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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三少爷还活着,他为何不回来呢?”
众人又骇然反问。
每个人的眼珠,都瞪得很大很圆。
此事象一个故事,仿似天方夜谭,又如真的一般。
因为凌南天的死讯,是媒体披露的。
媒体披露的事情,岂会有假?
可眼前的陈道这么一说,又让众人迷茫了。
刹那间,各级军官也好,僧兵女尼也罢,都是议论纷纷,各种猜测都有。
而冯云和林依依的眸里,都盈满了泪水。
两人的娇体都是一阵颤动。
无论林依依是如何的心如止水,此时,她听到爱的消息,也不能不情不自禁地激动。
无论她是信或是不信,她体内的血液都加快了流动。
这一刻,她再也不能置若罔闻,置身事外了。
尽管她仍是双掌合什,但是,她一双嫩芽般的纤手却在剧烈地抖动着,俏脸肌肉在跳动着,樱唇蠕动着。
“阿弥陀佛!师……师太……此事……有……有可能是真的!”路洋也是激动得发抖,他分开人群,走到林依依跟前几步,便双掌合什,念念有词,劝说林依依。
他说得甚是结巴,且是脸红耳赤。
久未见林依依,此时忽然相见,他心头有种异样的感觉。
刚才,路洋在人群看到林依依时,他心里一阵悲哀,霎时思潮起伏,难过异常,比邻而居,却多年不见。
但是,林依依变年轻了,更美了。
而自己呢?
却是老态龙钟!
路洋一时间陷入深深的自卑之。
他竟然不敢显身相见他日思夜想的伊人!
没来此,没看到林依依之前,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林依依,盼着能见到林依依。
虽然,他不敢再祈求自己能与林依依结为连理,却盼望能时时见到她。
时到现在,只要能见到她,路洋便会心满意足了。
只要她平安就好!
修行多年,路洋已能全面体会到林依依当初痛失爱、必须削发为尼、出家修行的那种悲痛欲绝的心境。
既然林依依要出家,就让她出家吧,但愿她能平静就好,不伤身就好。
这是路洋唯一的期盼。
但是,现在见到林依依了,路洋自己却陷入莫大的痛苦之。因为他感觉自己又老又丑,而林依依却娇美如少女一般,即便林依依能走回凡尘,自己又怎么能配得上她呢?
路洋未出家前,颇为自己帅气的容貌自负。
而今,他的心境却完全不同。
他的这种痛苦,揉杂进了深深的自卑!
导致他的内心,在堕入痛苦的深渊!
“阿弥陀佛!大师……您……哦?您……您是路洋?您……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您……您真是路洋吗?路洋,是您!真的是您!”
林依依但闻此言,便望向路洋。
起初,她竟然没有认出路洋。
于是,她便合什还礼。
岂料,当她跨步上前,忽从路洋的侧额至耳朵的一处小刀疤上,认出路洋来了。
所以,林依依的声音也忽然发颤,结结巴巴的,心头震骇无比,倏然心酸,甚是难过。
这处刀疤,若是路洋没有削发,外人看不出来。
可是,现在路洋削发为僧了,林依依便看出来了,认出来了。因为路洋的这处刀疤,是替林依依挨的,那是路洋对她忠诚付出的见证。
那是十年前,另外一个军阀为谋古城那块地盘,派奸细带队入古城行剌凌雄,因凌府守卫森严,实在无法下手。
那奸细离开凌宅不远,恰遇林依依在街头闲逛,便想活捉林依依为作人质。
当时,好在路洋在旁,在奸细出刀横向林依依脖之时,路洋眼疾手快,机敏反应,附身一冲,抱着林依依就地一滚,而路洋却不小心挨了那奸细的一刀尖,登时血流满脸。
那奸细也被路洋反腿一蹬,踢腹部,且跌出三丈多远,即时吐血身亡。
事后,林依依亲自为路洋剪辑其侧额至耳朵处的头发,亲手为他上药疗伤,为他包扎伤口,以表谢意。
所以,林依依对路洋这道不为人易察觉的伤口,印象极深。此时,她言罢,忽感一阵心酸,没想到在年的时间里,路洋竟苍老成这个样。
她是聪明人,蓦然明白路洋人在出家,心却在红尘里,还是在为她饱受相思之苦,被感情折磨至此的。
刹那间,林依依骤然泪下,心头感动之极。
她没想到自己人到年,却还有路洋这样的痴情汉为其担心牵挂,为她相思,为她受苦。
这样的一份感情,林依依出家前已经知道。
当时,她的心因为凌南天的死讯传来而破碎,亦想时间是医治心灵创伤的最好良药。
她满以为,当自己削发为尼,出家修行之后,路洋会另觅女。在路洋削发为僧之时,林依依也自认为,路洋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忘这份虚无飘渺的感情。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年没见,路洋仍然对她那么痴情,且为她憔悴成这个样!
这份相思之苦,实在太折磨人了。
这样的一份感情,实在太沧桑了!
抗战篇 最可怜的姑娘
林依依心念方动,却已珠泪骤下。
她心头感动之余亦自心酸,为路洋这份对自己无论沧海桑田都永不变的情意。
她的情七欲亦随之陡生。
她半生修行,十五年诵经念佛,年削发出家,也随即付之东流。
瞬息之间,各级军官,众僧和女尼们,都愕然地望向林依依和路洋。
这支队伍之,有的是老军人,之前见过林依依和路洋。
有的则是新兵,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林依依与路洋。
但是,林依依忽然的感动表情,还有路洋痛苦的表情,都让官兵们感觉奇异。
因为一般人是不可能知道路洋对林依依的这份感情的。
仿佛,大家都忘记了凌南天的事情,关注力都聚焦于林依依与路洋的身上,都为他们俩人异样的表情和言语举止所吸引,所惊骇。
因为凌家原来的卫士很多人担任了这支队伍的军官,所以,一直以来,队伍教育都是以林依依为最高领导人,即便是她削发为尼了,各级军官仍然奉她为最高领导人。
队伍家族化的气息是很浓厚的。
不过,林依依之言,却如利剑一般,扎在路洋的心上。
她震骇的表情犹如一柄重锤,狠击在路洋的心窝上。
路洋没想到自己竟然苍老至连林依依也差点认不出来到,他不由心头一阵巨痛。
悲哀宛如巨浪般侵袭他的心头。
倏然间,他酸楚无限,心疼无限。
他一阵气血翻涌,咽喉发腥,颤声说道:“夫……夫人,您……您终于……认出贫……贫僧了……哇……”
他话犹未了,竟然一口鲜血溅喷而出,身剧烈晃动一下,眼前一黑,手抚胸口,萎倒在地上。
“路洋……路洋……”林依依再度震惊之极,张口而呼,声音极是惶恐不安。
她急跨步上前,附身去扶路洋,却忽然因为太过于激动和感动,气血翻涌,咽喉发腥。
她附身伸手之时,亦“哇”地一声,溅喷出一口鲜血来。
瞬息之间,她手足酸软,浑身乏力,侧倒在地上。
“夫人……总参谋长……”
刹那间,官兵们都慌神了,纷纷抢身上前,扶起林依依和路洋。
冯云悲泪如雨,泣声大喊:“卫生员……卫生员……”
卫生员应声而至,分开人群,背着药箱,急救林依依与路洋。好在两人瞬间又醒来,均是侧目而视。
林依依美眸柔情。
路洋浊泪目光黯淡。
他看到林依依也溅血而倒,侧卧于女尼怀。
他心疼无限,难过至极,却也自卑。
他不敢面对她柔情的目光,瞬间又别开头去了。
“唉……”
冯云、薛大妹、陈道、洪武、贺喜这帮知道内情的军官,见此情形,均是异口同声叹息,暗暗替林依依与路洋难过。
在路洋别开头去的时刻,林依依一怔又心疼。
她不明所以:为何路洋忽然对自己这么冷淡?
她脸颊晕红,内心不安,眼神迷茫。
然而,最痛苦的,还不是路洋,而是小雅!
小雅此时被捆绑在大雄宝殿前的巨柱上,嘴里塞着毛巾,“唔唔”地狂叫,满脸泪水,却发不出多大的声响。
因为她多次阻拦冯云入庵拜见林依依,此次也是在阻挠,所以,冯云让卫兵将她绑起来了,并非惩戒她,只是防她阻挠。
她这些年削发为尼,本来就是为了路洋。后来,路洋见不到林依依,便也足不出寺,也不见小雅了。
他爱的人是林依依,怕误了小雅的青春。
初出家时,小雅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现在,年多过去了,小雅已是二十四岁的大姑娘了。
天真活泼,娇俏美丽的她,越来越象棵成熟的葡萄,娇艳欲绝滴,喜欢她的、迷恋她的军官很多,可她爱的人却只有路洋一人。
她对路洋的这份爱,缘于十五岁。
她爱路洋,就象路洋爱林依依一样。
这也是一份沉甸甸的爱。
多年没见路洋,她起初也差点认不出路洋了,后来听得他是路洋,不由心酸心疼,没想到路洋竟然会苍老成这个样。小雅的心,仿如刀割一般,疼痛欲裂。
她伤感地哭了。
只是,她的嘴巴被堵上了毛巾,哭不出声来。
此时此刻,她看到路洋竟然为林依依吐血,她心里是多么的愤愤不平与悲凉。
她真想放声大哭,心疼啊!
偏偏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于路洋与林依依身上,没有人安慰她。
她的这份悲凉,这份孤苦,这份凄楚,只有她一人默默地承受。
林依依是收养她的恩人,她不仇恨林依依。
但是,她爱路洋,她为路洋对林依依的这份爱,感到愤愤不平,也为路洋沉重的付出而愤世嫉俗。
“小于,向二位夫人报告你所收到的电情况。我猜测那些电是三少爷事先拟草好的,然后才转与铁锤发来的。你要大声说,高声说,不仅要让二位夫人听见,还要让路洋听见,更要让全体在场的官兵听见,以震醒四夫人,击疼路洋,好让他们俩还俗,随军行动。”陈道机灵,悄然拉过于志国,低声吩咐他如此如此这般。
于志国频频点头。
他此时是总指挥部的参谋,常处理往来军机要务电,在一片质疑和震骇声,他也站出来向林依依敬礼。
他壮着胆,说道:“报告二位夫人。我军今日之战,实有高人指点。电是铁锤发来的,但是,在措辞语气方面,全用四字短语,三少爷以前的电就是使用这种风格的。猴、柱、虎三人已经潜往腾州,事情将会很快水落石出。请夫人今夜务必撤离尼庵,随我军一起转移。另据刚收到的电称,鬼知道夫人与路总参谋长在此出家修行,明天鬼将加调飞机轰炸摩天岭,电要求我们迅速撤离峰顶,潜伏到其他山岭之,且要连夜撤离,因为鬼现在还不擅长夜战。而我军的特长,就是夜战、奇袭、伏击。夫人,倘若三少爷真还是活着,且混进鬼兵作为内应,而你却不幸遭敌机轰炸……那么,他日,三少爷归来,他会不会也是伤心出家呢?”
抗战篇 力证三少活着
为了劝说林依依撤离尼庵,于志国力证凌南天还活着。
他对于敏感词的使用很是谨慎。
但是,他说到紧要关头,又不得不说。
说罢,他的心头酸酸的,暗想:若真是凌南天还活着,我就别想追云姐了!
唉!
他心里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沉重落在心底里。
刹那间,在场的官兵们的注意力都由路洋和林依依的情事,转移到凌南天是否还活着的事情上了。
冯云骤然激动泪下,娇体剧烈摇晃。
她樱唇蠕动,张张合合,想说什么,却无法出声:这个消息和于志国的分析,都太有道理了。
南天,我心爱的人啊!
你失踪了年,终于盼到了你的消息!
太激动人心了。
她的心“怦怦”直跳,跳声很大,似要蹦出来一样。
她伸手捂胸,想镇定一下。
可是,她的心跳却仍然加剧。
“南天……呜……南天……”终于,她发出声音来,泣声喊了一句,便感一阵头晕,双腿一软,竟然萎坐在地上。
众人惶恐不安大喊,数名女兵一拥而上,扶起冯云,却感觉她浑身好烫。
想是她实在太激动了,激动得气血翻涌太过厉害,导致她脑部缺氧而头晕。
“报告!铁锤又来电,称鬼兵明天一早在飞机轰炸之后,会搜山,让我们抓紧撤离,且要清壁坚野,不可留下蛛丝马迹和粮草。山的百姓,尤其是妇孺,更要一道撤离,在尔等避险之外,要广挖陷阱,多设竹签。鬼兵十分惨忍,与畜生无异,所到之处,都是屠城杀戮,且奸淫掳掠,没有丝毫人性。电还称,13日,倭寇攻城南京城后,倭贼在南京城区及郊区对我国平民和战俘进行大规模屠杀、抢掠、强奸等战争罪行,南京城的三分之一被日军纵火烧毁,百姓惨死人数至今无法统计。来电还指出,让我军不要与倭寇进行阵地战,要发挥我军伏击、夜袭、奇袭、暗杀、长途奔袭的特长,暂时专打其辎重后勤部队。必须组织几支特战队,每队人数不超过二十人,用于营救、暗杀、除奸、夜袭、诱敌等军事行动。所有僧兵和女尼暂时不能露面。鬼出于对摩天岭寺院和尼庵的仇视,会射杀所有僧人和女尼。僧人和女尼可以在伏击战发挥作用。”此时,刘喜洋拿着一份电,跑上山顶来,气喘吁吁地向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