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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鞍亵凑鳌薄Kご蠛螅印捌C”字过分冷僻,于是自己改名为“瞿爽”、“瞿霜”,依然是“双”字音。不过“爽”、“霜”都与秋天紧相连,所谓“秋高气爽”,所谓“万类霜天竞自由”。他由此衍义,取了笔名“秋白”,亦即“霜”的含义。倘若不是这么细细考证,人们很难知道“秋白”竟出典于他头发的双旋!瞿秋白聪颖机敏,又擅长文笔。二十一岁至二十四岁在苏俄采访,写下大量报道,写出《赤都心史》等著作,在中国产生广泛影响。一九二三年初他回国之后,很快成了中共一支笔,成为中共中央三家机关刊物《新青年》、《向导》和《前锋》的主要撰稿人。一九二三年他出席中共“三大”,便主持起草了党纲。一九二四年出席国民党“一大”,又参与大会宣言的起草。瞿秋白在中共担任的职务,逐年上升:刚回国时,担任由中共主办的上海大学教务长兼社会学系主任。一九二五年,在中共“四大”当选中央委员。在中共“五大”,进入中共中央政治局。
瞿秋白之所以被选中接替陈独秀,可能基于这两点原因:
第一,他坚决执行共产国际路线。当时,中国共产党是共产国际的支部,受共产国际领导。因此,能否成为中国共产党的领袖,在当时首先是能否得到共产国际的信任和支持。
第二,他写过反对“彭述之主义”的小册子,明确表达了反对陈独秀的立场。共产国际否定了陈独秀,起用作为陈独秀的反对派的他,就不奇怪了。
就在七月二十一日鲍罗廷和瞿秋白回到武汉的第三日——七月二十三日,共产国际派出的新的代表秘密抵达武汉。当天夜里,新任代表便和以瞿秋白为首的中共新政治局常委们通宵长谈紧接着,七月二十七日,原先的共产国际三位代表奉调回去。
鲍罗廷回去后的命运是很不幸的。中国共产党在大革命中的失败的责任,归结到他头上。因此斯大林拒见他。随后他被安排在莫斯科外文出版社工作。一九四九年鲍罗廷被捕,据说是有“特务”嫌疑。一九五一年五月二十九日,六十七岁的他,惨死于流放地西伯利亚伊尔库茨克。直至斯大林死后,一九五六年苏共才为他恢复了名誉。
罗易回去后,由于参加反对派活动,于一九二九年被印度共产党和第三国际开除。他从苏联返回祖国印度。一九五四年一月二十五日病逝。
三人之中唯有维经斯基还算不错,未遭厄运,先后从事农业、工会、教育工作,做了教授,一九五三年病逝于莫斯科。共产国际新代表带来莫斯科新的指令。他与瞿秋白等中共新政治局常委决定召开紧急会议,在中共贯彻新的指令
第一部分:毛泽东之前“火炉”里的紧急会议 1
八月的武汉三镇,热得如同火炉,即使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全身的皮肤也会像漏网了似的,汗水不住地汩汩而出。就连树上的知了,也懒得叫唤。在汉口的俄租界,一幢西式公寓的二楼,二十九个中国人却不顾蒸笼般的闷热,聚集在一个房间里,侧耳倾听着一个俄国人的长篇讲话。大约是因为骤然增加了那么多的人,所以屋里的方凳、圆凳、长板凳相杂,显然是临时从别的房间里搬过来的。
那个讲话的俄国人,皮肤格外白净,二十九岁。他便是共产国际新派来的代表,他自我介绍说名叫“尼古拉”。据会议的出席者郑超麟回忆,“在文件中也就用他名字英文开头字母‘N’作为他的代称”《郑超麟回忆录》,第一百五十页,现代史料编刊社一九八六年版。其实,他的本名叫维萨里昂·罗明纳兹,一八九七年出生于俄国高加索格鲁吉亚,一九一七年加入俄共(布)。一九二六年,他当选为共产国际主席团成员。奉共产国际紧急指派,他千里迢迢、星夜兼程,赶到“火炉”武汉,接替罗易、鲍罗廷和维经斯基。他的身份是共产国际全权代表。这“全权”两字,表明他身份非同小可。
罗明纳兹的两侧坐着另两个外国人,是和他一起抵达武汉的。
他的一侧是一个德国小伙子,二十五岁,名叫纽曼。纽曼是德国共产党党员,二十三岁时出任德共驻共产国际的代表。虽说年纪轻轻,却有着“暴动专家”之誉。因为他二十来岁时,曾成功地领导过德国工人暴动。据云,派这位“暴动专家”前来中国,是考虑到中共正需要组织南昌暴动、广州暴动罗明纳兹的另一侧,是一位俄国女人,名叫洛蜀莫娃。她是罗明纳兹的助手。罗明纳兹手中拿着厚厚一沓俄文稿,一边念稿子,一边不时离开文稿“发挥”几句。担任翻译的文弱青年,穿白色短袖纺绸衫,脸色苍白,肺病正在折磨着他。他便是瞿秋白。此时,他的手中也拿着一沓厚厚的纸头,他事先把罗明纳兹的俄文稿译成了中文。当罗明纳兹离开稿子“发挥”几句时,他的目光也离开了中文稿补译几句。
瞿秋白扮演的不仅仅是翻译的角色。罗明纳兹的报告长达三万多字,是瞿秋白参与起草的。这个报告,是“罗明纳兹—瞿秋白”的登台宣言,他们从此正式取代了“鲍罗廷—陈独秀”在中共的领导地位。会议是在极度匆忙、 万分紧急的情况下秘密召开的。最初定于一九二七年七月二十八日召开。可是,外省代表们来不及赶到武汉。推迟到八月三日,仍然来不及。可是,再等下去是不行了。这样,当外地代表来了一部分之后,就决定在八月七日开会。会议非常紧凑,从早到晚,开了一天就结束了。这次会议,由于是代表不齐,无法叫“中共中央全会”,也不是“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于是称“中共中央紧急会议”。由于是在八月七日这天开的,史称“八七会议”。六常委中的一半人——张国焘、周恩来、李立三在南昌前线,未出席会议。留在武汉的三常委——瞿秋白、李维汉、张太雷及病中的蔡和森出席了会议。
大会的主席是一位大高个子,三十一岁,湖南口音。他便是常委李维汉(如今中共中央领导人之一李铁映之父)。当年,他是毛泽东发起的新民学会会员,后来留学法国,在那里加入“旅欧少年共产党”(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旅欧总支部前身)。一九二二年底他回国,由毛泽东和蔡和森作介绍人,加入中国共产党。他跟毛泽东、蔡和森很早便认识,他在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第二部求学时,毛泽东、蔡和森则在第一部读书。他在一九二三年出任中共湘区委员会(即后来的中共湖南省委)书记。在中共“四大”当选为中央委员。在中共“五大”当选为政治局委员。
八七会议的透明度,要比中共“一大”高得多,因为当年会议的详尽记录,现今保存在中央档案馆里。查阅会议的原始记录,便能得知会议的真实情况。
第一部分:毛泽东之前“火炉”里的紧急会议 2
会议的出席者共有:
中央委员——罗迈(即李维汉)、瞿秋白、张太雷、邓中夏、任弼时、苏兆征、顾顺章、罗亦农、陈乔年、蔡和森。
候补中央委员——李震瀛、陆沉、毛泽东。
中央监察委员——杨匏安、王荷波。
共青团代表——李子芬、杨善南、陆定一。
湖南代表——彭公达。
湖北代表——郑超麟。
军委代表——王一飞。
中央秘书——邓小平。
共产国际代表——罗明纳兹、纽曼、洛蜀莫娃。
在会议记录上,发言者用简称,如“迈”即罗迈(李维汉),“东”即毛泽东,“亦”即罗亦农内中不时出现一个代号“D”。经查证,“D”即罗明纳兹。在原始记录上,大会主席李维汉的开场白中,这么说及:
在七月四日(十二日)以后国民党政府背叛以前,常委之组成为特恩立迈太五人(即张国焘、周恩来、李立三、李维汉、张太雷——引者注),后特、恩、立到前方,现留的仅迈、太二人。在国际代表未来以前,国际曾有一训令,对中央指出许多错误,指明中国共产党有机会主义,并要中党(即中国共产党——引者注)开一紧急会议,指出此倾向并改组中央。后国际代表到,对此亦谈很多,并决定召集紧急会议。此会议原定七月廿八开,后因为种种关系不果,直至今日才实现。
李维汉的开场白,说明了这次会议的任务是批判机会主义倾向并改组中央。
李维汉开宗明义,指出大会的任务在于纠正“错得太远”的中国共产党的“指导机关”,亦即以陈独秀为首的前一任领导机关。已经“不视事”的陈独秀,仍是名义上的党的总书记,仍是中央委员、政治局委员,虽在汉口,却不能出席会议——虽然这次会议是为了纠正他的错误而召开的。在李维汉讲话之后,共产国际代表罗明纳兹致辞:
在未开始报告之先,我以国际名义向大家致一敬礼。此敬礼非平常的敬礼。国际要中国共产党集此会的原因是因中国共产党的指导错得太远,不召集此会来纠正则CP(共产党英文开头字母——引者注)将不成其为CP了。现在中国共产党的错误已经很深了,非召集此会不可。过去的错误是在指导机关,国际对于群众方面的英勇的行为仍是非常满意的
罗明纳兹的长篇报告,经大会讨论,后来稍作修改,以《中国共产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告全党党员书》发出。报告批判了陈独秀的右倾投降主义,扭转了中国共产党的“指导错误”,结束了陈独秀路线。
在会议记录上写着,罗明纳兹报告结束之后,“休息半小时吃饭”,然后继续开会,讨论报告。令人注意的是,第一个发言者是“东”,即毛泽东。原始记录上,毛泽东的发言,约为一千字。
毛泽东的话,保持着他幽默辛辣的风格。他是这样批判陈独秀在国共合作上的右倾错误的:当时大家的根本观念都以为国民党是人家的,不知它是一架空房子等人去住。其后像新姑娘上花轿一样勉强挪到此空房子去了,但始终无当此房子主人的决心。我认为这是一大错误。毛泽东的发言,有一段话极为重要,那便是他的著名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见解。记录原文如下:
对军事方面,从前我们骂中山专做军事运动,我们则恰恰相反,不做军事运动专做民众运动。蒋、唐(即蒋介石、唐生智——引者注)都是拿枪杆子起(家)的,我们独不管。现在虽已注意,但仍无坚决的概念。比如秋收起义非军事不可,此次会议应重视此问题,新政治局的常委要更加坚强起来注意此问题。
当时的毛泽东在中共党内的地位在第十以外,尚未显要,然而他的这段话大有“众人皆醉吾
独醒”的意味,超过了他的同时代人。
其实,毛泽东在一个多月前——七月四日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已经提过类似的意见:“不保存武力,则将来一到事变,我们则无办法。”他主张“上山”,预料“上山可造成军事势力的基础”。毛泽东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后来他走的便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之路、“上山”之路。
第一部分:毛泽东之前瞿秋白取代了陈独秀
中国在大动荡,中共在大动荡,中共领导层也在大动荡之中。
中共中央政治局在频繁地改选、换动着:五月九日中共“五大”闭幕时选过一回,选出政治局委员八人,常委三人;才两个来月后的七月十二日,又一次换班、改组,确定新的五常委;这一次,还不到一个月,就再一次换班、改组。共产国际全权代表罗明纳兹在八七会议上是这么说的:此会为“紧急讨论会”。此会虽无权改组中央,但有权可以选举临时中央局。罗明纳兹带来莫斯科新的指令,认为前任中共领袖陈独秀犯右倾错误,在于知识分子的“动摇性”,因此必须加强中共领导层的工人成分。罗明纳兹指出:
我们可以说上海工人领袖的意识比中央的意识高百倍,他们的理论比中央的理论正确得多。工人阶级的经济斗争,无论任何人都不及由工人出身的人来领导正确。
罗明纳兹的意见,受到许多中共代表的赞同。
邓中夏指出:
我们党的书生气概也非常之重,因此,中央自然要犹豫动摇,发生机会主义了。产业工人加入党的指导机关工作说了好几年,但未实行,大家总以为工人的政治观点不清楚,自然工人同志不能如知识分子那样开口数万言。但我们要知道上海工人的政治意识比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