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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儿已经端来了药水，一边给段业抹，一边说道，“你这是怎么了？就算你是被……被谢灵给坑了，你也不可能被打吧？”
这一点，庄明月和盈儿也都很好奇纳闷，按说，段业在万军之中，你想伤到他，都不是个容易的事情，可是听那描述，那些酒肆的人，不过是群普通人，怎么可能还打到了眼睛那呢。
段业不好意思的耸耸肩，道：“我也没想到，他们招呼都没有，就一拳头过来了。”
“这……”二女都是哭笑不得，只是这药水一涂上去，就让段业疼的是龇牙咧嘴。
楚云深好说歹说，也算是把这群人给稳住了，只是正以为给了钱，这事儿就算完了之后，却看见一个瘦瘦的人，看着这房子发愣。
“喂，钱都给你们了，你们还要干什么？”
这瘦子摸着下巴，道：“不对啊！这地方不对！”
“有什么不对？钱也拿了，我还多给你们了，算是补偿，你们还在这儿呆着干嘛？走走走走！”楚云深就像赶鸡一样挥着手。
“我想起来了！”那瘦子高兴道，“这是武英郡王段业段王爷住的地方！哈哈哈，我听里正说过！”
瞬间，他们和围观的人，都为之哗然。楚云深心说糟了，可是现在，却已经没有机会来挽回了，瘦子一句话，就像点燃了浇油之后的稻草一样，马上就燎原了，不多功夫，远远近近，就都知道了。
“啧啧啧，堂堂王爷，居然吃饭不给钱！”
“就是，就是。”
不必说，这消息不要一天，就会传遍长安城，不到七天，恐怕天下人都会知道。
楚云深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堵住他们的嘴，只好把门一关，然后小步去找段业。
而段业这个时候也上好了药，眼睛那还蒙了块布，看起来就像独眼龙一样。楚云深也顾不得礼仪了，直接就走来，道：“大人，不好啦。”
“怎么，那群人走了没？”段业龇着牙道。
“走是走了，可是……”楚云深面露难色，“他们已经知道大人您的身份了？”
“这怎么可能？”段业还没着急，庄明月倒是先着急了！要是让家族知道，自己千挑万选的如意郎君，居然吃霸王餐还被打了，这岂不丢人丢大发了？
楚云深道：“卑职无能，这个地方是大人的住所一事，朝廷并没有刻意封锁消息，长安恐怕不少人都知道，他们都是长安的地头蛇，现在也……也知道了，一推断，他们也就知道大人是谁了。”
“你也真是，那个时候为什么不赶紧封锁消息？”庄明月还是有些不悦。
“回庄姑娘，那时候围观的百姓有数百人之多，而且很快就开始议论了，卑职实在没有办法封锁啊。”楚云深的脸都涨红了。
“这……”
“好了。”段业缓缓道，“不要怪小楚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可不是小楚能够堵住的。”
“那你说该怎么办？”庄明月一脸焦急。
段业想了想，笑了，道：“有了。”
“怎么说？”
“佛云，不可说！嘿嘿。”段业满脸的坏笑，“总之，山人自有妙计！”
“哼！”庄明月也不知道是不是亲戚来了，一脸的火气，直接就走了。而盈儿倒是一脸担心的看着段业。
谣言的传播，果然是迅速的。开始的版本，还是武英郡王带着神秘女子去酒肆大吃大喝，却忘了带钱，结果被打了。
可是后来，大概是那酒肆觉得，武英郡王再怎么说，也是王爷，自己也不一定惹得起，于是版本又变成了武英郡王虽然忘了给钱，自己也打算认栽，可是武英郡王到底是高风亮节，并没有为难，反而还了钱。
再后来，一群人就为段业到底是给钱还是没有给钱争论个不休，还有不少人为此打了起来。而至于段业带的那个女子是谁，也有不少议论。
很多人开始说那是公主苻宝，可是又有人说那女子并不出色，苻宝公主肯定比她好看。
于是后者的意见占了上风，很多人开始谴责段业都要和公主完婚了，居然还搞出这样的事情。
这事情，自然也传到了宫廷里，苻宏只是哈哈一笑，并没有什么表示。
当然，也传到了苻宝那里，秋儿却是愤愤不平，整整骂了半个时辰，几乎不喘气不重词儿的。
等到秋儿骂累了，苻宝才淡淡说道，“你怎么这么愤怒，又不是你男人。”
“我……“秋儿顿时就被这句话噎得半死，她想了半天，却还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这句话。
苻宝耸耸肩，”这事儿么，无非是忘了带钱了，至于么。“”公主！他还被打了呢！“”被打？我不信。“苻宝说道，”他的本事，有谁能打到他？““可是所有人都这么说，不会有假吧。”
“这样……”苻宝想了想，“你去拿我那瓶上好的金疮药去。”
“干什么？”
“送给他啊！”苻宝道，“这很简单，如果他真的被打了，他就会接着，不然，就会给送回来，再说了，这个事情，于礼我们也该表示一下，不过我亲自去，就容易把事情搞大，你说呢。”
“还是公主高明。”秋儿高兴的就去了。
“切还是你自己想去吧。”苻宝看着秋儿撒欢一般的样子，心里不爽的说道。
而这边，当楚云深通报，说秋儿来访之后，盈儿马上酸溜溜说道，“看来你的公主这么快就不放心你了。”
“呃，这个么，呵呵呵呵呵。”段业不敢正面回答，只好打了个哈哈。
“我回避一下。”盈儿叹了口气，幽幽说道。
可是不一会，盈儿就发现段业拿着一个瓶子走了进来，奇道：“这么快就走了？”
“是啊，就留下了这个。”段业把瓶子递给了盈儿。
盈儿旋开塞子一闻，道：“金疮药？”
“是。”段业瓮声瓮气的说道。
“你这怎么能收呢？”盈儿道，“这摆明是是想问你是不是被人打了嘛。”
“的确是挨了一下，这是事实。”段业道。
“可是这对你形象很不利！”
“可是你要知道，我被打了，这很多人都看见了，如果我撒一个谎，就得再去撒很多的谎，来圆这一个！而且，信誉这个东西，只有一次，一旦没有了，就都没有了！”段业严肃的说道。
“那……”盈儿一时无话，因为段业说的也是对的，自己无法否认。
“你且放心，这个事情，我有办法，把场子圆回来。”段业信誓旦旦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婚姻（21）
从这天开始，武英郡王段业的名声那是传遍了长安城，自然，这样一个大人物，搞出这样让人无语的事情，肯定就成了全城居民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是，出乎人们预料的，是这个事情，官府并没下令封口，大家都放心大胆的说，反而少了几分那种偷偷摸摸的刺激。
不仅如此，一般来说，哪个人要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最正常的反应，应该是选择避避风头。可是段业不是，这些日子段业天天上街，而且是沿着繁华的街道逐家扫，几乎每一家店都去逛一逛，而且，绝不空手，多少都会买点东西！
开始很多人还很诧异，都搞不清楚段业想要干什么。
可是很快，大家就明白了，段业这种走透透的行为，其实就是对传言最好的反击！
你不是说我吃饭不给钱吗！？你不是说我堂堂一个郡王还干出这么丢人的事情吗？那好，我也不解释，我就跑到你跟前来，让你看看真正的武英郡王是什么样子，让你看看，我是不是一个赖账的人。
这一招果然有效。如果你解释，解释在很多时候其实都会起到欲盖弥彰的作用，因为相信你的都是本来相信你的，本来不信你的一定认为你是狡辩，而本来半信半疑的，会觉得如果你心里没鬼，干嘛解释个不停？
可是你要是完全不解释，也就等于放弃了自己说话跟的机会，把解释权完全交给了别人，这样的事儿段业肯定是不干的。
段业现在在街上扫，当然也一直会有好奇的人追问那件事情，但是段业一律不正面回答，倒是经常反问，“你看呢？”，这反而让有心追问甚至找茬的人，都不太好意思。
当苻宝从秋儿这·得到这个消息后，展颜笑道：“这家伙，倒是有点本事，如今坊间应该都相信他了吧。”
“那可不！”秋儿不满的说道，“现在啊，可没人相信段业段大人是吃饭不给钱的无赖了，倒是不少人去找那家店的麻烦呢。”
“这一手高明啊，不过……”苻宝说到一半，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
“怎么了？”秋儿有些意外。
“这一手太黑了！”苻宝站起身来，“他可不光是给自己辟谣去污啊。”
“喔？难道他还有啥别的企图么？”
“谁说没有！”苻宝笑了，“你想想看，他这么一扫，一下子认识了这么多人，这些人可是三教九流，无所不有，呵呵呵，这等于是他亲自在长安的下层这么耕耘了一圈，播种了一轮，你说会收获什么呢？”
“我懂了。”秋儿也严肃了起来，“看来，他的野心，还真不小哇。”
“野心不野心的，咱们另说。”苻宝笑道，“不过呢，我可是知道，他被打呢，是真的，呵呵呵呵呵。”
这个时候，苻宝笑的很没有形象，哪里有半点的公主的样子呢？
……
“呼。”段业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脸的疲惫，庄明月心疼的看着段业，“你也是的，这个事情，做个几天，有个样子就行了，干嘛天天做啊。”
“唉。”段业长舒了口气，“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的收获有多大，嘿嘿，这个事儿啊，就像是打桩脚，如今，我大概知道长安有多少人口，有多少能打仗的成年壮汉，有多少存粮，有多少钱，呵呵呵，这个可是他苻宏都不一定能弄准的事儿，你说我辛苦一下，又算什么？”
“可是这些你说的什么调查研究，完全可以让小楚他们去做么。”明月道。
“是，可以他们去做，但是那是以后的事情，这个时候，我可以借着酒肆那个事儿，在没人怀疑，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去走这段路，去搞清楚这段事情，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
“好~我的大老爷。”庄明月道，“您也不想想，这都几天了，您是不是觉得少个人儿？”
“什么啊？”
“谢大小姐呢？”庄明月戳了段业脑门一下，“要说那天，她是恶作剧，躲起来了也就算了，都现在闹得满城风雨了，她闯的祸，她总得有个说法，有个交待吧？”
“也是啊。”段业坐直了身子，“不应该啊。”
“啧啧，看走眼了吧。”庄明月幸灾乐祸的说道，“大老爷啊，您现在该知道，是谁对你好了吧？也就我明月……”
正好这个时候，盈儿推门进来，明月倒是最快，马上加道，“还有盈儿。”
段业当然不会去计较明月这点小聪明，他看盈儿进来，道：“怎么了？”
“有信。”盈儿递过来一个竹管，段业一看，密封良好，是凉州的密信。
盈儿看了明月一眼，然后道：“大人，我们要不要回避？”
明月夜连忙“喔”了一声，表示同意。
段业摆摆手，道：“不用了，你们不是外人。”
这随便的一句话，却让二女心里都美滋滋的。
段业看完之后，却是面无表情，也没像过去那样把这信给二女看，相反，他是把信朝袖子里一揣，然后面色阴沉的说道，“我去静一静，你们谁也不要打扰我，如果有人来，寻常人，就不见了，重要的人，你们先帮忙接待一下。”
说完，段业便背着手踱入了里屋。
盈儿和庄明月面面相觑，他们都搞不清这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又出大事了？
接下来的几天，看起来一切都是风平lang静的，长安城里，段业还是四处溜达，各种关于段业的议论当然也是都有，不过风向总体来说也已经变了。
而苻宏现在忙着清理苻睿的余部，也没空管他，因此这段时间，段业几乎是和度假一样。
不过，楚瑜最终还是向段业输诚了。
他经过再三考虑，发现自己找不到更好的选择，这个年代，不投奔段业，也就苻宏，慕容垂这么几个选择了，去江南这个，想都不用想，楚瑜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去给门阀当门客的。可是给皇帝司马昌明当臣子？呵呵呵，谁不知道那是个傀儡呢？
名分既定，这一夜，段业也就秘密设宴，给楚瑜接风。
为了示之诚意，段业这一次让长安这边大部分能见光的人，全部出动，一共开了两桌，酒菜齐备，气氛热烈。
而一番觥筹交错之后，楚瑜却站起身来，他举着酒杯，朗声道，“大人！各位！承蒙不弃，如今楚瑜也算是跟着大人混饭吃了，楚瑜别的本事没有，上不得马，提不起枪，也杀不了人，唯有点用处的，就是脑子还行。但是，楚瑜今天愿意对天盟誓！此生，来生，都为大人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这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大家都非常严肃，而就在众人的注视里，楚瑜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