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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 Didion)和加里·威尔斯(Gary Wills)这样年轻作家的作品发表,他们俩其时都正在经历保守主义阶段。这使得这一先前过于孤立和平庸的运动获得了一种世界主义的锐利锋芒。《国民评论》的矛头不仅仅指向左派,也抨击“不负责任的右派”,杰拉尔德·史密斯(Gerald Smith)和他的全国基督教十字军东征组织(National Christian Crusade)显然是被攻击的目标。但该杂志上早期发表的最出色的文章之一,是惠特克·钱伯斯把安·兰德的作品贬斥为异教徒矫揉造作的一堆胡言乱语。他说:“充斥《阿特拉斯耸耸肩》全书的,是一个实在令人痛苦的指令,‘去——到毒气室去’。”'25'兰德回击并谴责《国民评论》为美国最糟糕、最危险的杂志。'26'
巴克利试图对20世纪50年代保守主义的三个独立内容——传统主义、自由意志论和反共——进行综合表达。他问道:共产主义难道不是西方犹太-基督教传统的最大威胁吗?在促进传统道德标准方面,自由市场难道不是比政府更管用吗?巴克利还为襁褓中的保守主义增添了几分魅力。《国民评论》执行编辑威廉·拉舍(William Rusher)曾注意到,“20世纪50年代保守主义不为自由主义知识分子所特别关注,并不只是因为它不值得关注”'27'。那时候,大多数保守主义者过于呆板乏味,根本不想费心去吸引知识分子,而巴克利则一点也不呆板乏味。忽然间,出现了这样一个保守主义者,他写书很快,能同自由主义者在电视上一较高下,随后又消失在夜店之中。1960年,他协助成立了“美国青年争取自由”组织(Young Americans for Freedom),这个青年运动像野火一样燃遍全国。仅1964年一年就吸收了5400名新成员,而此时它更有名的竞争对手“争取民主社会学生”组织(the Students for a Democratic Society)总共才1500人。
南方的喧嚣
这些知识分子最终为右派提供了启示和灵感,但是基层战士的情形又如何呢?右派影响力不强,原因之一是它的支持者被分裂在两个政党之中。东北部和中西部的保守主义者自然把自己的家乡归为共和党的天下,而南方的保守主义者则属于民主党。
1950年,老大党中没有一个来自南方的参议员,而在105人组成的南方众议员代表团中,老大党只有两个席位。'28'以往50年里进行的2565场国会议员选举中,老大党总共赢得了80次胜利,其中50次胜利仅限于东田纳西州的两个选区。内战期间,共和党人疏远了南方,并且因大萧条而广受责难。1933年,萨姆·雷伯恩会见了一些华尔街的共和党人之后得出结论:“我一生中从未见到过这样糟糕的事情。”'29'对他们来说,民主党既为种族隔离辩护,又通过“新政”向南方投入大量资源,劝诱北方的纳税人为那些巨型水坝和公路买单。特伦特·洛特于20世纪四五十年代在密西西比州长大,他说他“那时从没遇到过一个有活力的共和党人”'30'。
然而在南方,老大党未来的参议员生长的地方,变化正在发生。战后美国出现了巨大的国内移民潮,黑人从南部乡村移居北方内陆城市,白人南下找工作、过退休生活。南方各州州长开始以慷慨的“经济开发”一揽子优惠政策,吸引公司到他们的州投资。空调则使得外地人更能够忍受南方的潮湿天气,郊区的发展开始侵蚀南方的一些封建关系。
如果没有民权运动,上面几个因素的作用都将无关宏旨。只要民主党这个全国性的政党继续对南方的种族隔离现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南方白人就会继续忠于民主党。但越来越多的北方民主党人觉得那桩交易难以接受。1948年的民主党大会上,北方代表强行获得了“根除所有的种族歧视﹑宗教歧视和经济歧视”的保证,时任南卡罗来纳州州长的斯特罗姆·瑟蒙德(Strom Thurmond)离席而去。两周后,在亚拉巴马州伯明翰的一次聚会上,他协助成立了州权党——狄克西民主党。瑟蒙德和他的副总统候选人搭档﹑密西西比州州长菲尔丁·赖特(Fielding Wright)宣称:“我们支持种族隔离和每个种族的种族一致性。”也就是说,支持学校隔离﹑午餐餐桌隔离﹑澡堂隔离,支持吉姆·克罗(Jim Crow)(3)的一整套种族隔离机器。瑟蒙德宣称:“华盛顿的所有法律和军队的刺刀,都不能强行使那些黑人闯入我们的家园﹑学校和教堂。”挥舞邦联旗帜的听众群情激愤。由于这个州长已经同一名黑人女仆有了一个私生子,因此上述言论显得有些虚伪。但是,在1948年的美国总统选举中,瑟蒙德赢得了亚拉巴马、密西西比、路易斯安那和南卡罗来纳四个州的胜利,支持民主党的白人选票急剧减少。1944年,3/4的南方白人把票投给了富兰克林·D.罗斯福,4年后的1948年,只有大约一半的南方白人把票投给了杜鲁门。'31'
瑟蒙德随后立即重新加入了民主党,但怀疑民主党背信弃义的种子已经在许多南方人的心中扎下了根。南方人面临的一大问题是共和党的本质。毕竟,南方共和党人显然支持由黑人和白人按比例选举代表组成的代表团——黑人忠实地成群来参加共和党大会,而每次老大党赢得总统选举的胜利,黑人都会得到照顾。'32'用现代术语来说,共和党的种族态度很难说是进步的。总体上持温和立场的艾森豪威尔反对1948年杜鲁门废除军队中的种族隔离命令。他告诉厄尔·沃伦,他能够理解南方人为什么不希望他们“甜美的小姑娘”在上学时身边坐着“一个大块头的黑人”。'33'然而,整个20世纪50年代,在有关反私刑和其他公民因种族而遭起诉的法案投票中,共和党一直比民主党更具自由主义色彩。迟至1962年,当被问及哪个党会“就工作中的公平待遇帮助黑人”时,回答“是”的民主党和共和党的美国人分别为22。7%和21。3%,其他人则不置可否。'34'
两年后这一比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1964年底,66%的选民认为民主党会帮助黑人找到工作,而认为共和党会这样做的选民只有7%。'35'这一变化产生的原因有两个:1964年的《民权法案》和巴里·戈德华特。《民权法案》是一项里程碑式的社会立法,它使得南方确立的整个种族隔离体制——从学校到午餐餐桌——成为非法。这项法案实际上是约翰·F.肯尼迪于1963年6月提交的。肯尼迪遇刺后,尽管遭到同党的南方民主党人的激烈反对,约翰逊还是勇敢地推动了该法案在国会的通过。来自弗吉尼亚州的联邦参议员威利斯·罗伯逊(Willis Robertson)[巧的是,他是电视福音传道者帕特·罗伯逊的父亲]在演说时,手中挥舞着一面小小的邦联旗帜。瑟蒙德已经受够了。与民主党权力核心的长期斗争失败后,他投入了早已张开双臂的共和党的怀抱。
某种程度上,这是一个奇怪的选择。来自东北部洛克菲勒共和党人的坚定支持,意味着老大党比民主党会更加支持《民权法案》和1965年的《投票权法案》(Voting Rights Act)。'36'但是瑟蒙德并没有加入纳尔逊·洛克菲勒的党,而是加入了巴里·戈德华特的党。
戈德华特的功绩
仅有8名共和党参议员投票反对《民权法案》,1964年的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戈德华特就是其中之一。州权是戈德华特1964年总统竞选的中心议题。在南方,州权即意味着种族隔离。戈德华特的这次竞选结果在其他地方是灾难性的,但在南方却囊括了55%的白人选票,并在南方腹地的5个州获胜,在密西西比州,他更是令人吃惊地赢得了高达87。1%的选票。事实上,如果不是由于狄克西民主党,那次选举中戈德华特有可能只能在自己的出生地亚利桑那州获胜——他在该州勉强以4782票的微弱多数获胜。
奇怪的是,戈德华特的民权立场是其对右派做出贡献的缩影。短期而言,他反对黑人拥有平等权利,让人愈加觉得他是一个老顽固。南方以外的地区,绝大多数白人选民支持民权法;但长期而言,他却为共和党的南方战略准备好了条件,部分原因是他在州权问题上“恪守原则”的立场,更多则是因为民主党陷入滑坡状态。
这时候,在右派的圈子里,人们提到巴里·戈德华特时,就好像完全是在说苏格兰的邦尼·普林斯·查利(Bonnie Prince Charlie),后者是一个天生为王却被夺走王冠的好小伙。帕特·布坎南认为,戈德华特的总统竞选对许多保守派来说,感觉就像“初恋”一样,而戈德华特也确实有着敢想敢干的性格。他长相英俊,是“雷鸟”战斗机的驾驶员,一有时间就会驾机飞行。在旧金山牛宫(Cow Palace)提名他为总统候选人的大会期间,戈德华特驾机在城市上空交叉飞行。他的支持者(其中包括琼·迪迪昂和布坎南)认为,戈德华特有勇气挑战自己所处时代的自由主义正统,就像他喜欢说的一句话一样,给选民“一个选择机会,而不是对他们随声附和”。
然而,从任何传统的标准来看,戈德华特的总统竞选都是一场灾难。1963年,在一次谁可能成为竞选对手的讨论中,约翰·肯尼迪讥笑道:“如果是巴里的话,我甚至都用不着走出白宫的椭圆形办公室了。”'37'那时候,戈德华特在第二年赢得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提名的希望显得微乎其微。普遍的看法是纳尔逊·洛克菲勒有机会承担这一使命。1964年,《纽约时报》甚至斗胆说,洛克菲勒陷入落选的危机就如同破产一样,是不可能的。有两件事情帮助戈德华特以微弱优势获胜。第一是洛克菲勒的私生活。1963年,他遗弃了相伴30年的结发妻子,随后立即同一个刚离婚的“快乐”女子结婚。这使得包括普雷斯科特·布什在内的许多刻板的共和党人心生反感,并且为戈德华特派提供了一个极好的口号:“大家是要白宫情人还是白宫领袖?”'38'第二是组织因素。在前康奈尔大学政治学讲师F.克利夫顿·怀特(F.Clifton White)的一手导演下,戈德华特一伙静悄悄地接管了共和党在南方奄奄待毙的核心组织,并且在西部首创共和党的核心组织,从而使该派的代表潮水般地涌向旧金山的共和党全国大会。亨利·卡伯特·洛奇快速翻阅代表名单,大声叫道:“天知道共和党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39'
吓得目瞪口呆的洛克菲勒抱怨道:“共和党面临少数派颠覆的危险,这个少数派激进、财力充足、纪律严明。”戈德华特派“完全背离了适应共和党主流原则的中间大道”'40'。80多个艾森豪威尔时期的高级官员(其中7人是内阁成员)给本党的候选人写了一封措辞尖锐的信函。'41'加利福尼亚州的民主党州长埃德蒙·G.“帕特”·布朗(Edmund G。“Pat”Brown)闻到了空气中“法西斯主义的恶臭”'42'。在国外,戈德华特只得到南非赞成种族隔离者﹑西班牙王权主义者以及德国新纳粹分子的支持。支持他的报纸只有3份:《洛杉矶时报》(当时这份报纸与今天大不相同)、《芝加哥论坛报》和《辛辛那提问讯者报》。'43'有声誉的共和党《星期六晚邮报》就此发表社论:“戈德华特这个假冒的保守派是一出可笑的保守派滑稽戏。他是个野蛮人﹑浪子,是像乔·麦卡锡一样不讲原则的粗鲁的柔道手。”《时代》周刊讽刺道:“戈德华特做总统会怎样?结果不用说。”'44'
戈德华特感觉自己是政治核心集团迫害的牺牲品,这并不令人吃惊。但正如伟大的美国政治编年史作家西奥多·H.怀特(TheodoreH.White)所说,控制戈德华特就像“在桶中捞鱼那样容易”'45'。对那个时代的大噩梦——核屠杀——戈德华特的解决之道是改善可用于实战的“小型干净核武器”,从而使这样的核战争变得更加可能。'46'他特别青睐那种名为“大卫·克罗克特”(Davy Crockett)的手提式核装置。'47'在加利福尼亚州初选中,当被问及如何封锁进入南越边界的共产党供应线时,他建议“使用低能核武器来使森林脱叶”。无怪乎民主党制作的广告短片《戴西》有着巨大的杀伤力。(短片中,一个小女孩在数着雏菊的花瓣,与此同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倒数核武器的发射。)
这不仅仅是一个极端主义的问题。戈德华特开开心心地打破了所有的基本政治规则。有时候,他列出所有并不指望会投票支持他的人,以此开始演讲。列在名单最前面的是那些“懒惰的、躺在失业救济金上吞食别人劳动果实的人”。他对得克萨斯州的一个听众说,某个太空项目合同应该给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