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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袖的选择,在诞生不久、尚处于幼年时期的中国共产党尤为重要。在一定的条件下,领袖决定一切。在毛泽东之前,一右三“左”,即陈独秀的右倾机会错误,瞿秋白的“左”倾盲动错误、李立三的“左”倾冒险错误和王明、博古的“左”倾教条主义、宗派主义,正是由于领袖的错误,才导致党走上错误路线。
正因为这样,我认为值得从领袖史的角度,去写毛泽东。
《红色的起点》采用“T”形结构,即着重写一九二一年前后中国共产党诞生的历史横断面,也写及中共“一大”代表们的后来。《历史选择了毛泽东》则采用“○”形结构,即两头小、中间大。两头,分别是第一章和第八章。第一章写毛泽东之前,以粗线条描述在毛泽东以前的中共领袖史,描述了历史对他们的走马灯般的淘汰。如列宁所说:“他们当领袖是不合格的,看来他们在革命期间将不得不由领袖变为下属,否则就会被抛弃。”列宁:《两个世界》,《列宁全集》,第十六卷。第八章则同样以粗线条描述从遵义会议确立毛泽东的领袖地位之后,面临张国焘和王明两次严重的挑战,直至中共“七大”把毛泽东思想作为指导方针写入中共党章。中间的六章,即第二章至第七章,是本书的核心——历史如何选择了毛泽东。从八七会议写起,写井冈山的斗争,写红都瑞金的艰难岁月,写长征中血的教训,写遵义城里那场举世闻名的会议。在这些日子里,毛泽东曾经几度被撤职,几度遭批判,一次被捕,几番病重,真可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孟子·告子下》)正是在这历史的角逐之中,毛泽东以其正确的思想、策略和路线,脱颖而出,一跃而为中共领袖,从此领导中共达四十一年之久。
我曾说,我的作品是“跑”出来的。在看了大量的历史文献、档案之后,有了总体构思,我便开始“跑”——行程万里,到实地去采访,以尽量掌握丰富的第一手资料。
本来在一九九○年冬就应该外出采访。由于我患目疾,动了手术,医嘱不能外出,不论飞机、火车或是汽车,都会使刚刚动了手术的眼睛受到震动,造成不良后果。静养了半年之后,尽管医生仍劝我要继续静养,我还是行程万里,外出工作了。一九九一年的夏日,我差不多是在羁旅中度过,为的是进行众多的采访,以写好这部新的长篇。
先是从上海飞往成都,在那里访问了前中共中央办公厅副主任张耀祠。他是瑞金沙洲坝人,当年曾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站岗,常常见到进出那里的政府主席毛泽东。后来他在毛泽东身边工作多年,成为中南海警卫部队的负责人。
接着坐火车在凌晨二点到达遵义。我来到遵义会议纪念馆,他们出于职业习惯,说红军占领遵义也是凌晨二点!在纪念馆参观、采访及查阅档案材料,受到副馆长费侃如、田兴咏以及郑心棻的许多帮助。在遵义,我访问了老红军李小侠,她跟邓颖超、康克清、李伯钊、贺子珍,跟毛泽东、周恩来都熟悉。陈云在一九三五年秋写的《随军西行见闻录》中,便提及她:“尤有一事可记者,当红军在遵义成立革命委员会时,有一女学生名李小侠,年约二十,同情红军,在大会上演讲,后被举为革命委员之一。”我也访问了遵义会议会址的原主——国民党柏辉章师长的胞弟柏锦章。在贵阳,国民党贵州省主席王家烈的老部下万式炯,如今是贵州省政协常委。万老先生是王家烈夫人万淑芬之侄。王家烈当师长时,他是团长。他很详尽地回忆了王家烈追堵红军的经过。接着我前往北京,访问刘少奇夫人王光美,张闻天夫人刘英,王稼祥夫人朱仲丽。有关共产国际的一些问题,我请教了中国人民大学杨云若教授。
在气温高达四十摄氏度的日子里,我来到“火炉”南昌。中共江西省党史办公室骏同志给我很多指点。接着,在井冈山、在红都瑞金采访,分别得到那里革命博物馆负责人朱本良、钟书棋以及李蕊珍、李春祥、黄仲芳的帮助,中共井冈山市委宣传部和中共瑞金县委宣传部给我提供了工作的方便。我一一实地访问毛泽东当年战斗过的地方,使我对他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
第八部分:党的领袖后记 2
在采访中,我发觉党史专家们的研究有很大的偏颇,即对所谓“反面人物”(其实只是一时犯了错误的人)不大加以研究,我几乎查不到一篇关于博古、凯丰的详细介绍文章;关于李德,因为他写了回忆录《中国纪事》,因而比对博古、凯丰的研究稍稍多一点。
我求助于博古的亲属。我寻访了博古的长女秦摩娅、女婿刘家农,又寻访了博古小女儿秦吉玛、女婿李海渊,才使我对博古有了一些了解。我又访问了曾在博古手下工作多年的温济泽,他谈笑风生,向我说及博古的性格、形象、为人,使我对博古的了解深入一步。
关于凯丰,更鲜为人知。在一份党史杂志上,我甚至查到一篇题为《王克全、何克全是一个人吗?》的文章。凯丰本名何克全,而凯丰则在中共六届五中全会上被选为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因此好几部中共党史著作如《中国共产党史稿》等,都把两人混为一谈,以为“王克全即何克全”,以致不得不出现《王克全、何克全是一个人吗?》这样的文章加以辩误。这恰恰表明,凯丰长期以来处于“被遗忘的角落”。在南昌,一个闷热的夜晚,一个僻远的地方,我得以访问了凯丰的长女何裕清及女婿张慈瑞。不巧,偏遇停电,在烛光之下,听他们长谈凯丰,才使我详细了解了凯丰的身世。对于李德,在中共中央党校,我得到从事李德研究的周文琪的帮助。我访问了年事已高的当年李德的翻译王智涛,访问了亲自接李德进入中央苏区的前中共福建省委书记卓雄。李德的另一位翻译伍修权因病住院,我请他的亲属洪庐介绍了有关李德的情况。三位“历史老人”向我讲述自己亲历的故事,使本书增色不少:一位是前已提及的张闻天夫人刘英,八十六岁,却有着极好的记忆力。早在江西中央苏区,刘英就认识毛泽东。在长征途中,她接替邓小平,担任中共中央秘书长。刘英花了许多时间,向我讲述了她知道的毛泽东、朱德、周恩来、张闻天、博古、李德、聂荣臻、邓小平、刘伯承、任弼时、邓发另一位是古柏夫人曾碧漪,也已八十六岁。当年,古柏担任过毛泽东秘书,所以曾碧漪早在江西中央苏区,就在毛泽东身边工作,与贺子珍、贺怡有着很深的友情。她向我讲述了“邓、毛、谢、古”受打击的情形,讲述了“富田事变”亲历记,这些将近七十年前的重要往事中,健在的当事人已所剩无几了。还有一位是九旬老人郑超麟,他是当年八七会议的出席者,与中共早期的领导人陈独秀、瞿秋白、李立三都有过许多交往。本来,还计划访问陆定一、康克清,但经电话联系,他们正因病住在医院,所以未能访问。另外,经与任弼时女儿联系,计划访问任弼时夫人陈琮英,因她正在北戴河休养不在北京,所以未能采访。与“刘伯承传记组”联系,欲访问刘伯承夫人,也因路远未能实现。
上海电影制片厂程泽民先生给了我许多帮助。对于电影剧本《历史选择了毛泽东》,他提出许多珍贵的意见。
贵州人民出版社的许医农和江西百花洲文艺出版社的洪亮,为我查找、收集了当地许多有关的参考资料。
当秋风秋雨吹打我书房的钢窗时,我开始埋头于写作。三四个月的广泛采访,为这次的创作打下了扎实的基础。我先是完成了电影剧本《历史选择了毛泽东》。接着,完成了这部长篇纪实文学作品。如果说,电影剧本为了加强戏剧矛盾冲突和着力塑造人物形象,在史实的基础上作了必要的许多虚构,那么纪实文学作品则不同。纪实文学属于“非虚构文学”,它的特点便在于“实”,也就是要真实、事实、史实。
本书完成后,我愿沿着“《红色的起点》——《历史选择了毛泽东》”这样的中国共产党发展史写下去,再写一部《毛泽东与蒋介石》。这三本书,构成了“红色三部曲”:《红色的起点》写的是“中国有了共产党”;
《历史选择了毛泽东》写的是“中国共产党有了领袖毛泽东”;
《毛泽东与蒋介石》写的是“毛泽东领导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战胜蒋介石”。用文学笔调去表现中国共产党的历史,是一种新的尝试,希望仍能得到社会各界的支持。也真巧,当我写完《历史选择了毛泽东》,正值毛泽东九十八周年诞辰。谨以本书表达对这位中国历史巨人的敬意。
《历史选择了毛泽东》最初由上海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二年七月出版。
香港印行了本书的香港版,书名改为中性的《毛泽东之初》。台湾印行了本书的台湾版,尽管内容一字不易,书名却被改成《毛泽东和他的掌权术》!本书出版之后,引起中共党史界的注意,报刊上也有许多评论。例如:《上海党史研究》一九九三年第6期发表了吴景平先生为《历史选择了毛泽东》所写的书评;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钱听涛先生又就吴景平先生的书评,发表了《张闻天担任过党的总书记吗——兼谈一九三一年至七大党的最高领导核心演变情况》一文;杨奎松先生在一九九五年第二期《党的文献》杂志上发表《〈历史选择了毛泽东〉一书若干史实辨正》;这里摘录《上海党史研究》一九九三年第六期发表了吴景平先生为《历史选择了毛泽东》所写的书评《以文现史的佳作——〈历史选择了毛泽东〉一书的成功尝试和若干不足之处》:中共党史,中国革命史上的重大事件和重要人物,能否用纪实文学的手法来表现,使有关的研究成果为广大的读者所接受呢?这个问题,已由叶永烈著《历史选择了毛泽东》(以下简称《选择》)一书所作有益的探索,成功的尝试,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该书由上海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二年七月初版,至当年十一月已第四次印刷,总印数达九万册。根据新华书店的调查统计显示,《选择》被不少地区的读者选为最畅销的政治读物之一。
第八部分:党的领袖后记 3
《选择》从党内斗争的角度,叙述了毛泽东自一九二七年八七会议至一九三五年遵义会议期间的主要经历。书中还用相当多的篇幅记述了陈独秀、瞿秋白、向忠发、李立三、王明、博古等人的浮沉,以说明“历史选择”的主题。应当指出的是,这一主题是大多数党史、革命史讲义或专著中所反复论及的,《选择》中出现的历史事件和人物,大部分也是人们所知晓的。但是,《选择》以下列几方面的特点,吸引了众多的读者。
《选择》一书有较强的文学性。作者用流畅的文笔、生动的描写来表达严肃的题材,从而与其他许多文字干巴巴的政治读物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当然,这部作品之所以读起来没有沉闷感,除了文字流畅外,还因为作者使用了其他文学方法。书中在叙述各主要事件和人物的正文前后或之间,较多地加以趣闻逸事(总的来说并不流于庸俗),或抒发不落俗套的警语式的联想。书中关于游击战“十六字诀”一节,在短短的几段文字里,便先后提到了一九五八年在古巴密林的格瓦拉、一九二八年在井冈山的毛泽东、一九一七年在彼得格勒的列宁。这种时间、空间、人物迅速切换的“蒙太奇”手法,确有吸引读者的效应。
该书还有着鲜明的纪实特点。书中较多地使用了作者的采访资料,采访对象中有张闻天夫人刘英、王稼祥夫人朱仲丽、古柏夫人曾碧漪、博古女儿秦摩娅和秦吉玛、克全(凯丰)女儿何裕清、李德的翻译王智涛、陈云秘书朱佳木以及郑超麟等人。有的采访资料确实对毛泽东研究具有较大的价值。书中有的采访资料虽然不属于毛泽东生平本身,但仍服务于全书的主题。作者还专门实地踏访了井冈山、瑞金、遵义等地有关遗址、纪念场所,从而书中对若干事件的描写十分具体,使人读来有身临其境之感。作者在上述方面所作的努力,恐怕是包括笔者在内的许多党史、革命史研究者难以企及的。这也是《选择》一书具有较强可读性的重要原因。
《选择》一书还大量使用了有关当事人的书面回忆资料,如周恩来、陈云、邓小平、张闻天、王稼祥、彭德怀、李维汉、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