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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业自然一路上都派兵监视他们，不会给他们任何偷鸡摸狗，浑水摸鱼的机会。
毕竟段业这么做也是冒了风险的，过去凉州几乎就没有外来势力，如今，把这些羌人给放了进来，担的风险那是真心不小的。
但是一路上姚苌父子的确是规规矩矩，没有闹出任何问题。
回报的人告诉段业后，正在下棋的段业却笑道，“他在凉州不闹事，恐怕去了河湟就要闹了。”
崔浩听了，也说道，“正是如此，大人，不如我们就趁机把他们给做了吧。”
“你小子，这么年轻，倒是心狠手黑啊！”段业笑骂道。
“如今天底下的局面已经到了要一触即发的地步了，大人，再不动手，恐怕就是我们被人家动手了啊！”崔浩道。
“不不不。”段业道，“姚苌，姚兴的水平，我心里有数，他们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这次这么好的局面，居然能够被苻宏逼到走投无路，也算他们的本事了。”
“大人您也认为是走投无路？”
“这倒不全是。”段业放下一枚棋子，“不过，苻宏这厮也没有安好心，无非是想玩玩驱狼吞虎，祸水西引罢了！只是我会上他的当？”’“您倒是南引了。”崔浩笑道。”话不能这么说。“段业道，”在凉州，我收拾了姚兴，苻宏高兴，除却心头大患，我却没好处，我如果不除去他们父子，就他们俩那种白眼狼的个性，在凉州一准不断给我惹麻烦，横竖要亏钱的生意，我是绝不做的！相反，把他弄到河湟去，我是肯定不亏，可是秃发部不一样，那是他们的地盘，羌人和他们也多少都有关系，如果吞了姚兴姚苌，那么整个西胡几乎都在手上，他们可赚大了。“崔浩沉吟了一下，道：”大人，您不担心，如果秃发部……“崔浩话没有说完，可是段业当然懂得他是什么意思。
崔浩无非是想暗示，秃发部的实力也不容小觑，现在图一时之快，借刀杀人，让秃发部把姚兴等人吃掉，固然很省事。
但是秃发部如果发展壮大了，恐怕也是尾大不掉。
崔浩之所以没有明说，那也是因为秃发灵是段业的房中人，自己再怎么和段业推心置腹，恐怕关系也远那么一层，自己说的太明白，那是招记恨。
段业缓缓说道，”你不必担心，大事和小事，私事和公事，我分的非常清楚，没有半点模糊的空间，这个事情我心里有数。“”如此甚好。“崔浩心里舒了口气。
也不能怪崔浩担心，毕竟，姚苌父子所在的羌族历史悠久，也算源远流长，上古时代，他们就曾是古东方大族，形成于雪山高原地区。从传说时代的三皇五帝至春秋战国之际，羌人的嫡系姜家就在中原政治、经济等领域始终占有重要的地位，是华夏族的重要组成部分。严格说起来，羌人可以算是胡人，但是因为商周时代的传承，汉人们对羌人的认同度也不算低。
而他们和秃发部的鲜卑人之间的关系也很是密切，这样一来，如果他们联合起来，就足以构成对段业的强大压力，如果他们对抗，由于两个民族本来就走得近，需要的只是一战定胜负决定谁做头。
而这一战一旦定了结构，那么失败的一方是很容易认输的，这样不仅不会元气大伤，反而会实力更上层楼。
果然不出所料，这一次姚苌姚兴父子，就是玩了一出假途灭虢的把戏。
他们之前，早就在乐都城布下了钉子，自己在来到乐都附近时候，突然发难，想给秃发部来个中心开花。
但是很遗憾，早有了准备的秃发部却反过来玩了个十面埋伏，一番血战下来，姚苌战死，姚兴被俘，数万羌兵全军覆没！
一战下来，秃发部声威大震，一时间威震陇右河湟！
但是段业却还是一点不担心。因为很快，秃发部就派秃发傉檀来到了凉州，目的就是件段业。
书房之内，二人早就已经很熟稔了，因此只是坐着喝茶。
秃发傉檀轻轻呷了一口，道：”好茶！“”江南的。“段业道，”如今我这凉州，也有人说，是塞上江南咯。“”你很厉害。“秃发傉檀衷心的说道。”那是。“段业也不谦虚，”这次我给你的刀枪好用吧。“”还成！“秃发傉檀道，”还有吗？“”要多少给多少，不过这次得给钱。“”那是应该的。“秃发傉檀道，“这一次羌人被我们灭了，族中声威大震呐。”
“喔？”
“呵呵呵。”秃发傉檀笑道，“我不瞒你，而且有些声音和意见，你肯定也早就知道了。”
“是。”段业道，“不过你知道，那不可能。”
他们所说的声音，是指的这一次大破羌兵之后，很多秃发部的人主张趁机脱离段业的控制，甚至还有人，想着趁着这个好时机一举来夺取凉州。
秃发傉檀很坦然的说道，“那些，的确是不可能的。”
“既然这样，我这次来的目的也就达到了。”秃发傉檀道。
“不过既然来了，我也有话要你带回去。”段业说道。
“什么话，带给谁？”
“带话就带给说了那些话的人，内容很简单。”段业悠悠说道，“有些事情，不能做，就是不能做，做了就要付出代价！”
“我明白了。”
“去看看灵儿吧。”段业站起身来，那意思就是送客了。
“好的。”
等到秃发傉檀走了后，崔浩进来，道：“他演的真好。”
“那是。“段业道，”他都可以去唱戏了，哎，这厮在，让人难办啊，我倒是真的相信，秃发乌孤和秃发利鹿孤应该都不会乱来，野心应该也没有那么大的。“”大人您打算就这样放任他吗？“崔浩道。”你听说过郑伯克短于焉吗？“段业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说了这句话。”我明白了。“崔浩笑了。”不过话说回来，有个事情，也得亏我知道秃发傉檀的大哥二哥都有些保守没敢去做，不然的话可就麻烦了。“”什么？“”其实我一直觉得姚兴那个法子不错，绕道川西，很有想法啊，而且不惜伤亡的话也很有可行性，如果秃发部照着做，那是个很不错的选择。“”那么大人您恐怕也会出兵，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的。“崔浩言语颇为暧昧，显然他的意思是说，如果秃发部真的胆敢大兵南下，奇袭蜀中，段业一定果断出兵，尾随其后，趁机拿下了河湟，一统整个关西，这是确凿无疑的事情。”哈哈哈，你小子倒是聪明！“段业笑道。
……
等了很久很久之后，在段业送上了大礼，递上了表章后，长安方面终于来了消息，同意段业入朝，并且打算在入朝之后进行敕封！
终于等到了确认消息的段业，马上就召开了众人开会。
由于之前很早就确定了相关的计划，所以这一次，大家自然都无异议通过让段业前往长安。而柳生这样擅长于日常事务的人，当然也要留守凉州。
现在需要商量的事情，一个人是如何去长安，一个是哪些人留守。
其实有些也是注定的，崔浩这样的谋臣是肯定要跟着段业的，他随机应变的本事，整个凉州没有人能够比得上。
而楚云深作为核心护卫，负责整个安全事务，他也需要跟着段业。
至于段业的女人们，由于大家都有共识，这是私事，私事就不会在公事的会议上讨论，大家都决定，你段业自己做主，想带几个就带几个。
那么武将的问题，就值得考虑了，究竟是段平，毛德祖还是别的什么人呢？
第一百二十章 格局（13）
段业此去长安，主要因为去的收益比起风险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但是，这绝不意味着没有风险。
相反，在收益如此巨大的同时，仔细一想，这风险也是大的吓人。
更关键在于，这个风险是不可控的。
很多风险其实是可控的，就像投资一样，分散仓位，设立止损等等手段，都可以把风险控制在可以容许的范围内。
但是这些能够控制的风险，按照段业的话来说，这个叫做系统风险，都是有办法的。麻烦的就在于非系统风险。
当然了，非系统风险什么时候都有，比如你在家坐着房子就可能塌了，或者地震啊什么的，这些都难说的，谁也不敢保证，你自己就一定不会碰上。
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这些事情你都要去防备，那人生也太累了，甚至根本就没有什么必要了。
但有些东西，不防备是不行的。此次最大的非系统风险，无疑就是安全问题。
段业在凉州的话，他有足够的自信和底气，保证在凉州任何人也无法威胁到自己。
可是去长安了，那里是人家的地方，人家的势力范围，段业就没有那个把握了。
在长安段业不是没有人，可是那么点人，段业自己都知道，收集情报可以，真的如果人家想对付你，那是杯水车薪的。
另外的问题，就是要不要带军队去。
大队人马，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可是小股人马，包括崔浩，楚云深等人，却是一致建议，多少也要带一些。
精锐的军队，在关键时刻能够起到的作用是巨大的，有肯定比没有好。
可是在段业心里却一直有一个疯狂的想法，那就是这一次，除了助手和随从之外，别的人什么都不带！
这个疯狂的想法，段业刚说出口，就遭到了众人的一致反对。
“大人，您是凉州的核心，是我们的主心骨，只要您在，不管我们遇到了多大的困难，我们都有信心和把握面对并且战胜，可是这一次去长安，本来就冒着莫大的风险，如果您出点什么问题，那个后果是我们承担不起的，希望达人三思。”柳生的话，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是啊，大人，您再考虑一下吧。”
“大人，小可也这么认为。”
段业笑了笑，道：“你们的心意，我当然懂得，不过，这一次，我们要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呵呵呵，我们带人，带三百人五百人，其实效果如何，你们心里也有数的，不是吗？”
“虽然这样。”崔浩道，“这几百人，在危难时候，总能给大人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可是那不是等于用他们的命来换我的命吗？”段业道，“这样的事情我不能干！”
“可是……”
“这一次没什么可是。”段业坚定的说道，“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毛德祖也不用去了，段平也不用，我给他们都另外有任务。这一次楚云深在，问题就不大了。”
“是！”众人只好点头，他们知道，段业平素是很爱听取他们的意见的，但是一旦定了下来的事情，那就没有什么再商量的余地了。
段业又说道，“别的事情，我们大体的框架都已经说好了，柳老，还麻烦你加紧点时间，拿出一份凉州在我不在的时候工作的细则来。”
“是，老朽回去就立即着手。”
“这个事情可能比较急。”段业道，“你做好了，就直接拿过来，我马上就召集人开会，然后落实。”
“是。”
“还有。”段业犹豫了下，道：“按道理我不该说不吉利的话，可是必须要说清楚，这个世上，风险太大，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我估计这次去，应该是有惊无险，不过凡事就怕万一，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既然我们开始说了，是柳老秉持日常事务，那如果我回不来了，柳老，凉州的一切就你做主了！”
“大人！”柳生大吃一惊，“这话卑职万万不敢当啊。”
“别！”段业看着柳生满脸的惶恐，道：“你不要想多了，我的意思只是万一，我当然信得过你。”
“这……”柳生这才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他还以为段业是要试探他呢。
“好了。”段业拍拍手，“该商量的都商量的差不多了，利用这个时间，你们都回家一下，跟家里交待完该交代的，顺便让家里把东西收拾好了，然后送过来，咱们明天就直接出发了！”
“是！”
等到段业回到家中，却看见一脸惊喜的绛玉站在门口等着自己呢。
段业奇道，“这是怎么了？还要在门外接我。”
“你回去看看，看看是谁回来了！”绛玉道。
“喔？”段业进了门一看，却看见一个孔武有力的少年，站在自家面前，微笑的看着自己。
此人一身僧袍，头有香疤，相貌英俊，气质不凡。
“衍生？”段业有些疑惑的问道。
“大人！我回来了！”衍生道。
原来，自从段业拿下凉州之后，衍生就离开姑臧，开始云游天下，说的是要拜名师，长见识。
段业和鸠摩罗什都非常支持他，所以衍生这么一走，已经是两年没见，缺没想到，现在的衍生已经长成一个英俊少年了，浑然不似之前的小孩的样子。
“好啊！”段业上前握住衍生的手，“你这些年，也不知道给我写信！”
“呵呵，衍生虽然这些年走遍大江南北，不过无时无刻心里不在挂念着大人呢。”
“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段业关切的问道。
“有些奇遇，学到了些东西。”衍生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