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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沈万三看也不敢看,背手指着脑袋,“回头烦请李百户找个地方埋了,在下另加十两银子。”
有爹爹在身边,无论如何是杀不掉李大虎了。沈佳对脑袋垂泪,想到郭晓聪身首异处,应该让脑袋和身体重逢。脑袋上套着羊肚子,只露出鼻孔,怎么看都不舒服,但这样总比甘小聪出现在眼前好受一些。
天眼看就亮了,手中提着脑袋在大街上逛,一旦被人发觉不是什么好事。脑袋脏兮兮的,沈佳也不愿学李大虎揣在怀中。一眼看到后院墙上挂着的,花草匠用的竹篮,把脑袋放进去,扯了几把枯草盖上。老管家也被人扶进府休息去了,没人在注意沈佳。她重新打开后院门,把马牵出,翻身上马,打了两鞭向外城奔去。
地上大雪盈尺,马是跑不快的,拐过一个街口,马忽然停下不动了。无论沈佳如何抽打仍是不愿走。
怎么回事,这匹马自己经常骑的,从来不会不听话的呀!沈佳仔细观察四下的环境,知道原因了。
街对面就是穆家豆腐店。他们家是随沈府一起从周庄躲避战乱到金陵来的。不过一个是享誉全国的大财主,一个是依靠磨豆腐为生的手艺人。自小生活于锦衣玉食中,沈佳从来不懂得怜贫惜弱,独独跟豆腐店主的女儿莲儿是好朋友,从来不因为她家贫困看不起她。
每次经过穆家豆腐店沈佳都要停下来找莲儿说会话,久而久之,她的坐骑也养成了习惯。
草房上的烟囱嘟嘟向外冒黑烟,穆家又开始做豆腐了。既然马都不愿走,就再找莲儿说说话吧。沈佳内心沉闷,也确实需要找个人诉说一番。
沈佳把马拴在街边一棵树上,竹篮内放着人的脑袋,她不敢丢下,提在手中。院门紧闭,沈佳连续拍打。好久也不见人来开门。
穆家豆腐店只有三口人,听说莲儿的爹爹穆老汉又被抓去修城墙了,莲儿母女二人,磨豆腐卖豆腐,也真够难的。
沈佳鼻子一酸又想到自己。被陌生男人摸了不该摸的地方,本来死心塌地要跟他,他又被人杀了。自己最终只得一死才能了事。
想到这里,跟莲儿说说话的心情更迫切了,又用力在房门上拍了拍。
“谁呀?来了,来了……“一个声音在里面答应,房门闪开一条缝。里面的人向外瞅了瞅,慌忙把房门关上。
这妮子,再忙也不能连我也不想见哪!沈佳用力推向房门。她自小练武,门内的人没她力气大,房门应声而开。
“莲儿,连姐姐也不给开门,是不是跟相好的说话呢?”门内站的人不是莲儿,也不是她的父母,是一个年纪轻轻的男人,身上裹着一件破旧长袍,显然不是他的。
“沈佳,你找晦气竟然找到这儿来了,还有完没完?”
声音怎的这般熟悉,沈佳的眼睛方才适应,惊惧的大叫一声,扔下了手中的篮子,白狗儿的脑袋叽里咕噜滚到门内。
门内站的人是郭晓聪,手扶门边一副急于关门的架势。一眼看到地上套着羊肚的脑袋,内心一阵惊异,这是自己昨夜的杰作,怎会落到沈佳的手中。
穆老汉走了过来:“原来是沈小姐,你是找莲儿的吧?”扭头向里面喊:“莲儿,莲儿……”
莲儿红扑扑一脸汗水从里面出来,把手在腰间围裙上擦了擦,先没有跟沈佳打招呼:“郭大哥,豆汁熬好了,你洗把脸先喝了吧。”
昨夜眼睁睁看着李大虎杀了白狗儿,出声惊跑李大虎,郭晓聪却不敢再呆下去了。这里都是李大虎的部下,他们反咬一口,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还是逃吧。
雪夜中三人深一脚浅一脚慌不择路,误打误撞竟然跑到穆家豆腐店门前。李保儿发烧烧了一天一夜,身子虚弱,告诉郭晓聪,实在跑不动了。
郭晓聪在这个世界上能不能保住一条小命,再贪心一些,能不能荣华富贵,所有的希望都在李保儿身上,害怕他出了意外,不敢再催促他。
雪没的过膝盖,风割的破皮肤,三人破衣烂衫,站在大街上弄不好会被冻死。
四下观察一番,寒冷的冬夜,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只有穆家豆腐店内有人说话。郭晓聪带着一个二十一世纪青年的优越感,义无反顾的前去敲门。没想到穆家豆腐店的主人竟是被自己从李大虎鞭子下救出的拉车老汉。
天哪,您怎会对我如此的眷顾。郭晓聪仰天长叹。
第九章 邪恶分子(一)
莲儿看着郭晓聪的眼神挺暧昧,表情很娇俏。
沈佳的内心一股股向外冒酸水。生长于锦衣玉食之中,她还从未吃过什么亏,更没学会替别人着想。内心暗恨莲儿,真想一宝剑刺瞎她的眼。
“莲妹,你为了熬豆汁,一夜未睡,为兄的太过意不去了。”郭晓聪躬身施礼。然后向莲儿伸出手去,像是去拉她的手。
男女见面授受不亲,看情形,两人肯定是勾搭上了。莲儿平日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偷汉子倒是老手。
沈佳内心似乎要滴血。认定是莲儿主动勾引的郭晓聪,把全部的气撒在她的身上。
伸出脚打算暗算莲儿一下,脚面却踢在一个硬梆梆的东西上。沈佳低头看到白狗儿的脑袋,心里改了主意。
“这什么玩意,真够吓人的。“沈佳飞脚把脑袋踢到莲儿怀中。
此刻的天似亮非亮,莲儿下意识伸手接在怀中,虽然看不到面相,脖颈处还在向下滴着血。
“俺的娘咧……”莲儿眼皮翻了翻,仰面倒下。
郭晓聪看到脑袋飞向莲儿,就知道要坏事,手疾眼快一把将莲儿抱在怀中,看她的脸色,变得蜡黄,双眼紧闭,怎么叫也不醒。
“沈佳,莲儿有个好歹,你要负全责。”
郭晓聪将莲儿紧紧抱在怀中,本来就够沈佳受的了,现在他却为了莲儿,向她怒斥。沈佳气愤不过,走到郭晓聪近前,甩手给他一巴掌:“臭和尚,你随穆莲儿一起去死吧。”转身奔出院门。
打闹声惊动正在做豆腐的穆老汉夫妇 ,看到郭晓聪抱着女儿,非常不以为然,但碍于恩人的面子,也不好说什么。
莲儿母亲赵氏看到地上的脑袋,一屁股坐了下去。穆老汉同样惊吓过度:“这是谁杀的人,脑袋怎会弄到这里来了,俺要被坑苦了。”
在他家发现死人脑袋,即使将来官府能查到真凶,但穆家的人首先是最大嫌疑,被抓进大牢,倾家荡产不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想到身后有李文忠这个大靠山,郭晓聪并没当回事。“先救人要紧,这些事以后再说。”赵氏发现女儿好半天没说话,才知道出了事,忘记了脑袋带来的恐惧,扑了过去:“莲儿,我的莲儿啊……”
刚才残酷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转眼竟哭得天昏地暗。郭晓聪抱起莲儿:“你女儿死不了,快点让开。”转身奔入右厢房。
那里是莲儿的卧房。自古的规矩,没有出嫁的女孩子,不管贫富,闺房是陌生男子不可以进的。规矩到了郭晓聪这里都改得不成样子了。救女心切,穆老汉夫妇已经不再当回事,只是在内心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莲儿非这个和尚不能再嫁别人了。
郭晓聪把莲儿放在床上,伸手去解她的衣扣。穆老汉夫妇大惊失色,即便你们已经成亲,也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这么做吧。
救人事小,风化事大,穆老汉不得不从中阻拦:“慢!”
耽误时间过久,脑袋严重缺氧,弄不好会变植物人的。郭晓聪抬起头不解的盯视穆老汉:“干什么?”
想到此人救过自己的命,穆老汉放缓语气道:“莲儿病得厉害,是不是找个太医?”古代为了表达对医生的尊敬,一般都把医生称太医。
中医会做人工呼吸吗。郭晓聪道:“请你别添乱了好不好,再耽搁一会,你女儿这辈子别想下床了。”继续去解纽扣。
赵氏情急之下,推开丈夫,用手紧紧把住莲儿的衣扣:“我女儿还是未曾、出嫁的黄花闺女,你脱了她的衣服,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真是闷死事小失节事大。郭晓聪不想再跟他们啰嗦,转身把李氏父子喊了进来:“把他们统统给老子弄出去。”
李氏父子大眼瞪小眼,都在想,人家不让你救人你就别救了呗,干嘛惹事。
“保儿,我告诉你,如果今天你不听老子的,你哪边凉快哪边凉快去,老子绝对不再认你这个干儿子。”
昨夜奔到穆家豆腐店,穆老汉把家中能拿得出的好东西全部招待了他们。李保儿吃得肚皮圆,跟着郭晓聪整日吃香的喝辣的,到哪里找这么好的干爹去。
李保儿害怕了,向外推搡着穆老汉夫妇:“俺干爹要救你女儿,别在眼前招他老人家烦心好不好?”
李保儿天生神力,穆老汉夫妇年老体衰,被他一手一个扯出厢房,抵在山墙前站着。
李贞也被赶出右厢房,郭晓聪随手插上房门。真是救人为何要把他们都赶出来,为何还要拴上门闩。当着他们的面,都敢解莲儿的纽扣,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还会有什么好事。
赵氏双腿一软跪到地上,连连叩头:“莲儿还是个黄花闺女呀,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
“恶棍,放了我女儿!放了我女儿,恶棍……”穆老汉却是破口大骂。
“都是你说的什么恩人,把他领进了家门。 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赵氏脑袋磕得发青,感觉磕头没用,从地上爬起,像一头发情的绵羊,一头撞在丈夫的腰间,两人一上一下翻在地上。
“救个人也不得安生,弄成这样。”右厢房的门打开,郭晓聪脸色涨得通红,一边扣着长袍纽扣,一边从房门出来。
完了,莲儿完了!穆老汉夫妇从地上爬起,带着渺茫的希望冲入房间。
家中唯一的那床锦被盖在莲儿身上,莲儿脸色赤红,见到父母进来,赶紧把脸转向床里。赵氏赶开丈夫,掀起锦被。被子里的莲儿外面棉袄完全敞开,里面露出红色的肚兜。
“莲儿,他怎么你了?快说呀!”赵氏的眼泪流了出来。
刚才莲儿清醒过来,郭晓聪的嘴巴正紧紧压在她的嘴巴上。莲儿的第一感觉,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正在占自己的便宜。本能的一掀,郭晓聪掉到地上。
想起刚才的情景,莲儿羞得更加厉害,把脑袋往被子中一钻,不愿再理会穆老汉夫妇。
“恶棍,老子跟你拼了。”穆老汉抄起门边的顶门杠,就要往外冲。
听到爹爹的叫声,莲儿赶紧把被子掀了起来:“爹,你要打死他,先把女儿打死吧。”赵氏奇怪道:“他如此欺负你,你还护着他?”
“他,他是第一个见过我身子的男人,你打死他,女儿还能活吗。”莲儿受了很大委屈似的,低声抽泣起来。
第十章 邪恶分子(二)
莲儿铁定了心要嫁他,站在门边的郭晓聪听得一清二楚。在原先那个世界,跟一个小MM同居了两年,说散也就散了,自己不过只是往她嘴里吹了两口气嘛,值得这样嘛!
结婚要房子要车,房子这间穆家豆腐店可以暂时住一下,车子呢?虽然不能像沈万三弄一辆朱红油漆的四匹马拉大车,一匹马拉的白板车总得弄一辆,如果连这样的车也没有,让自己这个具有二十一世纪智慧的青年,仍像过去那样徒步当车,对得起把自己弄过来的那位大大吗。
郭晓聪瞅瞅身上的棉袍子,还是穆老汉借给他的。摸摸身上,一枚铜子都没有;再看看床上的莲儿,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随着肩膀的耸动,胸前那两座山只能看到个雏形。
小姑娘难有十四周岁。邪恶的事情咱不能干,等将来坐上白板车才能考虑娶不娶她。
郭晓聪胡思乱想,那边穆老汉已经气馁的丢下顶门杠,蹲到地上唉声叹气。一扭头看到残破窗纸透进来的霞光,大惊失色跳起身:“不行,俺得去城墙上工了。”
李大虎的军纪很严,稍稍迟到片刻,最少二十鞭子另加两斗米。穆老汉前日因为贪恋多磨了半个时辰的豆腐,为了躲避打鞭子,罚了三斗米,另送了李大虎两板豆腐才算过关。
“回来!”赵氏过去扯住他的衣袖,“事情都是你惹下的,你不能走!”
“事情怎么成了俺惹下的?”穆老汉奋力挣扎道,“现在上工已经晚了,你想把磨了两日一夜的豆腐都送李大虎不成?”
“是你的豆腐值钱还是俺闺女的命值钱。”赵氏指着门外,“去跟那小子说,让他娶了咱闺女。虚岁十五的黄花大闺女,一个子不让他花,天下哪找这样的好事,俺不信这句话有多难说。”
门外那个恶棍欺负了莲儿,现在还要自己去求他娶了莲儿,天下还有说理的地方吗。穆老汉连连摇头:“俺不去,俺丢不起那个人。”
“你到底去不去?”赵氏在生人前经常的表现都是畏畏缩缩,对付老伴却极有办法,从发髻上拔下缝被的大针,一下连一下掇向丈夫的胳膊:“你去不去,去不去……”
为了方便磨豆腐,穆老汉把唯一的棉袍披在郭晓聪身上,自己只穿了一件棉布夹衣。一针一个血珠子。
他们夫妻的对话,外面的邪恶分子郭晓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