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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琅疑惑地转过身,却在门口发现了不速之客,不速之客双手插兜靠在门边,一副酷帅狂霸刁炸天的模样。
“怎么是你?”凌琅全然没有料到这个人会在这里出现。
那人这才直起身子,一步步朝凌琅走来,“我听说师兄也在这里住院,特地来探望一下,以表同门之谊。”
凌琅扫视了一下吴冠锋身上的病服,这才想起爆炸案后对方住得也是同一家医院。
“你看起来恢复得不错,”凌琅诚心夸赞道。
吴冠锋摊开双手,原地转了一圈,“生龙活虎。我可是要在娱乐圈风光五百年的人物,这点小伤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凌琅又对着他的脸仔细端量了一番,“看上去似乎也比以前顺眼点了。”
吴冠锋颇有几分得意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受伤破了点相,顺便就小修了一下,虽然我觉得跟以前变化不大……”
“那恭喜,”凌琅简短地道了贺,顺便也将吴冠锋接下来的自我炫耀顶回到嘴里。
“咳,”刹得太急,吴冠锋只好咳了一声掩饰过去,再一看凌琅的注意力早已没继续放在自己身上,而是投向了窗外。
他走了过去,同凌琅一起往外望,许多粉丝举着横幅在那里驻足,失败的是他们面向着医院的大门,从凌琅病房这个角度根本看不见横幅上写得是什么。
“那上面写得是什么?”凌琅居然主动问起他。
吴冠锋眼珠一转,“我要是说祝影帝早日康复你信吗?”
“说实话,”凌琅淡淡道。
吴冠锋耸耸肩,“师兄既然都猜到了又何必多此一问。”
凌琅不再说话,吴冠锋把早就准备好的小礼物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我来探病,当然不可能空着手,知道师兄闷,特地把这个拿来送给师兄。”
看到对方递过来的东西,凌琅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
“我房间的遥控器,听说师兄屋里的遥控器弄丢了?可真是太不小心了。”
凌琅拿着遥控器犹豫着,吴冠锋在一旁唆使道,“师兄难道不想知道某人的近况吗?”
听他这样说,凌琅果断按下了电视开关,上一位病人似乎很关心娱乐新闻,电视正好停留在娱乐频道上,一档著名的八卦节目正在重播。
“所以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你能给我们描述一下吗?”主持人抛出这个问题后,镜头转向了被采访者。凌琅辨认了半天,终于记起他就是昔时扑倒在自己身上拽掉围巾的那个狗仔,当日第一个冲进酒店房间的也是他。
“哦,是这样的,”狗仔搓了搓手,“当天警察带走乔小姐后,因为没有看见凌琅和封昊离开,我就猜测他们还留在酒店,但是我和几个同事找了许多地方,都一无所获。”
“然后呢?”
“就在我们准备放弃的时候,看见凌琅的助理拿着外卖从酒店正门走进来。她在大堂里接了个电话,有东西从她口袋里掉出来,我本来想捡起来还给她,却发现那是一张房卡。”
“于是你怀疑凌琅和封昊就在这个房间里。”
狗仔点点头,“是的,之后我们就以最快速度赶到了房间,想趁机获取一些新闻。”
“当你赶到的时候,里面发生了什么?”
“起初我只是想透过门缝偷拍一下,谁知道……”说到这里时连狗仔本人也迟疑了一下,似乎对自己的话并不确定,“当时大概凌琅已经被封昊打得跪在地上,紧接着又一拳打在脸上,我意识到这是一个大新闻,就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接下来就发生了照片上的内容。”
电视上伴随着狗仔的描述放起了当日的照片,照片拍得很凌乱,但仍能看清是封昊对凌琅动手,就连第一张隔着门缝的偷拍,凌琅跪在封昊面前,封昊的拳头举在半空都看得很清楚。
电视上主持人又开始跟狗仔讨论起封昊打人的动机,接下去他们说的话,凌琅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反倒是一旁的吴冠锋轻笑出了声。
凌琅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对方却并没有自知之明地闭上嘴,反而变本加厉地讲起来。
“我笑什么,师兄想必比我还清楚。这些照片报纸杂志上登了好几次,我也看过好几遍,有几张还是蛮有意思的。”
凌琅不再理会他,似乎他说任何话都与自己无关,可吴冠锋最擅长的就是自娱自乐,哪怕没人理他也能讲好久。
“尤其是最开始师兄被打得跪倒在地的那两张,”吴冠锋忍不住笑了,“这个说法倒是蛮合情合理的。”
“只可惜,为了让师兄跪得合情合理,某人就必须牺牲掉自己,”吴冠锋欠揍地拍起了手,“我的这位小师弟,真得是机智过人。以他的头脑,想必在出手的那一刻,就已经料到自己的演艺生涯走到了尽头。”
“师兄刚刚不是问我下面的人举得是什么吗?师兄猜得没错,是要求封杀封昊的。不仅这里,包括经纪公司,唱片公司,甚至全国各地乃至网络上,每天都有人在示威,砸他的CD,撕他的海报,爆他的网站。”
凌琅闭上眼,任由吴冠锋的声音肆意地传入耳中,“你和你那位经纪人应该最清楚,这次任谁也救不了他了,就算有十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站出来,也圆不了你们的谎,”吴冠锋前倾了身子,几乎要凑到凌琅耳边,“他已经身败名裂了,而且是万劫不复的那一种。”
吴冠锋退回去,拍了拍手,“不过说到底呢,我还是很佩服封师弟的,为了维护师兄的声誉,连自己的下半辈子都可以放弃,换做是我,我可做不到。”
他的手搭上了凌琅的肩膀,“师兄也不必太难过了,至少经过这一闹,你的粉丝数量与日俱增,受害者总是容易博得大众的同情,你懂的。”
他摸出自己的手机,拨了几个号,递过去,“呐,最后一个小礼物,送师兄的。”
凌琅看到屏幕上的联系人很意外,“你怎么会有他的手机号码?”
“都是同一间经纪公司的,师兄有师弟的电话号码很奇怪吗?”吴冠锋反问,“当然,没几个人有师兄你的电话就是了。”
电话已经接通,熟悉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凌琅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封昊见电话中迟迟未有声音传来,把手机拿下来确认了下是在通话中,又再次放回耳边,“什么事?”
半晌才有一个声音回应他,“是我。”
封昊惊喜地坐起了身,“你怎么会拿他的电话打给我?”
“碰巧遇上了,”凌琅谎道。
是特地来看你的,吴冠锋用口型提醒他,凌琅转了个身,把后背留给他。
“你的病好了吗?”封昊关切地问道。
“已经没事了。”
封昊大大松了口气,“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一开始我还真得以为是自己下手重了……”
“你没事吗?”凌琅打断他。
封昊顿了顿,笑道,“不用担心我,被打到进医院的人又不是我。”
凌琅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封昊换上一副委屈的口吻,“你爸比不让我去看你,防我比防狗仔队还严,一会儿说你住酒店,医院只是个幌子,却又不肯说是哪家酒店。一会儿又说你在医院,我去了医院好几次,门口都是人,我长得又太帅,化装都瞒不过去。”
凌琅听得只想笑。
“给你打电话,你也关机,怎么都联系不到你……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跟岳父大人搞好关系?”
凌琅这回真得忍不住笑了,“你在哪儿?”
“在车上。”
“车上?去哪儿?”
“机场。”
笑意又慢慢撤离了凌琅的脸庞,“你要走了是吗?”
“嗯,”封昊故作轻松道,“没想到走之前还能听到你的声音,真是意外的惊喜。”
凌琅有些闷闷不乐,“什么时候回来?”
“我在美国有些事要处理,处理完了就会尽快赶回来。”
他顿了顿,“虽然很不想用这个家伙的电话跟你表白,但是……”
封昊的话透过电波,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传入凌琅耳中。
“我爱你。”
凌琅闭上了眼睛,似乎这样就可以把对方的声音凝固下来,永久地烙印在脑海里。
他知道自己的眼眶一定湿润了,原来剧本上写的人在最幸福的时候眼泪会不受控制地涌出来都是真的。
“我也是。”他的声音也同样传了过去,引来封昊一声轻笑。
“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封昊话音一转,语气变得认真而又严肃,“等我回来。”
凌琅挂了电话,第一时间转过身来,那是吴冠锋从来没有见过的凌琅,一时间他有了不详的预感。
果然不出他所料,凌琅开了口。
“你有车吗?”
吴冠锋觉得这次自己真得是赔大了,只是好心去探个病,又送遥控器又送手机,最后自己连人带车一起搭进去了。
把凌琅从十面埋伏的医院中不惊动任何人地转移出来着实费了一番功夫,为了赶得上飞机,此刻他正开着车在高速路上飞驰。
“你知道吗,”他高声道,“追爱人去机场这种桥段我只在戏里遇到过,我们现在真的不是在拍戏吗?”
说完,他还装模作样地找了找摄像机。
后座一直沉默的凌琅突然开了口,“这次谢谢你了。”
吴冠锋差点把刹车踩成了油门,半天才道,“你这辈子跟几个人说过谢谢?”
凌琅不解,“很多。”
“为什么我觉得你的谢谢比起别人来格外有分量,让我有种膝盖一软的感觉。”
“是么,”察觉出车速降下来了,凌琅探头往前方望,“什么情况?”
“不知道,前面好像封路了。”
吴冠锋摇下玻璃,把头探出去,前面的车排成了长龙,一眼望过去竟然看不到头。
“得,我看师兄你浪漫的机场追人行是要泡汤。”
凌琅也坐直了身子,吴冠锋透过后视镜,明显察觉出他强捺镇定下隐藏不住的焦虑。
为了缓和一下他紧张的情绪,吴冠锋随手扭开了收音机,女主播标准的新闻腔立刻透过立体声环绕了整个车内。
“现在插播快讯,今日下午四时三十五分,湖朔机场高速发生一起车祸,车上一名司机重伤,一名乘客当场死亡,机场高速现已紧急封闭。据悉,遇难者名叫封昊,性别男,现年二十九岁,当红偶像演员暨歌手,日前曾陷入殴打事件中,遭到公众抵制,事故原因尚待查明中……”
63
63、第六十三幕 谎言 。。。
经纪人冲进病房后;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病床上早已没有凌琅的身影;被子还摊在床上没有叠;显然它的主人走得很仓促。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打电话,可拨完号才想起来;没收了凌琅电话的人不就是他自己吗?因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他恨不得拿脑袋去撞墙。
他在屋里走了一圈又一圈;反复计算着如果凌琅从知道消息后出发前往事故现场,能不能赶在高速路口封闭前上高速,不过以凌琅的性格;就算封闭了他走也会走过去。
公司里能出动的人都派了出去,要找人,又不能惊动媒体,若干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凌琅的消息。
绝望的经纪人已经准备打电话报警了,却见凌琅和吴冠锋推开门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吴冠锋的气色不大好,反观凌琅却是异样的平静。
经纪人举着手机像傻子一样瞠目结舌地望了他半天,凌琅才像突然发现屋里多出来一个人。
“你怎么在这里?”他的语气毫无波澜,仿佛提问只是为了让对方知道他已经意识到对方的存在,而不是真的想得到答案。
“我……”经纪人看看凌琅,再看看吴冠锋,“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你去哪了?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医院太闷了,他来探病,我让他带我出去透透风,”凌琅轻描淡写地答道。
经纪人难以置信地盯着凌琅身后那个脸色发青的人,反复用眼神询问了好几次,得到的回复都是“是的他已经知道了”。
“医生说我已经痊愈了,是吗?”凌琅突然问。
“呃,嗯,”经纪人勉强地点了下头。
“我要回家。”
经纪人一下子没听清楚,“什么?”
“我要回家,”凌琅又重复了一遍,“帮我办出院手续。”
“额……”经纪人迟疑着,“你可以先去我家住一段时间……”
“我要回家,”凌琅说了第三遍,“回我和封昊的家。”
经纪人没辙了,只好点头出门,顺便把吴冠锋也拖了出去。
“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吴冠锋也很无辜,