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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口吵闹声有些大,小七嘟嘟嘴有些伤心。她猜想宋良卓下令关城门必是因为外面的疫情很重,他不会无故就妨碍到他们的生活,这般定也是为了城内百姓好,可是看样子大家都不领情呢!
“嗨,什么世道啊,说不让出城就不让出城?总得给个说法吧!”
“就是,我还急着出去送货呢!”
“宋知县哪里去了呀?方才听人说,不在衙门呢!”
“谁知道呢?这一段儿就没怎么见过……”
“是不是在城外忙那些灾民的事情呢?真是的,不管咱们城内百姓,跑出去管人家外乡人。”
“嘿,你这话说的,你不也是灾民?若不是宋知县提前把你们分到各家各户,现在外头住的就是你们。”
“不让出不让进,到底是啥意思?”
“没有知县大人通告,这城门不能开。”
“嘿,讨打……”|空蓝|
小七探头见城门外也聚了一小拨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灾民区跑出来的。
城墙内的吵闹声越来越高,小七皱眉盯着城门外的人看,想辨认出有没有灾民区的百姓。忽而见一个中年男子软软的就倒下了,小七甚至可以看出那壮汉在浑身发抖。
城门外的人似乎也被惊到了,瞬间就避开倒下那人,似是说了些什么,就有几人寻了大腿粗细的木棍开始撞城门。小七急喊:“你们做什么?快回去啊,那里有药材!”
那十几人似没听到般一下接一下的撞的城门一阵响。小七吼道:“你们是不是偷跑出来的?宋知县呢?你们快回去啊,那里有药材,不会缺你们吃喝,不会耽误你们治病!你们砸城门是要关监牢的!”
小七的声音被城内一阵更慌乱的吵嚷声给盖了过去。小七心急的跑下城楼,挤到城门口高声道:“你们别吵啊,城外有瘟疫了,出去不是就染上了嘛!”
小七此言一出,一群人齐刷刷的退出去两步。小七擦了把汗皱眉道:“宋知县关城门肯定是不得已的,你们……”
“啊,我的儿啊~~~”
小七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一声长嚎给盖了过去,一个老妇人晃着小脚扑过去,扛着赌城门的圆木就要扛走,被城守眼疾手快的拉住拖开。
似是有几个人的家人在城外,老妇人这般一哭,几个人也冲了上去,非要出城门不可。小七展开两臂挡在城门上,急的直掉泪。
小七哭道:“你们出去就是给宋知县添乱,我也担心他呢,我就听话不出去。你们要是担心就找草药找衣服投到城外去,你们这般,若是让瘟疫染到城内,那么多人的命怎么办啊!”
陈子恭站在外围,看着戴着纱帽,哭着连鼻涕都流出来的小七,眉头慢慢皱紧。
小七抹把眼泪道:“说书先生都说了,若是有了瘟疫,一定要先隔离开了,你们若是出去可以,可是就不许再进来了啊。”
“可是你们得想好了,你们若留在城里,还能给亲人寻些草药衣物,若是出去,就什么忙都帮不上了。宋知县也在外面呢,还有陆师爷和绿柳,他们会想办法安置他们,你们,呜,你们,呜,你们欺负人!”
小七捂着嘴哭的呜呜咽咽,几个急着出城的人反而都静了下来。
“这谁家姑娘啊?”一个苍老的声音问。
“钱家三小姐吧,先前老见她去衙门口蹲点儿。”
“咦?那不是知县夫人?”
众人唏嘘不已,见小七哭的伤心,有人上去开导道:“夫人别哭了,知县大人福大命大,肯定会没事的!”
小七哽咽着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他才不会有事!你们,嗝,你们别出去,我会想法子往外面送吃的用的。还有,他们才不会有事,肯定都会好好的。”
城门外那几个应该是才回城的城内百姓,至于病倒的那一个倒不好说。小七让城守打开一个小窗,刚望过去想说话就被捣进来的木头棍子吓的跳开了两步。
小七红着眼睛看看城门口聚着的人,吸吸鼻子道:“不能让他们进来,那里面有人病倒了。”
有男子上前用力把木棍顶了出去。男子扣上小窗转身道:“大家都听知县夫人的!知县大人为了通许百姓可没少吃苦,这几年大家轻赋税,又没了地头蛇压迫,不都是知县大人的功劳?知县大人做什么都是为了大家好。”
有衙役快步跑过来,顾不得喘气就将告示贴到了城墙上。
衙役气喘吁吁的道:“大人半夜送来的,刚,刚誊写好。让百姓们担心了。大家放心,知县大人说了,疫情并不是没法控制,大家且都安心,一切都有大人呢。咱这百十年的什么没经历过,现在又都有大人顶着,大家只安心的等疫情过去就是。”
告示写的简单却又真情实意,大概介绍了城外那个灾民区的情况,又讲了疫症的状况,最多的则是对百姓的安抚也期望。
先前还急着出城的人知道了瘟疫的事都开始表示理解,大家都知道不小心将瘟疫散播开的危险性,那几个有亲人在外面的人反而不敢再吵嚷。
几经思量,还跟着小七上了城楼,开始劝解那几个撞门的人。
小七擦把眼泪又趴到城墙上,看着通往远处的路忍不住又落下泪来,跟着小七爬上城楼的陈子恭看着小七的眼睛里隐隐就多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算不算求婚啊??
35
35、爱情,你来啦 。。。
宋良卓确实来了,还带着几个男子。城门口病倒的男人被抬上了马车,很快就被带走了。
小七看着城墙下的宋良卓心跟着一抽一抽的疼,可是除了祈祷他别染上病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宋良卓与城门下的人争执了一会儿,小七见那几人走到城门口的空茶馆里,似是不再坚持进城,偷偷松了口气。
宋良卓仰头看看趴在城墙上的小七,露齿笑了笑。小七摆摆手转身跑了下去。
“宋知县,我又找了些草药?还需要别的吗?”小七打开小窗高声问。
“这里是药方。”宋良卓本想开了城门,看看身后那几个明显没有消气的人还是从小窗递了过去。
“还有,备些大蒜和草木灰,明天放到城门外就行,有人来取。”
小七点头,忽想起宋良卓可能看不到,又高声道:“我记下了。宋知县,你不能生病啊,你要吃好喝好睡好。你要是病了,我就,我就……反正就是不能生病。”
小七听不见宋良卓回应,也看不到他的表情,趴在厚重的城门后心底一阵慌乱。宋良卓眸中柔色渐现,默了片刻才道:“以后不用早早的来等,我申时才会过来。”
“我知道了。这车东西呢?”
“留给城守就好,小七早些回去吧,我也要回了。”
“哦!”
宋良卓在城门外站了片刻,手贴在城门上默了良久。
那近二百人一夜之间就倒下了三十多个,也好在小七的那车草药带过去的及时,可是再如何,疟疾对他们来说还是无法抵抗的死疾。看着壮硕的男子一夜间就抽搐着倒地不起,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宋良卓怕了,怕那百号生命就这么消失;他害怕自己也倒下,扔下那个被他占去了清白的痴人钱小七独自一人面对以后的生活。他一闲下来就会想起出城时给小七说的话,他后悔说了那句话,可又不能这时候收回,依小七的性子,不翻城墙追过去才怪呢。
宋良卓苦笑,摇摇头轻拍了下城门又回了那个让他心生恐惧又不得不回去的地方。
小七透过小窗盯着宋良卓,待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抬手抹干眼泪对一侧的城守道:“宋知县让我把这车东西留给你,你想法子放到城门外,别让人进来,也别让人出去。”
小七抽抽噎噎的往回走,陈子恭无言的跟过去。小七瞪一眼陈子恭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陈子恭摇摇头,“要帮忙吗?”
“帮什么忙?”
陈子恭道:“疫民本该被关押起来不得流散,宋知县这步棋走的险了。”
小七吸吸鼻水道:“关押起来?不给治吗?”
陈子恭挑眉,“小七方才没见倒下的那人?抽搐呕吐,若是我没猜错,应该是已经病了几日。这是疟疾吧,不能治愈的。”
“你,你胡说!”小七看看周围,压低声音道:“讨厌你!别跟着我!”
陈子恭勾勾嘴角道:“不若派兵……。”
“你敢!”小七猛地回头,眼中竟现少有的凌厉,只是一瞬又化作无尽的委屈与慌乱。
小七抬袖擦擦鼻水狠狠道:“你要是敢,我让我爹抓了你关到大牢里。哼,扰乱民心!”
陈子恭眉脚挑了挑,小七已经狠狠的一甩头跑开了。
宋良卓按时在申时过来,除了第二日接过小七递过去的避蚊香囊外再也没有靠近过城门。
小七带过来的东西都由城守放到城外,然后有人推走。
宋良卓也没再和小七说过话,只是站在城门外,与城楼上的小七对视片刻,或露齿一笑,或轻摆摆手,有时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的站上一刻钟。
小七先前的恐慌慢慢散去,她觉得他不会有事,她还觉得,他也能让那些灾民没事。
站在城门上看着宋良卓从马车里出现,已经成了小七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小七每日里担心的来等,又满怀喜悦的回去。宋良卓来看她一日,她就知道他安全一日。
而距城门不过一里地,临时建的灾民区,已经是一片人间地狱。每天睁开眼就有人离世,宋良卓已经没有勇气也没有信心再重复那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话。
不过小半个月,这里的人已经病倒了一半,而这一半里,已经死了一半。好在最近发病的人明显减少,甚至可以说没有人再发病。
这临时的小村子头已经布满密密的坟包,每具尸体都用白灰撒过全身才下葬。
村子里每天都有人用草木灰撒上一遍,起先还有人想离开,却因着宋良卓始终不离不弃的守在病人中间,又都叹息着留下了。
他们也清楚,若是自己带病,走到别处就是害了那里的一城百姓。也有人不愿与病人一起,但都听着群里领头人的话,另住在不远处,并没有跑出这个临时村。
陆力承也病了,在这里的第三日就病倒了,绿柳每天守在他身边服侍。陆力承烧烧退退已经持续了小十日,与他一起病倒的人已经没几个还活着,绿柳见他虽还烧着,但是却能开始少量进食,很肯定的觉得他就是死神手指缝儿里逃出来的那个。
绿柳心情好,话也跟着变多了。每天守着陆力承说些外面的情况,不过多是把死人说成病人,病人说成好着的人,好着的人说成健壮又活蹦乱跳的人。
两个郎中也病倒了一个,剩下的那个孙郎中已是半百的年纪,除了每天观察病人的变化就是揣度绿柳和宋良卓。
他们两个是与病人接触最密切的,宋良卓为了安抚民心,每天都要挨着茅草屋巡查一遍,还抱过病倒的孩子,绿柳则整天守着一个高烧不退的陆力承。
每次绿柳去孙郎中的茅草屋里取草药,就被他发光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
“姑娘!”孙郎中还是忍不住发话了,“过来,老夫给你把把脉。”
绿柳怯怯的伸了胳膊过去,她实在是有些怕这个年纪不小眼神却犀利的不像话的爷爷。
孙郎中皱着眉把脉良久,除了看出绿柳微有湿热,其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绿柳咽了口唾沫道:“孙爷爷,看出什么了?”
“哦,小姑娘体内有湿,回头我给你调调。”
“有湿会怎样?”
“呵呵,影响孕子,不过也无大碍。”
孙郎中眼睛落在绿柳腰间别着的左右各一的两个香包上,笑着道:“这是什么?还戴了两个?”
“驱蚊香包,姑爷也戴了两个,小姐特意让人带过来的。”
“这个,戴了就不会被蚊子咬?”
绿柳点点头,“有我家老爷从外洋带过来的夜来香,还加了七里香和驱蚊草,一般都不会被蚊子咬。”
“是好东西。”孙郎中点点头,转身又去了住着病人的茅草屋。
绿柳微蹙眉,不解的轻撇撇嘴,抱着开给陆力承的草药出了屋子。
第二日孙郎中就提出要灭蚊,带着几人把临时村的死水沟和臭水滩都给填了。又大面积的熏了艾草,连着几日下来,情况大有改观。除了几个已经渐显症状的人,已经没再填新病人。
绿柳取下一个驱蚊香包挂到了陆力承腰上,陆力承看过去,绿柳眯着眼睛笑着道:“我有两个,一人一个。对了,这几天没人发病了,孙爷爷说过几日咱们就能回去了。陆师爷,你也要痊愈了呢。”
绿柳端着凉好的药,托起陆力承等他喝完照例塞到他嘴里一颗蜜枣。
绿柳舒了口气,愣了一会儿又道:“陆师爷,其实病吧,也跟人有关系,你觉得自己能好,差不多就能好。你要是觉得好不了,可能就真的好不了。陆师爷,我问过孙爷爷很多次了,他很肯定的说,疟疾不是每个人都会死。陆师爷,你觉不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好了?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你全好了呢!”
这已经是绿柳不知多少次重复这段话了,从陆力承陷入昏迷她就一天说一遍。后来陆力承醒过来,她就一天说无数次。最初陆力承听到最后那句话总是忍不住发笑,现在无数遍听过来,竟然满满的都是感动。
到控制了疫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