今晚宴会主要事情就是他负责了,段业自然也乐得清闲,蒙逊兄弟都是卢水胡的大酋,秃发傉檀也是河西鲜卑有数的人物,身份和段业相仿,加上段业和吕光最信任的彭晃,姜飞等人并不算亲近,他们几个是一直扎堆的,因此段业干脆就和男成等人坐在了一起。
酒宴之前,还有很多冗长的仪式,不知道诸葛玄从哪里听来的,居然请了萨满教的巫师来给龟兹宫做法事,说是消消杀气,而吕光居然也允了。看着那穿着鬼一般的人在那跳大神,段业就显得无精打采。
鸠摩罗什也如约而来,此时坐在侧位,却没有说话,不过其人宝相庄严,坐在那自然就有一番威仪,段业悄悄和他对视一眼,便放心了。
恰好,邻桌是秃发兄妹。秃发灵就坐在段业右手边,由于其岁数太小,因此也没有独桌,看起来也对萨满教很不耐烦。见段业看过来,不由没好气道:“你看什么?”
“看你啊!”段业毫不犹豫的答道。
“你!”秃发灵想起这里不是发飙的场合,便强自压下怒气,低声道:“看我做什么?亏你还是汉人,好不懂礼数!”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呀。”段业摇头晃脑的低声说道。
秃发灵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讲出这话,虽然平日里爱打爱闹,诗书毕竟还是要读的,自然晓得段业这话的意思,一时间小脸红若晚霞,结结巴巴说道:“你……你……你要做什么?”
“嗯?”段业没有想到随口一诌,居然让小妮子羞成这样,心里大喜,嘴上却满脸失望的说道:“唉,你不明白我的心么?”
“什么……”秃发灵只觉得小心子跳的好快好快,得狠命握紧拳头,才能让自己稍微平静一点。
“唉,一直听说,秃发部的明珠,河西最美丽的少女一直对段某人念念不忘,段某人才将倾慕之心和盘托出,没想到……没想到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段业趁机拽了一把文。
“砰!”秃发灵终于按捺不住,一拍桌子,娇喝道:“你胡说什么!谁对你念念不忘了?”
第六十九章 作赋【求收藏】
秃发灵骂的痛快,却忘了,这不是在廉川堡的毡帐里,也不是在龟兹城的大街上,这是龟兹宫,吕光举行宴会的地方。
虽然还没有开宴,但是,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那个大胡子萨满法师刚刚唱完,下一段还没开始,整个殿内正处在片刻的安静中,纵然少女的话没有听得真切,那拍案声可是人人听到,自然是满座皆惊。
一直想找茬的诸葛玄见吕光面色不悦,趁机说道:“段参军,您这是是闹的哪一出啊?”
见秃发灵有些慌乱的眼神,段业苦笑,看来这一次又得自己顶雷了,于是施施然站起身,朝着吕光施了一礼,道:“节下,各位,方才段业见这龟兹,宫殿华美,耗尽民间资财,城郭巍峨,却不是我军一合之战,不由心有所悟,做了龟兹赋一首,随便念了两句给秃发小姐听,呃,这秃发小姐一时高兴,便拍案叫好。失仪之处,还望节下恕罪。”
“哦?”吕光顿时来了兴趣,朝着那些还准备接着跳大神的萨满法师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然后笑吟吟对段业说道:“那么今天,就在龟兹宫,你便为龟兹宫做上一首赋,让世间记得这龟兹曾经的奢华,让青史记得西征的不易,让上天见证十万大军不朽的功勋!”
“好!”满座文武皆是欢呼,只是那些龟兹人,面色多半不太好看。
苦也,段业的脸蹙成一团,方才只是帮那小萝莉解围,没想到把自己装进去了,那赋这种文,是一般人能作的么?可是吕光在这种场合的命令,却是不能推辞的。
见吕光和满座人士都看着自己,段业牙一咬,躬身行礼,道:“既然节下有令,段业虽然才疏学浅,也就勉力为之,抛砖引玉了。”
“无妨,无妨,段参军怎么也是我幕府里最有才学的人了。”吕光微笑道。”昔武帝拓疆,列四郡,据两关,分设其置。捍中原于盘城之中,拒西域于千里之外。今我王辟土,度流沙,破贼酋,抚恩怀远,宣圣德于荒服之地,耀华夏成万世之荣……”
段业一边想,一边吟诵,越念越有感觉,灵感如泉涌一般,“但见大漠之蜃楼,疑神水上浮宫。黑风异怪,戈壁流砂之推lang。沙丘起伏、卧藏黄龙之摇尾。又见锁阳、寿昌、党堡、石包之古城,靖边列卫。平沙如水,秋月如王圭。上可达交河、高昌,取玉和田,摘葡柳中,和好六番于北庭;下可抵肃州、文殊,夜光举杯,居延列兵,按抚四羌于姑臧。其景之胜重开西天……”
满殿的文武,俱都仔细的聆听,生怕错过一个字,而段业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其中了,那无垠的大漠,无数英雄在碧血黄沙里战斗,那苍茫的大地,无数的豪杰流尽了血,究竟谁主沉浮?巍峨的宫殿,奢华的装饰,永远难以挥霍干净的财富,不过是一时的过眼烟云,龟兹人的奢华,龟兹人的享乐,龟兹人的光荣与耻辱,都给段业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西政军将士的拼死搏杀,一路之上的艰难险阻,龟兹人的殊死抵抗,中原对西域不可动摇的占领决心,都被段业融入到了这《龟兹赋》之中,众人随着段业铿锵有力的声音,仿佛真的重新置身到了那一幕幕的历史活剧中,时而悲伤,时而欢喜,时而紧张,时而轻松。直到段业最终结束这篇赋时,不少人依然沉浸其中,犹未反应过来。
段业念完,悄悄松了口气,这个汇集各方名家的大杂烩,希望能厮混过去吧,回头看去,秃发傉檀和沮渠蒙逊俱都满脸钦佩的看着自己,秃发灵的大眼睛更是已经满是红心,而吕光身边其他文武,看着自己的眼神也都不一样了。
“阿弥陀佛!”第一个出声的,却是鸠摩罗什。只是宣了个佛号的他,却又马上坐了下去,微微闭起双目,不再说话。
吕光朝鸠摩罗什问了个礼,然后却对一直和段业不睦的诸葛玄问道:“诸葛长史,你看,段参军这《龟兹赋》如何啊?”
“呃”诸葛玄面色有些尴尬,“下官以为,这段参军此赋,磅礴大气,辞藻华丽,确实是上乘之作。”诸葛玄仔细想想,还是觉得此时不宜挑刺,于是大而化之的说了些套话。
“岂止如此!”吕光霍然起身,“列位!段参军这一段《龟兹赋》,注定将永远载入史册!你们看,这小小的龟兹宫,几乎比我长安的建章宫还要奢华!这十万之众的龟兹城,几乎城郭可以和中原的名城大邑相提并论,你们看那帛纯,享用的器皿超过秦皇汉武,更比当今圣上的用度奢靡十倍!可是结果呢?龟兹城有粮,有兵,又如何呢?我吕光不还是坐在这里了吗?”
这一番话下来,龟兹人个个低头,面色惭愧而愤恨,吕光却不依不饶,接着说道:“这金碧辉煌的宫殿,这琳琅满目的珠宝,又有什么用?你们得不到民心,得不到天佑,这些不过是给胜利者享用罢了!书记官,把段参军今天的赋记录下去,本节要让天下人,不但看见段参军的文采风流,更要让天下人知道,奢靡lang费,不恤百姓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那随侍的书记官应允的同时,却悄悄朝诸葛玄看了一眼,得到诸葛玄的暗示后,才开始提笔写起来。
段业此时却不知道,自己胡诌的《龟兹赋》,并没有传之后世,当然了,这种东西,似乎也不宜传之后世,尤其是考虑到段业后来的身份。
(注:历史上,段业的《龟兹赋》已经失传,但这个情节很重要,因此只好自己憋加参考他人,很费力气,小白敬上。)接下来一番行礼如仪,各色人等纷纷颂扬吕光之威仪,大军之勇猛后,吕光终于举杯,道:“如今龟兹已平,诸国向化者多,沐天朝之圣德,归四海与一统,唯请各位,满饮此杯!请!”
“请!”
殿内已经投降的西域诸位,吕光麾下文武,及龟兹城雅望之人,纷纷举杯,众人一饮而尽,欢笑声充斥大殿。
吕光轻轻拍手,宫内丝竹声起,竖箜篌,铜鼓,笙箫,答腊鼓,各种乐器纷纷而起,动听的曲调让人如痴如醉。一队绿衣舞女在一个白衣领舞的少女的带领下,鱼贯而入,少女们施礼之后,便开始舞蹈。但见纤腰扭动,玉臂轻旋,脚踏轻毡,绿衣飞舞。殿内众人俱都摇头晃脑,看的津津有味。
第七十章 逼婚
段业平素就喜欢看美女,尤其是那个领舞的少女,素眉画远山青,杏眼明秋水润,小嘴嘟起显得淘气而稚嫩,身材火爆却让人垂涎,段业端着酒杯,竟然忘了喝。
秃发灵一直盯着呢,见段业一副猪哥模样,不由得就来气,嗔道:“方才见你,才学出众,出口成章,怎的一见歌舞,便是如此德行,真是有辱斯文。”
“好大……”段业却没听清秃发灵在说什么,只是死死盯住那白衣少女的酥胸,讷讷说道。
秃发灵大为不满,本来她就对大胸少女都有不满,如今这死呆子居然当着自己的面称赞他人胸大,真是岂有此理!秃发灵也不管刚才差点惹出事端,伸手狠命朝段业的胳膊一捏,段业但觉一股剧痛传来,忙死死咬住下唇,免得惨叫出声,但是脸色却已经白了。
“你干什么!”段业好容易挣开,忙吸着气,伸手轻轻抚慰刚才遭到摧残的地方,小妮子根本不知道轻重,想必这下子肯定青了吧。
“哼,你刚才朝哪里看呢,人家是舞女,你瞧你那出息。”秃发灵愤愤不平道。
“不看她,难道看你么?”
“当然……啊不!你讨厌死了”,秃发灵又结结巴巴起来,见段业看自己的神色不对,秃发灵更是羞恼,索性闭嘴,低着头不看他。
段业也有些纳闷,这女人莫非是花痴么,怎么老是一惊一乍的。
“哎,你妹子可能看上段兄了。”一直和秃发傉檀不对付的沮渠蒙逊,难得找秃发傉檀说起话来。
“恐怕是”,这一次秃发傉檀也没有和蒙逊较劲,“只是你知道,我大哥是不可能同意他们俩在一起的。”
“可是她好像真的喜欢,她的性子,你知道的。”蒙逊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
“我的性子,你也知道。”秃发傉檀喝了口酒,“如果她真的一定想要,我一定给她,纵然大哥不同意,我也会想办法。”
“那你怎么看段兄弟?”蒙逊接着问道。
“比你强,不如我。”秃发傉檀笑眯眯说道。
“能说出这话,看起来你不如他。”蒙逊马上反唇相讥。
二人斗起嘴来,就没个完,沮渠男成早就习惯了。宴会这种事情,对于男成来说,最大的意义就是好酒好肉管够,别的么,他不关心,也不该他关心。反正有蒙逊呢,自己要操心的事情,只是沙场上用马刀砍掉敢和卢水胡为敌的人,也就够了。
酒过三巡,宾主皆欢,段业来往敬酒也不少了,不过这葡萄酒嘛,对于习惯了老白干的段业来说不过是毛毛雨,因此来者不拒,还主动出击,一时间满座侧面。秃发灵看不过去,居然不让段业再喝,没想到惹得众人纷纷失笑,气的小萝莉坐在那里,再也不说话。
吕光几乎是半躺在主位上,频频举杯,眼神中已经大有醉意,鸠摩罗什坐在那里,就像一尊佛一样,神色平静安详,殿内他人看了,无不暗暗称道,西域第一圣僧,果然是名不虚传呐。
“圣僧啊,昔日陛下在建章宫,为本节践行之时曾有旨意,‘鸠摩罗什,深解法相,后学之宗,贤哲者,国之大宝,若克龟兹,即驰送入关内’,如今龟兹即克,圣僧何日可移驾长安呐?”
鸠摩罗什神色平静,双手合十,道:“出家人无根无基,随遇而安,既然天王陛下有了旨意,鸠摩罗什遵从就是,何时出发,全有节下定夺。”
吕光大笑,恰好此时,那领舞的少女也转到了主位附近,但见她娇艳动人,两脚足尖交叉踮收,左手叉腰,右手擎起,扭动轻盈的身子,彩带随身飘逸,裙裾旋为弧形,美丽的双眸尽显挑逗的韵味,就是久经风月的吕光看了,也不由浑身酥软。想到此处,吕光突然意味深长的问道:”大师自幼醉心佛法,恐怕尚未婚配吧。”
此言一出,顿时满座皆惊!段业更是张大了嘴巴。丝竹声戛然而止,那一队舞女也停下来,讷讷的看着这个生杀予夺的大人物要说些什么。
鸠摩罗什淡淡说道:“贫僧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自然不会未尘世所累。”
吕光却摆手道:“不然,男女交媾,天地之理,纵然佛法精深博大,又岂能违背天地之理?诸葛玄,这女人是何身份呐?”
“回节下,此女乃是龟兹王王弟帛震的女儿阿妙莎。”诸葛玄满脸的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