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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很多事情，奴家也是情非得已。“明月缓缓说道。
原来，这庄明月，其实还真的是她的真名，她是庄家的嫡女，不过到了这一代，已经是单传了。
庄家的祖先，是战国时候楚国的名将庄蹻，而这个庄蹻，其实也是一个极富传奇色彩的人。
在八百年前的战国时期，总体来说，楚国是最强大的，最优希望统一天下的，但是其实，在各国的统治者中，楚国是最腐败的一个。虽然如此，由于楚国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就算是君主昏聩，楚国的实力依然足够强大，那么各国恐惧之下，只有联合起来对付楚国。
在楚怀王被扣留之后，齐、韩、魏三国趁火打劫，又联合大军攻楚，由于这一次楚国没有主君坐镇，楚国又猝不及防，双拳难敌死守，三国联军杀死楚国大将唐蔑。楚国的宛、叶及大片土地被魏国和韩国占领。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个时候，后院失火了。庄蹻，这个老实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的庄稼汉，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愤而率领众多农民在江汉发动起义。这一举动，在当时可以说是顺天意，承民心，一夫举旗，四海相应，庄蹻就是天生的领袖，极具魅力，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可是却用兵如神，一度切断了楚国首都郢都和各地方的关系。
可惜，庄蹻那个时候还是有些急于求成了，为了一举颠覆楚国，庄蹻率军打下了郢都，却不知道，这恰恰是狡猾的楚国统治者的诡计。
他们要的，就是庄蹻他们，离开广阔的江汉平原洞庭水乡，而进入自己并不熟悉的城市了。这郢都，根本不是庄蹻打下的，而是楚国故意让出来的。
等到庄蹻起义军进入都郢，还没站稳脚跟，各路楚军就云集而至，为了剿灭起义军，楚国甚至不惜调动方城的精锐部队，置国门而不顾。
等到庄蹻发现的时候，一切已经有些晚了，楚军已经牢牢地包围了郢都。更可怕的是，楚军撤离前，已经带走了郢都能带走的全部粮食，让庄蹻长期坚守郢都变成了不可能。
无奈之下，庄蹻只能选择，在都城展开与楚军的殊死巷战，只是力量对比实在太过于悬殊，最后惨败收场，庄蹻虽然在护卫的保护下突围而出，可是起义军的主力，却大部分死在了郢都。
突围西向的庄蹻，率领了残部，历经了艰辛，摆脱了楚军层层的围追堵截，沿长江而上，沿途招纳地方的各族青壮，兵力终于有所复苏。
庄蹻并不甘心失败，于是就攻占了巴郡、黔中郡以西地区，一直打到滇池，这里水土富饶，气候温暖，物产丰富，庄蹻的打算，是以这里为根据地，重建军队，整合内部，待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就率军打回老家去。
可是庄蹻才刚刚站稳脚跟，形势就变化了，强大的秦军从成都拿下，势如破竹，一举攻克楚国的巴郡、黔中郡，也就牢牢的卡死了长江的中游，这样一来，庄蹻归路断绝，而强大的秦军，并不是庄蹻短期内能够对抗的，无奈之下，庄蹻遂留在滇池建立滇国，自立为滇王。
如此上百年后，庄家已经是完全融入了当地，成为当地首屈一指的大家族。虽然后来，南中一代，部族林立，汉朝建立好也在这里建立郡县，分置官员，可是庄家的影响力依然没有消退。只是庄家选择了从台前躲入了幕后，只靠着影响力操作在台上的一些部族，而很少直接介入日常事务。
就这样，历史变成了传奇，传奇变成了神话，到了现在，就算是当地人，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庄蹻这个人，知道强大的庄家了。
段业听完这段故事，也是颇为震撼，因为即便段业是另一个时代来的人，可是他也不知道庄蹻的后人，还有这么一段历史。这庄明月，其实就是庄家这一代的传人。根据庄蹻的遗训，庄家大部分族人，终生不可出南中一步，不可越过金沙江一寸，可是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继承人。
继承人不光要出去，还要走遍天下名山大川，与天下豪俊交流，目的，当然是开阔继承人的视野，让他晓得天高地厚，让他知道天下英雄。当然，也是为了避免一代代长期在边陲之地变得偏安一方，最终成为井底之蛙，夜郎自大。庄家始终还是把自己家族当成是全国性的大家族，而不是地方豪强。当然了，这样一来，继承人的见识胸襟，其实也就远远高于同辈的其他人，其他人可是不准出去的，见识当然也就浅薄了。这样也就有利于他接班。虽然如此，还是规定，继承人在外面也必须立下对家族的功劳，这样才可以服众。
段业看着明月一脸凝重，道：”那么明月姑娘的三年之期，还有多久呢？“”还有半年不到。“明月显然有些忧虑，毕竟，这个混乱的年代，想要立功，其实也不算个容易的事情，何况明月毕竟是个姑娘。”难道明月姑娘还想着逐鹿中原吗？“段业道。”为什么不想？“明月声音有些激动，”我们庄家，潜心沉淀五百年，聚集的粮草堆积如山，可资军用，珍宝不计其数，可为军饷，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南军本就精锐无双，我们又有茶马古道上历练过的战马，如今有大军十万，如何不能逐鹿天下？“”呵呵呵。“段业笑道，”南中地势艰险，易守难攻，你若是闭关自保，旁人也不能奈何你，可是想要北伐中原，可就太困难了。“”不错，是很困难。“明月点头，”所以我才来找你。“”找我？“段业有些疑惑，”我可是陛下的臣子，你逐鹿中原，便是造反，我不去举报你，就是对得起你了，怎么能帮你？“”段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您的野心，天下人都知道了，您又何必瞒着我呢？“”野心，我又有什么野心呢？“段业看似无意的说道。”当然也是为了那把椅子！“明月说道，”不是明月交浅言深，不瞒着大人，明月这第一年，却是在建康呆的，结果谢家，桓家子弟都是大失所望，虽然那年淝水之战惊天动地，可是明月愣是没有看出几个英雄来。“”然后呢？“”第二年，明月是在邺城！“明月说道，”当然，目的是看看慕容家的几个人，结果……您也知道。“”所以你来长安了？“”对。“明月说道，”奴家没有选择，苻宏毕竟是天王，总归是稍微能那么凑合一下。“
第三十五章 考验（7）
“苻宏？”段业嘴角拉出了一丝冷笑，“庄姑娘，你这眼光的确不怎么样。”
“怎么？”明月有些不服，“苻宏是大秦君王，年轻有为，我选他也不奇怪。”
“有日出东方，你不要，你非去选日薄西山，呵呵呵，我告诉你吧，大秦这个，是结构性的问题，淝水之战一出结果，结局也就注定了。”
“可是现在他依然三分天下有其一啊？”明月说道。
“天时已过，苻宏固然也算雄才大略，却不是能够力挽狂澜的人，况且，他的几个弟弟也是有异心的人，苻睿和苻诜，个体来说也算不错，却和苻宏之间没有什么明显的差异，自然不会心悦诚服，那样如何能够上下一心？”
段业对于氐族贵族核心集团的分析，实在是非常精当，让明月佩服不已。其实凭着直觉，明月也很早就知道，苻宏等人是靠不住的，而且最近以来的种种情报，都更加肯定了这一点。但是这些，都是较为感性的东西，却不是像段业这样，直接指出了核心的问题。相比之下，高下立见。
明月这个时候正色道，“段大人，不瞒你说，我们选定的人选，就是你了。”
“我？”段业自嘲般的笑了笑，心理却是严肃了起来，他知道，正题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要说的，才是真正关键的。
“是，是您。”明月道，“谁都知道，这二年，天下最瞩目的人物，就是你，你段大人白手起家，两年成为一方诸侯，已经足够证明你的实力了。”
“可是我现在却还在长安。”段业话虽然没有说完，可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现在自己都还因为敕封的事情没个着落，滞留在长安呢，你说别的有什么用呢？
当然了，这话也可以另外一个层面理解，那就是段业想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少实力。
庄家的历史，段业没有听说过，但是在这个年代，有这样有传承的世家，这个不奇怪。但是庄家究竟实力如何，却是很值得考虑的，段业可不想随随便便靠空口白牙，就把自己的底牌露出来。
明月却轻轻叹口气，道：“时至此刻，大人仍在试探，也好，大人，我们合作的诚意是天日可鉴，虽然如此，为了表示诚意，我愿意帮助大人离开长安。”
“离开长安？”
“对！”明月说道，“大人的根基在凉州，只要能够回到凉州，大人就是蛟龙入海，谁也奈何不了大人，而我们就有办法，帮助大人安全的快速的返回凉州。”
看明月说的非常笃定，段业深吸了口气，其实这样的许诺，完全在段业的预料之中。
如果庄家真的是这样有着百年传承的家族，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困难，谁家没有个嫡系，死士呢？谁又没个运人或者货物的管道呢？
虽然长安是都城，但是真的要不计成本，其实肯定出的去的。
不过段业说道，“听起来不错，可是明月姑娘，您忘了一个时期。”
“什么事情？“”段业来到长安的目的，是为了争取到苻宏的敕封，得到正式的凉州刺史的位置，如果这个目标不达到，段业是不会回去的。“段业缓缓说道。”可是……“明月有些不解，”现在苻宏的意思，是摆明了暂时不给你啊。“”既然是暂时不给，那我可以等嘛。“”如果一直不给呢。“明月进一步问道。”不会的！“段业说道，”我有信心。“”大人！“明月有些着急了，”你不能对这些事情抱有侥幸心理啊！“”我不是侥幸。“段业摆摆手，”我敢这么说，当然是有把握的。“”唉。“明月叹了口气。”不过，你方才说和段某合作，呵呵呵，所谓合作，自然是互相付出，互相得到，你倒是说说，你们想得到什么，又能付出什么？“”这个就看段大人的诚意了。“明月说道。”我的诚意一开始就有，但是有多少，也得看看你们的诚意啊。“段业把球又给踢了回来。”我的诚意，首先是我们愿意提供给大人矿石。“”矿石？“段业眉毛一挑。”不错！“明月道，”段大人最近做事，其实天下人，都很关注，可是很多事情，能够看出门道的人，却是不多，小女子却是恰好知道，段大人恐怕急需金银铜铁四类矿石，而且多多益善，巧合的是，庄家所在的南中一代，是盛产矿石啊！“段业这下子也不能不无动于衷了。明月说的很对，这矿石，的确是越多越好，金银的目的，是为了最终发行货币做储备，铜铁的目的是因为冶炼，铸造，加工到处都用，这小妮子能够看到这一点，也的确不容易了。
不过段业却趁机说道，”明月姑娘所言极是，不过段业要说的是，不单是这些矿石，但凡你能够想到的矿石，段某都要！“这话一出，让明月惊讶的张大了小嘴。
但段业接着却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些矿石，我当然都要，可是您需要我付出什么？“”茶盐丝绸这些，段大人不缺，我们家族，我们部族，却都需要，这些俗物段大人没有问题吧？“”放心！“段业却是大手一挥，”这些东西，我愿意折价给你，要多少是多少，就用金银交易就可以！“如此大方，如此果断，倒是让明月更加刮目相看。”还有！“明月说道，”我还有一个礼物，想来段大人一定很感兴趣。“”什么？“”邮路。“明月轻轻吐出了两个字。”邮路？“段业惊讶的一摸额头，”你不会吧。“”正是。“明月说道，”我家长期远在彩云之南，可是先祖时候就教导我们，决不能只把目光放在那里的一亩三分地，而要放眼天下。想要对中原局势保持了解，除了在中原各地建立据点外，最重要的，就是邮路，没有路，我们就要开辟路，没有据点，我们就要建设据点，当然，还要找人，还要训练，之间的复杂辛苦，段大人想来心中有数。“段业当然心中有数。目前段业的天机阁，是段业比较满意的情报机构，虽然这样，很多地方，其实还是不可能做到太细致，因为这个年代通讯手段实在是太落后了，做不到非常精细，无论怎么加强这一块，无论花多少钱动员多少资源，其实都是划算的。
可是如果能够直接得到一个运转良好的邮路系统，一切就完全不一样了，很多东西根本就是无缝接轨，这对于段业集团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
段业神色凝重的说道，”明月姑娘，实不相瞒，这一点对于段业的诱惑太大，段业不知道你需要段业付出什么，才能给出一个邮路系统这样的大礼，因此段业不敢贸然答应你。“明月耸耸肩，道：”方才明月说的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