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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冰儿喊住他,“天凉了,穿上外套吧。”
何枫停住,背对着冰儿张开手,衣袖就套进了手里,冰儿再体贴地帮他扣好扣子。一个伸手一个穿衣,自然地就如太阳是从东边升起。
何先生的办公室就在上一层,一分钟后何枫就到了。
他敲敲门,听到里面说“进来”,才推门进去。
“董事长,您找我?”何枫说,态度谨慎有礼,是一个下属对老板的标准方式,却不是儿子对父亲该有的样子。
何先生看着手里的文件,头也不抬地说:“你妈妈住院了,你去看看吧。”
何枫脸色刷地变难看:“你呢?”
“我没空。”何先生冷漠地说了一句,赶苍蝇似的挥挥手。
何枫不再说话,转身离开。
医院里,何枫轻轻推开病房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何太太插着呼吸器的样子。这情景他太熟悉了,一年中妈妈都有半年时间是这样过的。自从他记事起,她的身子就一日比一日虚弱,医院也是三天两头地跑。何枫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看着她呼出的气在透明的呼吸器上结成白雾,他感觉他的眼睛也雾雾的,“妈。。。。。。”,轻轻地叫了一声。
何太太手指动了动,微弱地发出一声“唔”。她头稍稍转过来,睁开了眼睛。这是一双因疾病折磨而饱含痛楚的眼睛,长长浓密的睫毛透出了曾经的美丽。曾经光滑洁白的脑门现在却呈现出干干的细纹。她轻扬眉头,显然是因为看见儿子而喜悦。“枫儿。。。。。。”
“嗯,妈,我在这儿”他轻轻地笑笑,“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儿,我只是受了风才生病的。是吴妈送我来医院的。”
一旁的佣人吴妈说:“少爷,你昨天回家晚,早上又不见你人影,你是不知道……”
“吴妈,给枫儿洗个水果吧。他喜欢吃那提子。”何太太看着吴妈,轻轻摇摇头。
“小姐,小少爷又不是小孩子了!……”吴妈还想说什么,看到何太太的眼色,无奈地拿起塑料袋里的提子,叹口气走出去了。吴妈是何太太娘家过来的老人,二人一直亲密得如同亲母女,看到小姐受委屈还压着不提,不由得愁上心来。
“怎么了,妈?”何枫可没有忽略她们的话。
“枫儿,他们来了。。。。。。”她的声音透着哀怨。
“他们?!所以你才进了医院?”何枫脸色突变,“呼”地站了起来。
何太太摇摇头:“不是,他们就是来看我,还带着他们的儿子。”
“你生病了,他居然还带他们来气你?!”何枫气愤地握紧拳头。
“唉。。。。。。”她长长叹口气,“枫儿,我们搬出去住好吗?”
“不!我就不妥协!你为他付出了一切,他却。。。。。。”何枫激愤地无以自制,怒气发泄在旁边的茶几上。“嘣!”震得水杯上的水水花四溅。“妈妈,你就是这样软弱,直到现在还不告诉我实情。将我一直蒙在鼓里。我还作着父慈子孝的可笑的梦!呵!”何枫冷笑了,“使我以为他只是工作太忙而没时间陪我!妈。。。。。。”他哀求着,“妈妈,我已经长大了,我要挣回我们该有的一切。”
她的眼角渗出一滴泪,悲痛的闭上眼睛。
“哦,妈妈,你别哭。。。。。。”何枫着急地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啊!”
“我知道。。。。。。”何太太气若游丝,“我今天没力气了,明天再说吧。”
“好,妈妈。你休息。我会一直陪着你。”何枫帮妈妈捏好被角,静静地坐好,内心却已经排山倒海了。想到小时候,就经常听到父母的吵闹,小小的年纪不明白。长大了他们倒是不吵了,还窃窃地以为父母很恩爱。直到一年前,一个漂亮的女人带着一个仅仅小自己一两岁的男孩找上门,他才从梦中惊醒。原来,不吵架不是因为恩爱,而是两个人根本就没有碰面吵架的时候。原来,妈妈久病不愈是有原因的。
也许有点自私,他在心里并不是很恨爸爸,只是把过错推到那个第三者身上。她沉默十几年,终于忍不住了,要爆发了,要为她的儿子争取天下了!
而妈妈却总是委曲求全,还时不时地把过错揽在自己的身上。她一味的忍让只是让他人更加得意。
何枫看出她又在逃避问题,却无奈地停止追问。每次提及这些,妈妈都会很哀伤,她会鸵鸟似的躲在自以为安全的角落,瑟瑟发抖。看到妈妈似乎真的睡着了,他站起身,他想去外面活动活动,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混乱,他想好好整理一下。
当何枫在外面缓缓踱步的时候。何太太睁开了眼睛,和吴妈轻轻地说着话。吴妈压着嗓门说:“小姐啊,你就告诉小少爷吧。他也长大了。而且,你也要为他和小小姐以后的出路着想啊。总不能让他毫无准备,眼看着家产被狐狸精的儿子抢走吧?”
“我会告诉他的。等我死以后。”她看看窗外的何枫,“我的枕头下面有一封信,是我前几天精神还好的时候写的,你在我去了以后,就交给枫儿。”
吴妈哭起来:“你看,你又说这样的话!你又不是什么大病治不好的病,你只是自己折磨自己而已的啊!小姐,你听我一句劝吧!放开心,好好保重身子吧!”
“我知道我的身子了。至于家产,枫儿就算没有这些,他也能养活自己。要这亿万家财干什么呢。有钱就一定幸福吗?”她对吴妈说:“吴妈,只要和相爱的人永远永远地真心相对,就是最大的幸福了,不是吗?所以我不希望枫儿为了钱而尔虞我诈。只要简简单单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就好了。你说我说的对吗?”她的眼神温柔起来,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轻轻地笑了,脸上散发着柔和圣洁的光芒。
“你还会想着他吗?”吴妈小心地问,“都怪我当年……”
“吴妈!”何太太大声打断吴妈的话,“他都已经不在了,这些事就不要再提了。而且,当时也不怪你啊……”说着,眼神飘到了遥远的地方,凝滞了,灵魂好像回到了过去。
何枫的一声呼喊将她拉回到现实。
“妈,喝点汤。”
“嗯。”她幸福地张口,喝着儿子递到嘴边的汤,“我自己来吧,你也喝点儿,吴妈煲了好多呢。”
“是啊是啊,少爷,你也喝点,最近好像瘦了呢。”吴妈忙拿出另一个碗,盛好汤。
何枫接过来,端着看了看,说:“吴妈,以后要把油撇干净,要不妈妈会喝腻的。”
吴妈笑了,扯着大嗓门说:“喲,我们少爷什么时候连这个都懂了?你说的没错,汤里有油珠子是容易让人起腻,但你妈妈太瘦,我故意留几粒油花给她长膘的。”
何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渐渐,他的笑就散了,入神地看着这奶白色的汤里漂浮的几颗油珠子,想起三年前,有个人天天送汤喂汤,还仔细地将油滤干净,说是怕他腻味。
他叹了口气,将汤碗凑近嘴边,喝了一口——没有以前的好喝。再也喝不到那么好喝的汤了吧,因为以前那么好的人也不在了。
他想着今天早上见到她的情景。早就听说她在那里有了个很好的职位,现在看来,她真的是不一样了,少了些柔弱多了些干练,少了些怯怯多了些精明,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哦,不,应该说,她一直的不是自己以为的她……
他入神地想着,汤汁顺着下巴流到衣服上也浑然不知。
“枫儿!”何太太惊诧地叫他。
“哦!”何枫接过吴妈递来的纸巾,擦了擦衣服。
“你在想什么?”何太太关切地问,她放下汤碗,看透了他似的笑着,准备倾听儿子的心事。
“妈妈,我今天,看到她了。”何枫犹豫了一刹,还是对妈妈说了,一直对妈妈都没什么秘密的,他不想让妈妈无谓地担心。
“她?那个叫叶溪的姑娘?”何太太目光黯淡下来,有片刻的晃神,“世界何其大,我们却总是和姓叶的纠缠不清。唉……”
“妈,你说什么?”
“没什么。”何太太替何枫捏捏衣领,“你还在想着她吗?”
“我想的是心中的她,我自以为的她,并不是真的她。”何枫苦笑,“自从爸爸把那些东西给我看,我才知道……”
“孩子!用你的心去感受!不要用眼睛!不要用耳朵!”何太太有些激动,脸忽然涨红了,她继续说:“也不要去相信别人的片面之词!”
“那些铁证在面前,哪里是片面之词?”
“如果你真的心里有她,还用在乎这些?”她有些心痛地看着儿子,“男人都是这样吗?”说着,眼泪扑簌流下来。
何枫慌了,说:“妈,你怎么哭了?我们在说她,你怎么哭了呢!”
何太太抹掉脸上的泪珠,挤出一个笑来:“妈妈生病了,变得有些感伤。”
“好吧,我们不要再提这些了。好不好?”
“好。”何太太像个小孩子一样笑了。
心里,却痛楚万分。
第十八章 程天吃醋了
“等手头的工作结束,我们去旅行好不好?”在叶溪的办公室,程天来找她谈公事,公事谈完了“顺便”谈点私事。“我们可以去海南岛,你说过那里风情迷人。。。。。。”这是他想了好几天的计划,两个人一直太忙,叶溪更是忙得昏天暗地,为旅游局的会议赶制企划书,还不准他帮她。两人根本没时间享受甜蜜的二人世界,他想创造机会制造属于二人的回忆,不要她的心思总不经意地就飘到了枫树林,不要她愁眉不展的样子。
“可是,刚刚接到的消息,这次旅游局的会议落实了在我们这里举办呢。这是我们广告的绝佳时机,我们可有得忙。”叶溪停下敲击键盘的手,微笑着看程天,她只是随口说过的一句话,他还记得。
“等会议结束了我们再去?”程天不放弃地说,满眼是期盼。
“我不喜欢旅行,奔波太累了。”叶溪懒懒地说,但在看到程天失望地抿嘴微笑之后,歪着头略带孩子气地拧拧他的鼻子,“要不,等会议结束之后再说吧?”
程天笑了,看到她难得孩子气的动作他就知道她同意了。这个动作只会在他面前做!他感动地想,恋爱真的可以幼化一个人的心,不仅是她,他也变得笑容多多了。
在他们还在争执不下的时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想起。
叶溪收起笑意,很公事化地拿起电话:“你好!……什么?叫领班去……那好吧。”程天听不清电话里的谈话,看到她不慌不忙地说:“大厅有客人闹事,领班应付不过来,客人要求你去。”
“好。”这样的事情见多了都习惯了,程天悠悠地抖抖身上的西装,“我去了。”
“我也去吧,有时候女人比男人好办事。”叶溪关掉电脑紧跟着往外走。
程天回头等她,还顺便牵起她的手。
“我们是去工作。”叶溪轻轻地抽出来。
程天扬扬眉,这个……他也已经习惯了。
电梯直下,经过宽阔优雅的走廊,来到气势恢弘的大厅,在意大利名家设计的真皮沙发上,一个看上去油头粉面的人呈“大”字型坐着。
叶溪和程天气定神闲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CostumeNational的西装lotos的眼镜打造的一副精英模样的人,却用他BrunoMagli的皮鞋把烟头踩在大幅的波斯地毯上。
程天早已经训练地不会对此恼火了,他彬彬有礼地说:“您好,我是鹏程的总经理。”
“你们的服务员把我的西装弄脏了,怎么办?”这个“精英”说得很是趾高气扬。
程天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领班,领班把身后怯怯的一个女孩子推出来,这个女孩八成是吓坏了,嘴唇惨白,头埋得低低地。叶溪看到她,忽然觉得很像在瑞士打工时候的自己,于是从心里对她生出一丝同情与亲切。
叶溪温柔地说:“别怕,跟我们说说怎么回事好吗?”
“嗯,”女服务员小声地说,“这位先生来用餐,点了龙虾、红酒,还有番茄洋葱虾仁……”
“不必报菜单了。”领班小声呵斥她。她惊吓似的猛地抬头,马上有低下去。
“后来怎么样呢?”程天问。
“就是那盘番茄洋葱虾仁,当我端上番茄洋葱虾仁的时候,有位女士从桌旁站了起来,她坐下时,轻轻撞了我的手臂。我没端好,这先生的裤子上给溅了一点油渍……”
这个“精英”马上抓住证据说:“是吧?是吧?你们还号称五星级酒店?店里的服务员连盘子都端不稳?趁早倒闭吧!”
他这挑衅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反感,领班恼怒地瞪着这个人,却不敢说什么。女服务员支吾了半天,终于开口:“其实……是他先对我动手动脚,我一时心慌才……”
叶溪和程天明白了。
叶溪冷笑着问领班:“上次来我们这里闹事的人我们是怎么处理的?”
程天接过她的话说:“是不是行政拘留十五天?”
领班找到主心骨似的连连说:“是的是的!”他松了一口气,看来总经理把过错归于对方了,不会怪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