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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因为战况发生变化,韩复榘没有率部前来古城,导致林依依也没来古城与凌南天母团聚,在这一点上,金万胜是欠凌家的,欠路洋的。
金万胜好言好语,很耐心地说出一大堆道理来劝凌南天,并决定派一个排的兵力护送凌南天去青岛:首先,大战已爆发,这次陈司令长官接管古城,也是诱敌,目的是牵制石友三大军。我部与陈司令长官所部,互不统属,你没办法领兵参战。
其次,你无统兵打仗经验,我不能借兵给你,因为这涉及到上千官兵的性命安全,儿戏不得。
其三,我部兵马乃是国民政府编制,不是山匪或江湖好汉,没有上峰长官命令,不可以随便调度,更别说借兵了。
其四,就算我可以擅自借兵予你,你也暂时无法找马彪复仇,因为这涉及到枪枝弹药、粮饷的补充,这场大战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结束的。
你想想,现在双方陈兵数十万,这仗会是一天可以打完的吗?时间一长,谁给你补充弹药、给养?谁帮你收拾伤员、看护伤员、抚恤伤亡者家眷?
少帅,看小说、听评书、听故事,感觉带兵打仗很容易,其实一点也不容易。任何疆场的事情,不是小说家、那些街头说唱弹拉评的人可以编出来的。
得经历流血牺牲,才可以亲身体会的。
其五,就算我能借兵给你,你率部将在何处驻扎?部队的驻扎,是有地域界定的。稍不小心,便会与邻军、友军发生磨擦。
其,现在多方兵马集结原,隆隆炮火声,你又将往何处寻找马彪行踪?天上有飞机轰炸,地上有炮弹呼啸,弹雨无情,你能找到马彪吗?就凭我借一个团的兵力给你,你就能报得了仇?
综上所述,所以,我不能借兵给你。
而且,因为我们走的方向不对,你去青岛,我去禹城。
所以,我不能亲自护送你去青岛,我安排韩国栋率一个骑兵排护送你前往青岛,这是私人感情,这还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我会受到处分的。
好了,韩国栋会一路上帮你换关、办理过关手续、提供给养的。
至于凌家复仇之事,待我回到禹城,面呈韩主席再说。凭韩主席与令尊之前的交情,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少帅,请放心!
我们往后一定会帮你,会报答你。
这次,我不能借兵给你,请你务必理解!
从军篇 忧郁成疾
金万胜说罢,低下了头。
他不敢目视路洋,也不敢面对凌南天。
从感情上来说,他理应借兵给凌南天复仇。
但是,正如他所言,他不是绿林山匪。
他的部队是国军编制的,部队的调动得须上峰的安排。
他无权擅自调动部队并随意交给别人指挥。
凌南天闻言,不由瞠目结舌,又是一阵眼泪汪汪。
他此前只是一介执绔少爷,从来就没想到统兵打仗,竟然会有这么多的学问在里面。
那么,这样一来,凌家的大仇,什么时候才可以报?
凌家军已经散了,借兵不可能,马彪又投靠石友三去了。
凭自己身边的几个亲信,又如何能在千军万马之找到马彪?
这仇不用报了?
就这眨眼间功夫,凌南天伤感的思绪飘飞,心里掠过很多疑问,想了很多问题。
他这才发现自己此前真的很幼稚,也隐隐后悔在此之前没有从军。
现在凌家落难,自己没有军旅经验,没有兵马相随,想报个仇也不容易。
怎么办?
凌家的未来又将何去何从?
伤感的泪水再次喷帘而出,一阵血腥涌上咽喉。
“上天!为何你要这样待我?为何你要如此残忍来折磨我们凌家?呼……砰……”忧郁、伤感、屈辱、失望、久饥、劳累一起挤压着凌南天的心头,纠结异常。
他仰天大吼,忽然咽喉发腥,眼前发黑,金星乱冒。
他头晕眼花,一口鲜血溅出,便一头栽倒于马下,侧摔着地,即时晕厥过去。
“凌少帅……三少爷……公……”
金万胜、冯毅、路洋眼含泪水,一起呼喊。
他们纷纷跃马而下,去扶凌南天,去抱凌南天。
“狗娃,快,快去找贺大夫!”路洋朝赵狗娃大吼一声,便抱起凌南天,飞身上马,策马急奔凌府。
“韩国栋,你向这位长官要张证件,陪赵狗娃请个大夫,免得与陈司令长官所部发生冲突。另外,我率部先行北上,你率一个排,护送凌少帅前往青岛。记住,咱们确实欠凌少帅的恩情,所以,你务必要保证他的安全。路上有什么事情,你听冯毅、路洋的指挥,他们俩人可是沙场老将。”金万胜很是无奈,也很愧疚,扶起冯毅,又朝韩国栋下令。
“是!”韩国栋向他敬礼,随即走向岗亭内借证件。
金万胜、冯毅等人急急上马,直奔凌府。
“报告团长,队伍集结完毕!请指示!”副团长韩新已率部提前赶到凌府门前大街,下马立正,向金万胜敬礼。
“全体都有!向后转!上马,出北门,立即赶赴禹城!”金万胜不敢耽搁时间,立即下令,率部出发。
骑兵团旋即扬尘而去。
从军篇 人情冷暖
“爹,回来啦?四夫人呢?三少爷呢?金团长他们要去哪里?好象是出北门北上的啊?”冯云在凌府大门口台阶上坐着,在等待冯毅与凌南天回来。
待看到冯毅狂奔而回,她便惊喜地喊了一句。
她跑下台阶相迎,关问林依依与凌南天。
她已换了套新衣服,但是,泪痕犹在。
她似乎刚抹过脸上的泪水,眼神很忧伤。
凌府门前的大街,也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田水源领着一个杂牌排,分列于大门前两侧,持枪站立,颇为威严。
路洋因为抱着凌南天,不敢策马过快,所以,反被金万胜与冯毅超越了。
“云儿,金团长刚接到韩主席的密电,称四夫人来不了,她听说家巨变,伤感病重,留在青岛养伤。韩主席本人另接到命令,率部固守山东禹城。三少爷忧郁成疾,吐血了,晕倒了。唉,你赶紧收拾东西,领两名丫环、两名男役,弄两辆马车来,等贺大夫一到,咱们马上启程去山东与四夫人相聚。”冯毅于府门前勒马,虽然凌府大门前收拾得干干净净,但是,凌府毕竟破毁了,残墙断壁,能竖起来的房也没几间了。
霎时间,冯毅百感交集,声音哽咽。
他交待完毕,老泪浊流。
他在这里住了多时,忽然要搬离了,也许这辈再也回不来,真的有些伤感。
“什么?轰嗡嗡……”冯云闻言,倒吸了口凉气,身后退了几步,仿似挨了一记闷棍,脑袋嗡嗡作响。
她瞪圆了妙目,张圆了小嘴。
“云儿,别问那么多了,时间紧迫。石友三大军已经逼近古城了,咱们得抓紧时间走,否则,呆会迟了,要出城都没可能了。唉!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很多事情,确实是说变就变,有时候变得都让人无法适应过来。好了,去吧!”冯毅之伤感及疑惑,并不比冯云少。
但是,他年纪大,稳重成熟,又考虑到时间紧迫,便催爱女快筹办琐事。
“这个时候,哪来的仆役、丫环?府内能喘气的都走了,很多东西都毁坏了。”冯云定定神,摇了摇头。
“去山东?哪……哪我们……怎么办?”田水源闻言,感觉情况又有些不对劲,急急小跑过来,颤声惊问冯毅。
“嗯!问问弟兄们,愿不愿意一起走?不愿意的,在古城有妻儿老小的,就投奔国军去吧,谋口饭吃。愿意的,就跟着我们走。”冯毅心头伤感,无心多想,随口应答。
“弟兄们,走,去市政心,找国军去。”田水源闻出味道来了,感觉再留在凌家已没有意义,既没晋升的希望,也无财宝可捞。
只有投国军才有奔头,便回头挥挥手。
他是本贼眉鼠眼、见风使舵的人。
然后,他飞身上马,策马而跑,跑了几步,却发现没几个人跟着来。
“娘的,这帮孙,忘了爷的好!哼!以后可别来找爷。”田水源想掉转马头,回去训他的弟兄们一顿,却又不敢。
他生怕被冯毅责罚,便率几个人跑了。
“冯副官,我们不当兵了,您老保重!”
“冯副官,我们投奔国军,也没人引见,还是跟着你走吧。我们弟兄几个,也是山东梁山人氏,早年家父随大帅由梁山过来的。”
人世间,很现实。
霎时间,有人走,有人留。
人情冷暖,瞬间可以体现出来。
共有十三人留下来。
走的人,既没留下马匹,也没留下枪支。
有的与冯毅打了声招呼。
有的侧头而去,连招呼也没打。
从军篇 落难尸体
“得得得……师父,他们……”
一阵马蹄声响,路洋抱住凌南天,缓缓策马而来。
他看到田水源等人东奔西散的,有些不解,便疑惑地问冯毅。
“人情冷暖啊!小路,俗话说,树倒猢狲散。今天,师父对这句话真的有了更加刻骨铭心的体会了。走吧,先进去吧,等贺大夫来了再走。”冯毅抹抹浊泪,哽咽叹息,低头而走,徒步走上台阶,进入凌府。
“铁牛,你,领几名弟兄,到附近财主家去,弄几辆马车来。”冯云看到田水源领人而走,还有些兄弟散了,不由也是一阵伤感。
但是,形势所逼,自己也没办法追究田水源了。
她抹抹泪水,吩咐自愿留下来的几名弟兄找马车去。
“是!”铁牛几个人牛高马大,倒是听话,向冯云敬个礼,持枪转身而去。
“公,你怎么病成这样?刚才追马彪的时候,你不是生龙活虎的吗?”冯云走到路洋身旁,看着他怀里的凌南天满脸涨红、双目紧闭,便摸摸凌南天的额头,感觉很烫,不由泣声自语,颇为难过。
“昨夜着凉了,府又发生这么大的变故,难为他了。三少爷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都没遭过罪,现在,他一下要承受这么严重的打击,家破人亡……唉!真的难为他了。唉,到了青岛,我都不知道如何向四夫人交代?”路洋也是泪流满面,心酸心疼,泣声长叹。
“进去呆会吧。”冯毅抹抹老泪,回眸朝他们招招手。
众人迈着沉重的脚步,踏上了台阶,走进凌府。
里面的房大都被炸毁,或多以整体坍塌,或是残墙断壁,砖块四散。
树倒枝歪,落满地。
“爹,二夫人和大公的妻妾女儿,一共十人,全被埋在练功场的角落里。刚才,我领着田水源他们清理废墟的时候,无意挖到的,现在还没重新掩土。”冯云走在庭院里,含泪地指了指最东面的练功场。
“什么?”冯毅心头大震,骇然反问一句,蓦然跑向练功场,但见练功场西北角的大坑里,并排躺着十具尸体。
十尸当,有老有少,血迹犹在,衣衫破碎,神态痛苦,她们正是龙凤娇、凌霸天的三个妻妾、个儿女。
她们的额头或是胸前或是腹部,都是诸多弹孔。
她们因为被埋过了一次,所以,皆是身上泥尘泥垢犹在。
马彪之毒,由此可见。
“呜呜呜……二夫人、几位少夫人、小公、小姐,你们死得好惨啊!呜呜……马彪老贼,你如此狼毒,我誓杀汝!”冯毅蓦然泪流,惨然下跪,泣不成声地举手言誓。
路洋抱着晕厥的凌南天,站立于庭院,不敢过去,独自流泪。
他怕惊醒凌南天,所以,不敢靠近过去。
但是,冯氏父女的对话,还有冯毅的怒骂,他都听到了。
路洋泪如雨下,无声哭泣,悲愤难平。
“爹,别哭了,暂时也带不走二夫人了,将就着埋了吧。以后,我们杀了马彪之后,再拿马彪的人头,回来祭典她们。”冯云泣不成声地劝慰冯毅。
“哦,郭妙妙呢?”冯毅抹抹浊泪,回眸看看自己的副官室也成了一堆废墟,想想郭妙妙是凌南天所爱,虽然令人讨厌,但是,凌南天始终没如何责怪她,便关问一声。
“走了。自个走的,是沿着地窖通道走的。当时,我领着田水源一个排兵力回来清理,也想到了郭妙妙,于是铲开砖石来看,发现地窖里已没有郭妙妙的身影了。而地窖夹墙门、墙也残了,很多枪支已折损,郭妙妙没在里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肯定是沿着地窖通道,出护城河而走的。”冯云提起郭妙妙,便是气嘟嘟的,满怀醋意。
从军篇 仍发恶梦
“让铁牛他们把龙凤娇她们的尸体搬走吧。唉,往后,咱们未必能回古城了。霸天也不知去向,凌向天……唉,他们兄弟间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哦,记住,这件事,先别让三少爷知道,否则,会加重他的病情的。他现在已经非常压抑,我怕这样下去,他的精神状态会有问题,我怕他会疯掉。”冯毅长叹一声,决定还是搬走龙凤娇祖孙的尸体。
他嘱咐冯云,别让凌南天知道这件事,怕加重凌南天那种与亲妹洞房、祖宗蒙羞、全家受辱、有仇难报的心病。
不多一会,铁牛等人多弄了几辆马车。
众人护着凌南天,押着尸体,随韩国栋的骑兵排,策马北上,刚出北门不远,便见飞机低空掠飞而来,扔下炸药包无数。
“轰轰轰轰……”
古城陷入一片火海之。
枪炮声震天巨响,硝烟弥漫。
惨叫声此起彼伏。
冯毅等人不敢滞留,策马狂奔。
马队于正午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