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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类似送死的活,他们从来就不愿意去做。
但是,冯毅又逼得紧,威信也高。
他们只好无奈地各就各位。
但是,每个人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都是各有打算。
他们各自心里都想:呆会如有什么差错,老便先逃命!才不管你冯毅老不死与愣三的死活呢!
“得得得……”追兵果然去而复返。
冯毅等人准备了半个小时,便听得马蹄声由远而近,驰骋而来。
此时,晨曦初显,东方欲白,可见北面故道坡地铁蹄踏来,尘土飞扬。
这回领兵而来的是马彪。
此前,因为他裤档里的两只蛋很疼,他没有亲自领兵追杀金万胜的骑兵团,途搭帐蓬休息,可听得追兵回报在鳌头处受到阻击,且死了几名指挥官。
马彪便来气了,也想不通为什么鳌头处会忽然出现伏兵的,便仗着人多、枪多、马多,又想到自己是石友三手下的新师长,如果不干出点成绩来,如果不打几次胜仗,稍后回山东见石友三,自己还有何颜面?
所以,他亲自率部追击而来。
“师长,小心点!看那片山林,确似有伏兵。你看,坝头后面,烟尘滚滚,有马蹄声响。不知道会不会是韩复榘那些由青岛开来支援陈调元的援兵接应金万胜?据咱们截获的情报,老蒋确实是给韩复榘下了一纸命令,要调韩复榘的三个旅支援陈调元。而济南至徐州一带大战,很有可能,韩复榘的援兵会沿青岛南下再改道北上。”欧坚权策马追上马彪,好心相劝。
“吁……嗯!不过,也有可能是金万胜故布疑兵,这里的地形,有点象当年张翼德在长板坡演的那出戏。试试看,传令马正率一团,全体官兵下马,沿西侧坡地上去,然后包抄向鳌头山林。传令胡三迪率二团下马,沿东面坡地上去,包抄向鳌头山林。你,率三团,猛冲向鳌头山林!”马彪闻言,感觉欧坚权言之有理,但又不死心,当即布局分工,传令所率的三个残团,分头行动。
“砰……哎呀……砰……”
岂料,他刚侧头对欧坚权下令,鳌头山林里传一粒弹飞来,击穿了马彪的左耳,击飞了他的左耳,打得他满脸是血。马彪侧翻落马,摔倒在地上,惨叫了一声。
这是铁牛开的枪。
铁牛此时已将望远镜一折成两半,一半用绑带捆绑于步枪管上,作为他的瞄准器来使用,这样望得远、看得清、瞄得准、打得狠。
虽然,铁牛此时也不知道什么叫狙击手,但是,他已经是事实上的狙击手,且是神枪手,百步穿杨,百发百。
好在马彪侧目而视欧坚权,否则,马彪的脑袋要开花了,要惨死于铁牛的枪下了。
“不好!真有伏兵!传令,后队作前队,前队改后队,撤!”欧坚权本就这对处鳌头有恐惧感,尤其是鳌头密林里扬起阵阵尘埃,马蹄声碎,疑有伏兵。
他忽见马彪惨遭枪击下马,心里更是恐慌。
他急急传令官兵后撤。
从军篇 奇迹:一个连打败一个师
“砰砰砰……哎呀……啊呀啊呀……”
欧坚权飞身下马,扶起马彪,自己肩膀却挨了一枪,旁侧去扶马彪的几名警卫员也枪而倒。
“砰砰……”欧坚权本是扶着马彪起身的,这一来,他倒揽着马彪又仰天而倒,两人摔得晕头转向。
“快!开枪还击,保护师长!”马正大惊,策马而来,指挥骑兵作战。
“达达达达……啊啊啊啊……”
马正话音刚落,潜伏黄河故道鳌头西侧的赵狗娃领着名机枪手,旋即朝那些涌向马彪的警卫员开枪。
赵狗娃等人一阵机枪狠狠的扫射。
那些警卫员刚跳下马,便惨死于机枪之下。
“一团,正面杀出!冲啊!”
“二团,左翼出击!冲啊!”
“三团,右翼出击!冲啊!”
冯毅见状,便与几名士兵故意高喊。
“冲啊!杀!”
“一团,跟我冲!”
“嘶哑嘶哑……”
赵狗娃、铁牛、几名连副按冯毅事先的吩咐,也高声呐喊。鳌头后面树林里,一名连副领着一个排的骑兵,马尾扎着树梢树枝,策马在树林里来回跑动,扬起阵阵尘埃。
他们高声呐喊,战马嘶鸣,颇有气势。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战马奔腾。
似乎是大兵团在交战一样。
冯毅领着加强连的这出戏演得还不错!
“一营,殿后阻击!你们,快扶师长上马,撤!”马正慌了,但见坝头气势,似有千军万马,而西侧的赵狗娃的几挺机枪也确实发挥了作用。
七挺机枪集使用,威力甚大,弹密集击来,挡不了,闪不开,避无所避。
“得得得得……啊啊啊啊啊……”
兵败如山倒!
胡三迪飞身落马,领着几十名警卫员,拼死冒险,背起马彪就跑,身后留下了几十具尸体。
他们边跑,马正则领马队从旁侧掠过,各自探臂一伸,抓过马彪、欧坚权,然后落荒而逃。
“马彪?是马彪?云儿,上马!追!”后面树林里,凌南天背靠树杆与冯云相依偎着,都睡着了,一阵炮声、手榴弹爆炸声响,又把他吵醒了。
虽然枪声呐喊声震耳欲聋,但是,凌南天似有心灵感应一般,潜意识里感觉到马彪率部而来,率部而逃。
他当即神经质般反应,推推冯云,便搂着她飞身上马,策马出林。
“喂,穷寇勿追,人家是大兵团,咱们见好就收!”冯云还晕乎乎的,揉揉眼睛。
她稍为清醒,急急回头劝说凌南天。
“我不管,我要杀马彪!”凌南天满腔仇恨,策马如飞,经过那疑兵处,又对正在故布疑兵、故意领着一个排骑兵拖着树枝弄得烟尘滚滚的于连副大吼一声:“于连副,过来,领你所部,随我冲出去,追杀马彪!快!”
“是!弟兄们,扬刀!跟着连长,干仗去!”于连副本来是笑话凌南天的人,但是,经此一仗,看到打赢了,而且是以一个连队吓跑马彪一个残缺师团的,便来劲了。
他感觉跟着凌南天干,还挺好玩的。
作为军人,打胜仗是一件很高兴,很有劲头的事情。
他来劲了,高呼一声,拔刀而出,大声下令,率一个排骑兵,穿林而出。
他们的战马马尾还拖着树枝。
这一来,更是烟尘滚滚。
他们本是一个排的兵力,此时各人的马尾拖着树枝,弄得烟尘滚滚,铁蹄声杂,仿佛象一个大兵团,犹如千军万马,奔腾咆哮,追杀向马彪所部,从军篇 歪打正着“弟兄们,上马拔刀,随我追杀过去!”凌南天搂着冯云,策马穿林而出,奇快无比。
他奔至坝头时,蓦然跃身下马,跳上了另一匹战马,从马鞍上拔出长马刀,高呼一声,率先冲下了坝头。
“喂!”冯毅大吃一惊,急急阻拦,但是,迟了。
凌南天跃马而过,随后于连副也率一个排的骑兵跃马而过,扬起的尘埃迷蒙了冯毅等人的眼睛。
“弟兄们,快上马,快!追敌,杀敌!快!”冯毅顾不上呼吸困难,在尘埃大声呐喊。
他也赶紧上马,拔出长马刀,尾追于连副的那个排而去。
这一来,那些不想去追敌、杀敌的官兵,也无可奈何地尾随而去。
因为,他们不去的话,此后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马彪的师团除了在黄河故道洼地地留下了许多尸体外,大部队已撤跑很远了。
“冲啊!杀马彪!”可是,凌南天红了眼,仍是率先冲锋,高举长马刀,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
“冲啊!杀马彪!”于连副率一个排骑兵,尾随紧跟,扬起阵阵尘埃。
军人一旦在战场上呐喊起来,便会忘记危险的意识,只会奋不顾身地冲锋向前。
一人喊,紧跟着有人喊,接着便是全排喊,最后就是全连队的人喊。
声威大震,战马奔腾,尘土飞扬。
凌南天一个一百多人的加强连,在这种情势下,看起来似有一个大兵团队似的。
“娘的,是凌南天!凌南天!胡三迪,你率一个团,留下阻击!快!”马正本来是率部殿后的,但听凌南天那声嘶力竭地呐喊声,回头看到烟雾弥漫,似有大团队似的冲锋追来,不由吓了一跳,急喊胡三迪率部殿后。
可是,胡三迪抱着马彪,骑着上好战马,跑得比他还快。
本来,马正不提到凌南天还好,一提到凌南天,胡三迪心里就更怕,因为他欠凌家的,因为马彪侮辱凌南天时,他也在场,甚至于,他亲手杀了凌雄,他更是凌南天的大仇人之一。
做贼心虚啊!
他再听是凌南天忽率部杀来,不知凌南天哪来的那么多兵马,也不知道凌南天到底率领多少兵马而来,反正呐喊声震天响,战马奔腾咆哮,惊天动地的。
胡三迪胆战心惊,策马如飞,反而奔跑向前。
“砰砰砰砰……达达达达……”
铁牛、赵狗娃率部分从两侧跑下洼地,抢来敌兵留下的战马,一边策马追敌,还不时开枪。
“啊啊啊……嘶哑嘶哑……”
马彪兵团后面的骑兵时有冲枪落马的,一阵惨叫声响。
凌南天又率马队疾冲而过,铁蹄践踏,将马彪所部落马的士兵践踏得稀巴烂、血肉模糊。
黄河故道低洼地里,沿路都可见死尸和死马,约有百余人之多。
凌南天率部追出十多里路,头脑渐渐清醒,便勒马停下。
他本来是因为满脑仇恨而冲动地去追杀马彪的,但是,因为疑兵布局好,巧合地歪打正着了。
从军篇 磨难是财富
“吁!公,公!好样的!好样的!呼呼呼!”冯云策马追上凌南天,喘着粗气,翘指称赞凌南天。
“乱世之,以乱打乱,有时也是对的。公,下令士兵们宰杀死马,生火造饭吧。大伙累了一天一夜,得歇歇。”冯毅策马追上凌南天,勒马侧目而视凌南天,感慨良多。
“好!弟兄们,就地休息,把沿途的死马拖去宰了,把敌人留下的枪枝弹药收缴起来备用。从今开始,由冯毅任代连长,作战时由他分工指挥。”凌南天蓦然泪流,此仗虽然没能诛杀马彪,但是,打死了马彪所部一百多人,收缴了诸多的枪支弹药,心里很激动。
他流着泪水,泣声下令。
第一次统兵打仗,还是借来的兵,且只有一个连队,便打了一个大胜仗。
凌南天心里如何不激动?
迷朦泪眼,他仿佛看到了杀马彪报仇的曙光!
“是!一排,跟我来,收拾枪支!”
“是!二排,跟我来,宰割死马,生火造饭。”
于连副、邹连副此前跟着金万胜连打败仗,被马彪所部追了一天一夜。
他们本是心情压抑,此时跟着凌南天,几个小时,便打了大胜仗,兴奋起来了,也自动听话了。
他们各自率一个排兵力,分头行动。
“狗娃,分东、南、西、北几个方向布岗哨,各布一挺机枪。铁牛,领其他弟兄休息。”冯毅得凌南天如此信任,自然更是卖力,主动布置岗哨环节。
“公,歇会吧。你进步很快呀,才打了几场仗呀?此前,虽说打仗,但咱们是被甘如龙伏击的。嘻嘻,照此下去,你很快就可以当军长、当司令员了。现在呀,我倒想看看你穿军装的样,更想看到你当军大官的样。呵呵,以后是不是很威风呢?”冯云乐呵呵的,揽着凌南天的臂膊,扶他到路旁坐下。
“其实,刚开始,我看到将士们不服我,我只想打一个稳当的阻击战,提高一下我自己的威信,好让这帮兵痞服我。但是,当我听到马彪的声音,我就疯了,我只想杀马彪。哎,好险!再追一阵,咱们的兵力就会暴露了。云儿,我以后要冷静,你要多多提醒我。唉,其实,你也经常提醒我,但是,我此前不够冷静,我只想报仇。你也说过,人生经历一些事情,会使人变得更加成熟。确实如此,磨难,是人生的财富,经历也是人生的财富。我想起了一首古诗,那就是:不经一番彻骨寒,哪来梅花扑鼻香?唉,只是我这番彻骨寒的代价太大了。大的让我永远都会心疼!”凌南天坐下,分开冯云的臂膊,又搂住她的纤腰,感慨万千,再度泪下。
“公,振作点。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报仇的。但是,不要急,俗话说,欲速则不达。我觉得,金万胜已经把我们抛弃了,他率部逃得远远的,没有再到回来。但是,我又感觉这是好事。你可以独立率领加强连北上,途试着攻打一些据点,收编、扩编队伍,壮大实力。也许,咱们不用找韩复榘就可以杀掉马彪了。”冯云看到凌南天如此感慨,怕又引起他的伤心事,便柔声劝慰,以资鼓励。
她含情带泪,伸手为凌南天拭去脸上的泪水。
从军篇 谋划未来
“嗯!我让冯叔叔代任连长,就是想我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考虑大事情。而且,我现在才刚刚从军,这是我主打的第一仗。云儿,在出古城之前,我向金万胜借兵,被他骂了一顿,他说领兵打仗,不是说书人‘说、学、逗、唱’那么简单,只有真正统兵打过仗的人,才能体会到其的甘苦。统兵打仗,要考虑的事情很多,比如粮食给养、弹药补充、兵员补充、伤员安置、驻地疆域、士气、经历、经验、地形、山川、河流等等,这些都要考虑进去。虽然,我当时被他骂得很激气,我也吐血了,但是,我感谢他,提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